《美人鱼已死》绚烂如花

4、第 4 章

　　我走进电梯。
　　镜子里的女人成熟妩媚，婀娜的身姿在一身干净利落的职业装的衬托下，愈加出彩。她的长长的头发整齐地盘起，一两缕发丝俏皮地垂在脑后，端庄中不失活泼。
　　这个在商场上举重若轻的女人有一个相当响亮的外号——笑面观音，因为她不管在任何状况之下，都能巧笑嫣然。
　　知道吗？这个商场上的女强人是怎样炼成的？
　　不停告诉地告诉自己，努力地笑，绝对不能让坐在你对面那对甜蜜的恋人发现你的伤心。笑，哪怕心已支离破碎；笑，哪怕强装出来的笑脸已经欲僵欲裂……
　　白天，你应付完了那对甜蜜密的非要让你以两人最好的朋友的身份做灯泡的情侣。晚上，你该去见他了……
　　“叮——”电梯开了。
　　我走出来，拿出钥匙，开门。
　　刚刚迈进房间，身子已经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压在墙上，下一刻，热吻强势入侵。
　　我认命地闭上眼睛。
　　许久，他终于肯放过我的唇。
　　“依莲，你还是同从前一样冷。”他嘴角微弯，眼中的玩味与不羁让人无法猜透他的思想。
　　我没有回答。
　　他的手，不规矩地爬进我的衣里，头伏在我的胸口，“我真的很怀念你，依莲。”
　　他微微用力，整个身子贴上来，与我的身体紧紧贴合。
　　他的眼睛，对上我的眼睛。
　　五年。我再也无法捕捉那双眼睛里流露出的情绪。
　　他的唇靠过来，却只是点在额上。“晚上不走了。先洗个澡，依莲给我煮些吃的。”
　　我微讶，只是点头。
　　他放开了我。
　　我站好了，扯扯被他弄得乱七八糟的衣服。
　　正想关门，一只手挡在门上。抬头，对上李贤温和的笑。
　　那笑，却在看到我的那一瞬，僵住。
　　我衣冠不整，脖子上印记斑斑的样子吓到他了吧？
　　林凡从身后将我抱住，刻意凑到我耳边道，“依莲，这是谁？你的新男友？”
　　我摇头，望着李贤，“只是普通朋友。”
　　“那么，我先去洗澡了。”他说完，在我的脖子上，重重地咬一口。
　　“依莲？”李贤望着我，满脸疑惑。
　　我笑，“你来迟了，我已经有访客了。”
　　“依莲！”他再唤一声。
　　我知道，他在等我的解释。
　　可是，已经没有任何解释的余地了。
　　“对不起，你来迟了。”我重复一遍，然后，关上门。
　　你真的来迟了，我已堕回地狱。

　　冰箱里没有什么菜了。
　　我找出几根胡萝卜，几个鸡蛋，到厨房下面。
　　出来的时候他已经坐在沙发上，刚洗过澡，周身只围了一条浴巾。
　　我把面放在餐桌上。
　　他坐过来，径自给自己盛了一碗。
　　“真怀念依莲煮的东西。”他望着我笑。
　　我回他一笑，继续吃自己的面。
　　没有什么胃口。我放了碗，到浴室里将他换下的衣服洗好，一一熨干。

　　桌上的面被他吃得干干净净，连同我没吃完的半碗。
　　他倚在沙发上看电视，随意坦然。
　　我把叠好的衣服放在他旁边。
　　他转过头来望我一眼，不说话。
　　我笑笑，转身去收拾碗筷。
　　耳边时不时传来新闻播报员纯正的音调，我将碗筷洗好，放入碗柜。
　　将浴室的门打开，走进去。
　　我站在大大的立身镜前，看她。
　　那张脸，太惯于掩饰自己的心情，连我自己，都看不清她此时所想。
　　她将身上的衣服一一褪尽了。
　　镜子中的女人，拥有一具叫男人血脉贲张的身体。
　　“等我吗？”
　　镜子里，他走进来，拥住了她，轻声挑逗。
　　也许，她并不想拒绝的，她的脸上，分明没有任何厌恶的痕迹。

　　痛。
　　“依莲，这些年来，都没有男人碰过你对不对？”
　　我点头。
　　“依莲，”他兴奋起来，“你是我的。我一个人的，只属于我的……”
　　……

　　完了吗？
　　我微喘口气，想从地上起来。
　　他却拉住我，“去哪？”
　　“我想洗澡。”我说。
　　他放了手。
　　我走到喷头下，打开喷头。
　　清澈的流水滑过肌肤。很多东西，洗不掉。
　　“我帮你洗。”他的贴上来。
　　还要吗？
　　“我唯一爱的就是你……”歌声响起，他顿了一下，放了我，走过去拿自己的手机。
　　接电话前，他走到我身边，关了喷头。
　　“玲玲，有事吗？”
　　“刚陪一个客户吃过饭……恩，想……什么？玲玲，别胡闹……真是怕了你了，我立刻过去，你别再乱跑。恩，好，一会儿见。”
　　他挂了电话，望着我，“我该走了。”
　　“恩。”我应一声，将喷头打开。
　　“啪！”手机被他摔到一边，他用力抓过我，狠狠地咬在我的肩上。
　　“你是我的，依莲。”

　　温热的水滑过他咬下的印记。
　　一点也不痛。真的。
　　我穿了浴衣，走出浴室。
　　门铃响了。
　　还是他吗？我有些犹豫，但还是开了门。
　　李贤站在门口，眼中掩不住的疲惫和愤怒。
　　“我看见他走了。”他说。
　　我点头。
　　“我想起他的谁了。”他正了神色，“林凡，董氏集团董事长的独生女儿董玲玲的男朋友。”
　　我继续点头。
　　他愤怒了。“依莲，他有女朋友！你想让他脚踏两条船吗？”
　　“我不是他的船。”我平静地回道。
　　“不是他的船？”李贤上前一步，粗鲁地扯开我的浴衣，那些斑驳的印记尽数暴露在空气中，“
　　不是他的船，但是可以随便上是不是？”
　　“没错。”我对着他笑，“我就是爱被他上了，如何？”
　　他紧紧抓着我的手，几乎要将我吞进眸里，“别这样，依莲。”他咬牙道，“别作践自己。我会心疼。邱毅也会。”
　　我甩开他的手，怒道，“心疼？他会心疼我？是呀，他从来就把我当妹妹，怎么不心疼？可我是他妹妹吗？我希罕他的心疼吗？”
　　“依莲，别哭。”李贤一脸紧张地拥过我，轻道。
　　才发现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
　　“为什么要让我哭？”我无助地望着他，“我真的不想这么下去了，我该怎么做？怎么做？”
　　“依莲……”他望着我，一般无措。
　　我咬牙，推开了他。
　　“你走吧。”我说。
　　“依莲，让我帮你。”他恳切地说。
　　我摇头。逃不开的，邱毅，林凡，以及那些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