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纵然博得时人赏，不禁狂飚一夜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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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22日清晨，雾霭沉沉，凝露似霜，斜风飒飒。一条寂静的车道上，一辆私家车如风般驶过。
“亲爱的，我已经按你说的，到了308国道第八段的指路牌旁了，接下来我该怎么走呢？”一位金黄色头发、体格健壮的青年从轿车中走下，打起电话来问路。“就顺着指路牌旁的小径往下走？一直走就到了啊！好的，亲爱的，我明白了。”
“吱呀~”栅栏门被金发青年轻轻推开，与其通话的女郎却仍不见踪影。金发青年高声喊道：“我亲爱的甜心，我来了！你在哪儿呢！”金发青年好奇地往房屋后方走去，在路经假山旁时，一道黑影“唰”地出现。黑影举起手里的棒球棍狠狠地往金发青年的腿部砸去，另一只手中握着的厚重毛巾就往金发青年的口鼻处捂去，看起来黑影似是要趁机禁锢住金发青年，弄晕他。
金发青年谨慎地向房屋后方走去时，余光里只见一片黑影出现，心下警铃大作，猛地向后方退去，堪堪避开黑影的第一次袭击。
一击不成的黑影暴怒不已，扔掉手中的毛巾，双手紧握住棒球棒向金发青年的脑部挥去。躲避开棒球棒的袭击后，一脚揣向黑影防御的空档，正中黑影的腿后跟，黑影一个踉跄跪在了花田里，罂粟花也因此被他推到了一片。看到罂粟花被毁的黑影心中更是愤恨，转而拔出腰间的挺进者MK1向金发青年刺去。
“嘶啦~”金发青年的外套被划出一道长长的道，内侧的防弹背心就此露了出来。黑影看到此已然明白了一切，更是不顾一切地向金发青年冲去，大有鱼死网破的决心。金发青年一记格挡，拨开了黑影的进攻，一个反手紧紧抓住了黑影握刀的手。反身举起另一只胳膊，后肘狠狠地向黑影的脖颈处袭去。重重的猛击下，黑影就此晕厥。
半个月后，在掌握确实证据后，霍克探长与查理斯再一次审讯墨菲•萨麦尔。这次，室内出现了第四人。原来是安德鲁站在了查理斯的身后，只见安德鲁靠着墙，怒视着坐在对面的墨菲•萨麦尔。
“我们从你位于白教堂地区及最近几个月内居住的两处房产内都搜出了‘浴盐’，它从何而来？”
“哼~” 墨菲•萨麦尔轻笑一声，坦然回答道：“当然是从毒贩那儿买的。”
查理斯看着眼前的青年如此痛快地配合回答问题，朗声问道：“在白教堂区的住宅内搜出的‘浴盐’内还掺有其他物质，想知道是什么吗？”查理斯在一旁看似卖起了关子，却并不真的想等待墨菲•萨麦尔回答，而是继续开口道：“是罂粟粉。”查理斯一边说着，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眼前的墨菲•萨麦尔。“吸食‘浴盐’后本身就会出现致幻效果，而添加了罂粟粉后的‘浴盐’则更加让人痴狂。不要告诉我这罂粟粉是自己添加的吧，毕竟你可是在自己家里种植了不少的罂粟花啊。”
只见墨菲•萨麦尔微微一愣，却又很快掩饰了过去，嘴角却不免微垂。见此情景，霍克探长将一份报告递到墨菲•萨麦尔面前。“这是法政部对我们搜查出的‘浴盐’混合物的检测报告，看到那句被我标示出的重点结论吗？” 在说到“重点结论”时，霍克探长特意加重了自己的发音，甚至用右手食指轻轻地扣在了那句结论上。
剧烈头痛、妄想、焦虑、惊厥这一系列形容“浴盐”副作用的词汇，就这么撞入了墨菲•萨麦尔的眼眸，而这一切却是真切得发生在墨菲•萨麦尔身上，给他带来无尽麻烦的不良反应。对于墨菲•萨麦尔来说，这句结论绝不仅仅只是只是一句简单的书面语。
看到那句结论的的墨菲•萨麦尔，脸色变了变，一时沉默无语，在深呼吸了几次后才恢复了正常。
“说吧，你家的自制药粉的配方从何而来？就是个以中文誊抄的配方。”查理斯轻轻敲击着自己手中的中性笔，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墨菲•萨麦尔，微微张嘴后还是犹豫了，最后低下了头，回避了这个问题。
“你连中文都不懂却拥有以中文书写的中药配方，我很难相信这份治疗你的病症的中药配方是你自己摘抄下来的。”霍克探长低沉浑厚的声音响起。
“就是找一个医生给我看病后开的药方。” 墨菲•萨麦尔虽回答了提问，声音比刚刚弱上了许多。
霍克探长和查理斯心知他在回避，也不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他们一组人已彻查此人，实难就此查出端倪。
“你知道站在墙边的那人是谁吗？”查理斯开始转换话题。眼见墨菲•萨麦尔有些迷惑地看向墙边之人，查理斯提醒道：“11月9日凌晨，你是不是出现在多塞街居民区并袭击并打伤了一个警察。”虽然是一个疑问句，查理斯却用着肯定的语调平静地陈述着。
看着墨菲•萨麦尔有些明白又不完全肯定的表情，查理斯继续讲到：“他就是你眼里所谓的第六个‘猎物’，你没想到的却是那个婚恋网站上登记的一切，包括他所说的内容都是为了满足你的‘喜好’而设计的，为了让你上钩，还特地重新染了发，带了有色隐形眼镜。”
墨菲•萨麦尔了然地瞥了眼安德鲁，低下了头，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笑道：“我还是太大意了，没想到我反而成了你们的‘猎物’。”
“叩叩叩......”有节制的敲门声轻轻响起，凯恩推门而入，将一张写有某些信息的信纸递于霍克探长面前。
看过信纸的霍克沉吟了一会儿，开口道：“你的卧房内摆放着大量的角罂粟盆栽，真的很美，能跟我们说说它代表了什么吗？”霍克的声音沉稳有力，徐徐道出问题，虽是审问环节，却如同与人聊天，让人生不出半点烦闷。
听到对面的队长提及“角罂粟”，墨菲•萨麦尔表情有些动容。霍克暗自揣磨着，也许这确实是一个能让他开口的重点，紧接着开口道：“我知道角罂粟的花语是自然、耐心。相传，受到这种花祝福的人，心灵保持纯真，不会被社会风气所影响，并且具有高度的耐力，相信任何事情都有可能。”
霍克探长一字一句、平稳而简练地地念出信纸上的内容，虽未加任何情感于话语中，却见墨菲•萨麦尔慢慢红了眼眶。
“别再念了。” 墨菲•萨麦尔的语气中流露出些许无力与沧桑，此刻的墨菲•萨麦尔神色颓唐，让人很难与那个犯下累累血债的凶狠杀人犯联系到一起。
“角罂粟是我母亲的诞辰花，也是她最爱的话。我的外公是未园艺家，母亲受外公影响，从小就懂得如何打理、照顾好这些娇嫩的鲜花。
自我有记忆起，家....不...或者说是那个囚禁了我和母亲的牢笼外的花园里，种满了角罂粟。每当我的父亲虐待我或母亲后，母亲就会挖出一些角罂粟根部捣碎，制成药膏，母亲总是温柔的为我上药，她告诉我做任何事都要有耐心，懂得忍耐，相信在这世上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所以不要恨父亲。
别说，涂了药后，身体上的疼痛真的减轻很多。可是，这里的疼痛如何减轻。”说着，墨菲•萨麦尔将右手轻抚到左胸口，感受着心脏微微的跳动。
“当我们搜查你位于郊区租住的房屋旁的车库的牢笼内还关押着一名成年男性。”说着，从证物夹中拿出受害者的照片递到墨菲•萨麦尔面前，“他是被你绑架的吗？他身上的伤都是你造成的吗？”
“没错。既然被你们抓到这儿了，我现在也不隐瞒了。这个家伙是我的第五个‘目标’。我做了这个带电的铁笼，就可以要求他和另外一个被我囚禁在那儿的人相互残杀，如果他们不照我说的做，就会被电击。”墨菲•萨麦尔平静地直视着眼前的两个警官。
“车库地板上有明显的被漂白水洗涤过的痕迹，这一点引起我们的怀疑，经鲁米诺试剂检测证明地面上曾沾染大量血迹。
按照出血量计算，我们推测那里就是第一案发现场。对此你有什么解释？”霍克将现场照片和检验报告摆在墨菲•萨麦尔眼前。
“那些被我引诱至此的男子都是在车库里被我肢解的。” 墨菲•萨麦尔微微垂眼看了眼他们的调查证据，大方承认。“刚开始，我的解水平不好，弄得地面比较凌乱。现在，我很满意我的‘作品’。”说罢，墨菲•萨麦尔还勾起一抹愉悦的微笑。
闻言，霍克探长和查理斯心下倒是有些稀奇：这块区域内的血液存在已久，早已被其他各种物质所污染，已不能作为证据。原本只是想试探下他的态度，这个家伙居然一并承认了。
查理斯清了清嗓子，开口问道：“住所阁楼墙面上画有一朵颜色猩红的罂粟花。经检验，绘画的原料为人类血液，确认为亡的几位死者的混合血液。”生怕墨菲•萨麦尔将要如醉地描绘自己作案时的心路历程，查理斯在墨菲•萨麦尔叙述玩关键的作案过程后立马进入下一个提问。
“你们是不是想问，我在车库肢解他们前先留下了他们的血去作画呢？” 墨菲•萨麦尔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似是对警方的严谨、规矩的嘲弄。“如果你们的潜台词是这个意思，那么答案是没错，在肢解他们之前我抽出了他们的血。那朵血罂粟很妖娆吧！”
“小型酒柜中保存的血浆与2月20日确认失踪的Bob（鲍勃）的DNA相符，并且还保留有所有男性死者的一撮头发。”霍克探长将收纳着死者头发的证物袋放在墨菲•萨麦尔眼前，“这些头发你能一一辨识吗？”
“头发啊，留下它们，算是一种纪念吧。而为了让血液尽量保持在最佳状态，让我能好好作画，一个小小的酒柜就能满足我的需要，这点投入和付出是必须的。” 墨菲•萨麦尔回忆起自己作画时的美妙状态，手也不自觉地模拟起拿上画笔的样子，就好似如今警局审讯室里自己眼前的那面玻璃墙就是自己租住房屋的那面画墙。“那朵血罂粟就快完成了啊！你们要是再晚来一天就好了。” 墨菲•萨麦尔眯着眼，遗憾地摇了摇头。
“我们在你租住的别墅卧房内搜查出一个灰黑色长发头套。经检验，发色实为染过的，我们还原了这个假发套的原色，真是可以用色彩缤纷来形容。我们对数不多的含有毛囊的头发进行检验，确认此发套是由多名女性死者的头发制成。”查理斯边说边将确认了身份的女死者照片一一展开。“这些头发就来自这几名死者，你认识她们吗？”
“她们是被号称‘现代开膛手杰克’的家伙杀的，对吧。你们知道吗，有段时间，当我吸食那人送给我的‘浴盐’后，我发现我被17世纪的那个开膛手杰克缠上了。”回忆到此，墨菲•萨麦尔有些紧张地握了握自己的手。“他强迫我完成他的心愿，那就是在这个世界里干掉那些妓女，而且一定要在他杀人的地点重现那些案件。”墨菲•萨麦尔轻轻倒吸一口气，“我不干的话，他就会虐待我。怎么，不信？” 墨菲•萨麦尔望着眼前摆明不相信自己的三个警察，苦笑了一声。最后，只听得墨菲•萨麦尔轻喃一声“罢了~~”
“行了，停止你的回忆，还是说说我们眼前的事。你租住的别墅车库的雪柜内还保留着被切割成块的肉块，经检验证明是女性子宫，并且与之前的“现代开膛手杰克”案中的死者的DNA比对结果相符”查理斯不耐地打断了墨菲•萨麦尔的回忆。
“同时，我们在车库中搜查出整套刀具。经检验，上面残留的血迹与死者相符，并且刀具规格与被肢解的死者肢体上的痕迹相符，刀柄上还留有你的指纹。”
“是、是、是，都是我做的。”一问一答间，墨菲•萨麦尔干脆利落、不带丁点感情，就好像所说的一切都是别人的经历。
墨菲•萨麦尔痛快地承认了他所做的所有谋杀案，包括之前令人闻风丧胆的“现代开膛手谋杀案”。让警队众人意外的是，从墨菲•萨麦尔的口里，还交代了一个人名——切茜娅•刘易斯。也就是这个人，在最初给他提供了掺有罂粟粉的“浴盐”，也是在此人的提醒下才让墨菲•萨麦尔产生了谋杀灵感。
“你们知道吗，你们口中的加料‘浴盐’在她嘴里却是能帮我提神，并提高我的思维活跃度，能促进我的文学创造力的神奇东方药粉。在服药的那段日子里，我的确四维敏捷，写出了《现代开膛手杰克》这部小说，但同时却让我饱受开膛手杰克的虐待。”在被军装警察带离审讯室前，墨菲•萨麦尔回头看了眼审讯自己的警察，终是不甘心地晋江情绪宣泄了出来。“也许我死了，反而解脱了。”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纵然博得时人赏，不禁狂飚一夜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