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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反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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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亦睫毛微颤,Bios卧底的资料都是绝对保密的,景风竟能查出蜻蜓的身份,这让他十分意外。
他不由得想到了安格斯口中的那个叛徒,莫非……
“那个在闹市狙击你们的人叫蜻蜓对吗?他策划了当初的劫机事件,本以为可以顺顺利利将一飞机的科学家劫持到Bios总部,却被你半路破坏。他的人马全部被抓,而后不明不白地死在警局,至今官方仍旧怀疑是Bios将他们灭口,虽然我不这么认为。”景风轻笑一声,“明亦,以你的本事,公然破坏Bios的行动还能坐在这里,要杀几个在飞机上不好下手的人,应该也不是很难吧。”
明亦不置可否,只是淡淡一笑。
“不管怎么说,蜻蜓虽然当时没有登机,逃过一劫,但行动失败还是令他被Bios通缉。他把一切都归罪于你,这个半路出来坏事的空保,于是千方百计探听到你的位置来找你寻仇,却没想到你也是Bios的人。”景风沉声道,“你知道他的齿缝中有一枚掺了□□的胶囊,这是Bios卧底在出任务时防止失败后落入对方手中的习惯。你故意击打他的脸部,使他意外咬破胶囊,□□中毒而死。然后把着他的手,用他的枪对准自己的胸口扣动扳机,造成你被他击中的假象。所以蜻蜓根本不是因为听到警察来了才自杀,而是被你杀死的。”
“很棒的推理,只是有一点——”明亦微微蹙起眉心,仿佛他也想不通似的,“如果我也是Bios的人,那我为什么要破坏自己组织的劫机计划呢?”
“很简单,因为你也想要这份功劳。而且你不满足于劫持科学家,而是想在药物研究出来的第一时间得到它,以此向Bios邀功。”景风一直端坐,此时,他的身子微微前倾,摆出一个极具压迫感的姿势,“明亦,你跟陈止的第一次见面根本就不是偶然,当天会出现在飞机上也是有意为之。你需要一个合适的契机让陈止和所有人接受你,打消对你的顾虑。甚至后来,你会到研究所来做志愿者,也是你达到目的的一种方式。我很确定那天晚上潜入程阳办公室窃取资料的人就是你,至于那位对你表现出非凡兴趣的阿德里安先生……我正向迪伦教授方面求证,相信此人的身份是真是假,很快就会有结果。”
向迪伦教授求证?
明亦忍不住笑了。
你应该还不知道,迪伦教授如今正在Bios总部做客吧?
“景风,你有证据吗?”明亦缓缓道,“口说无凭,你总要拿点证据出来,证明你说的都是真的。”
景风看了一眼明亦手边的文件夹:“这些证据还不够?”
明亦被景风给逗笑了:“这些不叫证据,叫猜测。拿去骗骗三岁小孩子还行,拿来指控我……除非你想搞暗箱操作。”
景风没有接话。
很明显,明亦说对了。如果文件夹里那些算有力证据,这会儿明亦已经坐在军方巨大的审讯室里了。
更何况,明亦对自己有着绝对的自信,他做过的事是不会给人留下把柄的。
景风是个聪明的猎手,他将明亦看做自己的猎物,想方设法要擒住他。一个好的猎手,知道什么叫谋定后动,也懂得不要打草惊蛇。景风今天坐在这里,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向明亦翻出所有的底牌,只能说明他被逼到了绝处,要背水一战。
可惜,明亦不是他的猎物,而是个与他旗鼓相当,甚至更加高明的猎手。
“景风,既然你早就对我有所怀疑,为什么不把这些都讲给陈止听?”明亦轻声问,“告诉他我有问题,让他也疑心我,进而远离我,你不就达到目的了吗?”
“我?达到目的?”景风不解地皱起眉。
“嫉妒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可是如果你因为‘嫉妒’这种私人感情影响了自己的判断,进而认为什么都是我做的,那就不太好了。”明亦笑道,“景风,你一直都喜欢陈止,不是吗?”
景风怔住了。
明亦知道他的防御出现了一丝裂缝,他趁虚而入,对准这一丝裂缝用力地钻下去:“很意外我为什么会知道?”他轻笑出声,“你的确隐藏得很好,只是……你放了太多注意力在陈止身上,与陈止有关的事都无法理性思考。你对他的在意早就超过了朋友的范畴,就算陈止迟钝没有发觉,我每日在他身边,也不可能感受不到。”
多少年,景风苦苦隐瞒自己对陈止的感情,将自己禁锢在好朋友的位置上不敢越雷池一步,生怕一步踏错,就会令两人的关系万劫不复。他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却没想到这一切举动早就成了别人眼中别有用心的笑话。
“嫉妒”,明亦用这样简简单单又充满恶毒揣测的两个字,否定了他调查的一切,将他摆在了一个公报私仇的位置上。
这就是明亦的本事,他没有任何道德观念,更没有底线,只要能达到目的,他不介意手段肮脏卑劣一点。偏偏别人做这些事都显得卑鄙不堪,他做起来却透着一种漫不经心的无辜,让人想批判他,却抓不住一丝痕迹。
景风用力合了合眼睛,胸口有一团火剧烈地烧着,让他克制不住想将这团火释放出来,烧毁周围的一切。可是景风知道,放纵的结果正中明亦下怀,他就是要让自己歇斯底里,才能坐实“嫉妒”两个字。
冷静,他对自己说,然后深吸一口气,道:“你说得对,我对陈止的确抱有超出友谊的感情,但这与咱们今天所说的一切无关。明亦,你是Bios的人,你接近陈止,加入第三研究所,都是为了得到抗DX-78特效药。”
“我说了,你没有证据不要诬陷我。”明亦知道景风终究摆脱了自己的陷阱,不过没关系,景风的节奏已经被打乱,他已经不可能达到自己的目的,“我是个空保,面对劫机犯挺身而出是我的工作职责。加入研究所成为志愿者,既是为了药物早日研究成功,也是为了替陈止分忧。至于你说的那个蜻蜓……他的名字可真奇怪。他的死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中毒,但他打在我身上那一枪却是货真价实的。如果不是警察及时赶到,我猜他在枪击我之后,说不定还会去找陈止。毕竟他的目标是我们两个人。”
景风死死握紧了拳。
“明亦,你现在承认,我可以算你主动坦白,”景风咬牙道,“否则等到我把证据摆出来……”
“子虚乌有的事,你从哪儿找证据?”明亦嗤笑一声,打断景风的话。他含笑看着对面的人,明明主动提出见面的人是景风,设了套要狩猎的也是景风,现在,那个占尽了优势的却成了自己。
景风的肩膀微微颤抖着,落于下风造成的心理压力让他表情冷峻,活像头濒临暴走边缘的狮子。大约已经很多年没人让他尝到失败的滋味了,所以如今的局面才变得更加不可忍受。
要不要给他的失败再增加一些难忘的小回忆呢?
明亦想了想,决定还是要的。于是他微微起身,身体前倾,越过一整张桌子,将手探进景风的口袋里,取出了那一枚正在运转的录音笔。
“咔哒”。
明亦按下录音笔的关闭键,录音笔在自动保存下刚刚两人对话的同时停止工作。
“录到你想要的东西了吗?”明亦手里抓着录音笔晃了晃,好像根本不打算把录音还回去。
景风脸上的惊愕来不及退却,他微微眯起眼睛,终于明白为什么明亦刚刚的每一句话都锋芒毕露,仿佛故意激怒自己:“你早就知道我在录音?”
“你们军方的伎俩一百年不变,我想不知道也难。”明亦顿了顿,语气忽然郑重起来,“不过景风,你到底还算磊落,明明有更好的法子,却选择了亲自来套我的话。”
磊落?景风觉得自己在按下录音键的那一刻,就担不起这两个字了。
他嗤笑一声,问:“那我们现在可以毫无保留地聊聊了吗?”
“如果你身上没有其他录音工具的话……”明亦手一摊,“当然可以。”
“明亦,如果你曾有一刹那把我当你的朋友,那告诉我一句实话,我刚刚的猜测都是正确的吗?”景风问。
“实话?为什么你们都想听我说实话呢?”明亦看起来很是无奈,“你们难道不知道,实话往往是最不中听的吗?”
景风没有理会他自言自语般的询问,很执着地等待明亦的回答。
明亦只好叹了口气:“好吧,那我就只说一句实话——我并不为Bios工作。”
景风失望地合上了眼睛。
他是真心曾把明亦当朋友看待,也希望今后有朝一日,明亦与Bios撇清关系后,两人可以做一对挚友。所以他真心诚意地向明亦讨一句实话,哪怕这话半真半假,他也认了,明亦却用了这样假透了的一句话来打发他。
景风对明亦失望透顶。
“我会告诉陈止一切,不管他信不信,我都不会看在他的面子上对你手下留情。”景风掷地有声,向自己,也向明亦发誓,“我原本就不需要对你这么斯文,明亦,你该清楚,军方有权利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抓人。我决定现在就行使我的权利,给我一个星期,我不信你还嘴硬!”
“现在?”景风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明亦却一点也不害怕,“你现在要抓我?在这儿?”
他四下里看看,觉得这咖啡厅里虽然人不少,可哪一个都不像军方的人。
景风的的确确是一个人来的。
“别看了,”景风说,“我的人在外面,四个方向都有人把守,除非我下令放行,否则你逃不掉。”
“看来我今天不该来这儿。”明亦苦笑。
“我给过你机会。”景风冷冷道。
“好吧,你要抓我,我无力反抗,不过在那之前,你可否容我先接一通电话?”明亦忽然摸摸口袋,掏出自己的手机。手机是静音,正在嗡嗡地震动,明亦瞥一眼屏幕,道,“是陈止。”
景风略一皱眉,示意他接听。
“……嗯……对……是吗?那太好了!”明亦低头按下接听键,景风只见他又恢复了天真纯良的语气,笑着对电话那头的人撒娇,“啊?……哦,我知道了……嗯?你说景风?他现在在我旁边啊……你猜……好吧好吧……”
他把电话递了过来,小声笑道:“陈止说要找你。”
景风接过电话,他的大脑有一瞬间的当机,不知道该说什么,然后就听那边,陈止笑意满溢地问:“景风,你怎么跟明亦在一起?”
景风咳了一声,语焉不详道:“有点事找他聊聊。”
“你们有什么事好聊?”陈止笑道,“药物测试有了新进展,第二阶段测试基本宣告结束了。今晚大家临时决定开个party庆祝,地点还选在程阳家,你有空吗?一起来怎么样?”
景风看了明亦一眼,很明显陈止这通电话的目的是通知明亦今晚的聚会,刚巧景风也在,连第二通电话都不需浪费。明亦冲他挑挑眉,表示我什么都没听到,你看我是什么意思?其实景风这一眼并没有什么具体含义,他只是陷入了两难。一方面他刚刚表示要立刻马上将明亦拘禁拷问,另一方面,他又不想拒绝陈止的邀请,残忍地告诉他我要拘禁你的爱人。
“我……”景风张了张嘴,那头却打断了他。
“大家好久没聚了,最近压力这么大,难得有个放松的机会。”陈止压低声音,却难掩欣喜地笑了笑,“而且今天晚上对我很重要,景风,我希望你能来。”
每个人都有自己爱着另一个人的方式,景风的方式,就是永远不让陈止失望。
他深吸一口气,吐出。
“好,今晚我一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