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出的秘密》阿兰若

39、第三十九章

　　三十九 别了，我的爱
　　“江书艺，你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你不要死，我不要你死，不要！”被突如其来的意外猛烈地冲击着自己的心神后，张桐身上所有的感觉都还没有来得及回来，她的眼泪和凄厉的呼喊声却倾泻而出。
　　“桐，别激动，我们赶快送他到医院！”看到这副悲凉的景象，在场的人都吓傻了，一时不知所措，只有神情复杂的陈皓龙，盯着伤心欲绝的张桐，温柔地擦去她脸上的泪水，语声温和地劝说她。
　　张桐静静地凝视着陈皓龙，一阵无名的酸楚涌上心头，然后，她看着躺在地上的江书艺，发现他即使躺在血泊中，仍然带着坚强的微笑，心里十分动容，于是，她决定，无论如何，自己都要为这个笑容而坚强起来。
　　她握紧拳头，站了起来，让陈皓龙背着江书艺，一起跑向附近的医院求救。
　　好不容易熬到的医院，张桐立刻发疯地找医生替江书艺做手术，而在欧阳紫绪的通知下，江书艺的父母也闻讯赶来了。然而，江书艺进去手术室已经两个小时了，那个灯还在亮着，那个人还在死亡的边缘中挣扎着。
　　张桐一个人，静静地盯着手术室门上的那个灯，很希望它早点熄灭，让她早点见到江书艺，但是，另一方面她又在害怕，如果灯灭了，江书艺的生命之火也灭了，她会再也见不到那个总是哄她开心的开朗江书艺，心情变得十分矛盾。
　　“医生，我的儿子怎么样了？”正在想得入神，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手术室的大门终于打开了，那些白衣天使推着气息奄奄的江书艺走出来，而江书艺的父母神情急切地上前问那位虚汗淋漓的主治医生。
　　“你们放心，病人目前没有生命危险，但是由于病人的的脑部受到很大的震荡，进入了昏睡状态。如果这两天都没有醒过来的话，可能以后都会一直昏睡，也就是成为植物人！”那名主治医生带着职业性的口吻，老实地说出江书艺的病情。
　　“什么？”就在得知病情的那一刻，爱子深切的江夫人昏倒过去了。
　　“夫人，夫人！”江书艺的父亲及时把他妻子拥进怀里，然后眼神忧伤地对那名主治医生苦苦哀求道，“医生，请你救救我的儿子，花多少钱都没有关系的！”
　　“对不起，这不是钱的问题！我们已经尽力了，这个要看病人的意志了，请用乐观的心态去看待这件事情吧！”那名仿佛是天使的主治医生放下几句话后，就扬长而去，让人顿然感觉一阵虚脱。而虚脱得快要倒下的人就是一直把心悬挂在半空中的张桐。
　　张桐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刚才那个还在玩世不恭地对自己嬉笑的人，此刻却说可能以后会变成一个不会动的植物人。她只是晓得，当她听到了医生的话时，仿佛听到了死神的宣判，感觉眼前一黑，就昏睡过去了。
　　当她醒过来的时候，却是夜晚，而自己躺在床上，身旁有一个她今生唯一确定是自己真爱的男子守候着自己。那一刻，她感觉自己是最幸福的，然而，当江书艺的笑脸在她的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时候，她的美梦被打破了，心中那种清晰的痛楚又再向她袭来。于是，她挣扎着站起来，要赶去医院。
　　“桐，他会没事的，你要振作点！”看到张桐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样子，要倒在地上，陈皓龙及时上前去把她拥进怀里，仿佛在哄着自己最爱的小猫咪般，无声无比的温柔。
　　“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是这样？势利鬼，我好难过哦，少风死了，现在江书艺他又为我——”面对陈皓龙的体贴，张桐潸然泪下，口中喃喃自语起来。
　　“别说了，我知道江书艺不想看到你这副样子。因为想为你做点事情，哪怕赔上了生命，这种心情我了解！所以，别再责怪自己了，他希望你坚强开朗，我也是！”陈皓龙含情脉脉地凝视着张桐，温柔地安慰道。
　　“是啊，书艺他无论什么时候都那么开朗，总是对我微笑，我怎么可以在这里自怨自艾呢，我真是太任性了！”张桐强颜欢笑道。
　　“不，任性的是我，一直以来我都在逃避责任！明明知道就算没有契约我也是学校权利的的掌管者，但是却以你为理由而逃避这个责任！江书艺说得对，是男子汉就要站出来！所以我决定，回学校接受一切，不再逃避责任，还有感情！桐，我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些事情的时候，但是，我还是要跟你说，我爱你，自从在高中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无可救药地爱上你了！”陈皓龙凑到张桐耳边，轻声地诉说着自己的真实情感。
　　“势利鬼，我——”终于听到了心中想要的回应的声音，张桐心中的那块冰在顷刻之间融化了，心中的那种根深蒂固的刺痛感觉消失不见了，但是她却没有办法展颜欢笑。
　　“嘘，你现在不必回应我的感情的！一直以来，我之所以不敢向你流露自己的真实感情，是因为我知道这段感情是不可能得到回应的，于是失去了承认的勇气，但是，现在的我不再畏惧了！桐，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对于我，你真的不用愧疚的，当年因为我的父母要组织自己的新家庭，把我推来推去，因此我对人生充满了绝望，才在愤怒彷徨之下对你做出那么过分的事情，并不是因为恨你。桐，对不起，对你做出这么过分的事情！”
　　看着陈皓龙转身离开，孤寂的身影在日光的映射下显得细长而淡漠，张桐忽然心生一种恐慌，感觉如果此刻不抓住眼前这个人，那么，她将会永远失去他。于是，张桐不顾一切地扑过去，泪眼朦胧地告诉他：“不，不是这样的，一直以来，大家都以为我对你的感情只是同情和愧疚，我也这样认为，但是，在死亡的那一刻，我终于知道了我为什么没有办法丢下你不管，为什么每次看到你我的心都会痛，对你的事情总是那么地在意，因为我爱你！”
　　“桐！”
　　“皓龙！一直以来我都是为了弥补过错而伤害你，我以为我弥补了过错之后，我会高兴起来，心中的伤痕会慢慢复合，但是后来我发现，其实这个跟过去的错失没有关系，我的心之所以痛，是因为你。郑裕秋是我的憧憬，蔡少风是我永远不想失去的依赖，江书艺是我永远的好大哥，可是，你给我的却是刻骨铭心的爱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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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爱情的火花碰撞的那一刻，在深情款款的凝视中，两个经历千辛万苦的人，两颗心，在寂静的夜空中绽放着他们的爱情花朵，是那样的美丽耀眼。
　　于是，他们的眼神变得迷离，心变得陶醉，两个人被将彼此占为己有的诱惑而互相拥吻在一起。在那一刻，他们仿佛感觉天旋地转，斗转星移，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十分萧索，但是，他们的心却是暖洋洋的，热气沸腾。
　　或许是他们第一次的真情交流，心灵交合，或许是因为他们彼此已经受伤太过于沉重了，需要很多的抚慰，于是，他们不管一切地疯狂抚吻，但是仍然觉得不够，仍然填不了心中的那个洞，因此，在他们内心深处，热切地渴望获取更多。
　　张桐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看到完全被心中的情欲所笼罩着的陈皓龙也，心里也清楚他接下来要做什么，但是，她没有抗拒。纵使她感觉到一种撕裂般的疼痛，也没有办法停止要把自己完完整整地给眼前这个男人的渴望。
　　最后，她在这种朦胧的疼痛中沉睡过去，在回味中发现在这种疼楚里，包裹着她心中最甜美的梦……
　　乌飞兔走，时光飞逝，辗转间，时间已经在光的倩影中度过了两天。
　　自从那天晚上后，一直以来把两个人封锁的心结全部都解开了，他们对自己的情感也变得十分坦率，带着心中的美好希望展开他们好不容易求取的爱情。然而，幸福总是短暂的，甜蜜总是让人回味无穷是因为它终究不会长久。
　　他们以为他们这段好不容易得来的爱情是天塌不变，雷打不动，张桐对这段珍贵的感情也到了“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的坚定的，然而，就算他们对彼此的爱怎样地执着，众人怎样地看好他们的爱情，要分离的终究逃不过命运的追逐。因为，江书艺在张桐的悉心照顾下终于清醒过来了，然而醒来后的他却丧失了记忆，忘记了所有的人和事，只是记得他的生命中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女人，那个人就是张桐。而江书艺的父母为了让江书艺乖乖跟他们到国外留医，哀求张桐陪同江书艺到法国留学。
　　张桐没有办法拒绝他们的请求，也没有办法放着从醒过来后就一直粘着自己，只听自己的话的江书艺不管，所以，最后她答应了他们的请求。
　　她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任何人，也没有打算去见任何人，因为她害怕自己见到了他们任何一个人，心就会动摇。但是，到最后，她还是去见到了一个人，那个就是蔡明。
　　在江书艺送进医院的第二天，她从陈皓龙的口中得知，那天宋婉香被刘建生劫持而去，却在中途遇到了正在守株待兔的高标，被他所救，两个人对彼此一见钟情，一拍即合。而刘建生则被派出所拘留。至于蔡明，本以为他逃走了，对所有的事情都否认的，却没有想到他居然去派出所自首，交代事情的始末。
　　得知这件事情后，张桐想了很多事情，最后，她决定和江书艺一起去撤销起诉，放蔡明自由。她本来以为她跟蔡明之间的牵连就这样结束了，却没有想到在飞机场上却意外地遇上他，不，确切地说，是让他及时找到了。
　　“张桐，你为什么要帮我，像我这种人罪有应得，应该呆在牢狱里的！”在飞机场上，匆忙而过的人流中，我和蔡明相对而立，在站在旁边的江书艺和他的父母走开后，他首先开口。
　　“得饶人处且饶人！既然我可以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为什么我还要对你赶尽杀绝呢？如果你不去自首的话，或许我不会原谅你，但是，你的自首让我知道，其实你还是有救的！所以，我不能让你就这样断送自己的前途！”再次面对蔡明，她的感觉不同了，而眼前的他也有所改变。
　　“不是，我去自首是因为你当时救了我，是我欠你的！但是，你却撤销我的起诉，所以，我一出来就到处找你，因为我要知道，我那样对你，你为什么在生死关头的时候还要救我？”蔡明的眼神不知何时变得清澈明亮，语气也不再盛气凌人了，但是脸上却有一些忧郁的愁容。
　　“可能是因为我不忍心看到跟少风有着相同的脸蛋的人被毁掉了吧！”看到蔡明的转变，张桐知道他以后一定会改过自新的，心里十分欣慰，于是甜甜地笑了。
　　“呵呵呵，原来是我最讨厌的这张脸救了我，真实讽刺！不过，就算你这样子说，我也决定了，我会成为一个比蔡少风更出色的蔡少风，然后让你再次为我迷倒！”看到张桐居然对自己展露樱花般甜美的笑容，蔡明感觉自己的心莫名地加快跳动的速度，于是红着脸蛋，别过脸去，神情笃定地说。
　　“我期待着！”说完，张桐莞尔而笑，然后拉着行李箱要离开。
　　“你，什么时候回来呢？”看到张桐就要走了，蔡明神情有些急切地问。
　　“可能永远都不会来了，因为，如果书艺的病一直都不好，我会嫁给他，专心做他的好太太的！”这一个问题，触动了张桐心中的痛楚，但是，停留半刻后，她转过身来，眯缝着眼睛，笑着回答蔡明的话。
　　“那，陈皓龙知道吗？”虽然不想提起这个人，但是，最后蔡明还是忍不住说出口了。
　　“……”张桐听到了，没有说话，只是低垂着头，努力压制着心中那种揪心的痛。
　　“对不起，我太多管闲事了！”察觉到张桐眼中的忧伤，蔡明知道了自己触及到了她的痛楚，于是立刻道歉，却没有想到张桐却突然对他展笑。
　　“没关系，我很开心你会多管闲事！其实，我这次是不辞而别，没有告诉任何人，所以皓龙自然是不知道的，因为我打算到了那边才告诉他，因为，我没有办法跟他告别！”张桐很想哭，但是，倔强的她却拼命地压制这种冲动，让自己保持微笑。
　　“我明白了，你爱他！”不知道为什么，蔡明说出这个结论的时候，自己的心不由得沉了下去。
　　“桐，要上机咯！”此时，江书艺那清脆明亮的话音在机场上空响起，让张桐从自失中回过神来。
　　她赶紧擦干从湿润的眼眶中掉下的泪水，然后保持那个宽容的微笑请求蔡明帮她把话转告给陈皓龙后，就头也不回地拉着行李箱跟江书艺他们离开。
　　“是的，我爱他！可惜，我必须要走，他必须要留下来！这个就是我们之间的爱情命运！请你帮我转告他，在他的邮箱里，有我给他的留言！谢谢！”
　　看到张桐那动人的倩影渐渐地淹没在人流中，渐渐地消失在自己的眼前，蔡明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说不出的伤感。那一刻，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打从一开始自己对张桐都有一种心悸的感觉，因为对于金钱至上的他来说，张桐的笑容和泪水比那些闪闪发亮的金钱更加耀眼。
　　看到那辆装有张桐的飞机冲上了云霄，蔡明苦涩地笑了一声，然后潇洒地转身而去，带着心中的答案，离开了人潮汹涌的机场。
　　张桐给陈皓龙的留言到底是写什么呢？不过，也罢！反正到最后，我们谁也没有得到她，而更加可恶的是，此刻我才发现，其实我不但跟那个短命鬼有着同样的脸庞，而且还喜欢上同一个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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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桐给陈皓龙的留言：
　　皓龙，当你看到这个留言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不要追问我去了哪里，好吗？
　　对不起，明知道你害怕自己一个人呆着，害怕孤单，可是我还是把你留在这个空荡荡的牢狱里！可是我没有办法拒绝书艺的父母的要求，书艺是因为我而变成这样的，如果我拒绝，我会一辈子都不快乐的。
　　把自己所有都献给最爱的人，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那天晚上的事情，我并不后悔，因为就算我们从此天各一方，但是，我的体内已经注入了你的灵魂，我与你的灵魂会永远同在！所以请你答应我，不要恨任何人！其实恨，最痛苦的是自己。我希望你快乐，我喜欢看带你的笑脸，就算我不在你的身边，我都感受得到你开心的心情。
　　昨晚，你说你很很想很想永远抱住着，很想把我装进你的保险柜里，不让任何人碰触我，不让我逃出你的视线范围，我真的很开心，真的！如果有如果的话，我甘愿成为你这样的唯一。所以，五年之后，无论江书艺是否能够恢复记忆，我都会回来找你，回到你的身边。因为我不想再为愧疚而活着，而是为了你而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