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稿》唤云

23、第一次夜游二

　　第十八章第一次夜游二
　　卡洛斯一马当先跑得飞快，兜帽被颠得渐渐松落，几缕银发垂下。
　　她顺着声音的方向径直往棚子后面的树林跑去，四个男孩儿紧随其后。
　　出乎意料，跑得最快的并不是最先反应过来的詹姆斯，也不是身修腿长的西里斯，反而是小个子的彼得。在树木丛生地面凹凸不平的山林里，他像山鼠一样灵活得惊人，这会儿已经几乎和卡洛斯齐头并进了。
　　“噢！你们这群小鬼头！夜游！这才开学第一天！”那个巨大的声音已经很近了。
　　树木枝干被“哗啦”地拨开，一团毛茸茸乱糟糟的大胡子显露出来，
　　“嘿！小鬼们站住！别往禁林里跑——”
　　他高大得像头史前巨熊，大踏步地走起来可比小巫师们快上许多，几步就追了上来。
　　“梅林！”詹姆斯百忙之中回头一看，当即吓得哇哇乱叫，“是他！那个巨人海格！都快跑啊！”
　　“往树下走！都走他过不去的地方！”
　　仗着身小灵活，小巫师们一个劲儿往矮小的树丛里钻。大个子海格好几次几乎触到了后面几个男孩儿的衣角，都被他们滑不溜鳅地从树枝缝儿里逃掉了。
　　“聪明的小鬼头。”他懊恼地嘟囔。
　　卡洛斯弯腰避开一株侧劈过来的矮枝，一面嘴里低声念叨“皮瑞娜？你在哪儿？”，一面眼睛飞快地扫视周围。
　　“……，……。……”
　　回应越来越清晰。
　　前面是一颗枝干十分繁茂的大树，虬结盘曲的树干显示了它所经历过的不短的岁月。
　　几截扭曲的粗壮的根系从黑褐的泥土地面上拱起。
　　卡洛斯顺着波动往树的方向跑过去，正是下坡路，她的速度又快上几分，转过一团垂落的藤蔓，她一不留神之下一脚踩在什么东西上，温软的触感，那东西发出一声尖锐的惨叫，卡洛斯猝不及防之下滚倒在地。她反射性地去抓身旁的彼得想稳住身体，被他灵活地一侧身躲过了。卡洛斯只好临时改变方向去拉后面一步的詹姆斯，结果两人一起向下滚去。
　　落后几步的西里斯和莱姆斯西里斯连忙去拉他们，四人纠缠着一路滚到树根旁边的空地上。
　　“痛……”卡洛斯扶着拱起的一截树根慢慢地站起来，她被詹姆斯垫在身上，没受什么伤，反而是倒霉的被她连累的詹姆斯在下面滚动间蹭了浑身的泥土，脸上也擦破了，这会儿正躺在地上喘气，模样看起来十分凄惨。
　　“没事儿吧？”西里斯和莱姆斯联手把他扶起来，帮他拍去土屑。
　　“…呼……”詹姆斯活动了一下身体，冲他们摆摆手，“没——梅林！”
　　“哇啊啊啊——”
　　他们脚下的土层突然开始松动凹陷，逐渐呈现出一个深深的洞口，谁也没来得及反应就全都掉了下去。
　　洞内漆黑一片，洞壁呈九十度垂直，螺旋型，洞非常深。
　　卡洛斯觉得，如果不是地上长的这不知名的一层厚厚的松软植物，他们都得摔死当场。即便如此，小巫师们还是摔得晕头转向倒在地上直哼哼。被二度伤害的詹姆斯更是像只死狗一样伸着舌头瘫倒不动了。
　　“唔！”趴着的卡洛斯突然感到手掌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她反射性地甩手，一团白色的东西被狠狠地摔在地上。
　　一只兔子。
　　就是被卡洛斯踩中的害她摔跤的罪魁祸首的那只。她摔倒的时候情急之下顺手死死把它的皮毛攥在手里，一直没松开。
　　这会儿这只倒霉兔子被一路磕磕碰碰下来又被狠摔这一下，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
　　“哦……见鬼的疼——”西里斯翻着白眼挪动身体和莱姆斯互相搀扶着坐起来，“我觉得我全身都要散架了！”
　　莱姆斯的体质恢复力想来是所有人中最好的，他已经能站起来了，正沿着洞壁走动。
　　“这洞可真深。”他评价道。
　　洞下段呈倒置漏斗形，越到下面越宽阔。他们所在的洞底黑漆漆的看不清楚，然而能感觉到非常宽阔，可能有霍格沃兹门厅那么大。
　　“莱姆斯，等等，”卡洛斯略略平复呼吸，常年在六耳街摸爬滚打练就的矫健身手让她成为第二个能够站起来的，“我们一起找找有没有出口，我想我不认为我们可以原路返回。”
　　莱姆斯抬头望了望遥不可及的洞口，“你是对的。”他说。
　　“荧光闪烁。”卡洛斯点亮一团光，挥挥魔杖让它绕着自己轻快地旋转，然后又点亮一团，重复之前的动作。
　　两团明亮璀璨的白光在空气中交错飞舞，沿途落下柔和的星星点点的光尘。
　　西里斯撑着地坐着，仰头愣愣地望了一会儿，“你是怎么做到的？”他忍不住问道。
　　“两个魔咒的结合，不值一提的小把戏罢了。”卡洛斯状似轻描淡写的回答，然而下巴却抑制不住地抬高了一点，语气微微上扬，“我一直觉得只在魔杖上发光视野太小了，而且像个醒目的靶子。”
　　西里斯想了想，最终夸了她一句， “你很聪明。”
　　卡洛斯勾了勾嘴角。
　　“来吧，莱姆斯。”她招呼道，“我们沿着洞壁走。”
　　“你们要干什么？！”一直躺在地上装死的詹姆斯一听这话立刻激动起来，“丢下我们去探险？！”他唰地跳起来，气势汹汹地大叫，“我告诉你卡洛斯你休想！”
　　他马上自食其果地痛得嗷嗷哀叫起来。
　　西里斯对他翻了个白眼，“莱姆斯，拉我一把。”
　　“你们看……”正在指挥着光团四处探照的卡洛斯突然开口，有些昏暗的白光下她的表情凝重，“那只兔子不见了。”一团光应声飘到离地一尺的高度。
　　众人顺着光看过去，地面上空空如也，原来兔子待着的地方如今只剩土壤上几团深褐的色斑。
　　“血迹。”卡洛斯轻声说。
　　寂静。

　　“礼物味道不错。当然如果你能把那几只大的也给我就好了。”一个声音突兀地插嘴道，“你叫什么名字？”
　　“谁？！”卡洛斯立刻抬手魔杖挡在胸前，魔咒的光芒蓄势待发。
　　“你不认识我？不是我叫你过来的嘛～你真的不考虑把那大的给我吃一只吗？只要一只！”那个声音飘忽且雌雄莫辨，说话语气间还有点讨好意味。
　　“你……皮瑞娜？”卡洛斯眯着眼睛反应一会儿，惊讶地问道，“你会说话？”
　　“废话！你以为我是那些愚蠢的普通植物吗？”　声音用不屑的语气回答，“我说你这一代家里怎么教的怎么常识都没有。”
　　卡洛斯不悦地抿唇，正打算开口，詹姆斯有些颤抖的声音打断了她，
　　“额……卡洛斯，你在跟谁说话？”他咽咽口水，目光四处环顾。
　　“……”卡洛斯愣了一下，“你们，听不到？”
　　四个男孩儿都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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