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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第五十九章 ...

  •   宿醉的感觉是怎么样的?耶律烈从来不知道。即使昨天喝了那么久的闷酒,也只是醉意朦胧,头脑发胀,他倒恨不得自己能醉上一场,醒来发现自己还是那个冷静霸道的北院大王,而不是一个初识情滋味,就为情所困的普通男子。

      昨夜趁着醉意躺下,头脑里全是认识君绮罗后的一幕幕回忆,心里想放她走,却有一个声音一直喊着不甘心,胡思乱想到后半夜才睡着。早上一醒来,睁开眼睛的一瞬看向帐顶,还有些疲惫感,突然觉察身边好像有人,他迅速从枕头下掏出宝刀逼上来人。

      “是你?”看见让自己辗转反侧几近一夜的女子坐在自己床边,耶律烈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不是在做梦吗?两个人紧贴着对方呼吸可闻,见君绮罗撇过了眼,他马上把刀掷在床上。

      “你来干什么?又来让我准你离开吗?”想到这里,耶律烈的语气透着浓浓的不悦。君绮罗回过眼神,看着他因喝醉有些苍白的脸,低声说:“听……他们说你喝多了,我……过来看看。”

      耶律烈以为自己听错了,昨天还针锋相对的两个人,今天突然变成这样的情形,难道又是她的什么计策?他转身穿上靴子,离开卧榻,边穿衣边说:“你又想耍什么花招?昨天说了那么多恩断义绝的话,今天又来看我,哼!如果你想软硬兼施,继而乘机离去,我可还要考虑考虑呢!”

      “看来我是来错了!我这就走!”君绮罗握紧了双手,转身欲离去,耶律烈下意识拉住她的手臂,又恨自己手欠甩开了手,偏过身子说:“既然来了,不管你有什么目的,我也敢接招。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君绮罗犹豫片刻,咬咬牙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我想过了,之前是我语气太冲了,一直以来你对我并没有恶意伤害过,除了……算了,已经发生的,我不想再提。既然身在此地,不管你放不放我走,我也不想和你每天耗在无休止的争吵中。这是我和薛大夫要来的醒酒药,你愿意喝就喝,不愿意就扔了!”

      耶律烈狐疑的看了她半天,接过了小瓶子:“你确定这里面不是迷药或者砒霜,你不是做梦都想逃出我的手心?”

      “你!”君绮罗闻言又怒了起来,想起大贺叮嘱的话,她咽下怒火“我君某再有千般心思,也不会做出那等卑鄙之事,你不要把我和……和那种下贱人相提并论!”

      耶律烈知道她误会了自己,那天缠-绵之际,自己忍不住告诉了她自己着了道,就怕她以为自己是乘人之危,趁她病弱夺走她的清-白。没想到今天她还记得这事,想起之前她的低泣妩-媚,他不禁软了心肠,手中的小瓷瓶也温暖起来。拔开塞子一仰头,耶律烈毫不犹豫的喝下醒酒药,君绮罗见状不仅抬起了手:“哎……你不怕是砒霜了?”

      “只要是你给我的,我都愿意喝下去。”胃里感觉舒坦了些,虽然还是有些疑惑,耶律烈脸上也算挂上了笑容,迷人的双眸熠熠生辉,看的君绮罗别过脸去。

      “药送到了,你休息吧,我走了!”君绮罗正要转身,耶律烈又拉住她的手臂“你真的……不是要求离开而来向我示好?”

      “我要离开你会同意吗?”君绮罗没好气的说,这个人怎么这么多话!

      “不同意!”耶律烈马上表态,刚刚雨过天晴,更不舍得放手了。

      “那还问那么多干什么!!”君绮罗眼睛里升起了小火苗,看的身边的男人放开了手。满腹心事的女子快步走出营帐,只剩下耶律烈站在帐中看向她离开的方向,慢慢的微笑起来。

      边境,集市上,石无痕和梁玉石带着护卫边走边问。几天前林大人抓获一批闹事的地痞,大刑审讯时,有个叫耗子的熬不住说了很多作恶的往事,其中有个消息引起了林大人的关注。耗子供认,大概不到十天前,曾经绑了一个南方口音的年轻公子准备和家人要价,不过那个公子一直不肯吐露家人姓名住址,后来黑哥担心官府查到自己,就把那个公子卖给了人贩子独眼龙。林大人顺藤摸瓜端了独眼龙一伙的老巢,却发现独眼龙被人所伤成了废人,那个年轻公子为人所救下落不明。耗子和独眼龙描述的年轻公子很像失踪的君非凡,林大人不敢耽搁马上通知了石无痕,无痕和玉石急忙带人出来到集市上寻找,找了几处都一无所获,两个人不禁更加焦急。

      “无痕,虽然有了君非凡的消息,可是过了将近十天了,那个独眼龙只说她被两个身穿宋服身材高大的人所救。这里此类人甚多,连是宋人还是辽人都不清楚,我们这么找会有结果吗?”梁玉石担心的看着丈夫,发髻上银簪的流苏闪闪发光。

      石无痕拧眉转头看她,见她银簪略松,抬手给她正了正,低声说:“我也很担心,救她的人到底什么目的!她一个人初来乍到,按说除了我们不会认识旁人。我听独眼龙描述的情况,第一时间想起了那个曾经到傲龙堡买马的叶烈!这里除了我们只有他与君非凡有过短暂的接触,算是认识她。可是我递了名帖给叶家想去拜见,叶家人回复说叶烈回到边境不久就去了大辽,给养父祝寿去了。按照他家人说的时间,他不可能待在边境。到底是谁救了君非凡又把她带向何处?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梁玉石点点头说:“那个叶烈很是神秘。之前说家中有事提前离开傲龙堡,到了边境又去给养父祝寿,感觉神神秘秘的。”

      “女人的直觉有时也挺有趣的!”石无痕闻言戏谑的看向妻子,惹来妻子一个白眼“这个叶烈我和大哥都觉得他不像是一般的富家子弟,气质做派更像一个上位者。不过我们对他了解的太少了,这个人像是半途冒出来的。如果真是他别有用心救了君非凡,我们只能从辽国那边入手。”

      “叶烈不是说他给养父祝寿吗?如果他的话是真的,这倒是一个入手调查的办法。”玉石言道。

      “叶烈一直没有说他养父的名字,只说是个小贵族,就算此人真的存在,要查起来也是很难。我们先给金夫人传个信让她留心这方面,如果他说的是假话,这条线索就算断了。”石无痕不禁皱起了眉头,眼前的事看似千头万绪,其实毫无头绪。金夫人在辽国势力有限,要查起来时间长的很,只希望如果君非凡还活着,能想办法早日脱身回来才好。

      小帐内,烛火下,君绮罗低头看着手里的书,因为在营地没有几个能说话的人,她宁愿足不出户在帐内看书打发时间。好在这个小帐里有不少汉文的书籍,如果这都是耶律烈的,他也算博览群书了。

      帐门一响,耶律烈从外面走进来,后面跟着两个端着饭菜的亲兵,君绮罗见状不禁站起身“你这是做什么?”

      “你给了我醒酒药,我当然要还礼来。‘来而不往非君子’,虽然你常说我是无耻之徒,我也不能随便苟同啊!”耶律烈看似心情不错,指挥亲兵放下饭菜离去。他足蹬长靴,红黑相间的常服金丝隐现,乌黑的披发梳得整整齐齐,一丝不乱。

      “我……不是很饿,你自己吃吧。”君绮罗看见他心里不舒服,想要离开,耶律烈琢磨的眼光紧盯着她“看,现原形了吧?我说怎么好心给我送醒酒药,还以为你真的想通了,原来是装的!一被我识破就想逃?”

      “谁想逃了!什么现原形啊!”君绮罗被他激得停住脚步,瞪视着他“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早知道你这么想,我还不如拿来喂狗!”

      “狗又没喝酒,给它太浪费!”耶律烈闻言也不生气,慵懒的靠在座椅上,看见她两腮气的通红,心情很好的指着饭菜说:“君当家,你要是陪我吃了这顿饭,我就相信你是真的想和我交好。”

      君绮罗转身坐在座位上,端起饭碗闷声大口吃着,好像要把耶律烈含在嘴里嚼碎,耶律烈挑挑这个,捡捡那个,把一些肉片、蔬菜,难见的鱼肉都夹到君绮罗碗里,看见她因吃得太猛呛得连连咳嗽,他不禁笑着说:“别激动,不过是北院大王给你夹菜而已,镇定些。”

      他不说还好,话一出口君绮罗呛得更厉害,泪水连连的双眼狠劲瞪着他“你!!”看的耶律烈甚觉可爱。

      “好啦!吃饭吧!”耶律烈不再逗她,自己慢斯条理的吃起来。君绮罗顺过气,夹起盘子里最大一只鸡腿,不怀好意的扔到耶律烈碗里说“耶律大王,你也吃啊!”随即低头小声嘀咕“最好噎死你!”

      耶律烈装没听见,盯着自己碗里大只的鸡腿,还有从君绮罗筷子上粘来的饭粒,皱眉说:“我不喜欢吃这个!”眼睛余光见君绮罗作势要夹回,他急忙挡住她的筷子“不过从今天起,我开始爱吃了。”说罢大口啃起来。

      君绮罗看他一边皱眉,一边失了形象的啃着鸡腿肉,不禁放下了饭碗。这个男人,还真可笑,不想吃却装成爱吃的样子,像个孩子。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许久不见笑容的脸上,淡淡的浮起了一丝微笑。

      烛火爆了一个花,将两人吃饭的身影映在地上,拉的很长,很长。两个身影摇摇晃晃,却始终隔着,或近或远的距离,没有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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