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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黄雀在后 ...

  •   「你说什么?」小凤眼神中尽是不满,他也没想过要占士称赞一两句,但没料到对方走出来劈头第一句就是下逐客令。两人你眼望我眼,似乎有一道电流在双方的眼神中闪过。

      发叔走过来轻拍小凤的肩膊,示意他不需要劳气,亦不要生事:「先生,打扰了,我们执拾完就会离开。」发叔明白一个道理,就是你干着为他人设想的事,试图帮助众生到达彼岸,但有时候对方不一定领你的情,甚至怀疑你的真伪,多年来他已经对这种怀疑的眼神看惯了,变得平常心了。
      May姨也明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道理,难得今次可以这么顺利捉到猫妖,她也不想节外生枝。手中提着封印着猫妖的黄布袋,是她几年来最希望做到的一件事,虽然她知道小花并不是她一直找寻的那一只猫妖,但是凭着手上这一条线索,要寻找其他猫妖已经比以前更有把握。

      「就是这一个袋吗?」占士诡异地一笑,然后以一个超乎常人的速度向May姨出手,他左手使劲拍向May姨提着布袋的右手手腕位置,出招快、狠、准,May姨冷不妨占士竟忽然出手,硬吃了这记冷峻的「闪电手」,痛得右手松开,冷汗直冒。说时迟,那时快,占士的右手已经迅猛地接着那个黄布袋,然后弓身弹开。

      「你究竟是谁?」发叔立即挡在May姨身前 ,「师妹,有受伤吗?」正所谓高手一出招,便知有没有,发叔就凭对方刚才那一击得手,便知对手不简单。
      「哟…我的手腕好像脱了骹,很痛!」小凤扶着May姨,免她手腕再受伤。
      占士右边嘴角上扬,语带不屑地说:「传闻净空观内有几个捉妖的高手,今日一见,原来也不外如是,哈哈…」虽然说话出自占士的口中,但却是一把娇柔的女声。
      「老公!你…」Michelle也知到事情十分不对劲。
      「爸爸,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阿紫紧张不已,差点就要哭出来。如果不是两位师姐拉着她们两人,她们早已经冲过去。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应该就是经常在北角一带出没的狐仙!嘿,什么风把你这位贵客吹过来?」发叔明察秋毫,他隐约看到占士身后有一条白色的狐狸尾巴在摇曳摆动。
      「狐仙…嘿!我什么时候升格了?几时由你们口中的狐妖成为了狐仙,小女子实在受不起这个称呼,嘻…嘻…」一把如此娇俏的女声由一个雄纠纠的男人发出,感觉是令人毛骨悚然。

      那一把不男不女的声音,那一条纯白色的狐狸尾巴,虽然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往事,当年发叔还是一个跟着师傅去驱邪捉妖的小徒弟,但时至今天,发叔依然无法忘记当日发生过的事。那一次,是一个相当富有的人家受到狐妖的伤害,最后虽然有三位前辈级的高人助阵,仍然无法收服那只狐妖,还被它全身而退,发叔那一次终于明白到什么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难道二十多年前的经历会在自己眼前再次发生。

      「你看起来有点脸熟,我有跟你见过面吗?」被狐妖上了身的占士咀角含笑,用手指尾指向发叔。除发叔以外,在场其他人都被这个诡异的画面吓呆了。
      「嘿,我有幸在二十多年前跟师傅与大仙你有过一面之缘,想不到你竟然还记得,大仙的记忆力真的异于常人。」发叔挡在众人前面,双手在背后结印,因为他知道在场只有他一人可以有能力跟狐妖有一拼。此刻,唯有用说话先引开狐妖的注意力,然后趁机出手。
      「呵!呵!你们常人靠记着人的脸孔来分辨,我们狐狸则是凭着人的气味来区别,每一个人都散发不同的气味,你的气味很特别,清香之余还有点点檀香的味道,不像我现在依附的这个臭男人,满身都是酒和肉的臭味,俗不可耐!」狐妖一边说,一边用眼睛打量在场的每一个人。
      May姨见到发叔已准备好,蓄势待发,在他身旁轻声地说:「师兄,一会儿我先引开它的注意力,然后你再出手!」
      「不可以,你已经受了伤,等一会你退到一旁,不可轻举妄动。」发叔语气坚定。
      「嘿!别那么婆婆妈妈了,大伙儿一起上吧!只要你们任何一个人可以碰到我的衣角,就算我输!手中的布袋就归还给你,不过,要是你们输了,就要让我们离开,不可以再阻拦啊!」狐妖其实一早已看穿了发叔先礼后兵的举措,只是一直不动声色。
      发叔心中盘算,整队人中以他跟May姨的实力最强,可是刚才还未交手,May姨已经中了狐妖的暗算,实力大打折扣。加上对方早有防备,兼且实力强横,要是跟它硬拼硬,恐怕只会损兵折将。
      「唉…!」发叔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大仙,请便吧!」发叔把挂在墙上近大门的一支令旗摘下来,在场的所有人尽皆愕然,令旗一摘,结界即解,这无疑给对方开出一道逃生门。
      「师兄,你为何要这样做?」May姨想拿走发叔手上的令旗,但这一个动作牵扯了右手的患处,痛得她几乎掉下眼泪。
      「师妹,够了!留得青山在。」发叔语重深长地说。May姨原本紧握着的拳头慢慢地松开了。
      「呵…呵…那我要走了,大家不必送我了。」正当狐妖以胜利者的姿态准备步出这个单位的时候。发叔忽然来一个回马枪:「大仙,你要走我不会阻拦你,麻烦你把手上的黄布袋放下,这是先师的圣物,如果不在本门的道场打开,而用法力强行拉开的话,恐怕会对袋中的猫妖小兄弟做成伤害。」
      「嘿…你这是要凶我吗?你以为就凭一个这样的烂布袋就会难得到我吗?」
      「大仙若是不信,可以一试无妨,看看这个你口中的烂布袋,是否真的一无是处。」发叔用挑战的眼神直视着狐妖。
      「嘿,一个烂布袋,难道我会打不开…」狐妖眼神闪过一丝疑惑,没料到当她尝试用力打开手中布袋的时候,里面却传来了猫妖的痛苦呻吟声。
      「如果你想它魂飞魄散的话,就继续吧!不过,上天有好生之德,我才勉为其难告知你一声。」May姨说话时不愠不火,眼神却充满了火药味 。

      双方的气氛一下子又再僵持不下,狐妖拿着手中的黄布袋气得面红耳热,她不敢再用力拉开布袋口的绳结,但又舍不得掉下自己的同伴离开,正当她进退维谷的时候,却蓦然发现布袋下方的一个小角,有被咬过的痕迹。
      「嘿…嘿!百密一疏。」狐妖从那个小缺口用力一拉,整个布袋轻易地被拉开了。一团黑色的气体立即从那个缺口涌出来,并且穿过大门逃到外面去。
      「各位后会有期了,嘻嘻…!」伴随着一轮冷笑声,一团白色的气体从占士的口中喷出来,同样穿过大门离去。这景像就只有发叔、May姨和他们的弟子才看得到,其余众人都仍未清楚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只见到占士突然间倒在地上,就好像中风一样,发叔跟小凤立即走过去扶着他,用力在他的太阳穴位置按下去,过了几分钟,占士才渐渐苏醒过来。

      当发叔跟占士道别的时候,占士看来仍然浑浑噩噩,对刚才发生过什么事一点也记不起来。
      「善忘其实也是一种幸福。」发叔这句说话向着阿紫说,但他真正说话的对像是May姨。
      怀着失落的心情,May姨他们回到「净空观」向先师禀明事件的经过后,May姨再通过扶乩得到先师以下的启示。
      猛烈太阳,再照发亮,功成在即,莫急为上。
      「莫非先师一早已预料到今次行动会有这样的结果?」May姨看着手中的乩文,感到先师的神机妙算确非她这些凡人猜度得到。
      「嘿!先问问谁是始作俑者,不就全部清楚了吗?」发叔呷了一啖茶后,望着蜷缩在梳发底下的师弟狗。
      「师弟?今次这件事跟它有什么关系?」就连小凤也感到莫名奇妙。
      「师弟,还是你自己跟大家说清楚吧!」
      师弟狗伸了一个懒腰,施施然由梳化下走出来,挨在May姨的脚旁坐下,每次有话要说的时候,师弟狗都会走到May姨的脚旁坐下,「净空观」内就只有May姨听得懂师弟狗的说话。
      「汪汪…汪汪…」师弟向着May姨一轮吠叫,旁人看起来就像师弟跟May姨在交谈一样。
      May姨翻译了师弟大致的说话,原来在他们出发之前,师弟收到了先师的指示:「三面围城,网开一面,猫入穷巷,势必反扑,上天好生,不忍杀戮。」所以命令它在其中一个黄布袋咬了一个破口,假若猫妖刚好被困在这一个黄布袋,就算它命不该绝吧!
      「那一个破洞明显有被动物咬过的痕迹,而且我还嗅到师弟的口水味,因此猜想到这一切应该都是先师的安排,所以师妹你也不要过于自责了。」发叔放下手中的茶杯,走到大门口那边,拿起师弟的狗带。
      「师弟,走吧!是时候我们出去走走,舒展一下筋骨。」
      师弟狗兴奋地走到发叔身旁,让发叔帮它系上狗带,它每日最开心的时间,就是跟着发叔到外面逛逛街,串串门子。

      在旁人眼中只会看到一只猫和一只狗面对面,两只动物在互相不停地叫,没想到其实它们正在对话中,而且讲的内容竟然牵涉到因果的问题,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师弟狗一如以往般跟着发叔去到楼下的公园闲逛,平日在发叔跟棋友下棋的时候,师弟狗会睡在他的脚旁,静静地等候发叔下完棋后再去买些零食,这亦是师弟狗最开心的时间。但今天它一反常态,师弟狗没有睡觉,还看着远处一棵矮树发出低沉的「呜…呜…」声音。
      「怎么样?有朋友来探你吗?」发叔看着师弟狗不安的反应,大概猜到是什么一回事。
      「汪…汪…」师弟狗叫了两声。
      虽然发叔不像May姨那样听得懂师弟狗的说话,但大概的意思总会猜得到。于是他松开了师弟狗的狗带,让它可以自己走开。
      「去吧!我等你,反正今天我都想多下一、两盘棋。」师弟狗听完发叔的话后,如箭一般跑了出去。
      师弟狗绕到矮树的后面,见到一只黑色的大猫正隐藏在那里,黑猫一见到师弟狗,尾巴立即膨胀变大,身上的毛发竖起并发出「嘶…嘶…」的警告声。
      「你就是那只猫妖吧!」师弟狗吠了一声。
      「衰狗,别过来,我会跟你不客气啊!」猫妖小花立即摆出一个防卫姿势。
      「我好歹也是你救命恩人,不要一开口就叫人家做衰狗。」师弟反驳道。
      「嘿!什么救命恩人?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小花话虽如此,但身体已不再拱起。
      「你以为那个黄布袋是谁弄破的?如果不是我,你可能已经灰飞烟灭了。」师弟然后将如何受先师的命令对小花网开一面的事,向它复述了一次。
      「如你所说,你的先师似乎已预知一切,他为何肯放过我呢?」小花轻摇着尾巴问道。
      「先师认为你本质不坏,只是误交损友,对人性产生了厌恶,若得到高人从旁教化,假以时日,你可能会重归正途呢!」师弟摇头晃脑地答,活像一个教书老师。小花听完师弟狗的说话,忽然间沉默下来。
      「我还有机会吗?」小花发出「喵…噢…」一声。
      「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帮你跟先师说一声,收你为徒啊!」
      「师弟!要回家了!」发叔向着师弟高呼,却没有看见师弟身旁有只黑猫。
      「汪…汪…」师弟向发叔叫了两声,再回头时发现小花已经走了。
      师弟狗跑向发叔,发叔帮师弟狗系上狗带后,向着回家的路出发。
      三个月后,当发叔踏出门口之际,发现一只黑猫蜷缩在「净空观」的门外,见到他的时候,还「喵」了长长的一声。
      「你终于来了!先师等你好久,进来吧!」发叔语气平和,好像已预先知道黑猫会来到净空观。发叔侧身让开一条通道,黑猫稍为停顿了一会,然后轻摇着尾巴走进了「净空观」的大门。
      发叔关上大门后,观内立即传来了师弟的吠叫声,响彻整个走廊。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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