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碎长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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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碎长安
北方有座名叫长安的城。这城里住着数不清的男男女女，每天都上演着一段段爱恨离别，她也想是他们其中的一员，不过，她现在都不知道那个男人的下落。
最近几天阴雨绵绵，马亦涵感觉自己的懒癌细胞在疯狂的生长。手机在榻榻米上震动个不停她躺在地板上一动不动。
终于，手机震动声停了，过了不知道多长时间，她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半梦半醒中感到有人在敲门，她感觉自己已经起身开门了，可不知怎么回事，敲门声还在响。她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一直是在睡觉，并没有起来。
敲门声依旧持续不断的打扰着她，迫使她不得不走去开门。
来人是曹阳，上身纯白棉质T恤，下身穿了一条紧腿运动裤，手里还提着羽毛球拍。普普通通的一身硬是让他穿出来了阳光的感觉。
马亦涵打了个哈欠，笑着说“进来吧。”
曹阳微笑着点了点头，边换鞋边说，“你快点洗漱，一会儿我们去打球。”
“老阳，今天在家打游戏呗？”马亦涵勾起嘴角，声音软绵绵的试探。
曹阳摇了摇头，伸出手想要揉揉她的头发，可是马亦涵笑着躲开了。他也不觉尴尬，转身走进了厨房。
厨房里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他买来的材料，看着位置都没变的材料，不由得笑了笑，心里的感觉复杂了几分。
马亦涵洗完澡，擦着头发，看着曹阳盛饭的背影，恍惚间她感觉这样的男人是所有女人梦想的丈夫。
“曹阳，你怎么还不交个女朋友？”
“明知故问。”
“我上次给你介绍的那个老师，她对你挺有好感，你怎么又拒绝人家。”
“马亦涵，那你怎么不找男朋友。”
马亦涵愣了愣，笑着伸手拿起了饭桌上的牛奶，“热牛奶是比冰的好喝哈。”
曹阳笑着把饭菜摆到了桌子上。
两个人坐下后，曹阳几次欲言又止，马亦涵笑着问“是不是秦杭回来了？”
曹阳点点头，像她那么聪明的女孩儿怎么会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提起秦杭，马亦涵感觉自己更想睡觉了，懒洋洋的打着哈欠，菜也没动几口，笑着说“曹阳，我今天真的不想运动了，我先去睡觉，醒来再洗碗，你慢慢吃。”
曹阳微微一笑说“你又想逃避？”
“我没有，都几年了，早就忘了。”马亦涵笑着掖了掖耳旁的碎发。
马亦涵工薪家庭出生，家里三代都没出去这座城市，平稳的上了幼儿园，初中，高中，大学，这样一想，她过的很安稳，她也想过的像想上去那么安稳，可是一个很大的失误发生在了她的身上。
她一觉睡到了大半夜，起身自己冲了一杯麦片，开始整理第二天家长会要用的PPT，把每个学生半学期的所有测试成绩整理出来做一个计划表，边整理边思考哪个学生有进步，哪个学生还可以挖掘潜力，几乎她的每个学生成绩都有浮动，除了班级第一的秦川，从初一她带这个班开始，那孩子就没有掉过第一，个子高，长的帅，钢琴弹的很棒，也算的上是校草。这样的秦川很像他的叔叔。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早些年太过于关注秦杭，马亦涵认识了很多他的家人。
大学毕业后的她回到西安开始了教书生涯，早几年做的科任老师，后来，秦杭的哥哥，也就是秦川的爸爸告诉她秦川要升初中了，鬼使神差的她就去和校领导申请做了班主任，自然而然的把这孩子要到了自己的班级。
孩子不知道班主任和自己叔叔的关系，只是偶尔会和同学提起他那在美国工作的叔叔，在同学们好奇羡慕的目光中，孩童小小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也就闭口不谈了。
不过，马亦涵倒是挺希望他能多说几句，她也想知道秦杭在美国的生活，可从没主动去问过。
叮铃――
不知是谁发来一条短信，她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点了几下，继而眼眸落了下来。
挂在墙上的时钟，指针已经指向了12:00。
马亦涵迅速将PPT结尾，又喝了一整杯酸奶，泡了个热水澡，喝了片药，终在凌晨两点前入睡，直到意识模糊的前一秒她还在担心早上会不会有黑眼圈。
隔天，马亦涵一身黑色西装，内搭白色衬衫，又将黑色的秀发挽了起来，显得端庄又正重。早早到达了班级，把孩子们的成绩单放到了每一张课桌上，看了看手腕上的白瓷表，竟然还有一个多小时。
怎么紧张成这个样子，马亦涵暗暗掐了下自己的手心，深深吸了口气，告诉自己，正常发挥就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家长们也陆陆续续的到达了班级，每来一位家长她都会点头微笑，示意家长随意找位置坐下。
班级很快被坐满了。
她的心也慢慢平静了下来，可想等的人却还没等来，轻轻叹了口气，又笑着抬起了头。
“各位家长好，我是初二五班的班主任，我叫马亦涵……”，“大家好，我叫马亦涵，我来自第三小学，希望可以和大家成为好朋友……”，平行时空的声音在她的心里响起，她低头笑了笑打开了教案。她记得那天自我介绍之后有一个男孩子站起来，笑着说了声好。
“当当当”一阵清晰的敲门声把大家的目光吸引到了门口，也把马亦涵飘远的心拉了回来，她走过去把门打开，接着，她的目光停在了面前那个人的身上。
站在门口的那人笑着伸出左手说“老师您好，我是秦川的家长。”
马亦涵缓慢的伸出了手，轻轻握了上去，指尖儿微凉，冰凉的感觉，直直的钻入了心底，好像无论春夏，这人的手都像是附了一层薄冰。
“马老师，我可以进去么？”来人看着呆住马亦涵，抬起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哦，您请进。”意识到自己有些失神，马亦涵感到一丝难堪，不过很快就被熟捻的笑容所取代。
只剩讲台旁的座位空着了，来人只能坐在这里了。
恍惚间，马亦涵感觉自己回到了初中时代，回到了秦杭每天给自己讲数学题的岁月。
收回目光，马亦涵对他微微一笑，继续进行家长会，其实每次的家长会都会有几个家长忍受不了长时间的端坐，迷迷糊糊睡着的不少，开始和旁边的家长讨论自己孩子的不少，当然这次也不例外，马亦涵在转身写下“天道酬勤”后就听到有的家长发出了轻微的鼾声，还没转过头，另一个敲讲台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秦杭，你干嘛？”马亦涵低头轻声说。
“你说些重点，快点结束。”说着还指了指后排睡着的家长。
看着他的双眸马亦涵也想快点结束，不然她很怕自己再次陷进去。
马亦涵轻轻用尺子敲了敲桌子，笑容不减的说“各位家长，我们本次的家长会就到这里吧，感谢各位家长的配合。”
话音刚落就有家长推门而出，也有一些家长凑到了她的讲台这边，聊一聊自家孩子。
等到所有家长都走了后，马亦涵才敲了敲自己发酸的肩膀，拿起教案走出了班级。
“喂。”听到声响，马亦涵才看到倚在门旁的人。
“恩？”
“老朋友六年没见了，你怎么对我这么冷淡。”
马亦涵笑了笑，还真是一点儿没变。他没变，可是她变了。她解开了西装上衣的扣子，露出了里面的衬衫，也让他看到了她曼妙的身材
还没等她说话，秦杭又接着说:“一起去吃个饭？很久没见了，聊一聊。”
她嘴角上扬，点了点头。
接着询问说“能不能先让我回家换件衣服？”
秦杭的目光在她身上上下扫视了一遍，“我陪你，你搬家了么？”
马亦涵心里咯噔的跳了一下，随即点点头。
“我现在住在玫瑰花园一期。”
“好，走吧。”秦杭说，声音里是满满的温柔。
她不能早早的心软，她太明白那种没有盔甲，没有枪械，蹲在角落里等待被认领的感觉，就好像是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小狗。
跟在秦杭的身后走出学校，走到了一辆玛莎拉蒂前，马亦涵笑了笑，心想，他大概已经有了自己想要的事业。
秦杭很绅士的为她拉开车门，她笑了笑侧身坐进车里，也注意到他的目光似水温柔。恍然间一切似乎回到了十几年前，那时候的马亦涵很安静，胆子很小，秦杭坐在她前面，每节下课都会回过头来给她唱歌，陪着她聊天，她记得那时候他最喜欢唱周董的《青花瓷》，眉眼温柔的男孩儿，长长的手指在她的作业本上轻轻打着节拍，而那也是她学会的第一首流行歌曲。
她侧过头，看到他手持方向盘，目光看向前方的样子，他的脸上似乎少了些许温暖，多了一丝冷骏。
她轻轻叹了口气，转过头看向车窗外，时间摧毁了很多，也改变了很多，她告诉自己不要再妄想能够等到那个像阳光一样的少年。
秦杭感觉到她收回的目光，竟有些失落。
主动挑起了话题“你现在和曹阳还有联系嘛？”
“恩，联系挺多的，初中毕业之后你就没见过他吧？”马亦涵知道他和曹阳不是特别的熟悉，所以，这些年他有关注过自己？
“恩。”
秦杭的话音落下，车里又重新归为平静。
她想刻意忽略从前，她想和他像是久别重逢的朋友，聊聊从前，聊聊未来，可现在这个时间，她做不到，缓缓闭上了双眼，需要好好想想该怎么做了。
半个小时后跑车到达了小区门口，马亦涵先行下车没有给秦杭展示绅士风度的机会，秦杭快步跟上她。
两个人走到单元门口马亦涵说“我住在二楼，爬楼梯吧？”
“怎么买这么低的楼层，不安全。”秦杭抬头看了看这栋高楼。
“是租的，楼层低，价格划算啊。”马亦涵笑着说。
“防盗门防盗窗做的好么？”
“没注意。”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走到了门口，马亦涵拿出钥匙打开门，秦杭原本以为女孩子自己住房间会特别乱，可没想到马亦涵的家里很干净很温馨，也很有……家的感觉。
“你进来坐会儿，我换完衣服就走。”马亦涵招呼他进来。
“等一下，小涵，你家里有菜么？”秦杭边脱外套边问。
“有啊，菜肉，调料都有。”她顿了顿又说，“你打算在家里吃？”
“恩。”秦杭笑了，两个人的默契依旧不减当年，“你会做菜么？”
“不会”马亦涵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又问“你呢？”
“我会，你去换衣服吧。”
他猜到她不会做菜，但是在看到她家厨房的时候他有些惊讶，不会做菜调料怎么会都使用过。他伸手拿起一瓶耗油，瓶子上有没擦掉的油渍，他心里会有一些不舒服。
又低头看了看脚上穿的蓝色拖鞋，男士拖鞋，外加看上去有些旧，也一定是别人穿过的了。心里的感觉变得更加奇怪。
他放下瓶子调节了心态，走到马亦涵的卧室前，轻声问“小涵，你和别人合租么？”
“没有。”马亦涵散开头发拉开了门，她穿了一条碎花裙子。
秦杭看着她散开的黑发完美的突显出她的鹅蛋脸，碎花裙子很配她恬静的气质，他知道，她，很美。
“有时候曹阳会来给我做饭。”马亦涵知道他介意的问题，可是，他又有什么资格介意，所以也回答的云淡风轻，丝毫没有注意到他发亮的双眸。
秦杭听着她的话马上收回了目光，笑着说“你们现在是？”
“朋友。”马亦涵接过他的话。“跟我和你的关系一样，普通朋友。”
“恩，平时在家就穿的这么多？”秦杭感觉自己有些被马亦涵看透，忙着转移话题，不过，这话题好像有些失败。
马亦涵看着他笑得眯起了眼睛，主动邀请说“吃完饭我请你去喝咖啡。”
“好啊。”
秦杭点点头。走去了厨房，马亦涵跟了上去，“我能帮你做什么？”
“洗菜？”他递给马亦涵一捆芹菜。
“哦，好。”她接过菜放到了洗菜盆里。
打开水龙头，水流哗哗的发出了响声，这个房子瞬时间不那么安静了。
秦杭洗了米，没有注意到马亦涵，等他注意到的时候，芹菜已经只剩下光秃秃的杆了。
他有些吃惊的拿起芹菜杆，“小涵，你还是等着吃吧，你去看电视，去吧。”秦杭边说边推她出去。
“啊？”马亦涵有些不知所措，是因为自己洗菜洗的有问题？
不过不用干活就可以吃饭，这件事她还是很乐意干的。
她想闲着也是闲着，做个面膜好了，梳妆台上，护肤品的比重要比化妆品大很多，从大学开始她就懂得护肤，她也知道不管男人女人都不会喜欢一张枯黄的脸上涂着厚厚的白粉。
镜子里的她，拥有小巧的下巴，粉红的小嘴，还有一双桃花眼。
她对着镜子贴上了一张补水面膜，心想六年未见的朋友竟然留人家在家里做饭。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碎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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