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三十八章 进攻烛龙殿（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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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利营救出少林寺的玄正方丈，李承恩留下了几名天策府将士负责看守被制住的陆寻，而后便带领众人继续向圣蝎祭坛赶去。
据那位明少侠所言，叶坊主应是便困于此处。
还未走进圣蝎祭坛，队伍里的众多妹子就便被外头四处游走的那些巨型蜘蛛恶心的止住了步伐。
秀坊的姑娘们面色为难的踟躇了片刻，但为了救出坊主，她们还是鼓起勇气，咬着牙踏入了圣蝎祭坛的范围。
站在前头的顾明秀见师姐师妹皆十分僵硬的模样，不由得挑了挑眉，双剑一扬，率先开始清理挡在路上的大蜘蛛。
燕秀小七是个从不肯示弱的坚强女子，见徒弟动手她自然不会弱于其后。有了出头人，其他妹子们心里也不是那么毛骨悚然了，紧跟着一同动起手来。
好不容易清理完外头的大蜘蛛，谁知道祭坛上竟还围着不少傀儡巨尸，比起之前那两殿的干脆利落，不少人心中都十分郁闷。
这个圣童索迪尔还真是个麻烦，比起前明教法王与南诏将军陆寻，他的架势未免也摆得太过了吧。
然而，当这位正主出现时，七秀坊的姑娘们皆被他所发表的言论惊懵了。
……那个丧心病狂的天一教恶徒是在觊觎我们坊主姐姐吗？
这不可能我不相信！
这个世界太可怕了，竟然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一边囚禁坊主一边还对着我们向坊主大人表白？！
小七神色恍惚了一瞬，随后冷下脸怒叱道：“住口，你这恶贯满盈的刽子手莫要侮辱了我师姐！你助纣为虐替乌蒙贵做事，师姐还被你等困于此处，你有何颜面竟如此口出狂言！天一教恶徒，今日便叫你知道我七秀坊之人绝非好欺负之辈！看招——”
“小七！”见盛怒的小七这般冲动独自上前，李承恩来不及制止只得立刻加入战斗中。
“阿弥陀佛。”澄正大师也不好袖手旁观，叮嘱其他人清理祭坛上的傀儡，令其解脱，自己则是前去相助李府主与七姑娘。
索迪尔心中纠结，他内心的确是爱慕着叶坊主，故而也不愿伤了她七秀坊的弟子，可是身为天一教之人，教主的命令是守住此地并将入侵者打败……
比起陆寻的出手狠戾，他反倒是处处收敛了三分。但索迪尔终究还是对乌蒙贵忠心耿耿，察觉到自己渐处于下风后便不再留情。
在付出了数人重伤与多数轻伤的代价后，终于将索迪尔战败并俘虏。小七快步将叶芷青搀扶出来，见众人都性命无忧，叶芷青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辛苦了，此次多谢诸位援手搭救。”身中双重奇毒的叶坊主脸色略为憔悴，语气诚挚地向众人道谢。
“阿弥陀佛，叶坊主客气了，我等既为武林同道，遇到此等大事自当相互帮助。”
“小七一直十分担心，坊主无事便好。”
其他人也纷纷表示叶坊主安好便此行无愧了。
“叶坊主……”索迪尔痴痴的凝望着被七秀弟子拥簇在中央气度雍容的女子，再次表白道，“我对坊主的心意……是真心的！”
叶芷青淡淡一笑，“承蒙厚爱，只是妾身无心于此，道不同不相为谋。”
听明白了心慕之人的拒绝，异族打扮的男子顿时面如死灰。又一次被迫听了告白的围观众人表示略尴尬，好在有人打断了这诡异的气氛。
“阿姐！”略带稚嫩的声音从后方响起，不少人回头望去，惊异地见到一女童坐在高大的毒尸肩上，一步步的向祭坛走来。
“阿云——”叶芷青与小七皆露出了一抹欢欣笑容，却在见到她身下的那个毒尸时皆化作了痛心。
昔日那般珍惜自己容貌的师弟竟成了这副模样……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走近后，曲云跳下那宽厚的肩膀，仰头望向叶芷青，一脸关切的问道：“我来晚了，阿姐，你无事吧？”
“……虽有些小问题，却也并无大恙，待此地事了后再行救治也来得及。”
“此话当真？”
“自是不假，我何时骗过你们。”叶芷青克制住了心底略微过激的情绪，柔声安抚道。
闻言，曲云与小七皆松了口气，“如此便好。接下来我与你们一道行动，乌蒙贵擅长毒蛊之术，此人心狠手辣，早知中原武林定会联合进攻，必有后手。”
“阿云言之有理，相较于我们，你更了解此人手段，能一道行动再好不过。”
“曲教主有心了，既然如此，我们尽快前往天蛛殿。按照预定路线，我们与另一分队将在那里汇合，然后再去灵蛇宫解决剩下的那个守殿人。可惜祭龙潭外的大门上设有机关，暂且未能探知其中详情。”
“事不宜迟，即刻动身吧。”
就在李承恩那一队攻打圣蝎祭坛之时，前往天蛛殿营救纯阳掌教的第二分队已抵达殿门前。望着满地大大小小的蜘蛛，简直令人难以下足。
银发青年摸了摸怀中那个匣子，里头是莫雨特意托唐无乐送来的避毒珠。肖药儿与莫雨极不对盘，然而莫雨身具毒血咒印，天底下再难找到比他身上的血更加狠辣诡谲的毒物，故肖药儿始终对他束手无策。
此物便是莫雨从他那里得来的战利品，因其效果对自己而言纯属鸡肋，莫雨一直未将它放在心上。直到此次明非染前往烛龙殿，他才想起了这个可以避免诸多毒物的东西或许能够帮上阿染的忙，这才联系上唐无乐千里迢迢送来此地。
唇角微微牵起一抹温暖的弧度，蓝眸里满是柔和的笑意。他们似乎很久未见了，既然小雨这般想听他当面喊一声哥，待事了后便寻个机会去见见吧，顺便满足一下他这个小小的心愿。
银发青年唇边的微笑不知不觉染上了几许狡黠之色，他才不会告诉小雨他那副口不对心的表情很有趣呢（莫雨：……）。
收敛心神，见众人踟躇的望着满地的蜘蛛，明非染抿了抿唇，不能再继续等下去了。赤霄红莲上剑气凝聚，银发青年越众而出，剑身一转，冰蓝色的剑气迸射四方，刹那间将不少蜘蛛钉死在原地。
感受到这股凛然的剑意，众人心中各自惊叹不已，明非染如此年纪便能做到这般地步，可谓是前途无量。
唐老太太更是感慨道：“当真是后生可畏啊……”
“唐老太太过奖了。”于睿保持住一贯的风度回道，随后便对银发青年微微颔首，“我知你心急，进去吧，掌教师兄还在等着我们。”
“外头的这些麻烦就劳烦师叔与诸位了，还请师叔见谅。”明非染望着天蛛殿的神色冷淡，语气中隐含着一股淡淡的杀气，“醉蛛老人可否先让弟子出手，此人对师尊出言多有不逊，弟子忍耐已久。”
白衣道姑闻言笑道：“你若有把握，我不阻拦，只一点，切记分寸。”
“多谢师叔成全，非染明白。”不杀可以，但重伤是免不了的。蓝眸中掠过一缕凛冽的剑意，在杀乌蒙贵之前，便先借你磨剑吧。
一袭蓝白道袍的银发青年率先走进了天蛛殿，醉蛛老人阴森沙哑的冷笑声从殿中响起，“哈哈哈哈，哪儿来的小子，竟这般不知天高地厚。”
明非染并未理会他神经质的冷笑，而是担忧的望向殿中被捆缚的白发道者。
“师尊！”
李忘生轻轻叹息，睁开眼看着自己的弟子，上次时间紧迫，他们师徒二人倒是未能说上几句话。六年了，非染他也长大了……
“非染，不可鲁莽，莫要做无谓的牺牲，当以自身为重。”
“师尊，弟子并非一人来此，师叔与其他几派的武林同道皆在殿外，是非染自请先来一战。”姿容恍若世外之人的银发青年缓缓说道：“当日并非无法救出师尊，只是非染无把握将师尊与几位前辈完好带出烛龙殿故而暂且放弃。弟子六年未归山门，今日便请师尊检验一番弟子这六年来的进展。”
被明非染无视了的醉蛛老人听完他的话登时怒不可遏，“好一个猖狂的小辈！竟如此小看我等……你纯阳之人果真个个都如谢云流般令人生厌！这便生擒了你，让你和你师尊团聚！”
身上戴着避毒珠，明非染无视了醉蛛老人喷洒出的毒雾，避开了他张开的蛛网，剑锋萦绕着冰蓝色剑气冰寒彻骨，剑尖垂下的地面隐隐有着霜结的迹象。
“哼，纯阳武学不过如此，如今李忘生被我困在这大殿中，却也未见他有什么本事脱困，你这小辈倒是不知天高地厚，看来纯阳很快就要消失在江湖中了。”醉蛛老人讥讽的说道。
“若非师尊中了毒，凭你也想困住我纯阳掌教？至于晚辈是否狂妄，一试便知。听闻大师伯昔日曾以太虚剑意重伤过前辈，多年已过，不知前辈是否想念。”明非染的太虚剑意早已臻至圆满，见此人非但讽刺师尊还辱及师门，蓝眸瞬间转深。
剑锋一转，太虚剑意出手，醉蛛老人本能的避开。待他反应过来后，惊怒交加，更是坚定了抹杀此子之心。
这一剑虽不及谢云流，但比起当年的他却是毫不逊色。
此子绝不能留！
杀念骤起，出手间自是比之前更加狠戾三分，处处暗藏杀机。
殿外的众人心浮气躁的清理着那些巨蛛守卫与毒师，好在有万花与唐门弟子在，不然解毒也是个麻烦事。听着殿中传出了激烈的交手声，不少人蠢蠢欲动想要入内，他们对明非染如今的真实战力十分好奇，天赋良机，此时不观更待何时？
心念一起，手下不觉加快了清理的速度，终于赶在剑鸣声结束前涌入了殿内。入目一看，顿时大吃一惊。
虽料想明非染既提出独自一战必然是有所把握，但没想到醉蛛老人竟会在一后生晚辈的剑下这般狼狈，这位可是五毒教的上任天蛛使啊。
敏锐的察觉到那些人心中的惊讶之色，被彻底压制住的醉蛛老人恼羞成怒，见自己颜面尽失，不由得更加深恨纯阳。昔日谢云流一剑杀了他的妻子并重创于他，今日他又被谢云流的后辈压制在剑下……这岂非证明他永远无法报得杀妻之仇？
理智全失，醉蛛老人献祭了自己培养了多年的天蛛，赤着眼大笑起来。身上的力量前所未有的充沛，然而他却没有针对明非染，而是冲向了正被捆缚在殿中无法动弹的李忘生。
“哈哈哈哈！小辈，你不是重视你师尊吗！还有你李忘生，你的好师兄与好徒弟一个让老夫丧妻，一个令老夫颜面尽失，老夫报不了仇，便是死也不让你们好过！”他怨愤的喊道，抓着李忘生便要自爆。
“师尊——”被对方突如其来的举动惊住了一刹，银发青年手中的赤霄红莲眨眼间脱手而出，裹挟着一股凛冽刺骨的剑气直冲醉蛛老人的背心而去。
然而，比他率先一步抵达的是另一柄剑。
“大师兄？！”于睿惊讶的望着来者，显然是没想到对方竟会出现在此处。
森白的剑身从背心穿过胸膛，醉蛛老人瞪大了眼睛艰难的转过头望向来者，眼底布满怨恨之色，“谢……谢云流！你——”
苍老的身躯轰然倒地，白发道者目光微怔的望着殿门处的那道挺拔的身影，低声唤道：“师兄……”
谢云流从众人沉默让出的小道中走过，站在醉蛛老人的身躯前拔出了自己的佩剑。
“学艺不精被人活捉，真是丢尽了纯阳的脸面。”他淡淡地说道，“好在你的弟子倒是不错，比你当年强多了。”
“让师兄见笑了。”李忘生恢复了平静，“非染一直都是个好孩子。”
“哼。”一剑斩断了李忘生身上的锁链，谢云流转身准备离开，语气冷淡，不轻不重地留下了几句话，“我只是来看个热闹罢了。纯阳之事，早已与我无关，你等自行消解！”
“……师兄，师傅他一直都在等你回去。”白发道者在他身后轻声说道。
谢云流的步伐微微一顿，他已经知道当年是自己误会了师傅与师弟，愤然出手离去，非但伤了师傅，也负了静虚一脉的弟子。
只是，终究还是回不去了。
他的出走，静虚一脉多年来的委屈隐忍以及洛风之死……
他早已……回不去了。
玄衣白发的剑客不禁驻足了一霎，脑海中刹那流转过无数破碎而又足以令他动容的画卷，有年幼时初习剑的跳脱，有少年时的初生牛犊不怕虎，有青年时的恣意张扬，也有仓皇逃离时打伤了师傅后……那道不可置信的目光。
转眼间，半生已过。
到头来，终是辜负了……他的教诲与抚育之恩。
谢云流闭了闭眼，掩去那抹苍凉，一步一步走出了天蛛殿。
赤霄红莲插在李忘生身侧的地上，银发青年将剑回鞘后，轻轻唤了一声，“师尊。”
李忘生回过神，眼底掠过一缕疲惫之色，“非染，这些年你也辛苦了。你的剑意变化很大，定是经历了不少磨难。”
“人之一生，总会遇到些磨难成长，弟子很好，师尊不必担忧。师尊身上的毒可有加重？万花谷的裴元师兄也在此处，弟子这便请他来为师尊诊脉。”
“为师无碍，暂且不急，待烛龙殿事了后再说吧。”
“……是。”银发青年望了眼外谢师伯离去的方向，又看了看师尊平淡的神色，心中微微叹了一声。
先辈之事，后辈难以评说，只盼一切都能向好的方向发展吧。
扶着身体有些虚弱的师尊缓缓走出了天蛛殿，殿外阳光正好，明非染回头淡淡的扫了一眼天蛛殿中倒在地上气息全无的醉蛛老人。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进攻烛龙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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