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丝暮雪之小警局纪事》叶童童

38、结局

　　“你是如何抓住李格君的？”在经历了短暂的休息后，王颜生师爷又开始了对花桐舜的询问。
　　“呵呵，谁让他入夜后爱抄小路回家呢，偏偏还选择从我的花店旁边路过，我甚至都不用费心跟踪他就能知道他的行踪。只需要在他经过我家花店时，‘送’他一点点□□，接下来的一切事宜就变得那么的简单。”花桐舜一派风淡云轻的样子，就好像谈论着今天天气如何。
　　“从抓住李格君到杀害他，这期间囚禁了他多久？”王颜生师爷继续问着。
　　“哼，我还以为你会问出什么高难度的问题呢。其实也就是个10天吧，我知道，你肯定想让我自己供述把人囚禁在哪里了，对吧！” 花桐舜朝王颜生师爷笑笑，表现出一副好心为人的样子，“其实很简单，我不过是将花田中的一间小工作间改造成专门的囚禁室，里面布满了带倒钩的铁丝网，并且装有精巧的触发警铃装置。当我想要把被囚禁的人转移到虐待室时，只要再喷洒点□□剂就好了。你们说，我的安排还算缜密吧。” 花桐舜摆动着双肩，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
　　王颜生师爷也不接话，直接问出接下来的问题：“我们的捕快还在你的花店二楼密室暗格中发现了很多草图，上面记录了许多虐待方式，我们将这些虐待方式与你已经实施过的虐待方式进行了比对，并无匹配，不知你是否愿意跟我们谈谈你绘制这些草图的目的吗？”
　　“哦！那些草图啊，哎~~其实如果你们没抓住我的话，我倒是还想‘邀请’几位女士来尝尝草图中构思的那些姿势带来的‘滋味’呢！” 花桐舜边说边表现出了一副失望的样子。

　　一个半时辰后。
　　“第二轮审讯结束。”伴随着三声法槌发出的洪亮声响，历经了两个半时辰的第二轮法庭辩论暂时告一段落。
　　钱懿德知府等人退回内室，花桐舜暂被拘于耳房。钱懿德知府与王颜生知府、刑房经承等人一同商讨如何量刑之问题。艾捕头与艾蕤婷则与一班皂班之人严守耳房内外。

　　“当~当~当~~~”钱懿德知府庄严地敲响了代表着官府权威的惊木堂。
　　“根据现有证据，判决花桐舜八宗谋杀罪名成立，死刑名单将递呈大理寺复核，若批准，则秋后立斩。同时，鉴于其在庭审中用如此邪恶、骇人的话语形容自己的犯罪经过，毫无悔改之意，欠所有的死者及其家属应有的道歉。本知府判决花桐舜受杖刑后还押打牢，敕脊杖二十、臀杖二十，笞五十，立即执行。”
　　行刑后，一众人看着花桐舜被带走，但大家却难以露出多少开怀的表情。

　　“主子，你说他究竟是出于何种心态，才能在庭上如此平静而详细地描述自己的作案经过，刺激地死者家属情绪失控、嚎啕大哭。”说着说着叶默不禁握紧了双手。
　　“要我说，他无非就是一个渴望成名，哪怕是恶名昭彰也在所不惜的家伙。不然在其被正式逮捕后，也不会闹出多次企图自杀和绝食的事儿来。也许他就是希望被捕后通过制造事端，进而在世人面前搏出位呢。”曦曜撇了撇嘴，表示自己对他的鄙视。
　　“通过对花桐舜的观察，我认为其内心极其自恋。这种自恋型的人突出表现就是以自我为中心，幻想自己很有成就，渴望来自他人持续的注意和赞美，却又对他人缺乏将心比心的感受力。所以当李格君打断花桐舜滔滔不绝的叙述，让周边人士的注意力从花桐舜转移到李格君身上时，花桐舜对批评感到无比的愤怒。
　　童年阴影使得花桐舜产生心理问题，父亲抛弃了他们母子，其母为生活所迫只能拼命打工，因此他并没有体会到母亲给予他的精神上的温暖，更何况其母还送花桐舜到此地颇有声望的学堂就读。
　　家境贫寒的花桐舜在同学中抬不起头，导致他日渐沉默寡言、内向；另一方面，年少时的凶手因幼年经历而害怕被抛弃，需要依赖母亲，但巨额的学费让整个家庭承受压力，母亲也给他带来的太多的心理压力，所以花桐舜又不甘心承受如此沉重的压力，进而向反抗母亲，矛盾的心理导致他的内心日渐扭曲，这很可能是他后来对女性产生嫉妒厌恶和憎恨的原因，所以花桐舜定制的许多刑具特别针对女性最为在意和爱护的器官，如脸部、胸部。”曦曜轻轻的摇了摇头，表示着对受害人的遗憾。
　　“想想看，如果不是在他花店二楼的暗格中发现了不曾公开过的图纸和私人日记，恐怕连8宗罪案都难以定罪吧。” 艾蕤婷颇为遗憾地感叹着。
　　“特别是这些文案里记录的是花桐舜用碎头机对死者进行最后的虐待，真没想到那家伙居然把碎头机也藏在了暗格里！完全无法理解他的行为。”艾捕头对此讶异无比。

　　“花桐舜无非就是把这些图稿、死者随身之物品和碎头机当成自己的‘战利品’，在没有开始新一轮‘狩猎’时，用这些东西来满足他变态的幻想。”
　　“很可惜的是花桐舜从始至终都没有招供他的行凶动机啊！” 钱懿德知府喃喃自语着，作为对事情总是希望能完美解决的人来说，“动机不明”带给钱懿德知府的遗憾感比其他队友都来得强烈。

　　府衙内。
　　“虽然他在接受审讯中具有很强的控制欲，态度傲慢，看似配合却选择□□代。虽然结果不尽如人意，13起命案却只能对其中8起命案进行最终定案。不过，接下来几天大家可以好好休假了。”钱懿德微笑着宣布。
　　“总算啊！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王颜生知府有些感慨道，“这件案子，弄得人心累啊。”
　　“哈！我们应该去酒肆好好庆祝一番。”艾捕头吹着口哨表示着自己的好心情。
　　“哦，酒肆，我还是算了。我请客，你们好好玩！” 钱懿德知府难得放松口气，跟大家开起了小小的玩笑。
　　“呀，酒肆，我也算了，虽然爱酒，但不宜多沾。”一句话说出口，除了叶默以外的人都有些惊异地看着我。特别是王颜生师爷，捻着自己有些稀疏的胡须，摇着头，一副深思的样子。
　　“喔欧，你们还不知道我的习惯和爱好吗？比起喝酒我还是喝茶吧。” 曦曜轻声笑了笑说道。
　　果不其然，听到我这么说，大家露出了一副受不了你的表情。
　　“对了，说起喝茶。几天我命我家侍女新制作了点花茶。反正离晚上的玩乐还有点早，让莲儿给大家泡杯茶，让大家品品呗。特别是钱懿德知府你，我知道你喜爱花茶，所以一定要给点意见哦！”说完，曦曜的嘴角挂起好看的弧度，只是那眼神里怎么看似乎都透露出些许狡黠。

　　钱懿德知府看着眼前的花茶，心道：橙黄的茶汤透亮无比，毫无杂质。而后将茶杯移到自己唇边，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再慢慢地抿了一口茶。品完茶后，缓缓开口：“此茶香味清雅芬芳，品起来虽不是厚重浓烈，却回甘无穷。红茶的茶量不多，能起到增加入口绵长之能事，却又不至于夺了花瓣的香甜，好茶！”说完微微一笑。
　　“就猜到你会喜欢，莲儿已经做好了一小批花茶。送你吧！”说完便将准备好的花茶放到了钱懿德知府的桌上。同时也看到一旁的艾捕头为自己的大茶杯灌上了满满一杯花茶，拿起茶杯就牛饮起来，此时的曦曜子起了玩闹的心，幽幽的开口：“艾捕头，你可知这是用什么花制作的花茶吗？”
　　听到我这么问的艾捕头愣了一下，一口水没有咽下，就这么转头看向了曦曜。
　　看到如此反应的曦曜赶紧补充道：“是……水仙花茶哦！”甚至在提到“水仙花”时还特地咬了重音。
　　“噗~~~~~~”艾捕头一个激灵，满口的花茶就这么喷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一时间，除了艾捕头本人外，大家都笑了。
　　“你，你不是骗人的吧！”艾捕头一般顶着咳嗽，一边指着曦曜嚷嚷道。
　　“哎哟~~谁骗你啊，当然是水仙花茶啦！”曦曜睁着状似真诚无比的眼神看着艾捕头。
　　“这玩意不是有毒吗？还敢弄成花茶！”艾捕头看向曦曜的眼神怎么都像是在谴责他似的。
　　“虽说这一类植物之根茎都含有特殊的物质，确实会引起人体不适，可是花瓣能制茶、制成香粉，即便是有毒的根茎，处理得当亦是良药啊！”我故意学着诗朗诵一般的腔调回答着，就好像曦曜是在表演歌舞似的。
　　听着曦曜的叙述，艾捕头也不禁双手抱臂，不停的揉着双臂，最后也只得无奈的揉了揉鼻子，讪讪地闭上了嘴。
　　“好啦，别磨磨蹭蹭了，我们动身去酒吧！”王颜生师爷在笑够了之后终于想起来替艾捕头解围了。

　　“湖面的涟漪迎风起舞，水仙的欢愉胜似涟漪。”
　　看着眼前那盆精巧美丽的水仙，曦曜提笔用漂亮的草花体记录下了这句优美的诗句，也是曦曜在日记里对这个案件唯一的记录。
　　谁曾想到，在人们触目不及的地方，美丽的水仙花海却成为了掩盖罪恶的“帮凶”呢。
　　听着房外小院里传来的笑声，曦曜的心情也明朗起来，就如同天空中的月亮，原本被厚重的云遮挡住了光彩，但总有清风抚开面纱，让柔美的月光静谧地拥抱着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