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华绝代》笈品怪猫

14、水无和睦月

　　每次感到特别纠结特别彷徨的时候，睦月就会很害怕呆在东都这种繁华热闹的大都市，还是家乡那种清幽的环境适合自己。更何况反正今年肯定是要报销了，还不如回家安静得听听音乐，看看那些古典名著，要知道，把老爸的收藏全部拜读完可是睦月毕生的奋斗目标之一。

　　这天，睦月正在自己的房间全神贯注得看着书，门突然被拉开了，妈妈探出头来，“小睦，你有朋友从东都来看你了。”
　　“哈？”睦月的思绪被打断，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虽然几乎发不出声，吃惊的嘴型还是做出来了。
　　“是个超级大帅哥哦！”妈妈又小声补充道，一脸的花痴相一览无余。
　　“有你儿子我帅吗？”睦月经过妈妈时沙哑着嗓子在她耳边说了一句，心里嘀咕道，原来老妈好这款的，打开门来到客厅后，张开的嘴半天没合拢，因为来人居然真的是个超级大帅哥——水无。

　　“怎么了，这么意外吗？”水无一脸的坏笑。
　　妈妈在一旁说道，“既然你朋友这么远从东都来看你，不要怠慢了，你们慢聊，我先去沏茶哦！”说完便闪身离开了。
　　“好吧，我承认，是有点意外。”睦月走过去坐在了水无的对面，凑近水无后小声得接上了他的话。
　　“因为不是师走吗？”水无依旧一脸的坏笑。
　　“也许神无来我都不会那么吃惊，”睦月说话时很有点吃力，嗓音十分沙哑，但是凑近的话勉强还能交流，“你帅得这么明显，没想到会有空跑来看望我这个病人。”
　　“太吃力的话就别说那么多了，对嗓子不好。”
　　“不说话怎么办，就这么干坐着？”睦月想了想，进屋取出了笔记本，幸亏自己打字速度神勇，他跟水无并排坐着，打开了文档，尽量用打字的方式跟水无“交流”起来。

　　“我说，你怎么动不动就关机啊，找不到你，你知道大家多着急吗？”水无这才进入重点。
　　“担心我被绑架？”睦月敲出了这行字，看到水无愠怒的眼神自己却笑了，继续敲到，“反正我也说不了话，开着机也是多余。”
　　“那还可以发短信啊大哥！”
　　“我只是懒得充电而已，但是你们知道我邮箱的啊，如果给我邮件，我肯定会回的。”
　　“好吧——你赢了，”水无甘拜下风，竖起了大拇指。
　　这时睦月的妈妈端着泡好的茶过来，一脸和蔼的笑容，盯着水无看了又看，弄得水无都有点不好意思了，睦月赶紧使了个眼色，让老妈赶紧一边忙去，别在这犯花痴了，她这才依依不舍得走开。

　　“果然是超级无敌大帅B，连我妈都看上你了！”睦月迅速敲下了这行字。
　　“你也很帅啊，看你还不够？”水无继续坏笑。
　　“没听说过吗？隔壁饭香！！！”睦月故意打了好几个感叹号以示抗议。
　　“对了，听说你们这温泉很有名，怎么样，这个季节正合适泡温泉，带兄弟我去缓解一下压力吧！”
　　“难得你也有压力！”睦月故意瞟了一眼水无，又敲到，“来者是客，就算你不提出，我也会带你去的。怎么样，现在就走？”
　　“没问题啊，唉，等等，先让我品两口令堂泡的茶，不然也太失礼了！”水无说着真的一本正经得端着茶品了起来，弄得睦月直摇头，这家伙，真够会来事的！

　　由于不是休息日，泡温泉的人很少，睦月和水无单独泡在一个小池子里，颇有些惬意。水无这家伙是真的帅，不但五官精致，身材的线条也无可挑剔，难怪这么多无知少女前仆后继的，睦月暗暗想着，却被一旁的声音打断了思绪。
　　“嗯，嗯，果然不愧是温泉圣地，这里环境真心不错，如果是晚上来的话，应该还更有情调。”水无望着四周的山林树木，不住得啧啧称赞着，“对了，听师走说这里的酒也很不错，怎么我就没这么好的待遇？”
　　睦月闻言瞥了水无一眼，无奈只得翻身上去找老板取酒去了。由于嗓子原因睦月现在完全不能喝酒，所以只拿了一个杯子过来，水无见了又禁不住感慨道，“唉，酒是真不错，就是一个人喝太寂寥了。”
　　睦月受不了了，凑近水无的耳边小声说道，“那你到底喝还是不喝？废话那么多？”
　　“喝喝，当然喝！小睦特意请我喝的温泉酒，怎么能不喝！”
　　“能别叫得这么恶心吗？”睦月差点一个趔趄，又没法发作，只得又凑近水无的耳边说道。
　　“恶心？令堂不是这么称呼你的吗？”水无故作惊诧状。
　　“你也知道那是我妈对我的称呼，你能正常一点叫我吗？”睦月很无奈，每说一句话都要用很大的力气，还要贴近水无耳边才能让他听清。
　　“没关系啦，你们是母子，咱们是好兄弟么！”水无似乎故意欺负睦月现在说话不方便，嘴上无力反驳，愈发得意起来，“不过上次师走来的时候是盛夏，就算晚上气温应该也不低，还是秋天泡温泉最爽啊！”说着还夸张得伸了个懒腰。
　　那边睦月明明很郁闷，但特殊时期能不开口尽量不开口，也懒得再搭理他。
　　喝了两口酒后，水无像是犹豫了一下，缓缓开口道，“对了，其实师走他——”
　　睦月听到这，突然一把扒过水无的肩，凑在他耳边，用尽所有力气说道，“能不能别张口闭口就提师走？我们除了他是不是就没话可说了？”因为情绪激动又刺激到了嗓子，说完还咳了好几下。水无吓得赶紧拍了拍睦月的背，安抚道，“好好好，不提就不提。该说的还是让他自己来跟你说吧。”然后便果然不再提“师走”二字。

　　回去时已是黄昏时分，走在大城市里基本不可能见到的石板小道上，还真别有一番风味。睦月一直心事重重，眉头深锁，独自走在了前头，水无则因为要欣赏周遭景色，走三步停一下，不知不觉间居然已经落下睦月十多米远，他赶紧追上去，轻轻拍了一下睦月的肩道，“你家乡还真是古香古色的，我现在有点明白你身上的气质是怎么形成的了，还有你写的歌词，我好像也突然有点懂了，这就叫一方水土一方人吧！”
　　睦月不知道该说什么，还了水无一个真诚的微笑。
　　“小睦，”水无看着睦月的眼睛，很真诚得说道，“我不知道你到底在烦恼什么，如果是感情方面的事，我不知情，不好发表意见，只能说一句大俗话，该是你的怎么都是你的，不该是你的怎么都不是你的，要随缘，强求不得。”
　　睦月把头微微侧了侧，想了一下，凑近水无耳边说道，“没想到帅得那么明显的水无能有这样的思想高度，太意外了。我懂的，谢谢，我——没有为感情烦恼。”
　　“那就是乐队的事了，那我就更有发言权了，”水无也想了想，“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是不是E.M.R的解散让你觉得有些泄气，或者说对未来没信心？”
　　睦月挪开了视线，不再看着水无。
　　“很多年前就有人跟我说过这样一番话，有的乐队可以每年都在可容纳几万人的场地开live，而有的乐队也许一辈子都只能在容纳一两千人的小场开live，不能说后者就一定逊于前者，后者非要朝前者看齐，达到前者的高度。每个人都有他的人生轨迹，每个乐队也都有他的定位，就像有的人玩音乐是为了钱，有的人玩音乐是为了名声，而有的人玩音乐纯粹就是享受音乐。”
　　听到这，睦月终于转过来又直视着水无的眼睛了。
　　“我的意思是，我们不用模仿谁或者非要去迎合谁，我们做好自己就可以了，有一万个歌迷我们就为那一万个歌迷表演，有一千个就为一千人表演，有一百个就为一百人表演，我们始终都是我们自己，不需要跟任何人比。我相信，只要我们用心去做，就一定有人能感受得到。”
　　“谢谢。”睦月这回没有靠近水无耳边，声音小到几乎听不到，但是唇形已经非常明显了。

　　跟睦月的父母一起吃晚饭的时候，水无表现得相当有修养有礼貌，看得出来他其实出身还是挺不错的，而且家教应该还比较严格，要是老爸老妈知道他平时是个什么样的人，不知道他们会不会三观尽毁，睦月这么想着，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什么事那么好笑，说出来分享一下？”水无真是观察入微，连睦月嘴角边的笑意都尽收眼底。睦月指了指自己的嗓子，意思是自己说话不方便，直接夹了一口菜入嘴。
　　看得出来父母都对水无印象很好，幸亏自己是男的，要是女的，估计亲事都要订下来了，睦月这么想着不禁打了个哆嗦。

　　睦月的妈妈早早就为水无收拾好了客房，还怕早晚温差大冻着水无，让睦月又特意送了一床被子过去。
　　“帮我谢谢你妈妈，想得这么周到，不过——可惜了，如果能跟你同房睡的话，可以畅聊一个通宵呢，早上还可以一起去晨跑～”水无撇了撇嘴道。
　　“他怎么什么都跟你说？你们交情可真是不浅啊！”睦月冷笑了一下，在水无耳边小声说道。
　　“不不，不是他主动说的，都是我问的，我要来找你，当然要了解一下这边的情况，比如路程啊有什么值得去的地方之类的，这些都是我好不容易从他嘴里撬出來的。”
　　“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睦月一边说着已经铺好了床和被子。
　　“小睦——”水无有些欲言又止，“没什么，你也早点休息吧。晚安。”
　　睦月微微点了点头，退出了水无的房间。

　　第二天，水无打算回东都了，睦月送水无出院子的时候，凑在水无耳边说道，“帮我转告大家，让大家担心了，真抱歉。我没什么事，只是需要好好静养一下，如果你们想过来玩，我当然很欢迎，如果是特意过来探望我，就没那个必要了。”说完，一脸真诚得看着水无。
　　睦月的脸离自己是那么近，20好几的人了，还是天真得像个孩子，水无突然伸手紧紧得抱住了睦月，吓了睦月一跳，却也只是在睦月耳边轻轻说了句，“保重，我们翘首等你回来哦，主唱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