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假红楼》金家小瑶瑶

7、第007章林湘

　　“来的到巧，快叫他们进来。”皇后也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合适，还对李夫人言道，“今日正好叫几个孩子见见。沁儿一个人在宫里也没个伴儿，老跟几个哥哥闹，假小子似的。今儿见了蓁儿怕是要高兴坏了，日后叫她们多相处相处，也叫沁儿学着点规矩。”

　　沁儿便是七公主的乳名。因是皇后高龄产下，又是众皇子皇女中最小的一位，七公主打小就备受宠爱，连一向和皇后不和的太子都对她有求必应。

　　甄蓁站在一旁，总觉着这事儿有些不对劲，这几位来得也太是时候了。又不是该请安的时辰，况且皇后还在接见命妇，若是公主还情有可原，若是皇子的话，怨不得她多想了。眼神飘忽间，甄蓁瞥见皇后脸上意味深长的笑容，背后一寒。

　　三人进来以后，皇后也并没有多留，只是看似随意的对二位皇子说道：“难为你们记挂着，若是忙，不过来也就是了，有这份心便好。我这里不大方便，今日就先去吧。沁儿留下，快过来见见这位甄家小姐，比你那林姐姐可好？”

　　甄蓁的头越发的低，即便听到皇后提起自己，也不敢抬眼去看两位皇子。她仿佛有些明白皇后召见她的意思了，却极力的不想在他们面前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她只知道红楼里面有一位太上皇，却并不知道继位的皇子是哪一位。况且以甄家和皇上的关系，不论支持哪个皇子都是错，尽量不去招惹才是上策。

　　两位皇子也不知什么时候就退下了，七公主听了皇后的话，仔细的打量着不远处站着的人，见她一直低着头便脆生生地说道：“你把头抬起来我瞧瞧，听说你也是南边来的，我倒要瞧瞧你们江南是否尽出美女。”

　　“沁儿，不要胡闹。”皇后嗔怪了一句，话里并没有太多责怪的意思。

　　甄蓁尽管不大喜欢，碍于对方是公主，只得微微抬头，上前行礼：“民女见过公主。”多的却没有说。

　　七公主看清她眉眼后便道：“果然也是个大美人，母后，难道这天底下最漂亮的人都聚在江南了不成？不过这位姐姐却和林姐姐不同。”

　　“哦，有何不同？”皇后问道。

　　“林姐姐的美带着一股子冷，若霜雪，似云水，总觉着不像是凡间的人。”七公主说完停顿了一下，才接着说道，“这位甄姐姐嘛，艳若桃李，气盛而不凌人，我也是极喜欢的。”

　　皇后笑道：“难得你俩合眼缘，你便带着你这位甄姐姐去外头逛逛可好？”

　　七公主赖在皇后怀里撒娇：“自然是好的，母后必定是又嫌女儿聒噪，因此才打发我出去呢。甄姐姐快来，我带你去瞧瞧五哥送我的兔子。”

　　皇后和李夫人说了什么，甄蓁不得而知，倒是从七公主嘴里听了不少关于五皇子的事。甄蓁明显可以感觉到七公主和五皇子兄妹情深，但奇怪的是，七公主无意间透露了许多五皇子的缺点，似乎有抹黑五皇子形象之嫌。

　　想不明白的甄蓁只好转移话题：“公主，刚才我听公主多次提起林姐姐，不知是哪家的千金？”

　　一提到这位林姐姐，七公主也是有说不完的话：“林姐姐是永宁侯家的独女，我头一回见她也是在母后那里。林姐姐长得可漂亮了，连母后都说连几位公主姐姐在内，京城那么些王侯贵勋家的小姐中，没有一个及得上她的。更难得的是林姐姐才貌双全，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我房里有一副画像，便是林姐姐替我做的。只可惜这些年林姐姐身体不好，越发的连笔都不动了。”

　　甄蓁听得心惊，这位林姑娘分明就是林如海的妹妹，那个从未在红楼里留下过踪迹的女子。听七公主这样形容，甄蓁越发想起了林妹妹，一样是才貌双全，身娇体虚，如此看来倒是林家的遗传。

　　“听公主这样说，我倒真想见见她，必定是个奇女子。”

　　七公主咯咯直笑：“这还不好办，再过两日，百花园中有赏菊宴，回头我叫人补一张帖子给姐姐。宴席上来的都是各家小姐，因是姐姐还未到京城时候就定下的，便没有给你发帖子。我正想着京城里再无几个好玩伴，老天爷就替我送一个来，怕是菩萨听到我的聒噪了。只有一样，我都叫你姐姐了，你可别再一口一个公主，太生分。你就和林姐姐一样，叫我沁妹妹吧。”

　　甄蓁倒也爽快，并未推辞：“如此民女便托大了，沁妹妹。”

　　“哈哈，我就说你和林姐姐虽然看起来一冷一热，性子确实极相似的。我见过这么些人，也只有你们两如此爽快。可恨有些人，苍蝇似的赶上来，话又听不明白，只一味的阿谀奉承，最是没骨气的。不过嘛，”七公主俏皮一笑，“这些人有时候也挺有趣的，若是少了她们，恐怕这赏菊宴要失色不少。至于如何有趣，姐姐就拭目以待吧。”

　　转眼便到了约定的这一日，甄蓁早早的收拾妥当，点了浣沙和撷芳两个丫头跟着，坐着轿子去往百花园。百花园内种有上百种花卉而得名，从前不过是众多皇家园林中的一座。七公主十岁芳辰之时，皇上下旨将这座园子赏赐于她，还言明并非公主府，真真是开朝以来独一份。七公主也是个奇人，虽然因为久居宫内，不能时常到百花园玩耍，却独辟蹊径的弄起了各色赏花宴，一年四季总有几天要邀请些名门闺秀到百花园共襄盛举。公主下帖，追随者自然不胜枚举，但也不是谁都能拿到公主的帖子的，更何况是林湘和甄蓁收到的公主亲笔所书的帖子。

　　百花园门口也并没有小厮，只有几个身强力壮的婆子守着，一一看过帖子，再将各人或从中门，或从角门引进去。从中门进的，除几位郡主外，恐怕也只有甄蓁和林湘二人了。

　　甄蓁看得新奇，好似来到了现代的会馆一般，心中起了疑惑，难不成那位七公主和她是老乡？按下种种猜测，甄蓁下了轿子，正巧看见旁边轿子里下来一位姑娘，一身银红色缎面的披风好不惹眼。观其眉眼，精致玲珑中又透着一股飘逸出尘之气，甄蓁几乎一瞬间就确定了她的身份。

　　“这位可是甄家千金？”却是那人先开口相问，声音软糯甜美，依稀能听出点吴侬软语的味道。

　　“正是，让我来猜一猜，这位可是林家姑娘？若非七公主早就说过，恐怕今儿真要以为见到神仙了呢。”甄蓁笑着走上前去，多添一份亲近，“我托大叫一声妹妹，好妹妹，见到你才知道什么叫做超凡脱俗，真真把我们比下去了。”

　　“甄姐姐谬赞，我瞧姐姐才是人间绝色，若我是男子，也要被姐姐迷住了。”林湘漾开一个笑容，眼睛弯成了月牙儿，嘴角的小酒窝尤其可爱。

　　甄蓁心想，若自己是男子，恐怕真要对她一见倾心了。听之前七公主所言，她还以为林湘是个冷美人，如今看来却并不是这样。更奇怪这样的人物母亲为何没有提起，且看她面色红润，也并不像久病之人。

　　“两位姑娘好，快请进去再聊吧，公主都已经念叨好几回了。”一个有些年纪的嬷嬷笑着说道，看她服色便知是个有体面的。

　　林湘与七公主相识已久，知道这位是七公主的奶嬷嬷，便恭敬道：“有劳嬷嬷，我们这就去过。”

　　嬷嬷到前头带路，嘴里说道：“各家的姑娘差不多都来了，正在园子里等着。公主才来了一刻钟，这会儿还在歇息，就等着二位姑娘呢。东平郡王和南安郡王家的两位郡主也都到了，正和公主一处说话。西宁郡王家的小郡主说是前两天染了风寒，今儿就不过来了。”

　　甄蓁和林湘知道嬷嬷是在提醒她们，便将这话记下，又各自送了一个荷包与她。嬷嬷倒也没有推托，自然收下了。她并不是讨赏，只是卖个人情罢了。这两位既得皇后和七公主欢心，来年又是要选秀的，日后必定有大好前程，一两句话而已，何乐不为。

　　想是前头已经有人禀报，甄林二人才到门口，就听到七公主脆生生的说道：“两位姐姐可来了，叫我好等。”

　　“咱们可是按着帖子上写的时刻还早了些，必是你忍不住，早早的求了皇后娘娘出来，这会儿又来抱怨我们来得迟。”林湘言语间并没有将她当做公主般敬畏，倒真像自家姐妹一样。

　　七公主并不分辨，拉着两位郡主与甄蓁认识。虽然贵为郡主，但也是和蔼可亲之人，几人厮见过，也不再归坐，而是往花园中而去。

　　行至半路，七公主又突然提了一句：“我倒是忘了，今儿还有个人甄姐姐合该见见。”

　　甄蓁几个一头雾水，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