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关于记忆、身份的疑惑和Kitty们的到来 ...
-
1984年7月，一个健康的女婴在白教堂区医院诞生了；父母为这个孩子取名为：Ruby Van Abraham。
虽然有着深厚的家族背景，可是家人有着很特别的教育理念，认为孩子不应该含着金汤匙长大，反而应该在一个较为普通的环境中成长，更应该从小学会自立自强。因此，Ruby的母亲，Adam Edwards Abraham 女士就这么带着孩子定居于白教堂了；而Ruby的父亲则专注于事业而长期在外，一年也难得回家一趟。
出生三个月了，我却常常在疑惑一件事情：为何我从出生之日起就有完整的记忆，我记得父母、他们的朋友说过的话，记得我去过哪里、吃过什么；同时，最让我疑惑的是，为何我还有另一份记忆，一份关于一个叫苏溪的中国女孩的记忆，每当我入睡后那些零散的记忆就伴随着梦境丝丝潜入。
伴随着这些记忆而来的，是我常常在思考我究竟是谁，我从何而来，为何而来？我不知道对于一个才几个月大的孩子来说，现在就会“思考”是不是一件正常的事情，但是我自己的内心深处总是萦绕着一种奇异的违和感，总觉得有什么是真的超出大部分人的理解范围了。
今天，我在迷糊中听到了客厅的开门声，紧接着就听到而来邻居Tamara Brain太太的声音：“哦，我亲爱的Adam，我想我要告诉你一件好消息，我怀孕啦！作为我的好友你可是第一个知道这个消息的人哦！”
“恭喜你，亲爱的！”母亲难得的方柔了自己的语气，看来母亲是真心视Tamara 阿姨为朋友啊。
对了，似乎忘记说了，我的母亲，是一位相当总是遵循贵族礼仪的、严谨的女士，不管是在工作上还是生活里都是高标准，没想到却会与热情、开朗、不拘小节的Tamara阿姨成为朋友。
“亲爱的，已经怀孕几个月了。打算给孩子起什么名字呢？”
“我今天拿到了检测报告，已经怀孕两个月了，而且还是双胞胎！让我想想，我的孩子会是个可爱的小螃蟹！讲来会是个温柔的人呢。如果是男孩儿的话，就叫Kane，如果是女孩儿的话就叫Kelly。因为最终不管是性别如何，我都可以喊我的孩子为Kitty！哈哈哈~~想想都觉得可爱啊”
时光荏苒，冬去春来，夏季飞花。我们的双胞胎Kitty们出生了，可是那位会笑着说不论男女都要喊自己的孩子为Kitty的女子却再也不会出现了。
Tamara阿姨因为遭遇意外而早产了，所以Brain家的孩子看起来都有些瘦小，只是姐姐比弟弟壮实一些。看着在摇篮里熟睡的Kane，皮肤有些皱皱的，因为温暖而红扑扑的小脸蛋，真像《海底总动员》里的小Nimo呢。遗憾的是，Tamara阿姨永远的闭上了双眼。
稍微一提的是，这一年来，我完全想起了关于苏溪的记忆，许多当初困扰我的疑问也得以解决。我是Ruby，可我也是来自中国的苏溪，那一世的我成为了一名战地记者，在战场上完成了自己那一辈子的最后一次现场直播。前世的记忆让我痛恨生命的过早凋零，而Tamara阿姨却将这份残酷血淋淋的展现在我的眼前。
既然，老天给了我一次重来的机会，那么不如好好把握吧。至于我们的小Nimo，让我们今后两小无猜的相处着吧！你知道吗，这一年来，无所事事的我完全陷入了迷茫的状态，被那些“我是谁，我从何而来，我为何而生”的问题以及前世那些动乱的记忆所困扰。可是，当母亲抱着我来到医院探望你们，看到你躺在小床上，睁着雾气迷蒙的眼睛看着我，冲我笑的那一刻，迷雾被拨开了。Tamara阿姨离去了，那么就由我来填补那份遗憾吧。
三年后。
“Ruby，Ruby！我们来啦！”才刚刚进入Abraham家的双胞胎就开始呼唤。
正在书房里看书的我，停止了小学课本的阅读；顺道感叹一下英国小学的教育程度，比起□□还真是简单太多呢。还好，今天的普通课程规划已经完成；是时候玩玩了。
离开书房，走向双胞胎，捏捏小Nimo因奔跑而发红的鼻子，感叹一句手感可真好！
“两个小家伙怎么啦，这么激动。”我轻笑道。
Nimo低着头揉着自己的手指头，诺诺的，估计是在想怎么回答吧；一旁的Kelly立马接上了话：“我爸爸妈妈知道Ruby你都已经把小学的课程学完了呢！所以爸爸妈妈希望我们跟着你学！还说至少能让我们在进入小学后能更好的理解老师讲的内容。虽然我是更想在这样一个好天气里出门玩啦，不过你也知道我们的爸爸可严肃啦，他说只有我们学好了，才有机会出门玩呢。”
是啊，双胞胎的爸爸也是个严肃、要强之人呢。用严于律己来形容Brain先生可真形象，Brain先生不但对自己要求甚高，对孩子们的要求也自然是希望能够达到完美境界吧。
小Nimo这时终于抬起了头，用那双睁得圆圆的、明亮得如小鹿斑比似的大眼睛看着我，怯怯的说道“Ci…oh no，Ruby，你…..会教我们的吧，会不会让你为难呢？”说完那张瓷娃娃一般的连瞬间又红了。
“Oh, my little boy，你......你们，对我来说，是最好的朋友，好到就像一家人似的，别忘了我们好到经常睡在一张大床上呢！你们来找我，让我觉得很开心呢。相信我会教好你们的，一点都不麻烦哦~~”
就这样，双胞胎们住进了我家。毕竟前三年，Brain家在没有女主人的情况下，一直是由我的母亲和Brain先生雇来的保姆来帮衬着照顾双胞胎；左邻右舍和青梅竹马的情分，让双胞胎搬过来住是那样的顺理成章。
是夜，我们躺在大床上聊天。想到白天小Nimo在喊我名字前的那个差点脱口而出的词，故意笑着问道：“我亲爱的小Nimo，下午你进屋后说的第一句话里那个差点脱口而出的词是什么呀！”原本还在就上个话题笑得不停的Kane一下子顿住了，立马回头，睁着圆圆的眼睛看着我，小嘴是张了又张；最后低下了头，用又柔又软的声音说：“我是想喊你Cici呢，因为…Ruby你常说最爱银色的月光啊，银色——silvery，而你经常喊我小Nimo，我想..我也想用特别的词来喊你呢。”
“所以，你觉得喊我Cici，既好听、好记，而且觉得这样喊，我们的关系就显得更加亲近了，是吗？”
回应我的是一声轻轻的“嗯。Ruby，你…..觉得呢？”
“呵呵，不是应该喊我……Cici吗？”
小Nimo惊喜的抬起头，直直的看着我，那双眼睛在黑暗的环境里显得格外的明亮，笑容在无声中绽放。
Cici啊，也是苏溪的小名呢，我的小Nimo……
“嗯……… Cici！”
“哎！”
“Cici! Cici!”
“在！”
“Cici…………”
“乖！My baby。该休息了！”说话间我提手给他掖好了被角，顺势揉了揉他那头柔软的如羊毛似的卷发。
“Cici，我不是小孩子了。” Kane把半张脸捂进了被子里，嘟囔道。
透过Kane那如同浅棕色琥珀般的瞳仁映照出的则是Ruby那略带无奈的宠溺笑容。
七年后。
当双胞胎以优异的成绩从小学毕业后，我面临了一个重大的抉择。最后我选择去了远方的一所特殊的寄宿学校就读整个中学，虽然实际上我已经取得了中学学历。只是在那所特殊中学里的经历是另外一段故事了。
“My sweet Nimo 和Kelly，我要去一个寄宿中学读书了。只有放暑假和圣诞假期的时候才能回家。”
“哦，不！这是为什么，你不是说过永远都不会和我们分离的吗？我们是一家人，可是为什么要去那里！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这是第一次，Kane哭着冲我吼。眼泪在他的眼睛里打转，使得原本明亮的大眼睛瞬间变得雾气蒙蒙，有些瘦弱的肩膀此刻也在不自觉的耸动着。虽然Kelly没有小Nimo的反应那么大，可是那张涨红了的脸和急促的呼吸声还是泄露了点什么。
“Oh my sweet babies。我知道，我知道这伤害了你们，只是希望你们能相信我，那段经历会让我成长，让我有更好的保护你们的能力。我保证，当我18岁从那儿毕业后，我们再也不会如此长时期的分离了。”
“而且我们还可以写信、录像，相互传递着我们的成长历程。是吧，宝贝；你们会给我写信的吧！”
虽然有些不甘心，可是双胞胎还是点了头，我只能给他们一人一个拥抱以示歉意，我们都知道彼此是一家人，无需开口说抱歉。
几日后，火车站里，双胞胎姐弟和母亲来送我离去，真希望这个拥抱能在久一点。不过，还是转身、抬头、深呼吸，迅速走上火车，告诫自己不要哭，这并不是生离死别；我现在是Ruby，不是苏溪了；相似的情况不会再一次发生的，我保证。
…………………………………………………………………………………………
“My sweet baby!”我快速走向Kane，依旧是一个深深的拥抱，依旧是那个火车站台。
“Cici！七年，终于结束了。我们不会再分开了。” Kane颤抖着生音说道。
“我们失去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相处啊，我的小Nimo。今后不会了，真好。我们回家吧！”
万家灯火时。
我们一家和Brain一家聚在一起好好的享受了一次大餐啊。
前餐是吞拿鱼拌蔬菜沙拉，还特地加上了我喜爱的玉米和芸豆，红黄绿三色配在一起煞是好看。配餐是法式焗蜗牛，那香浓诱人的芝士和蒜蓉香味萦绕在每个人的鼻尖。正餐是香煎鳕鱼，碳烤小羊排和意大利千层面，那或清爽、或浓烈的口感，在唇齿间弥散，久久留香。
聚餐上，两家的长辈讨论着有关生意和社会局势的话题，而我们三个孩子自是聊着我们的话题。可是，即便是如此放松的亲友间的聚餐，Brain叔叔的面容却依旧不曾放松，当话题聊到我们时，望向Kane的目光似乎显得更加锐利了。
聚餐结束后，我跟Brain叔叔道了晚安，Kelly也跟着父亲回到了自己的家，接下来几天她要忙着一场学校话剧的排演；而Kane则被我留了下来，或者说其实他都打算自己找个理由留下来的。
当我回放收拾好我的行李后，小Nimo也习惯性地泡好我最爱喝的茶，带着它进屋了。
“Cici，其实我到现在也不太明白为何你会如此的喜爱中国茶，在我看来这茶虽是香甜，不过比起我们的红茶、花茶，不觉得它的味道没有那么浓烈吗？” Kane边说，边将特制的茶杯送入我的手中，在确保我拿稳后才缓缓撤离自己的手。“而且这么多年来，你的习惯可是一点都没变啊，早观音、午梨山，晚上一杯普洱茶。”
“小Nimo，那这么多年来记着我的喜好，为我泡茶的习惯你不也一直没变过。而且你知道吗，中国茶道最讲究的是泡茶着的心境，心境、心诚者，其味甘香而悠远；而且品中国茶，观其色、品气味，也品味人生啊。透明，却有质感；有香气，却不浓烈；先有甘甜或微苦，但其味最后都会化为回甘留于唇齿间。人生，不就是如此吗？也许并不轰轰烈烈，人与人的经历也自是各不相同，有甜有苦，但都是值得回味的。”我微微晃动着茶杯，欣赏着普洱茶荡漾出迷人的光彩，也只有这一刻还能提醒自己，我的灵魂来自何处。
“好吧，Cici，你总是对的。从小到大，当我受伤时，受委屈时，郁闷时，开心时，最先陪在我身边的、开导我、鼓励我，与我分享的，总是你。”不出意外的，Kane的脸又开始泛红了。
我靠近他，伸出一只手，抚上了Kane的脸颊，轻声问道“小Nimo，和你的父亲的关系，真的无法修补到温和相处的境地了吗？”说完轻轻的加重附上他脸的那只手的力度，强迫他直视着我，不给他一丁点回避的空间。
还是那么闪耀的眼睛，却偏偏多了层迷雾，让人一眼望不到心底。
“CICI，你知道的，我讨厌医院！小时候，我就是三个人中最体弱的那个，一年到头总要进医院；可是，父亲却总会提起去世的母亲，用最温柔的语气回忆着与母亲的点点滴滴，可是总要用最严厉的语气要求我成才，要我不要辜负母亲。不管学什么，你都是最先领悟的那一个，甚至不需要别人要求，你都会主动去学习；哪怕我和Kelley同时学，她也能比我更快的学会。我不想看到父亲望向我的失望的眼神，不想听到父亲万年不变的严厉批评和要求。”随着Kane的述说，速度越来越急，呼吸频率加快，整张脸已经涨红，他在克制，可是越是压抑，往往越是显露内心的惶恐、挣扎和脆弱。
“嘿…my sweet baby，look at me！你知道当年我选择去外地的寄宿学校读书，除了想要精进学艺这个理由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不希望自己成为你思想上的负担。我知道Kent叔叔会拿你我比较，所以我选择离去，希望可以给你更多的空间和自由！不过现在看来，成效似乎不是那么显著啊。”说到最后，我的音量慢慢放轻，语气放柔。
也许是我最后略带轻松的语气让Kane感觉到放松了吧，他的双肩已经不再抖动得厉害了。“CICI，我明白的，真的，虽然有些话你不曾直接说明。只是我似乎永远也达不到我父亲对我的那般要求了。”
“所以，亲爱的小Nimo，你是不是打算一到18岁就搬出去自己住呢？”
“啊！Cici，你……你这都猜到了。” 说话间，Kane又开始有些局促了。
“诚如你了解我一般，sweet boy，我又如何不懂你的想法呢。”
Kane有些微楞地望着我，抿着嘴笑了，那双圆润的眼睛里的迷雾似乎散去一些了。
“真好，不是吗？迷人如星辰般的眼睛，又回来了。”我在心中喃喃地想着。
“对了，我今天说过你这身打扮真帅吗？”我带着些许戏谑的微笑问道。
“啊！Cici，你又想逗我了吗？”不过微笑着的嘴唇还是显示出主人的真实情感了呢。
“我说的可是事实哦！茶水晶的耳钉，浅咖色的西装外套配上墨绿色、丝绒材质的内衬，低调却又耀眼，而且很配你啊！”我边说边走上前去，帮Kane理了理身上的外衣，让衣服更服帖。
“这些都是你送我的，不是吗？是你的眼光好。而且你不是还特地嘱咐过我，一定要带着茶水晶的耳钉呢，我的幸运石会一直给我带来幸运的。”聊着聊着，Kane不自觉地揉了揉耳朵上的耳钉。
我轻轻抓着Kane 的双肩，直视着他，语气轻柔却不带一丝戏虐地说到：“所以，不论如何都不可以取下这对耳钉哦！它真的很衬你，要是不带的话，我会生气的。”而我心里想的却是：小Nimo啊，我虽没有强大到有足够多的能力来乎你一世周全，不过我会尽我所能让事情总往好的方向发展的。
看到表露出如此神情的我，Kane 心中有些不免好奇于我所说的话：为何总觉得CiCi话里有话呢，也许是我多心了，反正不管发生什么CiCi都不会伤害我。Kane笃定地想着，整个人也就更加放松。
“明天跟我去武馆过过招吧！希望半年时间未见，你的武艺有所精进哦！”就在Kane分神的时候，我的话如同魔音般传进了Kane的耳朵里。
“哦，不…….从我三岁开始学习跆拳道后，就没有哪次是真的打赢过你的。虽然我确实因为习武而健康了许多，反应也更加灵敏了。” 虽然语气中带着一丝气馁，却没有不甘与嫉妒。
“呵呵，那是因为我一直都希望有一天你能够保护我们啊！你也有此愿望吧！所以才会故意‘凶狠地身体虐待你’哦！哈哈哈哈~~”我在心里不免感叹于自己的恶趣味：适度的、永远不会触碰对方底线的玩笑，看着好友无可奈何的神情，心里怎么都觉得开心。
“你……….” Kane故作凶狠的瞪了我一眼，可惜有着小鹿斑比一样的眼睛怎么蹬人都只会让别人觉得可爱吧。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关于记忆、身份的疑惑和Kitty们的到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