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圈之落入凡尘》思晓席

31、第 31 章

　　姻缘楼中的夜色总是不同于其他地方的。在深得发黑的天空，一轮明月悬挂在上，如瀑般的月光倾泻而下，一缕一缕地映照在这些极为罕见的，甚至见都没见过的花草上。这些花草仿佛具有生命，不，根本就是有生命，它们舒展着手脚，摇晃着脑袋，耳旁可以清晰地听见它们自认为小心翼翼的窃窃私语。一阵微风恍然吹过，霎时，抱怨声，咒骂声此起彼伏。
　　月光柔和地扫过它们，像是妈妈一般地安抚它们，同时也扫过那在黑夜里略显萧索的身影，柔和了夜离晦暗不明的脸庞。
　　“来了？”疑问的话，却是肯定的语气。一开始，她就灵敏地感觉到那刻意放轻的脚步声，知道他要作何，若是平常她会任由他胡闹，可如今，她却没了那份心。
　　出乎意料声音的传来，让殇一懵，蹑手蹑脚的动作停了下来，由于在夜离身后，看不清此时夜离的表情，心中不安涌起。
　　难道……她知道了吗？
　　夜离说完之后，不管身后之人，慢条斯理地泡着茶，那袅袅升起的云烟，模糊了眼前的一切，模糊了此刻的夜离。
　　愣神片刻，殇恩了一声，用手轻抚按下心中的不安，平稳了下心绪，逐步走到夜离面前，只不过一向最在乎自己仪表的殇，破天荒地没发现自己腰侧那明显得不能再明显的褶皱，而后不自在地坐下，
　　抬眸看向夜离，刚压下去的不安又涌起并不断的扩大，扩大又扩大。
　　夜离感受但面前的殇不同寻常的表现，心下一沉，
　　明白之前的猜测怕是八九不离十了，面色不显，姿态优雅地举起茶杯，不紧不慢地喝下，馥雅芬芳，香郁甘甜，可对此时的夜离，却味同嚼蜡。
　　殇睁大他那双魅惑迷人的凤眼，复又使劲地眨了几下，带着不敢相信。
　　在罗浮山时，每个弟子都知道他们的小师叔最爱品茶。然稍微了解点夜离的人才知道，比起茶，她最爱的是酒。更惶然的是，每当她品茶时，就意味着她生气了，殇自然明白这个。
　　现在，她正在品茶，看着她一举一动，仿若画中人，优雅典美，却一下一下毫不留情地敲打在他心上，心中绝望更甚。到了现在，他还有什么不明白，她知道。
　　他爱了她千年，却做了一件对不起她的事，千般隐瞒，且撒了个弥天大谎。可世界上哪有不透风的墙，终是有败露的那一天。真到现在，他倒宁愿她恨他，骂他，也不愿这样。不过，他从不后悔当初自己的做法。
　　“你知道了？”殇第一次觉得这么简单的几个字，说出来却是那么难，每吐出一个字，就好像有人用剑狠狠地刺向他的心，那么痛，那么痛。
　　“恩。”
　　“怎么知道的？”
　　“铃铛响了。”夜离说着顿了一下，又说道，“你应该知道骗我的下场。”
　　他当然知道。
　　看着那张波澜不惊的脸，头一回生出了想要把那张令他又爱又恨的脸撕毁的想法，听着那张嘴不带一丝情绪说出他最不想听到的话，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对我心在咆哮，在怒吼，最终化为一声祈求，“再给我一次机会，原谅我好嘛？”手紧紧地握住夜离的衣袖，他怕不这样夜离会离开自己，永远离开。
　　“你走吧！”夜离木着个脸，一根一根地搬开殇的手，最后转身离去，没人看见，夜离精致的脸庞有一滴泪划过。
　　你走吧。
　　走吧。
　　走。
　　这句话不断回荡在他的脑海，脑中那根弦瞬间就断了，看着夜离扳开自己的人，看着她绝情而去，殇无力的从椅子上滑落，犹如破败的玩偶一般跌落在地上，眼睛却一瞬不转的看着夜离，直到夜离消失在楼阁里。
　　眼泪无声无息地划过他的脸颊，心里所有都崩溃了，眼神充满了绝望与痛苦，闭上眼，牙齿用力地咬着下唇，直到嘴里充斥着血腥味，方才睁眼，看着四周的景物，怎么办，怎么办，这里再也不属于他。
　　最后，摇摇晃晃地起身，留恋地看了一眼这里，很仔细，很仔细地看，仿佛要把这里的一切刻在心里。然后失魂落魄地走，左右摇摆着出了门。
　　姻缘楼内，一双眼睛注视着他的离开，眼神复杂。
　　我……是不是做错了？
　　阴森的街道上，一阵阵寒风吹过，风刮过殇的脸颊，带来刺骨的疼痛，却比不上他心上的痛。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了，殇胡乱地在身上摸来摸去，摸索良久，才颤颤巍巍地摸出手机来，从通讯录中拨出一个号码。
　　“嘟，嘟”两声很快被人接起，从另一处传来带着苍老却任然悦耳的声音:“你好。”
　　“她知道了。”殇机械的说出这句话。
　　“啪”的一声清楚地从那一头传来，殇没说什么，直接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