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海纳百川(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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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太德裙摆的水流带动了风，把头顶遮天蔽月的树冠吹得簌簌作响。
林晏觉得不能再这么僵持下去了，他咳了一声，收敛了心中的困惑，故意挑起眉梢作出迷惑的表情以平稳的语调问：“你在说什么？”
仲审视地看着他，忽然凑近低笑：“你还在锁魔塔底吧？”
“每日被破开心口取血，用作解百毒的无价药引……”他撩开林晏额前的乱发，温柔地替他梳到耳后，却被青年一把攥住了手。
林晏的面色完全变了，一双蓝宝石似的眼眸冷冷地注视他，“你是谁？”
知道这些事的人并不多，更何况在这样一个远离原本世界的副本里。
仲沉默了一下，摇了摇头：“看来你忘了。”
他把一枚剔透的玉珠交到林晏的手里。
“我欠你两条命，先还你一半。”
……
…………
梁卓恩三人在波太德裙摆的彼岸等了有十分钟，才看见林晏和仲一前一后地走来。不知是不是错觉，两人之间的气氛十分古怪。
“让我猜猜，是你打开了水神的通道，对吧？”黎明冲林晏眨了眨眼，那双妩媚的桃花眼里溢出来的光彩仿佛淬了毒，让林晏一眼就想起了这位测试员是个男性的事实。于是极具魅力的一眼并没有砸到神官的心上，林晏只是公事公办地给“她”补满了血，又给杵在一旁用冷冷目光和他对视的黄昏清了下负面buff。
轮到梁卓恩时，出乎意料地，林晏给他了一个拥抱，用最亲密的姿势给刺客灌了满满一管红的奶。
“火元素的奇迹流血塔喷发，所以地底暗道才会塌陷。”林晏似乎一点也不在意三人惊诧的表情，余光都不给漫不经心的仲递一个，“《神谕》想表达的应该是恶魔返世的征兆。”
“不是征兆。”向来寡言的黄昏开口，“这次主线就是深渊的开启。”
仿佛映照这句话似的，一行五人都收到了新的任务提示：
“穿越地底暗道（1/1）已完成。”
“深渊封印在阿诺安破开一处缝隙，火元素奇迹开启，流血塔象征不死之恶，警示恶魔的诡计。卡拜大师感知到您们的到来。”
“跟随生命之树守卫前往阿诺安中央大殿，请卡拜大师翻译龙文(0/1)”
几分钟过后，来自生命之树的守卫果然将玩家们请到了一处大殿，由精灵侍从为他们引导入座。
大殿深埋于地底，灯火通明，装潢华贵。他们被冷面的精灵带到了长桌边。面前摆放着各类的果实、蔬菜、小糕点以及奶制品——炼乳、鲜奶、奶油等。精灵一族不食肉类，唯独对奶制品很有兴趣。
梁卓恩被安排坐在林晏身边，看见他凝固在奶制品之上的视线，笑了笑，侧身与林晏耳语：“根据游戏的烹饪系统，眼前的原料还是可以做出些甜点的。”
“什么？”
“色瑞缪可。”
虽然在游戏中被取了个“色瑞缪可”这样奇特的名字，但林晏还是一眼就看出了它的真实身份。
三奶蛋糕。
三奶蛋糕物如其名，正由三种奶制品制成。梁卓恩将部分奶制品调制成混合的奶味，取了蓬松的海绵蛋糕浸泡其中，把松软的蛋糕泡得湿漉漉的，而后在其之上再抹上一层奶油。男人从水果堆里挑出了枚草莓，切成丁状，细细地把果肉堆撒在蛋糕之上。
“用刀叉。”梁卓恩替他挽起衣袖，提醒道。
被切成小块的蛋糕因为饱吸了奶味，比起寻常的蛋糕要软上许多。用银叉送入口腔，还未咀嚼就能发现奶香早已霸道地冲刷过喉鼻。
用来泡蛋糕的调制品比较浓稠，并未把海绵蛋糕蓬松的口感完全破坏，而是让下半部分的蛋糕变得更为脆弱。轻轻咀嚼，填充在海绵蛋糕结构缝隙间的奶汁与涂抹在表面的奶油迅速相遇，两方的甜香在冲突之中并作一股浓厚的甜，一同爆发开来。
——却是那种踩在云端的爆发，轻飘飘又色彩灼艳，带着点梦幻的味道。
草莓的甜藏在果肉中的汁水里，切丁让果味的深入更加便利、全面。伴随着松软糕体被咬碎开来时那一瞬缥缈的力道，炸裂开来的果肉用汁水强调了咀嚼的节奏感，并中和了奶油的厚腻。
蛋糕的分量不大，因为蓬松而更不觉得量多，让人不免多吃上一些。林晏好不容易才制止了自己的手，咽了咽因为满腔霸道奶味而不断涌现的唾液，趁众人不注意时叉了一口蛋糕喂进梁卓恩嘴里。
——青年比刚进游戏时放开了些，似乎并不怕被测评的系统察觉出自己与梁卓恩的异常。
但对于梁卓恩来说，这无疑是个令人心情愉悦的转变。
这里大概是类似主线剧情流程中供玩家休息的过度，在甜点过后，五人终于等到了姗姗来迟的卡拜大师。《神谕》的主线终于回到其原本的调调——例如猎杀一定数量的恶魔，帮助精灵族，甚至保卫阿诺安的仓库等等。
他们清任务的水平自然很高，索性分组极快地搞定了，最终才获得了道具——翻译后的龙文。
不过新的任务提醒稍稍有些微妙，特意标注了要第二天早上十点才能借取，像在故意拉慢小队的主线进度，防止其他还在野外区刷情报的玩家落后太远。
“那今天就这样吧。”仲看了林晏一眼，“明天早上九点集合？”
林晏见众人都没有什么异议，一锤定音：“好。”
他们直接回城，各自下线。
……
…………
摘了游戏头盔，现世里的天也黑透了。
林晏稍微掀开被窝，没想到被褥里外刚通了条缝，凉意就钻了进来，让他打了个哆嗦。夜间降温太快，青年穿着的睡衣只有薄薄的一层，难免有些发冷。
“有没带厚的衣服？”一旁刚刚退出游戏的梁卓恩皱眉。
林晏老实摇头。
他初来这个世界，连系统友情赞助的身份都没有细看就赶过来找人。第一次经历的世界对他来说就像八百年前的旧事，哪里还会记得冬天是什么温度。
“先去洗澡吧。”梁卓恩心里还记着林晏在游戏里的异常，伸手揉了揉对方的一头短发。林晏握住他的手在他掌心蹭了一下，很乖顺地嗯了一声：“好。”
他指尖动了动，把陷在腿边的玉珠握进掌心，不动声色地向浴室走去。
梁卓恩把林晏的行李都翻出来，换洗的衣物倒是都整整齐齐地叠着，唯独缺了保暖睡衣。
尽管梁卓恩是很乐意让某人穿得薄一点，抱起来手感会更细腻——但他更怕林晏着凉。毕竟严冬刚过，即便过几天入了春，南方的天也会持续着湿冷。
想了想，梁卓恩索性趁青年洗澡的空档，拿了件毛衣给林晏备用，自己下楼买了点东西。
睡衣，日用品……他没忍住在超市的角落挑了盒带了微量催-情剂的润滑液，蜜桃味的那款。
等他付了账回了家，刚开门时就听见电梯叮铃的一声。
梁卓恩推开门，下意识回头去看，怔道：“妈？你怎么来了。”
*
“您不用特地来一趟。”梁卓恩接过装了衣服的纸袋，表情好笑又有些无奈。
“我和你陈阿姨在附近逛街，顺路过来看看你。”梁秋珠轻哼了声，看了看他手里还提着的东西，狐疑道：“你这么晚去买什么？”
梁卓恩面上的笑意顿了顿，他咳了声，刚想岔开话题，就见母上的眼神倏的变了。
——林晏光脚踩着拖鞋啪叽啪叽地从浴室走出来。
白发的青年显然刚洗过澡，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脑袋上，露出光洁的额头。他白皙的皮肤被热气蒸得粉红，被密长睫毛半掩的眸子里水汽氤氲，藏了点不好意思。
外套的只有一件甚至不能及膝的宽大米色毛衣，明显是梁卓恩的款式。一双腿修长纤细，脚踝处甚至可以看见一圈痕迹清晰的暧昧掐痕。
林晏张了张口刚想说什么，抬头看见门口杵着的两人，顿时无措地僵在了原地。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海纳百川(6)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