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困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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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饭店，老板的心情略微妙。
他又一次问安卫兵：“封宁回家了吗？”
安卫兵正在挑战各种各样的大福，因为工作量巨大，他需要很多糯米粉。老板走过去帮忙，两个人交换着用木锤子击打糯米团，让整个团子变得光滑黏润。
这项活特别费体力，老板打了几分钟就不行了，让安卫兵也别打了，他去订一台机器来。
安卫兵坐下来和老板聊天：“是的。”
“他亲口跟你说的吗？”
“不。他留下了讯息而已。”
老板感到诡异，封宁没有手机，又不是亲口说的，难道留下的是纸条吗？这一点又被安卫兵否认了。那么，封宁是以怎样的方式留下这条讯息的呢？
一只黑色的双尾猫轻轻跳上了老板的腿。
老板摸着他的头问他帅喵去哪儿了。猫不会说话，他仰起头张大嘴巴打了一个哈欠，然后趴下。
杨昭快步走在科学实验楼的走廊里，惨白的灯光从他头顶落下，在地上映出黑黢黢的影子来。他推开实验室的门，沉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研究员快速敲打键盘，将数据调出来：“这里，根据病毒传回的信息来看，一层梦境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化，某些地方正在塌陷。”
杨昭一手撑在椅背上，认真浏览数据。看完后，他问道：“如果梦境塌陷，会发生什么事。”
答案他已清晰无比，只是不愿相信。在此前死在实验床上的，无一不是梦境塌陷，他们永远活在了梦里面。梦境不停折磨他们，直至他们死亡。
研究员没有回答，答案他们每个人都清楚。
另一个研究小组也前来报告进度，他们发现，每一个梦境，不管是几层，都有一个共性：梦境所处的时代都是过去，人物所在的文明都是过去的文明，有比他们早几千年的，也有比他们早几百年的。
有人认为，他们可以进一步监测梦境，获得更多数据，推演出现在的时代。如果能够推演到现在，那么就有可能在现在的基础上，推演出将来。用将来制造出一个梦境，将这个梦境和安东尼的梦境联系起来。只要能将这个梦境监测到，他们就有可能获取机密。
这一刻，杨昭犹豫了。继续做下去，一层梦境将崩塌更多，如果到了不可挽回的那一步，安东尼将永远醒不来。如果停止试验，牺牲的将是整个帝国。
他想到两人最后一次见面时，安东尼说的话：“为什么要一直找借口呢？直接说你不爱了，不好吗？”
杨昭当时忙实验忙得焦头烂额，他实在没心情来应付男友，“别再说爱了。我没有那么多时间来和你谈情说爱。我需要实验体，我需要数据。如果你真的爱我，就别再用这些琐事来烦我。”
这段谈话发生在学校的一角，他拿着实验数据匆匆赶往实验楼。当时又有一具实验体死亡，他的忍耐力到了极点。安东尼的出现，让他彻底爆发。
封宁说，安东尼的梦境里有他的一角，一个事业有成的前男友，为了婚姻离开了安东尼。现实里，杨昭为了工作离开了他的安东尼，却在看到试验床上的安东尼时，满心呼唤他能够回来。
老板没有等到他订的机器，反而等来了五年后的马库斯。
五年后的马库斯和此前大有不同，他的五官没有怎么变，只是气质显得更加成熟。马库斯看到老板没有任何变化，他惊讶极了。他显然也注意到了墙上的时间，他的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神情。
见到旧人，老板心情不免好了点，他没有去纠结为什么马库斯会再一次来到这儿，而是倒了两杯咖啡，和他聊起天来。
“图西尼昂夫妇怎么样了，他们过得好吗？”
马库斯脸色一变，整个人沮丧极了：“不，他们不好。就在上个月，他们坐的飞机被群鸟击中，落入海中，机上乘客无人生还。”
“哦……”老板不免惊讶一下，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那么，你来这儿是有什么愿望吗？”
马库斯点头，他不知道这位先生是魔鬼还是什么，但总比他自己去面对那个恐怖的世界要好太多。
“世界发生了巨大变化，先是狮子袭击了人群、社区里的猫全部夜出聚在一棵树上，接着狗昼夜狂叫，飞鸟开始大面积出现，攻击人类。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切会发生，以致我的父母也死在了动物袭击人类的意外里。”马库斯抱着头，痛苦的回忆道，“我希望你能够弄清楚为什么这一切会发生，以及去制止这场灾难。”
老板往后靠了靠，他斟酌后开口：“首先，你要弄明白一件事情，我不是无所不能的天神。我也只是一个普通人类。”
马库斯摇头：“不，你不是。你和这里的一切本来就是非同寻常的存在。”
按照要求，老板不能拒绝任何一位客人，但可以请客人改变要求内容。“另外还有一件事情你需要知道。我去帮你，是寄居在你的体内，这个任务不是两三天能够完成的，长一点会花上十几年，甚至我会在意外中死亡。你也不介意吗？”
“不。”马库斯很肯定的说，“我害怕有一天我也会突然死亡。”
老板思考了一下，还是决定签单。忙着去穿越的老板没有看到，饭店门外，无数高楼已化为风沙，消散而去。
在过去十年，马库斯去上了电影学院表演系，也拍摄了不少作品，名利双收。不过这都不是老板最关心的，他现在最感兴趣的是时事新闻，新闻上说有五人杀了FBI本·谢弗，目前正在逃亡中。这五人分别是前对外安全总局的分析师克洛伊·图西尼昂，动物行为学家杰克逊·奥兹，记者洁米·坎贝尔，狩猎导游亚伯拉罕·肯雅塔以及动物病理学家米奇·摩根。
是的，他们被全美通缉了。
马库斯打电话给克洛伊，电话竟意外接通：“克洛伊？”
“是我，马库斯。”
马库斯不知道两人有多久没有联系过了，但他相信，克洛伊不是一个恶人。
“你现在怎么样了？”
“你看到了电视新闻吗？”
“是的。”马库斯说道，“我相信你并没有杀死那个FBI。”
克洛伊沉默了，过了一会儿说道：“不，是我们杀的。你愿意听我解释吗？”
马库斯同意。
克洛伊开始讲他们的故事：“这件事说来话长，要从我几个月前去非洲度假说起。或许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有一个未婚夫。”
克洛伊已经和未婚夫订婚，打算去非洲度蜜月，就在飞机起飞前几天，未婚夫劈腿她的妹妹。独自一人去往非洲的克洛伊遇上了狮群袭击人事件，遇上了来此调查的杰克逊·奥兹。
杰克逊认为几头成年雄狮一起活动很不正常，狮子更不会排成一列，只留下一串脚印走路。过后，他们遇到了狮群袭击。果断跳崖的他们成功躲过一劫。
回到法国的克洛伊被一位叫做布兰切特的先生找到，要她去调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动物会主动攻击无害的人类。和她一起调查的正是同由布兰切特找来的另外四位小伙伴。其中，杰克逊·奥兹的父亲在很久以前就发现了动物突变，并开始研究。
他发现，动物的性格变了，瞳孔变大，眼睛让人心生恐惧。他将这种现象命名为“挑衅的瞳孔”。可是没有人，包括杰克逊·奥兹在内，都不相信他的研究。直到克洛伊小队开始调查，才发现他是正确的。
后来，克洛伊和她的朋友们才发现，布兰切特本就是瑞登国际公司的人，包括他们杀死的那位本·谢弗也是。
瑞登国际公司的业务涉及人类生活的各处，例如动物园的饲料共计、宠物用药、农田化肥等。他们新发明了一种叫做“母细胞”的东西，能够改造动物，让动物发生进化。
“那你现在怎么办呢？”听到朋友的遭遇，马库斯问道。
“别担心我。”老朋友的关怀让克洛伊的心有了片刻的宁静，“我和戴勒维在一起，现在很安全。”戴勒维也是这起调查的组织人，平时负责联系克洛伊。
“那么有什么我能做的吗？”马库斯很想帮朋友一把，虽然克洛伊轻描淡写的说完了，但他也能想象得到克洛伊曾经的经历有多么凶险。一方面要防着FBI，另一方面要防着瑞登国际的人，同时还要帮助她的小伙伴们。
“有。你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现在外面的动物都开始发狂了。”动物与动物之间开始建立共同语言，但他们将人类排除在外。过不了多久，人类就会成为整个动物界共同的敌人。
马库斯望向窗外，一群种类各异的鸟儿停在电线杆上，他们发出的鸣叫声刺耳至极，且音调几乎一致。
“动物遍布全球，若他们建立起了统一的语言，就意味着他们能在全球范围内分享消息。一个消息可能不需要花太长的时间，就能从地球这一端，传到另一端去。而人类束手无策，只能处在被动挨打的地位。”克洛伊说道，这一切都不是耸人听闻，而是事实。已经有大量事实证明，动物通过发出声响，跨物种且能长距离传递讯息。
突然，马库斯不说话了，他紧紧盯着眼前这只巨狼，一动不动。渐渐，另外几只狼踱步进入客厅，在马库斯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将他包围。
难道他就要死了吗？
“马库斯！马库斯！”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困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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