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Cross and Miss》蔚暮

1、第 1 章

　　毕业以后他就从家里搬了出去。不是他和家人相处不好，他只是无法面对他们。他难以承受这沉重的爱。

　　刚从纽约警署法医部回来，他随手把这次案件死者的毒理化验报告丢到桌上，摔坐到床上。腰像不堪重压地折了下来，他张开双掌盖住大半张脸。
　　不知道时钟指针走了多久，他终于搓了把脸，重新站起来，转向行李箱。
　　拉开半截的抽屉里面躺着一张前往英国的机票。
　　而下面的那个抽屉被他锁得紧紧的，仿佛从制作初木匠就没设计成能拉得开。

　　*

　　傲罗司的工作永远不会有停歇的一天！
　　哈利只想随便找个人怒吼，但是这只会显得他很傻。是的，他永远只有名声听起来是如此的风光。不管他多努力，结果总像他那头乱糟糟的头发，梳不梳都一样。
　　疲倦占领他的大脑，浸满他全身的每一条神经。
　　懒得管空虚难耐的肚腹，哈利就这样瘫在长沙发上。真难以想象他之前还有力气脱掉外衣。

　　窗外的天一如既往，阴沉沉的。如果你盯着天上厚重的云层，你只会想到负重寸步难行的旅人。
　　英格兰已经一个月没见过太阳了。

　　*

　　只要她能安安静静坐在家里干自己有兴致干的活儿，管好家里发生的每一件事，把弗农和达力照顾得贴贴服服，无论她家门外的世界发生什么都与她无关。佩妮一直都是这么想。
　　即使那群拿着一截枯木条傻乎乎地挥来挥去的蠢蛋发生战争了，依旧影响不了她的生活不是吗？
　　——似乎是这样的。
　　唯一的变化，不算很大，他们搬家了。自从那个惹人厌的绿眼鬼不需要再住他们家以后。不过他一年还是会过来一次。
　　像个正常人一样，事前打电话确认。然后上门拜访。像个正常人一样敲门，等屋主开门后才走进房子。不管屋主有没有递上茶水饮料或者小甜饼，像个正常人一样在客厅坐下。看一看屋子里的人，如果没有要说的话，坐上一两个小时后问问屋主一家的情况，然后穿上外衣离开。
　　就像以前她从不厌烦强调的，“待在你的卧室里，不发出一点儿声音，假装你不在家。”
　　四天后就是那个侄子来拜访的日子。

　　她很多年前已经不年轻了。能干的事情也越来越少。就像现在，舒适地坐在靠窗边的安乐椅上，一边看电视一边织毛衣。有时候开一小片窗透透风。据说这对老年人身体有帮助。
　　她今天的活儿没变，依旧老样子。不用多久，给芙妮小宝贝的帽子就能织好。上帝保佑！瞧瞧她天使般的孙女。和她宝贝儿子出生时一模一样。对了，偶尔也要陪弗农出去走走。不能让他老窝在家里喊腰疼腿疼。他早该减肥，为了能享受一个健康的老年！

　　“本日上午8时27分，萨里郡小惠金区发生一起枪击案件，受害人海利恩佩卓尼斯为一名美国游客。据调查，袭击者与受害人曾在伦敦郊区发生争执，现在本案已交由萨里郡警察厅以及苏格兰场合作调查……”
　　本来没关心多少的佩妮突然觉得有点口渴，颤颤悠悠放下纺织针和毛线后站稳身，就这样对上了电视新闻贴出的受害者照片。
　　和那个侄子一模一样的脸廓，和莉莉一模一样的绿眼睛，和那个讨厌鬼波特一模一样乱糟糟的黑发……
　　尖叫就先她大脑思考一步冲出喉咙。

　　“妈咪！妈咪——妈咪，发生什么了！你怎样了告诉我发生什么了！”
　　“佩妮！你没事吗佩妮？！你看到什么了……”
　　“打电话——噢，上帝！快打电话！给哈利波特！快，给他！”
　　在图片消失之前，佩妮留意看了下那个人的额头。
　　没有，哪里都没有那道该死的伤疤。
　　她想了很多，从她被告知莉莉是个女巫开始。最后停留在她思想中的，是跟随哈利波特的到来一同敲响她家门，有关波特夫妻和他们另一个儿子的噩耗。

　　*

　　他刚睡着，也许睡着不久，至少他这样认为。身体很沉，但他还是挣扎着坐起来。脑子好像什么都有，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他不想睡了，坐到沙发的边缘低下腰，垂下头，摊开双手慢慢掩上脸。指缝插在头发的间隙里。
　　他应该洗个脸，能帮助他清醒。
　　可我不需要清醒！他又听到了自己的怒吼。
　　德思礼家的电话吵醒了他，告诉他一个是噩耗又算不上噩耗的消息。
　　“我有一个弟弟，该死的他现在死了！你们从没告诉过我！不——那类人里面也没有谁告诉过我！所以你们现在想让我去看看他吗？甚至连你们都不知道他在哪家医院？”
　　噢！去他的梅林，去他的上帝！

　　外面的天在他什么都不晓得的时候黑透了，黑的不能再黑。正如他现在的家，格里莫广场12号一样。
　　漏进来的风湿漉漉，阴森森的。他不想叫克利切关上窗，管好这些事。他对此感到厌烦。
　　这里只有他一个人住。这些年他交过几个女朋友，到最后无一例外都分了。金妮对他很好，他也很喜欢金妮。可他觉得她应该得到更好的，不应该是他。每次接受金妮的关心总令他安心又别扭。分手的时候他们两个都很难受，金妮也质问他既然不想为何又要分开？他答不上来。罗恩愤怒过后沉默着原谅他了。赫敏劝说金妮多体谅他，反过来也让他考虑清楚到底这个决定值不值得。
　　值不值得呢？管他的，他现在就要去韦斯莱家了。
　　哈利麻利地穿好外套，佩戴好魔杖，径直走向壁炉。

　　*

　　她几天前才刚收到这个消息。说实话这种事情交给她干确实比较合适，不是因为她和哈利的关系，只是因为她是赫敏。哈利信任赫敏，正如詹姆斯信任西里斯。他比谁都明白她能办好一切他交给她的问题。哦，当然不是说他不够相信罗恩。只是在一些比较重要的问题上，赫敏总是比较可靠一点不是吗？
　　尽管如此，当她知道这么一号人物时，她是很想就那么没风度地摔在地上。
　　“梅林啊！罗恩，天啊！”
　　“够了，赫敏，你惊叫不下二十遍了。”
　　“你能够想象吗！哈利，失去了西里斯，失去了莱姆斯之后，他还有一个弟弟！他还有亲人！”
　　她不再忍住眼泪。
　　“我能明白！乔治也失去了弗雷德！”
　　“那不同，那不同……噢，罗恩，对不起……”她还是抽抽搭搭地抹着泪，“乔治还有我们，他还有亚瑟和莫莉，比利和查理，珀西和金妮。”
　　罗恩一把拉她进怀抱，双手轻轻放在她的双肩：“赫敏，我知道哈利已经失去了他所有的家人。邓布利多教授的死是他最大的打击。但他同样有我们——”他握起右拳，用力捶捶自己的胸口，“我这个好哥们——”同样捶捶她的左肩，“你这个最值得信赖的好朋友。”
　　“最后还有韦斯莱家。”
　　她发现不能说出比罗恩更棒的答案之后破涕一笑：“或者能算上他姨妈一家？”
　　罗恩翻一翻白眼：“得了，谁都知道不可能。”
　　她攥紧一张白纸，上面写着海利恩佩卓尼斯所在医院，急救部门主责医生和重症观察室详细地址。下面甚至罗列得清清楚楚，包括他的家庭住址和公寓，家人细况，曾就读学校和现职业。
　　“他必须活着……海利恩必须和哈利见面。”
　　“那是肯定的，赫敏。嘿，你发现他们俩的名字缩写都是HP了吗？”

　　*

　　终于通过合法手段得到确切消息后，罗恩、赫敏陪同哈利前往皇家伦敦医院。他们三个直接踢掉工作请假过来的。正是萨里郡医院接收病人的第二天，他们马上就给他转了医院。海利恩的情况已经严重到他们无法给予更好的治疗了。
　　哈利报上名字，接受亲属认证后，医院方马上就同意领他们去海利恩的病房。
　　实际上他们还是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而且很结实。
　　里面的人埋在一堆医学仪器之中，哈利很艰难才认出波特家特有的乱发。
　　他露出来的一截手臂，皮肤跟床单一样惨白。远远看上去很消瘦。哈利觉得他看上去大概会像一具尸体。他见得多了。
　　来之前一直紊乱不堪的心情现在出人意料的平静。他发觉自己什么都不能思考。他不明白为什么他就不能进去看看他的脸，明明他是他的弟弟不是吗？
　　哈利的注意力已经完全集中到病房里面的人上。他听不到罗恩跟赫敏的声音，也看不到他们或者别的什么人。

　　慢慢聚拢到他耳边的急速、凌乱的脚步声打扰了他，以至于他能够分出一点神去看看别的，比如说病床右边，正面对他的某个屏幕。一道笔直的绿线横贯整个屏幕，没有一丁点的波动，却令他心神不安。
　　他终于能听到别的声音了。

　　“病人心跳停止……心肺功能基本，不，已经停止了！”
　　“马上准备电击除颤！”
　　“病人心跳停止已经将近一分钟了，艾弗医生！”
　　“马上准备！不管发生什么，立即！哪怕只有不到1%的可能都给我迅速地行动起来！”

　　哈利全身绷紧着注视里面忙碌的人们。他觉得自己看到那具一点都不健壮的身体随着电极板起动时，瞳孔肯定在那一瞬间缩小。
　　身后是罗恩和赫敏细碎的低语，他能听到两人声音都变得不稳定，越来越压抑不住颤抖。动了动身体想靠近他又不敢。

　　他没看时间，里面的人忙了很久，他什么都不懂。他近乎恼怒地希望有人能给他解释一下。

　　他的大脑又在他不曾留意的时候回归空白。里面的医生出来对他说了一些话，摇摇头，紧接着赫敏又和他说了些什么，罗恩拍拍他，推着他往外走。直到另一群人走来，其中一个把一个箱子交到他手上。他翻开，看了看里面，没什么大不了的东西。他伸手进去摸索几下，发现压在箱底的一根保养良好的木棍。
　　这是可以想象的，不是吗？他是个巫师，他的双胞胎弟弟就也是个巫师。只是不知道他家人知不知道？他们对他好不好，会不会得知真相之后像德思礼一家一样对他？

　　两个衣着整洁端庄的人走到他面前。其中那个女的比她后面的男人只矮了半个头不到，他们两个看起来脸型轮廓有点像，大概是兄弟。
　　女人以干练的姿态和他道谢，并简单地介绍一下她和男人的身份，他才知道他们是他的姐姐和弟弟。姐姐在英国政府任一官半职，可惜只是个麻瓜。弟弟反而是巫师，他们家除了海利恩外唯一的。
　　姐弟两人看起来都有不低的成就，这点赫敏不难从他们身上的气质看出来。
　　姐姐菲黎薇叫了叫弟弟。
　　“米恩，该回去了。我们还要通知爸爸妈咪。医院手续还需要我们补齐。”
　　看见弟弟没有动静，她短促地低叹一声然后走掉。
　　他们等待弟弟说点什么，他的表情看起来是这样的。
　　“……海瑞一直不怎么快乐，从他第一次到我们家。”
　　“我能知道他不是讨厌我们，他总是觉得他不应该得到那么多。可我和菲丽不管怎样劝说他，他都不听。”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早就查到自己的身世。为什么他不早一点来找你？15年前他过得一点都不好，看起来总是惴惴不安的。我知道那段时间你们英国的巫师界正发生战争。”
　　“我同样不知道是什么改变了他的主意，促使他来到英国——之后……总之，我很高兴在这里见到你。如果他知道肯定也会高兴的。如果你愿意，可以去他的公寓看看。来我家也可以，壁炉随时为你开放。”
　　他交给哈利一串钥匙，抱走纸箱走了。

　　等他走出医院大堂正门，他才发现掉在他脚边的一张照片。
　　一对夫妻抱着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孩子坐在一起，夫妻的脸没有出现在镜头里，但哈利能感觉到，他们很爱彼此，还有他们的孩子。他们很快乐。角落以类似他的笔迹写着：
　　Harry&Herian

　　他第一次真实地感觉到，他失去了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和他血脉相连的亲人。
　　他变得孤身一人。

　　*

　　当她正在校长办公室内处理新生事务时，她曾经的学生来拜访了她。他从来不会如此唐突，虽然在他学生时代总是鲁鲁莽莽不修边幅又总是破坏校规，但他还是个有礼貌，令她经常生气又自豪的学生。
　　“请坐，波特先生。”她越过眼镜框上方看看他，挥一挥魔杖，小圆桌上面的茶壶往杯子里到了一些茶，“要加糖吗？”
　　他已不具当年的拘谨，这也是当然，毕竟在那场可怕的战争后，他又经历了很多。有时候听闻他的消息，她和一些教过他的教授总是免不了忧心，甚至对不在场的他狠狠说教，最后又以他在学时和其他学生一些令人烦恼的小恶作剧故事结尾。
　　啊——阿不思还在的时候，那些烦恼总显得那么可爱。
　　想起上上任校长，她忍不住泪光涟涟。西弗勒斯也是一位了不起的校长，但是在为他正名之前，他还是恶名缠身。阿不思一直信任他，事实证明他还是没有选择错误信任对象。他那么心思慎密，关心孩子，独力将一切危害到霍格沃兹的事物关在大门后。西弗勒斯也是那么的坚强隐忍，那么的勇敢，他怎么敢欺骗伏地魔这样久！他们都是比她更加了不起的校长。
　　“两勺就够了。谢谢，麦格教授……哦，麦格校长。”
　　她对学生一笑，脸上僵硬的皱纹似乎在说她平时不苟言笑，也似乎在说她年纪已经够大的了。
　　“不用太在意，波特先生。我一直很希望你能像叫阿不思一样叫我米勒娃，哈利？”
　　茶杯到达学生的手上，被捧起来。她鼓励性地率先叫了他的教名。
　　他终究还是露出一丝慌乱。这令她感觉回到了当年他被她抓住违规行为的时候。
　　她轻轻笑了笑，问出了学生今晚的来意。

　　“也就是说，哈利你通过德思礼一家发现一个长的和你几乎无异的人，甚至年纪也一致。你的姨妈告诉你他很可能就是当年和你父母一起死去的弟弟，而你现在是想来找知道你们一家情况的人探听详细？”
　　“是的，米勒娃。海格说你比较清楚，他只知道那一晚西里斯去医院确认海瑞的安全，然后他就被捕了。海瑞也被认定为死亡。”
　　她疲惫地推推眼镜。
　　“他说的是对的。事实上我知道的和他没多大差别。如果那个受伤的年轻人真的是海利恩，感谢梅林，他还活着。他这些年是被别的家庭收养了？”
　　“是的。赫敏还在调查他的事情。不过已经能确认他被美国一户佩卓尼斯的人家收为养子。祖籍写的是英国，应该是在英国被收养了。”
　　“好吧，好吧。我只听阿不思说过。那个时候海利恩病得很突然。詹姆斯不放心莉莉带着儿子去圣芒戈，他担心路上会被食死徒发现行踪，所以送他去附近的麻瓜医院了。伏地魔杀害你父母的当晚，理应是彼得佩迪鲁去帮忙照看他的。看来之后就是佩迪鲁图谋不轨被布莱克先生发现，两人对峙起来，并误伤海利恩了吧。”
　　她静静注视学生双手抱着杯子沉思的模样。浅浅薄雾从杯中氤氲而升。

　　*

　　一切都结束了。

　　哈利从海利恩单独搬出去住的公寓走出来，对难得放晴的天空长吁一口气。
　　他口袋里揣着海瑞的日记本。海瑞把它锁在第二格抽屉锁得紧紧的，他费了好大的功夫都打不开。最后才用从他捡到的照片在阳光底下看出来的水印——一个咒语，打开的。
　　早年他有幸，并且十分意外地继承一位魔法史上非常非常了不起的巫师的遗产，同时成为他的学徒。海瑞用的正是这位巫师的独创咒语。
　　只是看完海瑞的日记之后，他才知道了。
　　他不是哈利波特，他才是海瑞佩卓尼斯，他才是英国魔法界救世主流失在外多年的弟弟。他是波特夫妇的另一个孩子，双胞胎里面的另一个男孩，那笔遗产的继承人，这些都是海瑞……不，哈利判断他身份的证明。

　　他回到格里莫广场12号，用一个咒语销毁这本日记。这些话不需要被其他人知道。正如里面写的，有一些秘密只需要他们两兄弟知晓就够了。罗恩和赫敏他们不需要知道更多，秘密一向和责任等重。他们不需要最好的朋友背负更多不必要的责任。

　　忙活多天，他终于能够好好休息了。敞开窗户，让阳光的味道涌进屋子。他换了身衣服倒头就躺倒床上。闭上眼，他听见海瑞的弟弟米恩对他说的话：
　　“他是哈利也好，海瑞也好。他只是我的哥哥，菲丽的弟弟，佩卓尼斯家的长子。我们知道他叫海瑞，然后用这个名字叫他。他叫什么名字很重要吗？”

　　他抬起一条手臂挡住有点刺眼的阳光。
　　“海瑞你真傻。既然这一次我比你先出生，我成为了救世主，那么就该我来保护你。你只是我的弟弟，这样就足够了。自己说出不需要朋友替自己背责任，自己却背上不需要的记忆带来的责任。所以说你真傻。作为哈利波特长大的我就是哈利波特，你所愧对的海瑞始终不是我，他只是一个存在于你记忆中的人而已。”
　　一道泪痕从他手臂投下的阴影划过。
　　“但，至少让我见见你……”

　　*

　　“我叫哈利波特。
　　其实如果我这样对认识我的人说会很奇怪。因为他们所熟知的我的名字是海利恩佩卓尼斯。可我无法告诉他们这不是我的名字。
　　嘿！罗恩，赫敏，米恩！你们应该能明白吧！这是我弟弟的名字，那时候米恩你对我说的‘你是海瑞的哥哥，我是海瑞的弟弟，所以我们是兄弟，还需要别的理由吗？’这句话我还记得。在我二年级，第一次见到你和海瑞的时候，海瑞对我没有出现在分院仪式上很担心的表情我还记得很清楚。之后你说海瑞一直想跟我拉近一下感情但又不敢过来说话时，你干出的一连串麻烦事最后被海瑞揪住你领子撵出我的床我同样记得很清楚。
　　海瑞和我一起偷藏西里斯的事，西里斯洗脱罪名后问海瑞愿不愿意和我们一起生活最后因为他的家人拒绝的事，海瑞时不时在周末消失用门钥匙偷跑去他老师家却从不让我们去的事，海瑞在我被选为三强争霸赛选手时坚持站在我身边说相信我以及不会让伏地魔企图达成的事，海瑞对我说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会一起面对……在最后一战被伏地魔杀死……我都记得……
　　海瑞总担心是他逃掉了面对伏地魔的压力，觉得自己居然为此得到更爱他的家庭庆幸而厌恶自己。可他竟然不肯听我说一句话！难道他就不明白光是他是我唯一幸存的亲人，这件事就已经是能让我多么高兴吗！被伏地魔视为眼中钉难道是一种荣幸？就算我没有了父母，我还有海瑞，还有西里斯，还有莱姆斯，还有罗恩和赫敏，还有其他很多很多的朋友和老师。邓布利多教授总是对我那么好。这是我11岁之前从来不敢奢想的。
　　我希望你能快乐，像我一样。我们在一起，总会好起来的。

　　我不知道是什么让我在一切结束后再一次回到我们出生的时候。而且我还变成了海瑞？！
　　我小心地等待自己长大，偷偷地通过一些曾经我掌握的途径获取那个‘哈利’的消息。我觉得他应该是这个世界的海瑞，因为我是哈利，他是詹姆斯跟莉莉的另一个孩子。等我确定他继承了那笔遗产后，我完全确信他就是海瑞。对，就算我成为了海瑞也不可能得到承认的。这曾是他最自豪，最欣喜的事情。罗恩为此还骂过他是格兰芬多的叛徒，然后他气冲冲地撞开罗恩消失不见，最后我们才知道他是去祭拜他的老师，因为那一天是他老师的忌日。

　　我还是不敢去见他。每当我得知他遭遇危险后真的很想回英国去，到他身边去。然而每次他都能顺利渡过。他身边有一群非常棒的朋友，就像曾经的我。我意识到他不需要我了。

　　海瑞说过他很想当法医。纽约警署法医部的亨利摩根医生是他的偶像。我代替他完成了这个理想。摩根医生确实是个非常了不起的人，而且还有一点必须偷偷掩藏的小秘密。

　　但是我想终有一天我还是能去见他的。我们可是亲兄弟，就像乔治和弗雷德，世界上仅有的彼此。到时候我就会有勇气告诉他，我这个不曾说出口的秘密了吧。”

　　*

　　他刚到伦敦不多久，就起身前往萨里郡。感谢梅林，萨里郡跟伦敦挨着边，非常的近。他知道德思礼一家肯定搬走了。他不是留恋当年住在这的11年时间。事实上他一点都不欢迎自己想起它。但他总算住过这里，他的姨夫姨妈总算在他最艰难的时候收留了他。这里是他曾经作为哈利波特，那个居住在女贞路德思礼家楼梯下碗柜里的小男孩的证明。

　　他觉得自己被谁跟踪着。这不可能发生，他从不惹事，没结过仇家——好吧，或许有，但绝不会到想要他性命的地步。
　　或许他安乐太久，忘记自己跟曾经的魔法界救世主长得太像了？

　　那一道亮光即将打中他的时候，他没来得及摸到魔杖，不然他至少还能抵抗一下。

　　太晚了。之前的袭击几乎夺走他仅剩的一点反抗的力量。
　　他来不及逃跑。没想到会栽在这里，原本以为凭自己的能力在这个人数的偷袭下保护自己还是做得到的——以前的我，无论发生什么都有和我一起面的对的朋友，有在最后站出来保护我们解决困局的师长的那个自己，真是太幸福了。
　　他微微笑着看见那道亮光没入身体。
　　没来得及见海瑞一面真的很遗憾。难得我终于下定决心来告诉他了——
　　我总担心自己盗走了属于海瑞的一切。属于他的爱，属于他的家人，幸好他老师的遗产还是他的。这能在伏地魔手下保护他。

　　不过，邓布利多教授说过，“死亡不过是另一场伟大的冒险”。
　　他也总算可以静下来休息一下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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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脑洞来源其实是这样的：
看了一个格邓视频：【HP】For the Greater Good【格林德沃╱邓布利多】
炒鸡喜欢BGM的Temptation - Memories
下午上课老师刚好讲蒙太奇手法和长镜头运用，以BBC*A的黑色孤儿拍摄手法为例
预告片和我脑子里的格邓MV加Memories瞬间发生化学反应然后大爆发。其实写这个短篇也差不多用了蒙太奇啦。POV人物（视点人物）不断转换。
写文的时候不断循环：
Lana Del Rey - Young And Beautiful
和Within Temptation - Memories
炒鸡建议你们一边听一边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