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荧火阑珊》微雨清尘

13、第十三章

　　苏皓陵收到顾阑珊的邀约的时候非常高兴，这几日她推说没什么兴致两人都已经好久没见过面了，并且算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找他。

　　他心情愉悦地驱车前往约定的地点，大老远地便看见顾阑珊站在路口焦急地张望着，她甚至还为了这次约会难得的化了淡妆，他又是诧异，又是暗暗高兴：她就那么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他吗？

　　然而他的到来并没有抚平她眉宇间的焦虑。

　　顾阑珊一见到苏皓陵，便上前激动地握住了他的手，她的目光里甚至带了几分恳求，单刀直入地问：“苏皓陵，你认不认识北庭盛桀？”

　　苏皓陵瞥了眼两人交握的手掌，反手握住她带着她朝约好的咖啡厅走去：“我们先进去再说吧。”

　　顾阑珊却挣脱了他：“不行！”她话出口才发现自己语气太过激烈了，随即柔了嗓音：“你就先告诉我吧。”

　　苏皓陵停了下来，最初见到她的喜悦散去许多，他望着顾阑珊轻声说道：“有一些生意上的往来，怎么了？”

　　顾阑珊闻言明显松了一口气，像是看到了某种希望，她再次握住了苏皓陵的手：“你能不能安排我和他见一面？我有重要的事情找他。”

　　“你和他？有什么事？”他有些疑惑地看着她。

　　“抱歉。”顾阑珊满怀歉意地道：“我不想欺骗你，但我向你保证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情。”

　　她望着她的目光磊落而清澈，令人不由自主地想要相信。

　　“在你心中我还不是可以相信的人，对吧。”

　　顾阑珊愧疚地望着他：“对不起……”谢荧的事很复杂，虽然她也愿意相信苏皓陵的为人，但如今情况特殊，她不确定会不会给她带来麻烦。

　　苏皓陵叹了口气，宠溺地揉了揉顾阑珊的发顶。：“没关系，我可以等……你说的我会帮你办到。”

　　她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笑得眉眼弯弯，娇俏可人。

　　北庭盛桀现在在A市的一家顶级健身房里，并且正好离他们所在的咖啡厅不远。他听了苏皓陵的话之后很畅快地同意了他的要求。

　　还等不及侍者上咖啡，顾阑珊便拖着苏皓陵去北庭渣所在的地方。

　　一路上，苏皓陵看着副驾驶上神情焦急的顾阑珊，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们已经有三天没见面了，他很想念她，那么她呢？

　　顾阑珊同时也在想三天的问题，三天了，谢荧已经三天没有消息了。

　　第一天，顾阑珊安慰自己说也许只是她不小心忘记了。

　　第二天，顾阑珊在电视上看到昨天在本市的XX巷子里发生的一起枪击案的跟踪报导，受害人心脏处中了一枪已被确定当场死亡，在画面切换到受害人的时候，虽然只是匆匆一掠而过，她却觉得她的呼吸都快凝滞了，好在后来她看到屏幕上的解说，受害人是一位四十多岁的男士身高大约在一米六五左右等等，才稍稍放下心来。

　　不好的预想一旦出现，就迅速蔓延了她的整个情绪，她开始控制不住地想象着各种可怕的场景，她觉得自己都快得神经衰弱了。

　　第三天……顾阑珊已经有好几天没合眼了，脸色苍白眼圈堪比国宝，她今天稍微画了点淡妆才没有那么明显。

　　谢荧是这个世上第一个对她表达出善意的人，她对于她的意义非同寻常。她希望她一直好好的。

　　苏皓陵的加长林肯驶入高级健身房的地下停车场，便有两名穿着齐整的制服的侍者在一旁恭敬地候着：“苏少。”

　　苏皓陵揽着顾阑珊的腰，在一名侍者的带领下乘电梯来到了最顶层的VIP会议室，据他所知这家健身会所的顶层从不对外开放，却原来……想不到北庭家竟然连保健类产业都有涉及。

　　“我在外面等你。”苏皓陵微笑着将顾阑珊颊边的碎发别到耳后。

　　“嗯。”她乖巧地点头。

　　顾阑珊屈指在门上有节奏地敲击着，直到听到里面的人说“进来。”，她推门而入。

　　顾阑珊感到有些荒谬，她一直避之不及的人，想不到还有主动找他的时候。顾阑珊这回不再避讳，而是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北庭渣，之后，她不得不承认，作为本书的第一男主他确实是有这个外貌资本的。

　　北庭盛桀朝顾阑珊点了点头：“顾小姐，我知道你来的目的。但是我只能告诉你——她没有生命危险。”

　　“你告诉我，她是不是好好的？”

　　“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的事情知道的太多对你没有好处。”

　　“我知道了，谢谢。”顾阑珊走了出来，神情平静地连她自己都不相信。

　　北庭渣有一句话说得很对，她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以前顾阑珊总是有意无意地忽视谢荧那些不合常理的地方，因为她害怕，自己一旦深究了，就会连这个唯一的朋友都要失去了。

　　但如果这是谢荧所希望的，她会满足她的。

　　顾阑珊拒绝了苏皓陵下午的邀约，苏皓陵虽然很担忧，但见顾阑珊失魂落魄的样子，倒也没多问，就把她送回沈家了。

　　顾阑珊这次回沈家的时候，见到沈碧秋神色恍惚地坐在门口，手里摩挲着一张泛黄的老照片。她心里叹息一声，正准备上楼，没想到却被沈碧秋叫住了。

　　“阑珊，你过来。”

　　顾阑珊磨蹭地走过去，她心里对于这位长相刻薄的舅母君还是心有戚戚焉的，这些日子以来，她因为许城的事情都几乎没怎么搭理过她了，怎么会……同时也觉得讶异：她是出现幻听了吧？这声音简直不要太温柔，

　　沈碧秋苦笑：“你站那么远，害怕我吃了你？”

　　“怎么会？您说什么呢？”她挪近了几步，摆出一副乖巧听话的好孩子模样，低着头望着地面。

　　沈碧秋叹了一口气：“你也不用装模作样，我知道你心里怨我呢，我这几天晚晚做梦都梦到许城，他手里拿着玩具球，腼腆地问我能不能和他一起玩，他背着个小书包个子矮矮的，说自己在学校里被人欺负了，他第一次在我面前抽烟……我在梦里看得很清楚，他说这些话的时候那种很渴望的眼神，渴望我能看他一眼，甚至渴望我能骂骂他……可是，我当年到底在忙些什么啊，这些我竟然都错过了！我竟然就这样错过了……他本来是一个好孩子啊……”沈碧秋说到动情处，有几滴老泪溅落在手中的老照片上。

　　唉，理解，每一个心理扭曲的青少年背后都有一个病态的母亲/父亲。顾阑珊低着头，继续听故事。

　　“我越想越觉得对不住许城，对不住你，但其实你当年那么小，你母亲的事和你又有什么干系？算了，不说了……”沈碧秋望着顾阑珊：“阑珊，我知道你从小就喜欢唱歌，当年……是我们家耽误你了，你如果现在还想……我不阻拦你，家里虽然大不如前了，但还能帮到你一点。”

　　顾阑珊讽刺地笑了笑，这时才想着要补救吗？可是你那个音乐天赋的侄女早已经不知道去哪了呢？

　　她刚想直接拒绝，临说出口却又改为：“舅母，我现在对那个已经不感兴趣了，等我找到实习的工作以后，我想搬出去住，可以吗？”

　　沈碧秋讶异地凝视了顾阑珊许久，最终点头应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