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女主总说她要回家》mijia

33、第三十三章

　　漆黑的夜色中，祈率领步兵队中最为精锐的士兵，潜伏在城墙的阴影中，而其余步兵与骑兵则藏身与更远处的掩体中，至于弓兵与战车队，很不幸，这一次并没有他们表现的机会。
　　寂静的夜晚，只能听到动物、昆虫时不时发出的响动，还有城墙上站岗的米坦尼士兵轻声的交谈与脚步。
　　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巡逻的士兵拿着火把走过，搜寻旷野中是否有异样，只可惜城墙下的阴影处却完全是他们的视觉盲点，让他们完全探查不到紧逼的危险。

　　不知躲藏了多久，祈与西台士兵们一动不动，连呼吸都刻意地放缓，直到一声尖锐的叫声划破夜空。
　　转瞬间，原本宁静的城镇便混乱了起来，仓促的脚步声、恐惧的呼喊声、呼喝的命令声、兵器的碰撞声、泼水与火焰燃烧的劈啪作响交织成一片，黑色的夜空也被城镇内燃起的烈火染成了一片绯红，从城墙内冒出的滚滚浓烟就连躲藏在下方的西台士兵都能清晰看到——只是，现在却仍旧不是他们现身的时间。

　　就在城内的混乱进一步升级，大多数守卫城门的士兵都被调去灭火的时候，卡尔与他们的亲卫终于开始行动了。
　　虽然无法抵挡大军，但是在面对数目不算多的敌人时，他们却从无败绩，很快，城镇的大门便被缓缓推开，而祈立刻朝着前方挥动手臂，率领等候已久的步兵们冲了进去。

　　在看到卡尔的第一秒，祈便判断出他这一段时间过得着实不好。卡尔面容瘦削，就连金发都有些暗淡，身上的衣服更是破破烂烂，甚至有些伤口完全没有来得及好好处理。只是，看卡尔那神采奕奕的眼眸与一如既往信心十足、潇洒倜傥的笑容，祈就知道他从未被打败过，仍旧是那个尊贵的未来的王者。
　　见到祈，卡尔眼睛一亮，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确定祈并没有受伤后这才稍稍松了口气。接过祈丢过来的铁质长剑，卡尔挥剑砍向一名冲过来的米坦尼士兵，朗声笑道：“这段时日真是辛苦你了，祈！”
　　“既然知道辛苦，那就闭上嘴巴，好好将这一场战斗解决，我就能解放了！”祈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将另一名米坦尼士兵踢开。

　　有了武艺超群的卡尔与大杀器祈，城镇的大门非常顺利地便被西台人控制。在打出暗号之后，埋伏在城外更远处的剩余步兵和骑兵立刻赶了过来，穿过敞开的城门进入城镇内部。
　　虽然祈所带的队伍人数并不算众多，但是控制一个不算太大的城镇还是绰绰有余的，更何况这是一支连黑太子的直辖部队都能够战胜的军队。眼看着士兵们在队长与亲卫的指挥下有条不紊地驱赶敌军、接管城镇，祈与卡尔终于双双松了口气，在城门口坐了下来。

　　“这一阵子吃不好也休息不好，东奔西走、提心吊胆，如今骤然放松下来，简直像是浑身上下的骨头都被砸碎了一样，提不起力气来。”卡尔长长地呼了口气，将手中的铁剑插到地上，懒洋洋地舒展着身体。
　　“现在可不是能够完全放松下来的时候。”祈抱胸斜睨着他，有些不满对方明明被救了，却连一点愿力都没有拿出来，“我的任务只是救你出来，接下来的事情我就不管了，队伍也交由你来指挥。”
　　“这么快就搁挑子不干？”卡尔有些讶然，“不过当然，既然我回来了，便不需要你再做那么危险的事情了。”顿了顿，卡尔望向祈，“你和夕梨……为何没有回去？”
　　“因为接到了你和赛那沙双双遇险的消息。”祈表情平静，“夕梨是重感情的人，她无法在这种时候回去，不得知你们平安，大概一辈子都无法安心。而我是为了夕梨来到这个世界的，自然不能一个人回去。”
　　“那么……涉险来救我，也是因为夕梨希望我能平安？”卡尔苦笑了一下。
　　“不仅仅是夕梨，还有赛那沙、伊尔、卡修，乃至整个西台军队、王室、平民……他们都希望你能够平安无事。”祈的眼神暖了暖——虽然目前卡尔得救的消息还没有传出去，但是她却已然从周围的西台士兵们身上获得了愿力，想必在不久的将来，便会有一大波愿力来袭，简直想一想就令人觉得心情愉快~
　　——除了身边的这个卡尔，小气地一点愿力都没有给她，对于救命恩人没有丝毫的感激之心！

　　“还真是冠冕堂皇的答案……”卡尔轻笑一声，抬头望向红黑交错的夜空，“你永远都能够那么果断地打碎别人的期望——为了别人的心愿，一直都是为了别人的心愿，你为了夕梨的心愿奋不顾身，为了伊尔的心愿拒绝我，为了所有人的心愿援救我，那么你的意志和想法呢？你的心愿又是什么？”
　　祈稍稍一愣。
　　——她的心愿……就是完成别人的愿望，然后获得许多许多的愿力，足够她肆意挥霍，再也不用担心饿肚子。至于其他……至于在拥有了那么多愿力之后又要如何，祈却从未想过。
　　祈并不是人类，没有人类那么多复杂的想法和欲.望，她只是凭借着本能在收集愿力，就类似于人类的生理需求，而精神层面的世界，却荒芜一片。

　　“我不懂。”祈看着卡尔，难得露出了一丝疑惑和彷徨，她神色认真，“我不懂我的意志和想法是什么，我只知道我要完成别人的愿望，我是因此而生的。”
　　卡尔不是祈的许愿者，所以他们之间并没有太多的约束，而卡尔也是第一个真正了解她的身份，向她提出这样的问题的人，第一次让祈对于自己存在的意义产生了迷茫。
　　卡尔沉默一瞬，看着祈的表情带着些许复杂：“你……到底是什么？你不是人类吗？”
　　“……不是。”祈垂了垂视线，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
　　“妖怪？神灵？象征？”卡尔的目光带着深思，“因为人们的愿望而应运而生的存在？”
　　“也许？”祈偏了偏头。
　　“……那么，如果我向许愿，当你将夕梨送走后留在这个时代，与我一同将西台帝国推入巅峰，也可以吗？”卡尔的语气迟缓却清晰。
　　祈愣了一瞬：“你是认真的吗？”顿了顿，她想到了卡尔那据说对她存在的感情，不由得再次强调，“我知道你喜欢我，但是我不可能回应你们人类的感情。”
　　卡尔：“…………………………………………”
　　——这样糟心的事情，能不要一遍又一遍得说嘛？！都快要玻璃心了！

　　深吸了一口气，卡尔看上去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膀：“我不需要那种东西，起码……我不认为自己必须拥有它。在我的人生中，西台帝国是最重要的，只要能够让它繁荣昌盛，诸方来朝，我便心满意足了。”
　　祈轻轻皱了皱眉，她能够察觉到卡尔身上散发出的愿力，却不知为何有些违和。沉默一瞬，她迟疑地开口：“……我需要思考一下，以后再回复你，可以吗？”
　　“当然。”卡尔微微一笑，“我等着你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