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闹别扭（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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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一直到回到宿舍，吃完宵夜，洗漱完毕，霍棠棠都是沉默着的。
陆昂坐在沙发上，默默的观察了她许久，脑子里总是想起小黄跟他说的那些：霍棠棠是帮他解围的，霍棠棠对他很好，霍棠棠拜托保安们照看他，霍棠棠……可他不领情，还对她那么凶，说了那么伤人的话。
霍棠棠一个那么闹腾的人现在都不说话了，她是生气了吗？
陆昂终是忍不住了，冲霍棠棠“喂”了一声。
霍棠棠正在晒衣服，闻声就回头看他，只是依然没说话。
被霍棠棠目光清澈的看着，陆昂浑身都不自在。他有些心虚，可又要面子，要怎么开口呢？
“你怎么不说话。”他的表情是冷漠的，但说出的话明显没什么底气，所以他整个人看起来真的很奇怪。想关心霍棠棠，却硬是做出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霍棠棠疑惑了：“你不嫌我烦了？”
“嫌，怎么？”
霍棠棠一脸无辜：“那你干嘛还让我说话……”
陆昂语塞，一时竟无法反驳。算了，换个问法。
他艰难的开口：“你是不是，生气了？”
霍棠棠眨了眨眼：“没有啊。”
没有么？陆昂抿唇，一脸无语。
霍棠棠恍然大悟：“你以为我生气了？”她顿了顿，笑起来，“为你那两句话我还不至于生气。你是什么人我还是了解一些的。”她摊开手数给他看，“嘴硬心软、怕麻烦、不喜欢跟人废话、心情好就会理人、心情不好就谁也不理。你刚才心情不好，我是可以理解的啦。所以被你凶两句我不会当真的，你不用觉得内疚。”她拍拍胸口，笑的轻松，“有容乃大嘛！”
陆昂听着听着，脸又黑了下来。无意瞥见霍棠棠的胸，又听她说“有容乃大”，不知怎么的忽然就想歪了，脸颊多了一抹红。
霍棠棠盯着他，“哎？你的脸……”话还没说完，陆昂就像受刺激了似的摔门回了房间。
“有脏东西……”霍棠棠呆呆把后半句说完，莫名其妙的挠挠头，“他又怎么了？整天这么别扭，他不累么？”
一连好几天，陆昂的心情都不那么美丽。为什么呢？因为他总得罪客人，天天被扣工资。相反霍棠棠赚的是盆满钵满，每天都是笑嘻嘻的。当然这也得谢谢那个张老板。
别人总说这张老板是个抖S，可霍棠棠怎么觉得，张老板是个抖M呢？
他晚晚都来酒吧，谁都不找，就点名叫霍棠棠作陪。包房门一关，俩人就在里头嗨，没人知道他俩在包房里头做些什么，霍棠棠到底是怎么搞定他的。他们根本不知道，张老板压根没对霍棠棠动手动脚，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从头到尾都是规规矩矩的。
俩人在包房里都是喝酒玩游戏。霍棠棠嘴巴甜，张老板想听什么她就能说什么，哄得张老板对霍棠棠是言听计从。玩游戏的时候霍棠棠也总是赢，输了的人要受惩罚，张老板就总被霍棠棠折磨，但奇怪的是，他被折磨的很爽！这是霍棠棠万分不能理解的，但是，不重要，反正他在她这里买酒就什么都好说。
当然，只要是个男人，最终还是惦记着那事的。张老板是喜欢霍棠棠的，他喜欢跟霍棠棠玩那些他没玩过的游戏，喜欢看霍棠棠笑，喜欢跟霍棠棠喝酒，跟她说说心事，这姑娘总能让他心里舒坦。
但是霍棠棠不是为了钱就愿意跟了他的人，他要是硬逼人家就没意思了。
上次那个菲菲跟霍棠棠不同，她想赚大钱，他呢就是图个开心，各取所需，无可厚非。可菲菲拿了他的钱，却只愿意陪他喝酒，多碰她几下都行，他是花了钱的，给了那么多小费却只能看不能碰，他怎么能咽得下那口气？要不是霍棠棠给菲菲说好话，张老板才不会善罢甘休。
霍棠棠呢，既没有多收他的小费，也没车科打诨敷衍他，张老板找不到理由逼着霍棠棠跟了他，所以有时候跟霍棠棠玩游戏嗨完了，就会在酒吧里寻个美女带出去玩第二场。
这些八卦也慢慢在酒吧里传开。大家私下里都说张老板胃口大啊胃口好啊厉害啊什么的，但是却没有人说霍棠棠的八卦。因为大家都挺喜欢这姑娘的。
霍棠棠每天都是顶着一张笑脸，谁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只要霍棠棠能做到，就肯定会帮。霍棠棠做事勤快，有时候还帮别人拉点客户卖点酒水。她也很会说话，谁跟她聊天都能被哄得甜到心里去。这样一个长得水灵灵的，勤快嘴甜、乐于助人的姑娘，没有道理不喜欢啊。
然而，凡事总有意外。
整个酒吧，不喜欢霍棠棠有两个人。一个是陆昂，这不用说。还有一个，是菲菲。
霍棠棠没来之前，菲菲是酒吧里众心捧月的那一个。她人美，性格开朗，会来事儿。别的啤酒妹长得虽然也还可有，但大多气质普通，过于小家子气。可是菲菲跟她们都不一样，不说她是做这一行的，别人都以为她是个白富美。而且她扮什么像什么，清纯的、浪.荡的、淳朴的、淑女的，就没她扮不了的。在酒吧里她被男性员工奉为女神，客人也最爱找她作陪，玩个角色扮演什么的。所以她的销售额一直都位列前茅。
但自从霍棠棠来了以后，这一切就改变了。业绩最好她硬是被霍棠棠抢走了第一名，众心捧月的那一个变成了霍棠棠！菲菲是有脾气的，是高傲的，她不可能忍受自己被人比下去，她要把霍棠棠给排挤走，夺回她全方位的第一。
菲菲首当其冲就是要把张老板这个大客户给抢回来。
张老板简直就是受宠若惊，第一次被两个大美女争先恐后的争夺着。
菲菲：“你一新来的就独占大头。你这样坏规矩，别的姐妹还要不要挣钱了？”
霍棠棠：“你有病啊，别人都没说话你废话个毛线球！”
菲菲：“我当然是作为前辈，教育教育你这种不懂事的新人！”
霍棠棠：“我可没那荣幸做你的后辈，有空撒野也不努力点卖酒。”
菲菲：“你什么意思？呵，业绩第一就瞧不起人？！”
霍棠棠：“哦，那前辈就能仗势欺人了？”
菲菲气的答不上来，转而去推张老板：“你说，你到底选谁？”
张老板这会儿就为难了。霍棠棠很会玩，哄得他开心。虽然菲菲贪钱又不好好办事，但人比霍棠棠柔媚，哄得他舒服。这让他怎么选呢！
霍棠棠有些无语，这种客人有什么好争的，那张老板每次都要玩莫名其妙的游戏，差点没烦死她。客人哪儿都有，没了张老板又不是卖不出酒水了，当初要不是为了给陆昂解围她才不会被这个死变.态给缠住。她拍拍张老板的肩膀说：“我不想你为难，今天就让菲菲陪你喝酒吧，下次多带点朋友照顾照顾我生意就行了。”
张老板直点头，霍棠棠说什么就是什么，只要下回他来，她还愿意陪他玩就行！
霍棠棠目的达到，二话没说就走了，徒留菲菲一个人有火没处发，她这一仗到底是赢还是没赢？
小黄又在角落里跟陆昂八卦霍棠棠跟菲菲的事情，他说的眉飞色舞，对霍棠棠是赞不绝口，可陆昂却毫无反应。
小黄戳戳他：“哎，你倒是说句话啊。你不觉得棠棠特牛吗！”
陆昂冷笑一下：“牛？这也是值得骄傲的事情？”
一想到霍棠棠还不知道怎么跟那张老板玩的，他就觉得恶心的慌。以至于在宿舍里他对霍棠棠基本就是无视了。
霍棠棠也不知道他又抽的什么风。给他留了午饭和宵夜他也不吃，跟他说话他就跟没听见一样，阳台上晒个衣服她晒左边他就肯定晒最右边，好像她的衣物有细菌似的，一不小心碰到一下他就要拿回去重洗。
陆昂总这么臭脸那就没意思了。她霍棠棠又不是抖M，长此以往的，她也懒得搭理他了。因为她决定发展她的副业，忙得很！
说起这个副业，实际上就是她之前的主业。从前做了几年酒吧没做以后，她就慢慢把美甲、美容美妆这些副业发展成了主业。她悟性好，跟别人学了三个月就学会了，而且技术还很不错。
一开始都是酒吧里的姐妹爱找她，后来慢慢的，有钱人家的太太千金也爱找她□□，参加个宴会、派对什么的，就爱找她过来做造型，做指甲。
如今霍棠棠“落魄”了，银行卡不敢用，用了怕被仇家追踪，手里的现金没多少，还不趁着在酒吧打工的机会狂捞一笔？
霍棠棠在工作之余，就喜欢钻进化妆间跟姐妹们玩，她们化妆的时候她就搭把手，一来二去，大家都发现她化妆技术特好，经她手的姐妹没有一个不比原先好看的，气质都有了变化。这下大家明白了为什么菲菲总这么好看这么有气质，原来是妆画得好！
一些姐妹开始私底下找霍棠棠化妆做造型，霍棠棠收费不贵，她们愿意花这个钱，因为人美了，找她们买酒的客人就多了，赚的钱就更多。然而也有一些姐妹迫于菲菲的施加的压力，没敢找霍棠棠化妆。
这个菲菲，差不多断了霍棠棠一半的生意！霍棠棠是个能伸能屈的，尤其在钱的面前特别能伸能屈，要不找菲菲和解去？
陆昂又在后门那儿抽闷烟。
这个霍棠棠翅膀硬了是不是？利用他甩了仇家，又因为他找了份好工作，他也就没搭理她一个礼拜，她倒好，现在饭也不给做了，话也不跟他说了，这是要造反啊！从来就只有他陆昂嫌弃人家，没有别人敢嫌弃他的！陆昂觉得胸口这气儿有些不大顺。
不知什么时候凤姐在他旁边的。
“总见你来这里抽烟。又是为了什么事情不开心？”
陆昂没做声。
“让我猜猜。唔……是因为棠棠么？”
陆昂背脊僵了一下，否认：“不是，怎么可能。”
凤姐忽然就笑了：“你这孩子啊，太单纯了。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你当凤姐我这么多年白混的么？这都看不出来？”
陆昂有一丝尴尬。
“这姑娘挺好的，我看大家都挺喜欢她，她对你也好，我有点不明白，你为什么就这么讨厌她呢？”
“不为什么，就是讨厌。”
凤姐把手搭在他肩上，温柔道：“凤姐对你不差吧？咱俩现在就是聊心事，你放心，今晚的事情我不会告诉别人的，你就跟我说实话，为什么讨厌棠棠。”
陆昂静默了片刻，终于向凤姐袒露心里话：“她从一开始就在做我讨厌的事情，直到现在，做的每一件事情我都很讨厌。”
凤姐叹了口气：“陆昂你知道吗，你爸以前也跟你一样，对就是对，错就是错，黑就是黑，白就是白，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以前我追求你爸那会儿，他也是这么讨厌我的。但是对他喜欢的那个女人呢，简直就毫无原则，什么都愿意为她去做，但却一直看不到我的心意。”
“那个女人不是我妈妈对不对？”陆昂的记忆中，父母感情虽好，但看得出来，他们并不相爱。
凤姐点头：“不是你妈妈。那个女人后来喜欢上你爸爸的一个朋友，还嫁给了他。他这朋友也是酒吧的服务员，他们是在酒吧结识的，可以说是友情相当深厚，后来又同时喜欢上那个女人，但是你爸却输给了他的朋友，没有抱得美人归。”
“他们后来反目成仇了？”为了女人而恶交的事情他听得很多。
凤姐挑眉：“倒没有。非凡没反目成仇，关系还越来越好，后来他们一起做生意，混的风生水起。”
“那我爸后来跟你在一起过？为什么你们关系又那么好了？”
凤姐笑：“可能是爱情改变了他吧，他爱的辛苦，自然懂得我的不容易。后来你爸对我也挺好的，只是不爱我。”
陆昂若有所思的点头，还是不要把爸爸去世的消息告诉凤姐吧，她一定会很难过吧。
凤姐不知他所想，拍拍他说：“所以别再对棠棠有偏见了，她没做伤害你的事情，对你还很好。即便你不喜欢她，也别对她恶言相向。看到她就想起过去的我，你要是能像你爸那样放下成见，站在别人的角度体谅人家，生活可能会变得美好起来，总比你现在这样每天闷闷不乐的好。”
陆昂默然，望着霓虹灯闪烁的地方不知在想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闹别扭（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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