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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第一百九十九章 ...


  •   安恕被众媳妇婆子们簇拥着送入了洞房后就静静地端坐在喜床上,跟其他那三十几个今日成婚的新娘子一样,怀揣着满满的喜悦跟一点点对于未知将来的忐忑。

      屋子里的人哄笑了一阵,又说了不少“百年好合”、“早生贵子”之类的吉祥话,这才呼啦啦地出了门,转到另一处新房去了。

      安恕调整了几次呼吸,人也渐渐静了下来,听着不远处的屋子又爆出了此起彼伏的笑闹声,在大红盖头底下无声地笑了笑,今晚要不是被邢嫂子她们拉拽着,她这边肯定是没那么容易就混过去的。

      她正暗自庆幸,却听得房门处传来了奇怪的动静,是有谁进来了吗。。。

      安恕不敢掀了这红盖头,她今晚怎么说也是个新嫁娘,没等到新郎进门就自己掀了的话这意头就太不好了,于是她只好隔了一层大红的幕布,试着透过盖头往门边看去。

      借着烛火的光,门口依稀像立着个人影,具体看不分明,那个人也不说话,就直挺挺地站在门边。他(她)没上前,安恕也没去打草惊蛇,她下意识觉得这个偷偷溜进来的人正上上下下地盯着她看,像是要看穿她头上罩着的这块红布似的。

      安恕心里犯起了疑惑,掩在长袖之下的双手也渐渐交叠、握紧。这人既不出声,又不离开,更无法得知对方的来意,这么一直僵着,真不知究竟该如何是好。。。

      她等了不知有多久,直到都有些怀疑自己是否眼花了,不然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一声不吭一动不动地在她新房门口杵那么久呢。

      有喧嚣哄闹声不知从什么方位传了过来,安恕猜到大概是新郎官快临门了,就又往门边的位置细细望去,这会儿那个人影也显然是听到了人群纷至沓来的动静,只见他(她)身子往左手边略移了移,又稍稍停留了下,安恕只听见一道清脆的像是金属碰撞的声音,就在她妆台附近的位置,之后那个“人”无声地挪开了条门缝,影子一闪便消失无踪了。

      安恕现在十分肯定刚才有人溜进来了,只是完全不知对方意在何为,连是男是女都不清楚,是来送什么东西的么,还是。。。找错房间了?

      她很迷惑,直到新郎被人给推拉着进了房门才堪堪回神。不过这次可以确定的是来的人就是邵敬潭,但除他之外,后面还跟了几个身形高挑的男子,那几个人嬉笑着将脚步虚浮的邵敬潭往喜床上一推,安恕只感觉到床板一个猛烈的震颤,左边的身子也被带地微微一晃,接着就听到离自己五六步远的距离,有男人半含着笑意讲道:“小邵他娘子,实在对不住,兄弟几个全都喝多了,高兴嘛,一下就没收住,多灌了新郎官几碗。。。嗯。。。这人我们已经给你送过来了,你看这。。。”

      那人兴许是觉得对着她尴尬,又一连重复了好几声对不住,安恕说话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就隔着红盖头微微点了下头,心里倒是十分讶异,以他对邵敬潭的了解,哪怕喝再多,也绝不会闹到被人给囫囵个抬进来的架势。

      等那几个人刚将门扉合上,安恕就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人都走了,快别装了。”

      邵敬潭的头埋在锦被里,看上去没有丝毫反应,安恕奇怪极了,心道难不成真被人给灌醉了?于是又轻轻地碰了碰他的背。

      谁知这回却被邵敬潭给抓了个正着,就好像他后脑勺长了眼睛一样,安恕手指尖才沾上他的外衣,就被邵敬潭准确地捉住了,腕子一翻就合进了自己的手心。

      安恕打从他进门就猜到他恐怕是装的,这会儿果然验证了自己的猜测,不禁笑出了声,越发觉得他是越活越回去了,行为幼稚得跟个孩子一般,连忙想将手抽出来,她的盖头可还没掀开呐。

      “我这手是涂了脂还是抹了蜜,竟有那么好?”安恕半含了娇嗔打趣了他一句,见邵敬潭依然不为所动,而自己则身不能移、目不能视,就又补上了句:“你倒是松一松啊。”

      谁知邵敬潭不但没有松开她的手,反而顺势往前送至自己鼻端,微微一嗅后才满意地笑着说:“就是喜欢你手上这点草药的味道。”

      安恕遮在大红喜帕下的脸慢慢地变红了,想回他句什么可脑袋却一阵一阵地犯起了晕,索性就任由他捏着自己的手“为所欲为”去了。

      邵敬潭略略缓了一会儿,才坐了起来。今日实在是被猛灌了许多酒,那群小兔崽子们,什么时候轮到他们有这一天,到时就等着看他怎么还回去吧。。。

      他低了头,见安恕那只手还收在自己掌中,指节纤秀莹白,五粒小巧圆润的指甲粉粉嫩嫩,而她被蒙了帕子端坐在床头,也不同他说话了,更看不见脸上是什么表情。

      邵敬潭心头洋溢着无限的喜悦,还带着一抹说不出的慌张,他不知道安恕是否跟他的感觉一样,为了验证这点,就扬手掀开了那条艳红色的帕子。

      盖头一经掀开,安恕的脸就更加红了,她只好微微垂首,从邵敬潭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她花瓣一样柔软丰润的唇。她被他炽热的目光烫到了似的,眉宇间还隐隐现出了一点恼意,只是半个怨怪的词都说不出口了。

      邵敬潭的呼吸从他真切地看到安恕的那一刻起就彻底地乱了,在酒劲的作用下心口也开始砰砰砰地乱跳,跟敲小鼓似的。可他还是一刻不停地盯着她看,眉眼处写着的全都是跳跃的快乐。安恕身上这件虽然是制式最最普通的大红嫁衣,可穿在她身上,还是衬得她明若灿霞,娇艳欲滴,邵敬潭看到后来眼前就只留了红晃晃的一片,再加上安恕额间那枚映衬着烛光的花钿,跟她眼中的流光溢彩,邵敬潭只感到眩晕感又加重了。

      到底还是醉了,只不过让他醉的不是酒,而是安恕。

      他抚了抚额,忍过了那股最强烈的天旋地转之感,就像个孩子一样,半跪着坐到了地上,将整个脑袋都埋在了安恕的膝头。

      安恕没料到他这样一个举动,当下便有些无奈跟好笑,本来以为他没事的,谁知道却还是喝大了。不过她却并没有阻止他,反而轻轻捧过他的头,笑着抚摸着他的发。

      “让我先缓一会儿。。。”他的声音里带着含糊,安恕这才意识到他是真喝多了,停了手上的动作,关切地说:“要不我去给你倒杯茶,你先喝了,醒醒酒。”

      邵敬潭没有回应,安恕看他一副连动都懒得动一下的样子,便不想再由着他去了,托着他的脑袋将他扶上床头,折身就奔着小桌上的茶壶而去。

      孰料步子都没迈开,邵敬潭却一个鲤鱼打挺,牵着安恕的袖袍就拉住了她的手腕,不待她发出一声意外的惊呼,人就已经被带进了他的怀抱。

      安恕听着头顶响起的一声拉长了的“唉”,越发摸不清邵敬潭的想法了,但她还是乖乖地任他将自己锁在怀里,不说话,也不再想着去完成她刚刚的那个提议了。

      外面敲锣打鼓笑闹喧嚣并没有停歇,她们两个却在这一方天地里享受着最难得的平静时光,安恕挪了挪身子,又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邵敬潭的胸口。

      随着邵敬潭每一次深重的呼吸,都会带出一些酒气。他虽觉得有点上头,但并没有依着安恕的意思,因为跟快点醒酒比起来,他更想要如现在这样多抱会儿她。

      安恕察觉不到邵敬潭的心思,她今个天还没亮就被邢嫂子给喊了起来,折腾到现在也没歇,精神一直都高度紧绷着,适时才松懈了下来,听着邵敬潭逐渐变得规律了的心跳声,身子却越来越疲倦,上眼皮时不时就打在下眼皮上,抓在他腰间的手也慢慢松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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