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隙中身（gl）》自称福尔摩炮

13、【十三】

　　这么多年来，萧如翎第一次感受到了局势的压迫。
　　司空井九实在是个厉害的对手，暗杀【皇帝】，一招釜底抽薪，逼迫着那些老家伙向她靠拢，自己维持了那么久的平衡一瞬间就坍塌为无物。
　　“纠结了？”萧然用脚推开门，走进阳台，手里拿了两杯加冰的威士忌，递给萧如翎一杯:“跟人争几个老朽，多难看。你的女儿徒弟，我的女儿，【皇帝】的女儿，还有其他那些年轻人——她们才会是战争的关键。井九定的使用那东西的时间是后天——到时候天翻地覆，她也控制不了所有的局面，尤其那些惜命的老朽，且不知道往哪跑。”
　　“我稍微有点不明白，何必呢。”萧如翎对自己笑笑，喝一口酒:“井九比我们俩还活的长吧？怎么现在会想起来搞灭绝主义？”
　　“井九和我们不一样。我们三个都不一样。”萧然修正了一下说法:“我一直是寻欢作乐的——寻欢作乐到我这么多年唯一的一个女儿都不愿意认我，可我还是不悔改;你呢，喜欢清闲，不过还是教出一个好徒弟，领养了两个女儿，一家老小都不止一桌麻将;可是井九一直是觉得她秉天而行。她没认云息做她儿子，就是因为占星说云息命属杀星。而她原先出手的几次，哪次又没有天象给她撑腰？”
　　“你的意思是，这回天象告诉她，应该做个恶人，把这世界搅个天翻地覆？”
　　“不破不立。”萧然喝酒:“用你那理解不了她的脑袋想想，她也是这样理解不了你。”
　　萧如翎喝完了酒，将酒杯放在阳台角落的小桌上。
　　“我也理解不了你为什么要去开个夜总会，还让自己出台。”
　　萧然早料到她要说这个，一口气顺理成章地舒出来:“和你喜欢找聪明的小鬼一样——我喜欢看人类深陷于欲望的时候。”
　　“所以……”
　　“你要想和我上床，随时可以。但是我早就已经不打算付出爱情了。”
　　萧然记得这是自己第二次向萧如翎如是声明。中间隔了十二年。萧如翎的定性真是让人望尘莫及。
　　这两个人的夜晚过得满腹心事又光风霁月，可其他的人就难得这样好心情了。
　　周雨愁和燕少藏告别了君以沐，回到了车里。
　　“我先去吃个夜宵。”周雨愁发动了汽车:“过不了多久就会闹起来——你在车里好好睡一会，要不然到明天早上之前就没得睡了。”
　　“可我……”燕少藏欲言又止。
　　“你还当个鬼的警察。”周雨愁明显带着气:“和我一起，把我俩的命都保住。破案已经没有意义了，【皇帝】已死，他们不会再掩饰谋杀意图。”
　　燕少藏听说这个，手伸到脖子后边要解下那项链来:“既然这样我把戒指还给你吧，也多个保命手段。”
　　周雨愁不顾一只手算危险驾驶，伸出一只手压住了燕少藏的动作:“戴着。”
　　燕少藏愕然:“啊？”
　　“这是我给你的保护。我不怎么擅长打架，谋划大局也不算太好，老师说我是她最好的学生，其实名不副实。我知道你之后处境危险免不得出生入死，但我至少还能给你一样东西保全你。”
　　“出生入死吗？”
　　“没有想过么。”周雨愁将车停进餐厅的停车位:“在我做老师的学生之前，也没想过。”
　　“周雨愁……”
　　周雨愁的手轻轻抚过燕少藏的眉毛。
　　“你当初决定握起那把刀的时候，可有一点点想到我？”
　　“我尽量不想你。”燕少藏说:“我怕你知道的时候对我心怀愧疚。我很怪把这刀放进我身体里的人——但是既然在我死之前它不会离开我，那我就好好地做一个保管者，发扬它的荣光。我听说这把刀原先有过不少光荣事迹，不全是异能者完成的。”
　　“本来就不应该把异能者从人类里分开。”周雨愁说:“不知道他们觉得自己高级在哪了……现在我们不想他们。”
　　燕少藏想不出来除了这个话题之外还能说什么。
　　“那，那想什么？”
　　“想想你和我。”燕少藏听着这暗示不大对劲:“想想我。”
　　凌晨一点。车外几乎没什么光。
　　周雨愁怀着莫名的心情，右手将燕少藏捞到面前，凑过去，吻了她。
　　燕少藏很好。她很聪明，勇敢而不鲁莽，对她的感情并没有假——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周雨愁总觉得欠缺点什么。
　　这个半热情的生涩的吻也并没有补全它。
　　“周雨愁，如果没有在想我，那就别吻我。”燕少藏身体向后，二人分开:“你从未有什么时候只想过我吧？”
　　“没有。”停了好一会，周雨愁还是决定坦白:“我不明白要怎么对待你……”
　　燕少藏愣了愣。
　　“原来你对你自己一点自信都没有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