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九最]旧梦》烟霞

2、雪脯酒

　　（二）
　　九千胜心情好的时候就爱喝酒，而此刻清风明月，良辰美景，更该乘兴而饮，与有缘人举杯对酌，即便这个有缘人酒量不好，喝了没几口便会不省人事，也没什么要紧。
　　雪脯酒并不是烈酒，一口入喉，滋味淡而绵长，清冽的香能留在唇齿间久久不散去。
　　待九千胜几口饮下便发现最光阴正在看自己，酒却是分毫未沾，他眉头微挑，便知道对方大概是想起头回喝酒的不好经历，因而心中踟蹰。
　　“上回是你喝得急，才会呛到，这次慢慢喝。”九千胜噙着笑，将酒坛举到最光阴嘴边，“我教你。”
　　他举手投足皆是随意潇洒，仿佛就着他的手，顺着他倾倒的力道饮下坛中美酒，是再也自然不过的事。
　　而最光阴闻言，竟也乖乖听话，凑上前去，被如此喂下几口酒液，但他到底是不胜酒力，才这几口，脸色已然发红。

　　九千胜见差不多，正要收手，不料最光阴却抬手按在那托着酒坛的手上，制止之意再明显不过。两人手背、手掌的肌肤交叠在一起，温热的触感让九千胜心中微微一动，便放任最光阴握住自己的手将酒一点点饮完。

　　“这下你可真要醉了。”九千胜放下空了的酒坛，说道。

　　最光阴脸上升起红晕，双唇因被美酒湿润而泛着晶莹，他没有回九千胜的话，确实像是已经醉了。可此刻他的眼神却很明亮，他就这样定定看了九千胜片刻，才开口道：“九千胜大人，你说喝酒是畅快乐事，那么你提酒而来，可是因为今晚与我相约是一件畅快乐事？”

　　“是，自然是乐事。”九千胜被他看着也没什么不自在，他勾着唇，含笑答道，末了像是想到什么，又加上一句，“我若不高兴、不喜欢，又怎会带着雪脯酒来同你共饮呢？”

　　若喝酒是高兴是喜欢，那么将酒饮尽，大约便能表达他看见此人、遇见此人心中高兴之万分，欢喜之至极了。

　　最光阴迷迷糊糊地想着，口中已顺着面前之人的话语，说道：“我喝酒也是因为高兴，我也喜欢你……”

　　尾音未尽，已消失在柔软的唇瓣间，面前是九千胜那张俊美的脸，以及一双温柔平和得仿佛能看穿人心底的紫眸。两人相交一段时日，他还是第一次与九千胜靠得那么近，彼此的气息交织在一起，让他迷惑又忍不住想要再靠近一些，这样他便可以感受到九千胜的心跳，看清九千胜脸上细微变化的表情，让自己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两人此时此刻的相处是真的，快乐也是真的，而非时间城众人口中飘忽地一句沾染尘劫。

　　——如果这是劫难，那又有什么可怕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