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深》秋瑟瑟

5、拔牙的恐惧

　　待实习生走后，顾哲渊整理着手中的病例，对苏正正说道：＂下周三过来拔牙。＂
　　＂啊？拔牙？！＂她捂着嘴，夸张地做出了惊恐状。
　　顾哲渊用余光看了她一眼：＂你的牙都挤成那样了，再过几年还不得挤掉几颗。＂
　　她一听，连忙噤声，比起被挤掉，还不如去拔掉，这样至少不那么残忍！
　　到时候再自产自销可就不好了！
　　但凡是看到这一幕的实习生，护士可能永远都记得：一向不喜欢有过多反应也不想有过多反应的顾大夫竟也会调侃人了！
　　噢！真是令他们不可思议！
　　若是放在平时，那些实习生没有什么知识性的问题，他的回答一般都是单音节字符——嗯……语气和内容都淡的跟白开水似的。
　　显然苏正正同志并不知道这是调侃……于是，还一直陷在牙挤牙的恐惧中无法自拔……
　　苏正正一出医院，狠狠地呼吸了两口新鲜的空气……
　　她突然间就对医生有一种深深的敬意，他们天天泡在消毒水味里，真的就受得了？
　　白衣天使是怎样练出来的？从消毒水里练出来的！
　　简直就是白衣天使们的天堂，患者们的地狱。苏正正在心里暗忖着。
　　刚出医院还没走两步，手机铃声就欢快地响了起来，来电者——季小花。
　　“苏正正，我现在就在你对面的那条街。”
　　她踮了踮脚尖，隔着流动缓慢的车流，看向向面前的那条街，街边赫然停着一辆白色的轿车。
　　她看着四周，赶着没有车行驶的空挡，便毫无淑女形象地撒腿冲到了季晓森的车前。不是她楞要闯红灯，实在是因为这条路上没有红绿灯……
　　坐在车里的季晓森百无聊赖地托着腮，隔着车窗看着前面的绿化带，正当他准备活动一下有些酸麻的脖子时，不出意外的，用余光瞟到了在马路上东躲西躲朝他奔来的女孩。
　　苏正正！你这个不要命的！他眉毛高抬，大力地拍了一下方向盘。
　　季晓森神色担忧地看着苏正正，却也做不了什么。好在她以前练过舞蹈，身体灵活，两条修长的腿倒腾得飞快，这才平安地跑到了季晓森的车前。
　　刚拉开车门，人还没进去，季晓森欲哭无泪的声音冲撞着苏正正的耳膜。
　　“苏正正！你下次就不能等着红绿灯啊！你要是一个刹不住，我的宝贝车哟！”他“哭天抢地”道。
　　苏正正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红绿灯？”她扯了扯嘴角，她当然明白季晓森什么意思，不过就是怕她有危险，于是她半开玩笑地呵呵了一声：“首先，这得有红绿灯！”说着，又白了他一眼：”还有啊，不就是辆车么，敲碎了不照样是一堆混杂着汽油的破铜烂铁么！”
　　季晓森一听，不乐意了，撇了撇嘴：“这是男人对车的热爱，尤其是像我这么帅的男人对车的热爱，你不懂！”
　　“季小花，男的？我可是一直觉得你是我的好姐妹！”她“阴恻恻”地笑着，但和她那牙一配，倒是有几分搞笑。
　　“苏正正！我叫季晓森！季晓森！还有，什么叫好姐妹？！”
　　苏正正再次摔给他了一个大白眼，没理会身边那位已经炸了毛的“帅哥”。
　　安静的气氛总是让人觉得过得很缓慢，沉默了片刻，他吐了口气，开口问道:“苏正正，你去口腔医院干什么？我才不相信你是想通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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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会是真的吧？！”苏正正的默认在他的眼里就像是认证了这个猜测一样，然而这也确实是个事实。季晓森满脸的惊讶，一只手捏住另一条胳膊狠狠地掐了一下，嘶，真疼！
　　这也怪不得季晓森惊诧，如果这事发生在别人身上，倒也不难理解，可是，主角是苏正正啊！
　　当初，她一家包括闺蜜全都对她进行连环轰炸，劝她把牙弄得整齐一点，可她好像天生就对“歪”情有独钟似的，每次都是“宁死不从”……
　　在季晓森看来，要他相信苏正正愿意去整牙，还不如让他相信母猪会爬树，太阳西升东落呢！
　　“季晓森……你得接受，这是个事实……”
　　他一听到苏正正承认，下巴都快掉地上了，满脸的惊讶！
　　随即，满脸兴味，吊儿郎当地看着苏正正，说道:“正正啊！我记得当初是谁说的:牙不齐没关系，只要不往外突就可以，往外突也可以接受，只要俩大门牙不往外突就可以，门牙往外突也还算可以勉强忍受，只要不是错着长就可以，错着长也没关系，只要还能吃饭就可以……我可是记得清楚着呢！”说着，季晓森看了一眼表情一脸便秘似的苏正正，还痞痞地吹了声口哨。
　　苏正正抿了抿唇，她确实说过这样的话，而且刚才季晓森确实是一字不差地把原话给重复下来……
　　“今夕不同往日，心态不同了……”苏正正打着哈哈。
　　“好吧。”季晓森闻言，食指蹭了蹭高高的鼻梁不以为意地说道:“祝你早日晋升为大美女啊！”
　　接着，季晓森第三次华丽丽的收到了某人今天的第三个白眼:“季小花，我本来就很美，只是你们这群肤浅的人不懂得欣赏！”
　　其实，季晓森非常想补一句：其实你挺美的。
　　但是害怕以后两人见面会觉得尴尬，想了想觉得有些矫情，还是算了，于是便默默地在心里补了一句。
　　他和苏正正也算是一对小竹马吧，他们俩还是小不点的时候就认识了。
　　当时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四岁，他六岁，那小妮子正在大院门前的小水池子里扑腾呢！他当是还在那很傲娇地想着：真没个女孩的样子！不过，倒也挺可爱的，看到他时，一双葡萄似的大眼睛骨碌地转，然后，下一秒就看着他开始哇哇大哭，弄得一旁的他有些不知所措了，他当时对这女孩的评价就是：真好玩！
　　“诶，季晓森，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爸妈让我去相亲，路过这里就看到你了……”他别过头，双眼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压住了声音里的那一抹不自然。
　　“好吧，相亲狂，这是你第几次相亲了啊？我数数啊！”说着，她就真像模像样地掰着手指头数了起来：“一次，两次……哎呀，这就算是掰着手指头也数不清了啊！”苏正正不正经地调笑着，“你们家给你找的相亲对象肯定也是优质中的优质，你就没一个看上的？”
　　“那些庸脂俗粉怎么入得了我的眼？”说着，还露出了一脸厌弃的表情。
　　“好吧好吧，这年头像我这么有魅力的确实没几个。”苏正正摆了摆手，一甩长长的马尾，大言不惭道。
　　季晓森褐色的瞳孔看向苏正正，心里却是不着痕迹地夸赞了她一番：确实美……
　　心里虽然这么想，嘴上却很傲娇地说着:“得了吧，别自恋了！”
　　“切～只有自信的人才有资本自恋！说明我很有自信！”苏正正斜了他一眼，有理有据地反驳着。
　　季晓森不语，在他面前，这女的嘴皮子快成神了，必要时，适当保持沉默……这是一个男人该有的风度！他默默地安慰着自己。
　　一路上畅通无阻，和季晓森告别后，苏正正回到家，踹掉鞋子，直接就往软软的床上扑，可怜的床被她的重量和体积压得深深陷进去一块。
　　昨天晚上就因为那个梦搅得她一晚上没睡好，她很高冷地没去找周公，结果周公也很高冷地没来会见她！导致她一到家就昏昏沉沉的，看见床就跟看见亲妈似的，就想扑！
　　现在，解决掉心头大患之后，她也终于能和床亲密接吻，和周公喝喝茶聊聊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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