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夜晚风吹》寒暑花谢

3、第 3 章

　　古家兄弟俩到了上海，人生地不熟的，确实过了段苦日子。

　　古潇雨先是给古潇风找了个学徒的活计。虽然是免费劳力，起码吃住无忧。而他自己则跑去码头做搬运。

　　但是上海滩是处处看势力讲后台的地方，无名小卒只有被人欺负的份。虽然古潇雨与人为善，但总是会被一群搬运的排挤。

　　每日里，那些在码头待久的老人受了气总爱找新人出气。打人从来不是单打独斗，基本是寻个由头，多对一打一顿。

　　古潇雨没有什么后台，是单枪匹马的来码头闯，自然就被那些人盯上了。打残了打废了，大不了扔海里喂鱼，谁都不敢啃一声。

　　所幸的是之前古潇雨在帮司徒老爷跑茶叶生意时候学了几年的拳脚，不然他早被人打残废了。

　　当他一人躺在马路边独自舔舐全身伤口时，他也想，冷知秋的决定没错，跟他出来，一定会想现在这样吃不饱住不好的。

　　这样想着，他对冷知秋的恨少了些许。

　　他也不敢去找古潇风，怕他见到自己这样会难过。

　　就这样古潇雨在码头混了近一年，虽然还是被欺负，但拳脚上长进了不少，如果真要打起来，那些欺负他的人都不是他的对手。

　　不过他想待下去，轻易还是没有还手的。

　　这时他也是老人了，还能偶尔帮帮新来受欺负的。日子倒没有以前那么难熬了，但是想出人头地，想挣大钱是不可能的。

　　古潇雨命运的转机是一次刺杀。

　　这个码头是上海鼎鼎有名的王先生的地盘。

　　这日王先生过来巡查，却遭遇刺客。

　　当时在古潇雨身边一起帮货物的伙计突然扔了物件，猛地就往王先生那冲去。很多搬运工是没见过这种世面的，都吓得四处躲藏起来。

　　古潇雨却想到如果王先生有任何事故，他们这帮搬运工都难逃刑罚。

　　王先生的保镖都是好手，但这个刺客身手更好，枪也使得极好，几步一弹一个。

　　王先生在保镖的掩护下往车上奔去。可是跑的速度哪里比得上枪。

　　眼见替王先生挡枪的保镖越来越少，而刺客根本没注意到古潇雨的存在，古潇雨一手快速顺着刺客去夺枪，两脚剪刀似交叉缠着刺客的腰。刺客被这突如其来的背后袭击摔到了地上。

　　古潇雨被刺客当成了垫背一起摔了下来，不由吐了口血出来。但他忍住疼痛，快速夺过枪手手中的枪，翻身骑到刺客身上。

　　刺客也反应过来，又拔出一把刀往古潇雨身上刺去。幸好王先生的人手赶了过来，一枪把被古潇雨压制住的刺客来了一枪毙命。

　　在车上镇定下来的王先生指了指已经脱力躺在地上不停喘着出气的古潇雨，“把他请上来！”

　　古潇雨被王先生带回来他的大本营。

　　王先生上下打量了一番古潇雨，才问道：“多大了？哪里人？这么好的身手怎么才混个搬运工。”

　　古潇雨也知道自己被王先生瞧上了，心里有些微喜，但没有表现出来，对王先生拱拱手，仍然淡定回答道：“我是徽州人，家中父母双亡，带着弟弟跑到上海想混口吃的。今年十九。”

　　“哦，倒是我的老乡。”王先生笑了笑，“看你说话有礼有节，可识字？”

　　古潇雨点点头：“受家乡人支助，倒是读过几年学堂！”

　　“你留下来帮我吧！”王先生一锤定音。

　　古潇雨到底激动了，再次朝王先生鞠躬：“谢王先生！”

　　当然，虽然王先生把古潇雨留下来了，但依旧会派人去查古潇雨的底细。各处的势力都对他虎视眈眈，找个一清二白的人做身边人，还是很难得的。

　　王先生并没有马上用上古潇雨，他让古潇雨再系统地磨炼自己的拳脚。

　　从此，古潇雨为了这个出人头地的机会，练功简直就是不眠不休。

　　“如何？”不久后，王先生派去调查古潇雨的人回来了。

　　看过古潇雨的资料，又把古潇雨叫了来。

　　“听说你在老家有个青梅竹马，是否需要我派人把她接过来？”王先生不介意给古潇雨一个人情。

　　“谢先生美意！不过不必了，当个安稳的少奶奶还是比跟我这样的人混日子好！”古潇雨经过一年的磨砺，真心这么觉得，冷知秋跟着司徒牧一定会比跟着自己好。

　　“好男儿何患无妻！”王先生拍拍古潇雨的肩膀，继续说道，“不过呆在司徒家也不见的是什么好去处，我怀疑这司徒家和你父亲的死有点关系！”

　　古潇雨忙接过资料。他父亲去世的时候，他还小，没有人告诉他任何细节，或者说他的手根本伸不出去查这个案子。

　　王先生就不同了，作为上海滩最知名的暗杀大王，要打探些消息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资料里一段古家一位家仆的口供，说出事当天他听古老爷说要去见司徒老爷，而并不是大家说的收茶遇到土匪了。

　　古潇雨的手紧紧捏住资料，把资料捏的有些变形，如果是司徒老爷杀了自己父亲，那为什么不干脆把他们两兄弟也杀了，反而还把他们收养在家呢？

　　王先生看出古潇雨的想法，笑着用手扣扣桌子，“等你什么时候有资格混到我面前了，我的人手给你用，让你去查！”

　　古潇雨感激又向王先生鞠了一躬。

　　王先生摆摆手：“去吧，我要你混到青帮门下。”

　　给古潇雨一些钱，古潇雨就离开了码头，通过王先生的人介绍去了青帮地盘的歌舞厅做了打手。

　　因为他能吃苦，人又机灵，也很能打。在这个用拳头混日子的圈子里，古潇雨渐渐爬了上去。

　　开始有人见到他会客气地叫他“雨哥好”。

　　短短半年，古潇雨在青帮也混出了一些知名度来。

　　古潇雨发达一些后，有钱租得起房子，就把古潇风接了出来。不过他不愿意古潇风跟他这样混，挣得钱都给古潇风请了文化课的老师，平日得闲的时候也教教古潇风拳脚。

　　要想在这乱世里活下去，会点拳脚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