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华绝代》笈品怪猫

25、睦月和水无（02）

　　情人节这天——这回睦月是清楚记得这天是情人节了。因为前不久奈央还特意“提醒”过他，问他情人节有没有什么打算，睦月当时愣了一下，立马接道，我这辈子还没过过情人节这种节日呢，而且那天也许乐队还有合练，如果没事我再联系你，奈央笑着说了句“OK”。情人节这天，睦月收到了奈央快递来的巧克力，很多年没在情人节这天收到巧克力了，因为就算粉丝想送也是寄到公司去的，不可能让她们知道自己的住址，而且含意毕竟也不一样么。睦月咬了一口，有些感动，照理说情人节应该是男孩给女孩送巧克力才对，奈央这是完全放下了姿态呀，拿起手机想拨打奈央的电话，约她看看电影逛逛街，也许自己没什么太多兴趣，但毕竟这是情人节该有的模式，可手机举了半天始终还是没拨下去，看着通讯录里那一个个熟悉的名字，不知道他们现在都在哪跟谁约会呢？

　　望着师走的名字深深叹了口气后，又看到了水无的名字，这家伙最近有点神秘，年会居然还是唯一一个没带女伴出席的，转性了？也不知道在搞些什么鬼。想到水无，突然又想到了那家小酒馆，想到了某个情人节好像还在那邂逅过水无一次，好像也有些日子没去那家小酒馆了，就算去跟老板聊聊天叙叙旧也是好的么，于是睦月几乎没再多思考，就在黄昏时分直接驱车前往了那家小酒馆。

　　老板见到睦月来很是惊喜，“哟，大明星，好久不见啊，怎么有空在情人节这么盛大的节日光临敝店啊，真是令敝店蓬荜生辉啊！”
　　“少来！”睦月笑着捶了老板一下，“怎么，最近生意还不错吧？有没有去看maffla的演唱会啊？”
　　“当然，只要有空，地方又不远的话我都去了，你也不想想，你们的演唱会几乎全是美女，大多还都是小妹妹，就算去饱饱眼福也是不错的啊！”老板说到这还神秘兮兮得小声在睦月耳边说了句，“当然，这事千万不能让我老婆知道，我可是跟她说的我是为了弥补人生的缺憾才去看摇滚演唱会的！”
　　“哈哈哈哈，真有你的，下次你什么时候有空，我直接寄几张门票给你吧，让你看美女一次看个够！”
　　“哈哈，先谢谢了！”老板说着往睦月身后看了看，“怎么，今天就你一个人？真的假的？你不可能还没女朋友吧？”
　　“算是有吧，不过跟女朋友也不能在情人节这天来酒馆约会啊！”
　　“那是，不过你怎么今天不陪女友呢，太不正常了。。。”
　　“只要开心，每天都可以过情人节，不必拘泥于这种形式嘛，你说对不对！”睦月随便打了个马虎眼。
　　“唉，时间过得真快啊，几年前你们还都是毛头小子的时候，大家都单身，没事有事就会跑来我这聚聚，吃吃喝喝，又玩游戏又唱歌的，多热闹，现在偶像包袱肯定比那时重多了吧，加上估计也都有女友了，很难再有机会那么聚了，我这都冷清了不少呢，除了你以外，也就是水无隔三差五会来坐坐，还有就是神无带朋友来过一次，另外两个我都很长时间没见了。”
　　“哦，是吗？水无隔三差五还会来坐坐？真稀奇，他可是——”睦月刚想说他可是身边从来不缺人的，但想想毕竟涉及人家的隐私，赶紧改口道，“他可是很受欢迎，应该很忙的才对。”
　　“这我就不大清楚了，想吃点喝点什么？就冲你送我门票这事，今天我请了！”
　　“真的假的？那就不客气了哦，”睦月点了一杯果汁，又要了两个烤鸡翅，一碗面，就来到了上次跟水无坐过的那个拐角的座位上。

　　吃的喝的还没上来这会，睦月无聊随手拿过旁边架子上的一本男性时尚杂志翻看起来。
　　“请问——这里有人吗？可以坐吗？”
　　睦月听到声音这么耳熟，有些疑惑得把目光从杂志上挪开，抬头一看，来人居然是水无，“你——今天怎么会有空来的？想约你的人应该能从这排到公司门口吧。”
　　“也许吧，巧克力的确多到吃不完，我还正想着要不要分你们一点，不过我想，你们应该也都收到了不少吧。”水无说着直接坐了下来，“倒是你，好歹也算是有个正印女友了，怎么会一个人今天跑来这喝闷酒的？我还以为我看错了呢！”
　　“两个人在一起开心的话，每天都是情人节，又何必拘泥于这种形式呢？我看你应该是烦恼不知道该跟谁一起过吧。”睦月把杂志放了回去，“还有，我没有点酒。”
　　“是你太不了解我了，才会有此一说，我从小就不喜欢过任何节日，不管是传统的还是西方的。那你是否介意陪我喝点酒呢？”见睦月笑着微微点了点头，水无跟老板打了个招呼，点了跟睦月一样的鸡翅和面，多要了一份鳗鱼手卷，又点了一瓶红酒，点完餐又接着说道，“那你现在开心吗？”
　　“啊？”睦月正想说大家点的东西居然差不多，真巧，没想到水无突然有此一问，一时没转过来。
　　“我是说，你跟奈央现在开心吗？达到你说的那种程度了吗？每天都像过节？”水无又露出了那个标志性的坏笑，斜睥了睦月一眼。
　　“我们认识的时间还不长，还不够了解，当然还没到那个程度，不过跟她在一起很舒服，很轻松。大家都很自由，不会互相干涉。”睦月笑得有些勉强。
　　“那不就是长期固定床伴么？跟我以前也没多大区别啊。”水无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以前？你是说你现在已经有固定床伴了？爆炸新闻啊！”睦月的声调陡然提高，不远处一个桌子的人都忍不住往这边看了一眼。
　　“淡定。”水无往那边瞟了一眼，人家赶紧假装没听见转过头去，“也许是年纪渐渐大了，没有以前那么不安分了吧。”
　　“还是，你已经找到想安定下来的人了？”
　　“也许吧，但是感情不是两个人的事么。”水无说着喝了一口刚送过来的酒。
　　“说真的，还有人会拒绝大帅逼水无？简直难以置信啊！”睦月用打趣的语气说着，也喝了一口酒。
　　“废话，如果我向你表白，你会同意吗？”睦月那口酒还没喝下去，听到这话直接一口喷了出來。
　　“拜托，你能让我喝完这口酒再开这么劲爆的玩笑吗？”睦月有些不满得用餐巾纸擦了擦嘴。

　　这个话题还没来得及继续下去，老板就先端来了一碗面和一碟鸡翅放到睦月跟前，睦月却径直推到水无跟前，“看你点了这么多肯定饿了，你先吃吧。”
　　“我看你是想堵住我的嘴吧？”水无又坏笑了一下，却不再跟睦月客套，直接吃了起来。
　　吃完饭瞎聊了一会后，睦月提出玩猜拳，两个人光聊天确实也没意思，水无只好同意了，也不知道睦月是纯心想骗酒喝还是猜拳水平真的比较烂，大部分时间都是他一个人在喝，所以还不到12点，他就已经有些舌头打结了。水无见状赶紧让老板把剩下的酒都拿走了，睦月趴在桌上，伸出手抓了好几次都没抓到酒瓶，干脆爬起来，用两只手撑了一下太阳穴，表情看上去有些痛苦，又用手在空中胡乱抓了一下，终于抓到了水无的衣领，“走，陪我上天台去吹吹风。”
　　“哈？现在？又黑又冷的，你没病吧？”水无喝的不多，酒量也比睦月要好，闻言不禁就打了个寒颤。
　　“你不去我自己去。”睦月松开了水无的衣领，扶着桌沿踉踉跄跄得摸出去，水无无奈得摇了摇头，只得快步跟上，扶着睦月上了天台。

　　也许是酒喝多了身体发热，冬夜里的天台竟没有想像中那般寒冷，借着远处零星几幢大厦的霓虹灯光，睦月试图挣脱水无往栏杆那边走去，水无只得更加用力拽紧了他。直到确认睦月的双手扶到栏杆确实站稳了后，水无才松开了他，没想到睦月这时竟然仰天大笑起来，水无的第一反应是想去捂住他的嘴巴，但见他那么难受的样子，还是忍住了，只默默希望附近的居民千万不要被打搅到，至于老板他们家人，只能回头正式道个歉了。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师走的？”水无背靠着栏杆，出其不意得问出了这么一句。
　　睦月闻言终于止住了笑声，微微转过头看了一眼水无，借着酒劲居然没有否认，“也许是从他去我家乡找我的那一次，也许更早，在他第一次去我们学校邀请我加入的时候。这个谁知道呢？如果问你，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那么随便的，你能准确回答吗？”睦月说到这又笑了出來，只是不像之前那般歇斯底里了。
　　“你喜欢他什么？”水无完全没理会睦月对自己的揶揄。
　　“我喜欢——喜欢他被我捉弄得团团转的样子，喜欢他包容我时无可奈何的样子，喜欢他每次好不容易找到我时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喜欢他为了逗我开心把自己弄得傻兮兮的样子，还喜欢他作曲时认真的样子，在舞台上玩得很high的样子……”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他？”水无微微蹙起了眉。
　　“告诉他？告诉他我喜欢他，想跟他在一起？让他不要去相亲，不要带未婚妻来我的生日party？”睦月说到这又笑了出來，只是听上去更像在哭。
　　“有什么不可以的？你不告诉他怎么会知道他的心意？又怎么知道不可能呢？”水无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当初为了你寻死的那个女孩想要你抛弃自己的生活习惯，一心一意跟她在一起，你同意了吗？”
　　“这是两码事好吗？我一开始就没有承诺过她任何事，都是你情我愿的。”水无拧着眉头看了睦月一眼，自己好心好意听他倾诉，他怎么老把事情往我身上扯啊。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已经尽力了，他不是真傻就是在装傻，所以不要再继续这个话题了。”睦月不再笑了，弓着身子趴在栏杆上，“我说，你这个大帅逼什么时候改行做情感顾问了？”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觉得你们再这么折腾下去，可能会影响乐队的创作甚至是发展。”水无说得云淡风轻。
　　“原来你是担心这个。不会的，你放心吧，我们都是职业艺人，不会因为感情问题荒废乐队的。”睦月又冷笑了一下，听上去更像是在自嘲。

　　睦月已经不太记得后来具体发生了什么，似乎自己越来越迷糊，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就渐渐靠着栏杆坐了下去，似乎水无在自己倒下去之前抱住了自己，他的怀抱还很温暖……总而言之醒来的时候还是跟前一次如出一辙，自己身上盖着被子，躺在水无的腿上，水无则应该是几乎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坐了整夜，为的就是让自己睡得舒服又不会感冒。看到水无因为休息不好帅气的脸上写满了疲倦，一种前所未有的感动涌上心头，回想起水无近来种种反常的举动，该不会？睦月想到这，又自嘲得笑了笑，不会的，就算牵扯到水无的感情，他应该也是因为在乎师走，才会注意到我的心思并打听一下我的想法的。

　　睦月这一笑，水无也醒了，“你醒了？”
　　“何必每次都这么为难自己，随便把我扔哪睡都一样的。”睦月见水无醒了，也坐了起来。
　　“同样的话，我不想再重复了，最后说一次，你是主唱，保护你不感冒比较重要，我就算感冒了，弹吉他的力气还是有的。”水无淡淡说道。
　　“昨晚我们是不是聊得有点多？”睦月隐约记起昨晚说了不少关于师走的有的没的，虽然细节记得不是那么清晰了，但肯定是该说的说了，不该说的也说了。
　　“昨晚喝了那么多，当然聊了很多，但是一觉醒来，我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你猜拳水平比较差，以后不要随便跟别人猜拳了。”水无的语气还是很平淡。
　　“你冷吗？不会又感冒了吧？”听到水无的话，睦月像是吃下了一颗定心丸。
　　“最近一直有健身，身体应该比之前好一些。既然你醒了，早点回去休息吧，我们又打搅老板一个晚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