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03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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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秋已至，贾敏的病倒是渐渐好了。
黛玉小心翼翼地端了一盏青瓷小碗，轻轻地用银勺子舀了舀，还是担心有些烫，又低头吹了吹。抬眼便看见贾敏笑眯眯地盯着她，心里有些羞恼。带了几分小性子，道：“妈这样看着我作甚？左不过是担心着烫着您罢了。昨个儿我哄着那猴儿吃饭的时候也是这般光景的，但也是熟练起来了。”
贾敏知道她性子，也不欲与她争辩，只是俯首含过黛玉递过来的那一勺药。咽了下去后，才笑道：“我又不曾说些什么，倒是不知道哪里惹恼你了。小小年纪，便是如此大的性子，以后什么样的夫家才仍容得下。今晚儿我便告诉你爹爹去，保准儿啊，让他愁得一晚上睡不好觉！”
虽说这聪慧，黛玉也不过是个六七岁的小姑娘。听了这话，脸上一片绯红，把那药放下，重重地捏着帕子，气道：“母亲怎么这般说玉儿，哪有这般的父母说些如此不正经的话，没得，没得，让我，让我。”
贾敏看着黛玉气得通红的小脸，心里也是暗笑，但到底是担心真恼了她。一把便把女儿抱进怀里，揉了揉黛玉的小脑袋，笑道：“瞧瞧这丫头，我不过是说了一句不中听的，倒是发起好大的火儿来了。只是把我这个做母亲的吓得不轻啰。”
黛玉眼睛都是红了一圈，脸却是白了。拉着贾敏的衣襟说道：“母亲在怎么的，也不能这样打趣我。”又见贾敏不说话，只是笑着看着她，心里只是羞得厉害，细细地说道：“母亲，母亲。不说这些事儿了。您的药还没吃完呢！怕是要凉了。”
贾敏见着周围的丫鬟都不在，只有心腹清竹立在门口守着。也不顾忌这那些磨人的规矩，拿着脸亲昵地蹭了蹭女儿的小脸，说道：“母亲有玉儿，那还用这吃什么药呀。若是，玉儿能和你弟弟一块儿，这般一直都是好好地，那母亲立即闭了眼，也是高兴的了。”
黛玉听了这话，小脸一白，看着委实像马上要哭出来一样。贾敏才想到自己这番口不择言定是吓坏了孩子。立即说道：“哎呦，玉儿快去那些蜜饯来，这药味儿可真大。真真的苦的很哩。”
见着女儿有忙不迭地却翻找蜜饯了，也没去想那些糟心事儿了。贾敏才是松了口气，心里却是想到了自这场病开始，便有些说不出口的紧张。
望了望窗外天高云阔，贾敏眯了眯眼，前世的这天，正是自己离世之日。
应了黛玉的要求，贾敏在九月的时候带着她和聪哥儿去城外的灵泉寺上香。
“玉儿！”贾敏坐在车中半阖着眼，养神了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就觑着黛玉一直悄悄地掀起帘子往外面瞧着，又是好笑地点了点黛玉的额头，说道：“看看你这样儿的，往常叫着聪哥儿什么来着，给你弟弟取个‘猴儿’的混号。我看啊，现在这个号儿就正合着你了。聪哥儿，快看看你姐姐，是不是啊？”
聪哥儿依偎在贾敏身边，抿着嘴儿笑着看着黛玉，也不说话。
黛玉本来就气虚得很，见着聪哥儿这幅小模样儿，更是淘气起来。伸手搓了搓聪哥儿白嫩嫩的小脸儿，娇声道：“聪哥儿也别愣着啊，母亲正问你话呢。你倒是说说，咱们两，谁是猴儿啊？”
林聪皱了皱眉，心道，姐姐你这般不是正在糊弄我吧？也不作回答，反而是埋头在贾敏的怀里，故作害羞的抬头唆眼看了黛玉一眼，又飞快的缩回去。
贾敏见了林聪这样，脸上的笑容止都止不住。拉过黛玉的手说道：“你这回是明白了吧？这么大个儿的姑娘了，怎的连弟弟也不如了。乖乖得给我坐下，你指望着我看不见你不成？”
黛玉见母亲和弟弟都好似串通一气似的在这儿教训着她，心里知道自己是赢不了了。又是自知理亏，偏生一向疼爱自己的父亲也不再这儿，好生没趣！也不和母亲拌嘴了，乖乖得靠着母亲。
贾敏抚了抚黛玉耳边的碎发，女儿的心思她怎么不明白。只是这世道对女孩儿来讲向来是艰难的，若是自己在家里将这女儿宠坏了，或是底下的人嘴不紧。一个不察的，便是害了女儿终生。
叹了口气，这好不容易出一回门，也没得说因为这些小事儿就坏了兴致。贾敏想了想，便叫了清竹进来，直说是让端进些各色果子与黛玉聪哥儿吃去。
因着这第一次出门，也不让好好地耍一会儿，心里正别扭着的黛玉，也没什么心思吃东西。倒是聪哥儿早上混吃了一些，偏他又是个好动的性子，也正是在长身子的时候，饿得极快。见着清竹端来了点心果子，早是按捺不住，也不让嬷嬷们喂，早就伸出了小爪子去拿。
黛玉心里正是颇为不爽利，看到聪哥儿这番模样，先是一愣，然后却是‘噗嗤’一笑。聪哥儿虽说是个男孩子，年纪也是小，但也没得说什么不懂规矩的话。况且林如海对这孩子期望颇大，对
着外人的确是说些‘惟愿孩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的客套话，心里也是对着肚子看重得很，平日里管教得甚严。黛玉也是知道，自家亲戚最近的也是出了五服的。自己这一辈儿看着是比着父辈要好点儿，也不过是两个孩子罢了，其中一个自己还是就女儿。纵然黛玉心气极高，但是也没法否认女儿在这个世上的劣势。
贾敏笑弯了眼，又是赶紧抱住聪哥儿，生怕他掉下去了。
清竹见了也是拿着帕子掩住嘴笑了，不过她可不能这样愣在。连忙过去帮着贾敏扶住聪哥儿，又是担心着点心果子撒了一地。
黛玉看着母亲和清竹因着聪哥儿这一番举动简直是快乱成一团了，赶忙出手相救了。
站了起来，掏出帕子，抓住聪哥儿的手，叱道：“聪哥儿，别动啦！”
聪哥儿先是被贾敏和清竹这番大动作给唬住了，接着黛玉这平地一声雷的，更是吓了她一跳。
呆呆地望着黛玉，聪哥儿还保持着那个伸出小爪子的姿势。那一呆一愣的小模样儿，倒是把黛玉给逗乐了。
“别动，姐姐给你擦手。还没干净呀，你这下看好了吧。咱们两谁是个小猴儿！”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031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