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十四章 ...
-
第十四章
七月怔怔地捂住喉咙，感受着咽喉逐渐蔓延上来的丝丝刺痛。
刺痛？
为什么会痛？
歌声骤然停下，一直看着她的右京担忧地皱了皱眉，“七月桑？”
月光如流水般静谧流淌，周围安静极了，让人觉得有些恐慌。
七月咽了下口水，刺痛愈加明显，仿佛有针扎在喉咙，疼痛感悄无声息加剧。
右京还在看着她，眼里有不容忽视的关心。
“我没事，右京先生。”七月放下手，弯了弯唇角，呼出的热气凝成若隐若现的雾气，笼住她精致的眉眼，表情便看不真切了。
雪停了，寒风还在吹。
右京直视着她，没有眼镜遮盖，视线锐利，又带着无法言说的强势。
朝日奈家的二男本来就是一个及其强势的人，只是这种强势在妹妹面前丝毫不起作用，她就像刺猬，不惧怕任何人，不惧怕任何事物，固执又倔强，冷淡又寂寞。
良久，一声叹息掠过。
右京站起来，微笑着说：“我有些饿了，七月桑陪我吃点东西好吗？”
七月仰起脸看他，想拒绝，听到他又重复一次：“好吗？”
“……好。”
如果有谁很温柔很温柔地对待她，她无法拒绝，就像绘麻。
四周非常安静，只有脚步声响起。右京走在前面，高大的身影充满安全感，七月跟在他的影子后面，呼吸轻轻，似乎这样就能减少刺痛感。
为什么会痛呢？
七月表情淡淡的，眼底溢满茫然。
旅馆大厅有公共区域，灯光温暖，安静而温馨。右京向员工借了厨房，打算煮面，在这之前，他端了一杯温水给妹妹，看着妹妹喝下去，转身去厨房。
这个时间段厨房里仍然在忙活，晚上冷，有不少客人点汤汤水水的夜宵，右京本来也可以点餐，但他想亲手做给妹妹吃。
他站在流理台前，慢条斯理地挽起袖子去处理食材，俊美的侧脸冷冷淡淡，那种冷淡中透着专注的感觉很吸引人。
大厅内，七月屈膝坐在沙发上，脸趴着膝盖，漆黑长发凌乱地垂下来，遮住半只眼睛。
真是冷啊。
这样刺骨逼人的冷究竟怎样才能驱逐？
七月颤抖着抱住自己，缓缓闭上眼睛。
面很快就好，右京端着一碗面回来的时候，一眼看见自家妹妹蜷缩成一团的身影。
那样独自守着寂寞的身影，让人从心底泛起心疼。
右京把碗放桌上，轻声叫醒她：“七月桑……”
七月……
七月……
“七月，我坚强的孩子，即使我不在你也要好好的生活下去。”
是谁在说话？
雾气朦朦胧胧，四周满目雪白，七月孤零零站在雪地中，琥珀色的眼眸沉淀着极深极深的疑惑。
“七月，总会有人像爸爸爱你一样的爱你。”
前方雪花倏然飞舞，无声摇晃，有个模模糊糊的影子一步步走来，那个人身型高大，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牙。
“七月，爸爸爱着你，爸爸的爱会随着风，随着雨，随着雪，随着阳光，随着大地，永永远远陪伴着你。”
我爱你……
“七月桑。”
温柔的声音近在耳边，七月迷迷茫茫地睁开眼，松开抱紧自己的手，直起身，长发散在肩头，越发衬得她整个人娇小纤瘦。
右京半跪在地，刚好与她垂下来的目光交汇，那双浅浅的眸子毫无焦距，像在看他，又仿佛透过他看向不知何处的远方。
“七月。”右京顿了一下，伸手抚着她脸颊，冰凉的触感让他眉头微皱，“冷吗七月？”
爸爸爱你……
充满叹息的声音低低沉沉，裹挟着无边无尽的温柔。
七月无声看着右京，表情淡到下一秒就能哭出来。
说着我爱你的人已经不在了啊。
永永远远的陪伴是不存在的吧。
妹妹明明一句话都没说，什么表情也没有，右京却觉得她在哭，但是这个固执的孩子又怎么会轻易哭出来呢？
右京试探地伸手抱起七月，她眨了眨眼，身体僵硬，没有表现明显的抗拒。于是他抱她坐到桌边，端起碗喂她。
面条淡淡的香味萦绕不散，七月盯着喂到嘴边的食物，几秒后安静吃下。
一碗面吃得安安静静，右京喂完碗里三分之二的面，见妹妹侧开脸不想吃了才放下碗。
七月紧紧靠在他怀里，男人稳定的体温如火般暖和，将她包裹其中，多少缓解了由心底深处漫向四肢百骸的冰冷。
气氛沉默却不尴尬。
右京觉得自己抱着一块怎么也捂不暖的冰，他蹙紧眉，张开外套把妹妹裹紧，裹得严严实实。
妹妹究竟在思念谁呢？他有时候会这么想着。
深海般的眼眸无声注视妹妹苍白的侧脸，右京轻轻拍她的背，用闲谈引导妹妹放松身体，嗓音极尽温和。
“最近工作还顺利吗？七月。”
七月点点头。
右京又说：“经纪人对你好不好？平时三餐有提醒你吃吗？”
“这个你应该很清楚，右京先生。”七月的思绪已经很清醒了，浅眸微垂，“毕竟我的经纪人天天发邮件给你。”
“我只是想了解你的情况。”右京完全没有被戳破的尴尬，温暖的大手不断轻拍她的背，直到感觉手心下的身体有轻微放松，笑了笑：“如果你觉得很困扰，我会停止，七月。”
少女仰起脸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有关你的事情，妈经常询问我。她很担心你受了委屈，也很关心你是否过得开心。”
“关心我？”七月怔了一下，“美和妈妈有在关心我吗？”
右京笑着点头，“当然。不止妈，我们也很关心你，七月，我们是家人，关心你是理所当然的。”
后面那句话七月没有仔细听，她只听到美和妈妈会跟其他人询问自己的情况，会关心她。
分明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少女却像是得到全世界一样，浅眸立刻弯起来，干净到毫无杂质的眼底漾着盈盈光华，连虎牙都微微露出来。
真是一个容易满足的孩子，对于特定的人来说。
而他们，并不包括其中。
意识到这点的右京沉了沉眼神，拍背的动作停了一瞬。
闲聊没多久，七月在充斥着温暖的怀抱中睡着了。
右京停下手，指尖轻轻触碰她眼下青色的痕迹，深海般的眼眸有看不清楚的情绪在浮浮沉沉。
片刻后，他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铃声响几声便很快有人接起来，“喂？右京？你怎么这个时候打给我？日本那边现在是晚上吧？出了什么事？七月还好吗？”
“妈。”右京打断美和的絮絮叨叨，沉稳地说：“我想知道七月以前的事情。”
手机那边沉默一会儿，开始了漫长的叙说。
“七月啊……我第一次见到七月的时候，她跟着一群街头表演者到处流浪，听说前两年有个叫诺文的美国人收养了她，但这个人死了……”
窗外夜色浓郁，风声肆意。
作者有话说第14章 十四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