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世之旅前世缘》朱幕木之

20、易梦

　　再近一点，再近一点。闻友义迈着脚步，他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他只知道她，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恻隐。一方天地之下，闻友义看着她静静坐在一棵树下，依旧是一个侧影，与画中的人何其相似，近了，近了，他在心底呐喊，他的手颤抖的举起，想要揭开那层蒙着面的纱，一卷白色长纱，从发间分落，掩盖在如瀑布般的长发之上，女子的头动了，她睁一双漆黑的眼，无神的看着他，那是一双怎样的眼？闻友义搜索着词汇，似在笑，又似忧伤，是谁的笔触？竟然画的如此传神，如此唯美。不，闻友义摇头，这不是画，这是真的，这是真的，闻友义好像在证明什么一般，伸手去揭那层面纱，可是一切变得遥远。
　　一灯如豆，摇晃的灯下，闻友义兀自出神。他的目光紧紧的锁在那卷画上，他不知道，刚才如果不是门外的方广敲门，他会不会真的看到她的面容。他的目光从那张画卷移到了门口处，灯光太暗，映照不道门口处，那里只有门廊的阴影之下一片漆黑，他的双手卷了画轴，找了一方布巾将其包裹。
　　此刻心中只有那句：似是而非。
　　“方大哥，小弟出去一次。”闻友义走过方广的门前，见门是关着的，便出声。
　　“你这是？”方广开门，出来看到站在院中的闻友义，见他背着东西，有些不解。
　　“小弟只是出去走走。”
　　“这样，那我给你留门，你早些回来，我家虽在锦州，可是离那繁华的街道相比，有些偏僻。这大晚上，要说遇见个什么，方大哥我不放心。”方广见背着包裹，想来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便叮咛嘱咐。
　　“方大哥，我会的。时间也不早了，你早些歇息。”闻友义说完，便走了。
　　许宅的门再次被打开了，又再次被关上了。闻友义熟门熟路的走下台阶，又走上台阶，这次他不在像上次那样小心翼翼了。他心中多了分了然。可是他不再惧怕，他不知道，是什么平了他心中的恐惧，也许跟这画中之人有关。他一步一步的，跟着记忆中的路走，他来到了那座小桥，目光再次落在那荷塘之中，荷花似乎开了，月光洒在上面，如美人出浴之图。他停滞片刻，并没有当日那些诡异的事情发生，便抬起步子朝着前面走去。
　　临徽居。闻友义抬起眼，看了一眼上次匆忙而入的房，那时慌乱，他并没有仔细的去看，而这次，他仔细的打量了一番，月光似乎可以落在院中的任何一个角落，他他抬首看去，这座空寂的院落，变得如同白昼，他的步子停滞了，他有些犹豫，可以只是一瞬间的功夫，他便前行了。
　　夜无声，这炎热的夜晚显得格外凄凉，闻友义似经历了酷热与严寒的交替。他关上房门，在房间里有走一圈，他解下身上的包裹，将那一幅画展开，悬挂在了书架之侧。他仔细端详这那幅画，他感觉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
　　他猛然转身，大叫，是谁，是谁，出来，何必鬼鬼祟祟。他走了一步，发现没有任何的人，他凝神听了许久，亦无任何动静，想必是跟他一样的人吧，想到此，他又转身。
　　“你是谁？”眼前一团黑影，闻友义根本看不清他的面容，他竭力的保持着镇静，可是他颤抖的双手无不在如说他的恐惧，他看不到那幅画，他想转身就跑，可是他没有，片刻自后，他平静了，那团黑影也动了。
　　“你是谁？”闻友义再次出声。
　　“你若是帮我，我便达成你的心愿。”苍老的女声，不不是苍老，是那种好像历经千万里所传来的女声，闻友义心中微震，他退后一步。
　　“不信吗？我可以让你得到她。”黑影再次说话了，声音依然空旷辽远，带着苍茫之感。
　　“你胡说什么？”闻友义否认。
　　“胡说，若我是胡说，你就不会再此了。”很是笃定的话语，打的闻有义有些狼狈，他踉跄一步，仔细的看向了黑影，似乎想要将那黑影看穿。
　　“你究竟是人是鬼？”突然，闻友义仿佛抓住了什么，他稳了稳身子，开口。
　　“你是最后一个？可是愿意帮我？”黑影并没有回答闻有义，而是继续开口，最后一个，闻有义冷眼，他不是个傻子，如此深宅，深更半夜，如不是他这一类之人，那只有.想到此，闻有义又后退了一步。
　　“你不要怕，只要你帮我，心甘情愿的帮我，那么我的事情达成之后，她就是你的。”黑影怕他跑掉一样，开口道。
　　闻友义不再后退，他想起了触手可及的那个人，在刹那间远离，就好像他的心少了一个角一样。
　　“我怎么帮你？”女子身影浮现，消失，他从来没有抓住过什么，也从来没有奢求过什么，就是母亲去世后，他也没有想要争夺什么，可是这个人，他握了握手中的画卷。
　　“很简单，只要你心甘情愿，便可帮我？”
　　心甘情愿？那是什么事？闻友义不知道所谓的心甘情愿，有着怎样的结果，事情难道就这么简单，只要心甘情愿？帮人自然是可心甘情愿，那么对面的这个不是人的东西呢，会怎样。怕是没有这么便宜的事情，闻有义举步难行。
　　时间静静流逝，闻有义还在为那心甘情愿徘徊。
　　“时间差不多了，考虑的如何？”黑影催促。
　　“我若帮你，我会怎样？”
　　“不会怎样，你会得到的更多。”
　　闻有义打量着黑影，那一团聚集这的黑色物体，在灯火明灭间，竟然有了一些暖意，那突现的森然冷意全然消失。
　　“我只要她。”闻有义说完，整个房间陷入了黑暗，那张画卷在寂静沉默的夜色中，也消失了。
　　院外，明月依旧，黑蓝色夜幕上的一闪一闪的星星如同盛开的多多繁华，耀眼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