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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最懒的懒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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悉悉索索的声音令素玖猛然惊醒,他睁开眼睛欲坐起身来,却发现全身绵软无力,自行内察一遍才发现自己中了毒。素长信嗜武成痴,跟别人不一样的是修炼出了上丹田,所以下丹田和气海虽毁,灵台处的上丹田却还完好,存留了一部分真气。按理说若是有人下毒,无论是采取什么手段,素玖认为自己该第一时发现的,却不想在梦中已中毒颇深,难不成是那小斗?
“唉,你醒啦。”小斗的面孔出现在他的眼前,脸上带着几分复杂和愧疚。
“怎么回事?”素玖有气无力地问道,对面的小子那副表情,告诉了自己中毒的事情肯定跟他有关。
“桀桀桀桀……”古怪的笑声吸引了素玖的目光,他闻声望去,隐约见到灶台处有个人影,但因为背对着洞口,实在看不清面貌。不过,能够出现在小斗的山洞中,而小斗又没有防备的样子,想也知道这人是谁。
“司马丘!”素玖咬牙道。
“想不到你还有点小聪明。”那人桀桀又是一通笑,向他走来。
素玖默默地腹诽,他可不可以说,这人的笑声实在太猥亵了,要不要他大喊“不要,不要过来”配合一下。
司马丘走近他,探手在他手腕上勉强算是完好的地方摸了摸,用另一只手捻了捻自己的小胡须,“桀桀”笑,“小斗说你是齐云阁丢的弃子,果然是名门正派调|教出来的弟子,很好……很好……正合适。”
素玖的背莫名地汗毛倒竖,心中预感到了不妙,却被司马丘那老头硬塞进嘴里一枚药丸。他本想立刻吐出来,无奈那药入口即化,也就片刻的功夫,连抬头的力气都失去了,全身软如棉花。
司马丘单手将他捞起夹在腋下,对小斗道:“小徒弟,跟我走。”
小斗忐忑地问,“去哪呀?”
“回听霄楼。”
小斗还想问“听霄楼”是什么地方,无奈司马丘走得太快,一转眼已出去三丈,他赶忙连跑带颠跟上去,踉踉跄跄地钻入树林。
“噗通”一声,带着股酸臭的水涌入鼻腔,令素玖呛醒了。他勉力睁开双目,发现自己被放置在一个巨大的缸里,全身沁在黑乎乎的带着馊味水中,若不是动弹不了,他早就跳到一百丈外。回忆起被司马老儿捉住之后他就昏迷了过去,一醒来竟落入这么个馊水缸中,难不成对方还想把他腌成泡菜呀!
“桀桀桀桀……”
熟悉的笑声,听得素玖一脸黑线,果然还是司马丘那老小儿。
司马丘从后面绕到他眼前,看他眼睛提溜乱转,眯着眼睛道:“中了我司马丘配置的毒药,你就甭想着逃跑了。这缸里是我配的‘九十九日阴阳散’,专门用来炼制药人。我已经很久没见过像你资质这么好的药人,可得把你伺候好了。”
听到“药人”二字,就算是素玖记性再不好,作为素长信的二十四年再孤陋寡闻,也忘不了魔门的“药人”是个什么东西。
司马丘最令人闻风丧胆的就是擅制药人,这类药人据说武功堪比江湖一流高手,却是毫无情感的杀人工具,肉身刀枪不入,血液毛发剧毒无比,即使遭遇绝世高手被斩断头颅仍可存活三五日。
索性药人难制,十年才能成一枚,若是批量生产,魔门早就一统江湖了。再不可一世的高手,也架不住杀不死的几十个药人围攻。
素玖眼珠一顿狂转,若说怕死么,那是不可能的,笑话,他是神仙托生,好歹修炼个三五十年又能重塑金身,大不了意外死亡提前跟黑白无常打招呼。其实,他是怕不死不活遭罪,你说要是活蹦乱跳,他还能享受花花世界,可若成了活死人,那就太没意思了。
司马丘好像看出了他的惊慌,大手在他的脸蛋上一抹,笑眯眯地说:“小娃娃别担心,今次老小儿研究了新配方,管教你成为天下第一药人,还是会说话会哭会笑有七情六欲的药人,桀桀桀桀……”
“我有个意见可以提吗?”素玖暂时想不出逃走的方法,索性放弃,琢磨着走一步算一步。
“赶上老小儿心情好,说罢!”司马丘挥挥手。
“你可以不这么笑吗?”素玖嘴角一抽。
司马丘“……”
一年后,听霄楼第二岛第二阁。
后世有诗云:“楼观岳阳尽,川迥洞庭开。雁引愁心去,山衔好月来。云间连下榻,天上接行杯。醉后凉风起,吹人舞袖回。”所述楼阁,与听霄楼及周围景观比起来,不外如是。这是一个水上洞天,由三十三岛组成,形成奇妙的月牙群岛,坐落于陆地之外、海洋边缘。
听霄楼,魔门排行第二的巨擘。魔门有七大派和一百三十六小派,七大派是天鬼派、听霄楼、蛊门、魍魉教、姹女教、暮云观、青丝楼。前三位的天鬼派、听霄楼、蛊门实力相当,却名次有先后,主要是因为听霄楼行事神秘,而蛊门不与其他魔门宗派往来,均不如天鬼派的高调,所以魔门自然以天鬼派为首,以其马首是瞻。至于听霄楼,江湖中人只知道他们有四个阁主,敖自在、音魔、陆一名、百晓书均是令人闻风丧胆的绝世魔头,但他们少在江湖走动,尚不如司马丘这个护法在中原来得出名。
司马丘带着近一年的得意之作——素长信,立在二阁主音魔的阁楼前,等待召唤。
如今的素长信,早已不是去年今日的素长信,说他是药人,那是因为他具有所有药人拥有的优势,武功高绝、刀枪不入、剧毒无比,不过他的剧毒是隐藏在□□之下的,他若想用来毒杀别人,则可以自行分泌毒液。说他区别于药人之处,在于他拥有喜怒哀乐,而他的喜怒哀乐取决于他的主人要求,他没有自己的记忆,只听从于主人的要求。
阁楼的门在紧闭了一个时辰之后终于“吱呀”一声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身穿紫衣的少年,对司马丘努努嘴,“带他进去吧,阁主醒了。”
司马丘突然涌上了一股惆怅感,音魔的确是个不可一世的高手,手段狠辣也是令人惊悚,唯独有个毛病——懒,是那种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的人,就连吃饭洗脸净齿都是人直接服侍。司马丘常常担心,有一天音魔会懒到连嚼东西都需要人托他的下巴的地步。所以……所以第一阁的敖阁主下了死命令给他,要求他立刻造出一个万能又听话又耐操的药人,贴身服侍音魔,以防哪一天音魔因为懒而把自己饿死或脏死。
带着素长信走入殿阁,庭阁里奢华的装饰昭示着主人多么用心地在维护其高贵的身份,前提是要忽略上面落满的厚灰尘。第二阁的人似乎都被音魔的懒传染了,做起事来一点儿也不用心,这么脏都没人打扫。音魔经常美其名曰:“擦干净也是要脏的,所以还不如一开始就保持这样。”并以此教育跟随他的侍从,要求他们除了吃的东西,其他都可以马马虎虎。
想到这里,司马丘擦了擦不存在的汗,幸好音魔还知道吃东西要干净,万幸!万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