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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所谓流水无声 ...

  •   等麦考夫再度回到书房时,某人已经从格雷格苦大仇深啊雷斯垂德变身为了格雷格等着求我吧雷斯垂德。
      麦考夫假装没注意到书本偏移的角度,雷斯垂德皱着的衣角以及他那散发着得瑟味的小表情。他将托盘放上桌面,彬彬有礼地说道:“考虑到你还没用晚饭,所以顺便端了些点心。”
      这是顺便?!雷斯垂德默默看着那占据了半个桌面的开水壶,茶盒,茶壶、茶斗、茶杯、杯碟、茶匙、点心碟、刀、叉、三层点心瓷盘、果酱架、香槟杯、糖缸、牛奶缸,泡茶用的计时沙漏。三层瓷盘从上至下非常正统地摆放着,一层三明治,一层司康饼,一层蛋糕及水果塔。
      “多谢招待。”雷斯垂德假装埋头看点心,努力将翘起的唇角压下,麦考夫老爷,就算你弄得再正式,也掩不住你凡人的本质啦哈哈哈!
      “你在笑什么?”麦考夫的声音在头顶上危险地响起。
      “哈哈……”咦,我居然笑出来了吗?雷斯垂德赶紧强忍住笑意,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我是说,我正好饿了,点心来得正好。”
      麦考夫毫不费力地从雷斯垂德脸上读到了他的心声——坚持住,不能暴露,就算一定要暴露,那至少也要等吃饱喝足后再说……
      “……”麦考夫默默扭头,我家探长不可能这么蠢萌。

      雷斯垂德欲盖弥彰地捡起一块熏肉三明治塞入嘴中。
      “朗廷特选?”麦考夫问道。
      早餐茶?雷斯垂德愣了一下——
      倾洒在格子桌布上的晨曦,餐桌上带着露珠的乡间野花,母亲带着点无奈的纵容眼神,还有早餐桌上永远的朗廷特选,三勺奶,三勺糖,嘿,妈咪,只是两颗蛀牙而已,再加点糖吧,求你了……
      那些泛黄的记忆被温柔地唤醒,轻拂过雷斯垂德不堪重负的背脊,流淌在肌肤之上,血肉之间,骨骼之中,带来无限暖意。
      雷斯垂德闭上眼,过了很久才将自己从这太过柔软的情绪中抽离,水已经烧开,麦考夫正用茶夹往壶中添加着茶叶——二次甄选的印度阿萨姆,初选的印度大吉岭,还有斯里兰卡橙黄白毫。
      滚烫的茶水注入茶壶,茶叶的馨香随着水雾蒸腾弥漫,氤氲为格雷戈眼底恒久的眷恋。
      本以为都忘了,原来一直都记得。雷斯垂德眼角的笑纹悄然浮起:婚姻什么的并非生活的全部不是吗,什么时候也该回家看看了。
      “加多少奶?”麦考夫的声音此刻听来格外柔和。
      “不不,我自己来就好。”雷斯垂德慌忙伸出手,麦考夫却抬起左手阻拦,两人的手在半空相撞,雷斯垂德的指尖擦过麦考夫的无名指,那原本套得很紧的戒指不知为何就这么从麦考夫的手上脱落了,金色的小圈叮当一声砸到桌上,又咕噜噜地滚到雷斯垂德脚下。
      “抱歉!”雷斯垂德简直要吓坏了,他赶紧捡起戒指,在袖子上擦了擦,然后小心翼翼地推到麦考夫手边。他居然弄掉了大英政府的婚戒,他不会被按上电椅吧?
      麦考夫漫不经心地捏起戒指,把玩着:“没关系,这东西对我而言并无意义。”
      “是为了避免麻烦?”雷斯垂德问道。
      “当然,还能是为什么。”麦考夫扯扯唇角,将戒指随手塞进裤袋:“我倒是希望这对戒指能找齐他的主人们,可惜似乎无人愿垂青于我。”
      “怎么可能!”雷斯垂德的脸上写满了“你逗我呢”,如果人生赢家麦考夫都无人问津,那他这种穷警探岂不是只能拿去喂狗?!

      “多少牛奶?”麦考夫单方面中止了这个话题。
      意识到交浅言深这个问题的雷斯垂德识相地跟上了步伐:“三勺奶,不要糖,谢谢。”
      看着那双一看就养尊处优的手有条不紊地为自己服务,雷斯垂德心情复杂,每次去找夏洛克连口水都混不上一口,没想到在他哥哥这里倒是享受到了女皇般的待遇,麦考夫果然是替他弟弟还债来的吗?
      “请。”麦考夫将茶递到雷斯垂德眼前。
      “呃……谢谢。”雷斯垂德有些不自在地双手接过。
      伺候完了雷斯垂德,麦考夫这才开始为他自己服务,一勺糖,两勺糖,三勺糖,当舀起第四勺的时候,麦考夫动作犹疑起来。
      雷斯垂德几乎要被麦考夫那纠结的表情给逗笑了:“怎么了?”原谅他瞬间想起夏洛克对他哥哥身材的那些吐槽吧,女皇在上,他不是故意的,实在是在砂糖的引导下,麦考夫小肚子太过抢眼了。
      “妈咪不准我吃太多糖……”麦考夫的表情几乎称得上可怜。
      妈咪?天哪,麦考夫才几岁,一把年纪了这么可爱真的不要紧吗。雷斯垂德笑着举杯:“妈咪总是对的。”
      香醇滚烫的红茶淌过舌尖,雷斯垂德忍不住叹息,虽然他是英国人,但作为一个苏格兰场探长,他的日常饮品往往是泥水口感的咖啡而非精心冲泡的红茶。
      雷斯垂德握捧着茶杯,愉悦地眯起眼睛,忽然有些感激夏洛克白天的冒失。在几乎耗尽了所有好运后,他根本无法想象,在这样注定糟糕至极的夜晚,却还能有麦考夫这样的好人为自己泡上一杯红茶,并慷慨地给予自己难能可贵的陪伴。
      在茶香中,宁静而又舒适的一夜悄然过去,清晨,雷斯垂德吃着麦考夫特地为自己叫来的中餐深深地迷惑了:为什么麦考夫会没有人要呢?
      “在接下来的旅程中,你会找到答案的。”麦考夫冷不丁地开口。
      雷斯垂德尴尬地别过头,红了耳根,万恶的福尔摩斯家族!

      雷斯垂德并非没穿过三件套,但当他将与会的工作服拿到手上时,依旧忍不住为那精良的质地而叹息。公务员的待遇真好啊!
      “怎么?”麦考夫关心地问道。
      “呃,没……你怎么脱这么快!”雷斯垂德近乎窘迫地发现就在自己对着新衣服发傻的功夫,麦考夫已经将他的丝绸睡衣纽扣解至了最后一颗。修剪齐整的指尖捏着乳白的象牙纽扣,暗色的绸花映衬着骨节分明的双手,衣服松垮地吸附着滑腻的肌肤,大片的胸膛在晨曦下泛起淡金色的光……
      雷斯垂德奋力拔回视线,眨眨眼,挤掉脑中那过于暧昧的画面。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于眼前的衣服而非手指或者胸膛什么的。
      “工作需要,若是不能迅速地完成换衣这等杂事,那一整天下来恐怕就连喝杯下午茶的时间都没有了。”麦考夫唇角泛起狡猾的笑意,连小肚子也在格雷格移开视线后偷偷地鼓回了往日水准。
      雷斯垂德敷衍地应了一声,然后迅速地开始换衣服。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有人的视线一直在自己的身上徘徊。介于在场的只有麦考夫和自己,雷斯垂德不得不强忍住被人打量的不适,尽快将衣服换完。
      雷斯垂德将最后一颗袖扣扣好,胆气也随之恢复,他仰头斜睨着麦考夫,问:“分析出了什么吗,福尔摩斯先生。”苏格兰的探长可不是骂不还口,打不还口的软蛋。
      麦考夫为探长的勇气微微惊讶了一下,继而驾轻就熟地戴上了假笑的面具:“我怎么会分析你呢,这可不礼貌。”
      “得了吧。”雷斯垂德将领带挂上脖子:“你们福尔摩斯家的就算看到只金鱼也恨不能分析出它七秒前干了些什么,要不是为了分析,你刚刚干嘛要盯着我死看?”
      “好吧……”麦考夫似乎被雷斯垂德说服了:“小时候经常爬树,并且屡教不改,以至摔下来过三次,第三次后,那颗树就被砍了。最喜欢的运动是攀岩,呵,你的爱好还真是从小到大都没什么变化啊。但你更常从事的运动却是跑步。讨厌佩枪,更讨厌穿防弹衣,出手习惯是右勾拳,左下勾,然后提膝。当上警察后受过三次致命伤,时间分别是十年前,八年前和五年前,原因分别是被流窜犯开车撞击,倒霉地被广告牌砸中,大概是酒吧广告牌,以及被人妖用高跟鞋戳中胸腔……说真的,人妖?至于最近的那些痕迹,由于太过清晰明了,请恕我不再一一赘述。总的来说,这具年过不惑依旧匀称健实的身体,必定属于一位即使身居高位,依旧以身作则的可敬的英勇的探长先生。”
      “……”雷斯垂德终于有点明白为什么华生明知夸奖只会助长某人的气焰,却还是忍不住要大声赞美了。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操蛋的福尔摩斯们,该死,连那个洋洋得意等夸奖的笑容也一模一样。
      “无需强迫自己说出来,我已经从你的脸上充分领会到你的意思了。”麦考夫走上前,抚上雷斯垂德的领带,轻巧地为他系好:“你惯常的平结可不适合尖领衬衫,请恕我以亚伯特王子结作为你真心赞扬的回馈。”
      湿热的吐息喷洒在雷斯垂德颈侧,雷斯垂德忍不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竭尽全力才让自己的脸没有泄露出太多赤色:“呃……谢谢”

  •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有多少人看呢……
    全文写好后再贴文总有一种没法吊人胃口的遗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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