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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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贝斯缇娜，我没有想到你回来了！”莱格拉斯走上前去给了自己的姐姐一个大大的拥抱。
“你的热情真让我意外，我的弟弟，”贝斯缇娜微笑的回抱了莱格拉斯，“我以为你早就把我忘到了脑后。”
“这可真是太冤枉了，我可无时无刻不想着你。”莱格拉斯笑着接过侍从递过来的葡萄酒，又拿了一杯递给贝斯缇娜，“怎么样？矮人那里的生活？”
“还不错，”贝斯缇娜接过酒杯，轻抿了一口，“你知道那些矮人的，数不清的麦酒，比打铁声还大的歌唱，毫无节制的自我吹捧，诸如此类 。”
“哦，我可怜的贝斯缇娜。如果坚持不下去了，请随时回来，巨绿林国还没有糟糕到要向矮人学习的地步。”莱格拉斯十分傲气的说。
“会说出这种话，你还是不太了解我们的情况，我亲爱的弟弟。你知道我们的武器有多少是依靠矮人生产的吗？还有农具，甚至是你爱驹脚上的马蹄铁，我们也要从矮人那里进口。一旦矮人拒绝在和我们贸易，或者是他们被财富迷惑了头脑而无端涨价，你知道我们要蒙受多少损失吗？”
“但是矮人也不能生产粮食、酒水和布匹不是吗？如果他们敢胡作非为，那我们便要让他们知道他们在依靠谁吃饭。”
“但是凯撒督姆连通迷雾山脉东西两侧，如果我们不卖给他们，那些矮人无非就是到西面找那些诺多精灵或者是人类买，可是我们除了找凯撒督姆的矮人购买武器，这个世界上又还能够有哪个人能向我们提供武器？南边的罗斯洛里安吗？他们自己都不够用。再向南边的人类王国吗？我可不认为我们和人类有友好到这个地步，而且他们和那些诺多精灵一起正和索伦打的火热，我想我们也并不想在这个时间去沾惹上这趟浑水，不是吗？利剑总要握在自己的手中才最为安全，手持剑锋，却把操作利剑的把柄递给还分不清敌我的对手手中总是不太明智，更何况矮人过往的历史又让我们必须对他们抱有足够的警惕。”
贝斯缇娜将杯中之物一口饮尽，看向明显陷入思考状态的弟弟。对于这个比她小一千多岁的弟弟，贝斯缇娜总是抱有足够的宽容和耐心等待他的成长，但有些时候也不能过于纵容，而要帮他看清楚事实，“成熟点吧，莱格拉斯，我们总要在危险来临前，先做好准备不是吗？即使是松鼠也知道要在冬天来临之前，做好储备。”
“说的对，”莱格拉斯向贝斯缇娜举了举杯，从他脸上的神色很容易就能看出他已经想明白了——这也是莱格拉斯的一个巨大优点，对于值得学习的东西，他总是不吝于学习，“向您致敬，聪明的贝斯缇娜。”
两个人坐下来之后，莱格拉斯又向贝斯缇娜请教了一些有关战争理论的问题。
就指挥作战而言，贝斯缇娜并不具备任何特长，但她却是个很好的理论专家，她看过或者是经历过足够多的战争，对于战争总有着自己独到的分析。
几百年前，在观摩人类、诺多精灵和索伦的战斗时她就曾经写下过评述，
“结合这场战争的效果来看，用骑兵对抗装备精良的步兵无疑是间极为愚蠢的事情。即使这些骑兵身负重甲，但是一旦步兵排好方阵并举起长矛，那么当骑兵冲刺过来，在他们还无法攻击到敌人时，他们首先需要面对的便是如林的森然枪头。而一旦骑兵无法在瞬间冲破步兵方阵的话，那么他们的下场毫无疑问就是陷于步兵攻击的海洋。
。。。。。。
这次人类和精灵能够胜利，只是在于敌方训练不够有素，面对诺多骑兵的冲击半兽人们没有结成有效方阵，甚至在敌人攻入己阵之前便已先乱了手脚，无法形成很好的攻击。另外他们的武器也不够精良，不能为身体提供很好的防护。
简而言之，这是场双方不断比蠢的战斗。
半兽人的军队不足成道——他们除了吓人的外貌、鬼吼鬼叫以及一身蛮力之外便别无他物；诺多族的军队也没有什么值得颂扬的，他们除了会排个好看的队列外——这点给他们加分不少，便只懂得排队射箭然后冲锋。
无论是诺多族还是半兽人，显然对于己方兵力和能力都没有很好的认识，由此可见，若想获得一场战争，结合自身情况和对手的特点，设计出能够适应战场需要的作战方式是件多么重要的事情。”
这些战场总结，贝斯缇娜全都送回了国内。除此之外，贝斯缇娜还用更温和的语言向诺多族精灵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但是没有人重视她的意见，因为她只是一个平民——即使一个满脑肥肠的人类贵族也可以得到比她更多的关注。
这在巨绿林国是不可能的发生的。
平民和贵族当然会有身份上的差异，但是他们的智慧同样会得到尊重。在巨绿林国里，一旦有人在任何一个领域作出了贡献——无论是生产、艺术还是思想，他都可以获得王室的奖励。对于平民而言，一般是减轻税负，若是贡献足够大，则有可能被赐予公民的称号。对于公民而言，也是同样，只不过他们是会被赐予骑士的称号。
贝斯缇娜对于诺多族的这种差别化对待完全不能接受，格洛芬戴尔当然对她很友善，也很喜欢她，但更多的她感觉到自己像是一个有点新奇的玩具——一个会思考会做很多事情的平民，而不是一个有着独立思想的精灵。
这就像是精灵会对一只学会自己上厕所的狗进行鼓励，但若是那只狗突然跑过来对她说，你射箭的姿势不对，你应该怎样矫正你的姿势时时，哪怕那只狗是狩猎之神转世，绝大多数的精灵显然也是不会听的，只会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
既然诺多族听不进自己的建议，那么贝斯缇娜也不愿浪费口舌去劝说，因为正像她自己所说的，她只是个战争观察员，而想办法提高诺多精灵的作战水平显然并不在她的职责范围之内。
因为贝斯缇娜的提议，巨绿林国的作战方式很早以前就进行了改善，但还是以轻重骑兵相结合的方式来组建部队。
可是莱格拉斯却对此并不完全满意，他想打造一支机动性更高，以穿插和迂回为主的轻骑兵。因此他打算向他的父亲申请一支军队，并由此来进行尝试。
“所以没什么防御？”贝斯缇娜拿着莱格拉斯画的草图发问。
“没有，就是简单的皮质胸甲。因为我们不需要和敌人面对面的正装冲锋，发挥机动优势，侧面袭扰，或者绕道敌人后方进攻。我们是骑兵，不分前线后方，只要是我们能够跑到的敌方，都是我们的攻击范围。”
“那武器呢？”
“远近结合，距离远了就用弓箭，近的话就采用长／枪或者是刀。我看了你原来画的诺多族的砍刀，”
“那是兽咬剑。”贝斯缇娜忍不住插嘴，她知道弟弟的功课不是很好，但是作为未来的将军，怎么能连这个都说错。
“好吧，兽咬剑，”莱格拉斯摊了摊手，“这个都无所谓啦。我觉得这个兽咬剑的长度不错，适合马上攻击，但是形状不好，我还是更偏向双面开刃的扁平状。要能劈，能砍，最好还能挑。”莱格拉斯一边说，一边仿佛手里有武器似的做了几个动作。
“能做出来么？”莱格拉斯收了动作，向贝斯缇娜询问。
“我得想想，”贝斯缇娜皱眉说，“你说的这些要求其实都不难满足，但关键是要适合骑士在马上攻击，我需要好好琢磨琢磨。我记得我在矮人那里看到过一种武器，好像符合你的要求，原来在努曼诺尔人的王宫里我也见到过一件不错的收藏，我得研究研究看看能不能把这些东西的特点结合起来。还有材质也是个问题。”
眼看贝斯缇娜陷入了思考，莱格拉斯一时无聊，便随手从宫殿中树立的手捧果篮的女神像那里拿了几个苹果。一个拿在手上随便抛着，另一个则啃了起来。
突然，一阵欢快的脚步声传了过来。
“莱格拉斯，我写完了，”穿着白色长裙的凯琳娜欢快的跑进大厅，她的手上还挥舞着几张白纸。
“哦，这么快，”莱格拉斯将右手的苹果塞给凯琳娜，然后自己拿起那几张纸来看，
“ loci natura erat haec, quem locum nostril castris delegerant. Collis。。。。。”
不过才读了一句，莱格拉斯就读不下去了，他一边摇着那几张纸，一边说，“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来，给我翻译翻译，说说这到底写的是什么东西。”
对于莱格拉斯不尊重自己劳动成果的轻佻态度，凯琳娜气鼓鼓的就要去抢回来，没想到却被突然从空中伸过来的一只手拿走了。
抬头一看，凯琳娜发现竟然是好久没见的姐姐，她激动的扑到对方怀中，“贝斯缇娜！”
贝斯缇娜略微弯腰抱起这个白胖白胖的小肉球，在她脸上狠狠的亲了两口，然后抱着她滚到了旁边的软榻上。
“想我吗，曼丽莎。”贝斯缇娜一边笑一边不断的亲吻凯琳娜的脖子和脸蛋，惹得她发出又尖又细的笑声。
曼丽莎是星辰语中小兔子的意思，也是瑟兰迪尔给凯琳娜起的乳名，因为她又白又软，并且和小兔子一样无害。
“想你，当然想你，我想你想的心都疼了。”凯琳娜抱着贝斯缇娜的颈项甜蜜的说。
“嘿，你可别信她，上周她可刚对着ada说过这句话呢，连字数都不带差的。”站在一旁的莱格拉斯毫不客气揭穿了妹妹的谎言。
“莱格拉斯你真是个讨厌鬼！”凯琳娜从贝斯缇娜的怀中坐起来，不高兴的看向兄长，“你要是在这样乱说，我就再也不理你啦。”然后她又转身看向自己的姐姐，“你不要听他乱说，贝斯缇娜，我是真的非常非常的想你。”
安抚的亲吻了一下凯琳娜，贝斯缇娜坐起身，一手环抱着凯琳娜，一手拿着凯琳娜刚写好的文章，用星辰语念了起来——她极为精通辛达语，于是在看到的瞬间便能直接翻译成星辰语，
“。。。。。。在这些诺多精灵身上，对于精灵宝钻的渴望加强了。应当说，这些正是一切罪恶的根源，因为贪欲消灭了诚实、正直和其他所有的高贵品质，却使傲慢、残忍取代了它们，它要这些诺多精灵堕落。
野心使这些诺多精灵变得虚伪，变得言不由衷，口是心非，使得他们待人接物只是摆出一副好看的外表，而不是怀有真心诚意。开头这些恶习蔓延的还不快，它们间或还受到惩处，但是到了最后，当这种病像瘟疫那样流行的时候，整个诺多族就发生了变化，一个曾经高尚诚实的族群，竟然变得残暴而又令人无法忍受了。”
“嗯，这是多利普斯教授要求写的《多瑞亚斯衰亡史》的读后感吧。”念到一半，贝斯缇娜就笑出来了。
“没错啊！就是这样的”莱格拉斯惊叫道，凯琳娜也在旁边露出惊讶的表情，“你是怎么知道的啊，贝斯缇娜。”
“怎么知道？”贝斯缇娜晃了晃手中的作业，“我也是从米利都学院毕业的好吧，我的辛达语也是多利普斯教授教的呢，没想到都一千多年了，这个老家伙的教学大纲和布置的作业还是没有半点变化啊。”
“你觉得写的怎么样，贝斯缇娜。”凯琳娜很认真的向姐姐询问。
他们的母亲薇丽娜和贝斯缇娜都是巨绿林国非常著名的历史学家。如果说薇丽娜记载了有关辛达精灵的历史，那诺多族的历史则借着贝斯缇娜的笔传承了下去。而且相较于薇丽娜，贝斯缇娜本人的战斗经历更让她在描述那些战斗场景的时候让人有身临其境的感觉。
评论家对贝斯缇娜的著作给出了很高的评价，他们说她的文体严肃而紧张的，具有突出的造型美和一种巨大的力量，甚至一种奇异的美，给人们一种金属的震动的印象。并且贝斯缇娜的文字非常简洁，经常从一个词到另一个词，从一句话到另一句话，用跳动的方式衔接起来的，这就使得读者不得不依靠想象和理解加以补充，从而具有很大回味的余地。
贝斯缇娜如今是巨绿林国内十分著名的诺多精灵史学者，因此对于凯琳娜来说，征求贝斯缇娜的意见是相当有意义的一件事情。
“挺不错的，”贝斯缇娜一边看，一边说，“哈哈，我喜欢这句，”贝斯缇娜一边说着一边大声的念了出来，“‘诺多族总是喜欢在诗歌中称颂他们的祖先，通过列举他们的祖先的功业，好像他们自己也变得比较光荣了。可实际上，祖先的光荣就仿佛是照在他们后代身上的一道光，让他们后人的德行和缺点都逃脱不了它的照耀。’说得真棒！曼丽莎。我想你已经对诺多族的秉性有了充分的了解不是吗。”
“当然，”凯琳娜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多瑞亚斯第二次覆亡就是因为诺多族不是吗？他们还杀害了祖母，还有辛达族的至高君主迪欧，还将迪欧的幼子抛弃在森林中，哦，简直没有比诺多族更残忍的精灵了，不是吗？为了些珠宝，居然可以杀害那么多的同族，仿佛除了他们之外，其他的精灵便不是精灵了。”
凯琳娜是个十分善良的小精灵，在她的观念中，没有比杀戮更罪恶的事情，更何况这被杀戮的对象还是她的祖母，还有她祖父的同胞。
任何生物都难免去偏向和自己关系亲密的，再加上她的祖父更是从小在她的耳边灌输有关诺多精灵是邪恶的精灵，是坏精灵的言论，还有周围其他的辛达贵族对诺多族的负面评价，都难免让她对诺多精灵产生了不好的印象。
凯琳娜对诺多族不感兴趣的态度，让贝斯缇娜多少放心了，因为她很担心妹妹会因为读了自己有关诺多族的书籍，而对诺多族产生兴趣。贝斯缇娜当然对诺多族并不仇视，但是她可不希望凯琳娜会因为这种兴趣进而会喜欢上诺多族的精灵。
“虽然根据你书中的描述，诺多族好像也不是那样糟糕，也有其光辉伟大的一面。”停了片刻，凯琳娜又继续补充道，“我承认诺多族自有其功绩，在和魔苟斯以及其他邪恶的作战中，他们都变现出自己英勇的一面。但是无论用再怎样高大和优美的词汇去形容和粉饰，杀戮就是杀戮，罪恶也始终就是罪恶。再俊美的杀人犯也摆脱不了杀人犯的罪名。”
说到这儿，凯琳娜露出一个厌恶的表情。她的感情较之她的兄姐都更为丰沛，十分容易被心中的情绪所支配。她可以很轻易的因为感动而对别人有好感，也很容易因为心中的情感而对别人产生厌恶。
“而且，依我看，那些诺多族实际上也并不是像你描述中的那样出色。但是由于在过去，诺多精灵是所有精灵中最擅长文字的一支，所以他们便可以详细的将他们本族的事情记录下来，并且加以修饰和描绘。所以在你所查到的诺多族的资料中，他们的成就在世界上便被认为占有无与伦比的地位，甚至被认为是最聪明的精灵。
这样看来，成就事业的人们的功绩所以被捧得如此之高，只不过是有伟大的诗人能够用颂扬的文字对事业本身加以抬高而已。”
“哈，绝妙的观点。”坐在一旁吃着梨子的莱格拉斯大笑着冲凯琳娜点头表示附议，并且扬了扬手中的梨子，“总听到一些故事和歌谣里吹嘘诺多族有多么的了不起，像是之前诺多族的贡多林，一千多年前的伊瑞詹，还有现在的林顿和瑞文戴尔，你要是光听那些外面传来的歌谣，会认为好像这些地方就是世界上最伟大、最美好的地方了。
可要我说，那只是因为曾经的辛达族还是现在咱们巨绿林的精灵从来不曾将功夫花费在这样口舌的吹嘘上。因为我们中间最有才能的人们总是从事于实际的事物，我们总是要在身体力行的情况下使用我们的头脑；最优秀的精灵贵族重视行动而不喜欢空谈，我们认为自己的英勇行动应当受到别人的称赞，而不应当由本人来记述别人的英勇行动。”
“说的太对了莱格拉斯！你简直说到我的心里去了！”凯琳娜从软榻上蹦起来抱住莱格拉斯，热烈的吻着他的脸颊，结果蹭了自己一脸的梨汁。
“说的是不错，莱格拉斯，”贝斯缇娜笑着点头，“但是我怎么觉得，你把我和nana都提出了最优秀的精灵贵族的范畴，因为我们恰恰喜欢‘记述别人的英勇行动’。当然，nana可能不在乎，毕竟她本身不是精灵，那么对于我呢，莱格拉斯，你要怎样补偿我才好呢。”
“打猎！让莱格拉斯明天带我们去打猎。”不等莱格拉斯开口，凯琳娜便趴在他的背上高声叫着，“让他用这个作为补偿吧，贝斯缇娜！”
“你这个曼丽莎（小兔子），不要动不动就提要求啊。”莱格拉斯抖了抖脊背，试图把凯琳娜掀下去，结果除了换来耳边凯琳娜兴奋的尖叫外就没有其他收获了，于是他干脆背着她在房间中快跑起来，惹得凯琳娜发出阵阵欢笑。
看着弟弟妹妹欢闹的模样，贝斯缇娜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回家的感觉真是太棒了，不是吗？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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