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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22 ...

  •   这块位置较偏僻,徐暖暖是乘坐席品鸥的车子来的,时间又晚,她穿着高跟鞋,身上又穿着低领的礼服,走在这样的路上,提心吊胆的害怕。
      走了十几分钟才遇到出租车,司机是和徐爸差不多的年龄,等她上车了就责怪,“这么晚怎么一个人,多不安全。这条路平时没什么人经过,我要不是送人过去,也不会走这条路,你说你年纪轻轻又长得这么漂亮,真在这里遇到点什么事情,哭天喊地都没人能听到,你爸妈得多担心……”

      徐暖暖被陌生人训了好几分钟,她没生气,心里暖洋洋的,“师傅,你是有个女儿吗?”
      “你怎么知道?”
      “我爸妈以前也是这么训我的。”徐暖暖说着,“我很久没回家了。”
      “怎么了?吵架了?还是骂你了?”
      “我做了不对的事情,让他们失望了。”徐暖暖不记得上次见到父母是什么时候,是两年前还是

      三年前了,徐母怨恨的话仍旧清晰,“是你死乞白赖要嫁给他的,以后是哭是笑都是你的日子,别回来怨我们。”
      师傅热心肠,“他们当时的话可能是说得狠了一些,可心里肯定比你还难过。有时间回去看看他们,就什么怨都散了。当父母的都是这样,小心翼翼地护着,总担心会有人别有居心地害她。”出租车师傅说,“还不如生的是儿子,我就能放手不管了。”
      “嗯。”徐暖暖低低地应了一声。

      路上接到一通陌生号码的电话,徐暖暖一般是不接陌生人电话的,她准备挂断却滑错了方向,变成了接听。
      “你是暖暖吗?”对方熟络地叫她的名字。
      徐暖暖在记忆里搜寻这个声音,有些熟悉,“你好,我是,你是?”
      “老同学,你真是贵人多忘事,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亏得我们还同学四年呢。”电话那端的人,仍旧笑着说,“我是媛媛啊。”
      “哦,我保存的有你的号码,你换号了?”徐暖暖仔细听,还真的是朱媛媛的声音,她大学同学又是同寝室的。

      朱媛媛说,“换了快一年,我们太长时间没联系了。你最近怎么样?”
      “还这样,你呢?”这几乎是老同学通话中,固定用的聊天内容。
      朱媛媛自然说,“还可以啊,咱们太久没见面了。”
      “有三年多了吧?”徐暖暖结婚时候,给朱媛媛送过请帖,她随了份子钱却没出席,这点徐暖暖并不意外。
      朱媛媛说,“有了吧,你结婚之后,我们就没见过面。”
      “嗯。”大学时候,徐暖暖和朱媛媛关系还算不错。不过女生嘛,肯定是会有摩擦的,只是随着毕业也就随风散了,只是这么久没联系,突然联系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朱媛媛说,“暖暖,你今天晚上有时间吗?”
      “今晚?怎么了?”现在时间已经十点多。
      朱媛媛说,“我们太久没见面,我想你了,想见见你。”
      “改天吧,今天太晚了。”徐暖暖听她那边的声音,“你喝酒了?你不知道自己不会喝酒吗?”
      “今天高兴嘛,就喝了几杯,我真的是太高兴了。”朱媛媛大声喊。
      “方向不管管你吗?”徐暖暖问,“方向在旁边吗?你把手机给他,我和他说话。”
      “嘻嘻,方向最喜欢听你的话,可是他刚走。”朱媛媛说,“如果我早点打电话给你,你不让方向走,他就肯定不会走。”
      “媛媛,你喝醉了。”徐暖暖提醒她。
      朱媛媛说,“徐暖暖,我离婚了。我今天,终于和方向离婚了。”

      几年前,徐暖暖曾在半夜三更收到一条短信,上面几个字:暖暖,我和方向要结婚了。
      徐暖暖那时候还有朱媛媛的电话,她给其他的大学同学联系,“媛媛要结婚了?婚礼当天你们去吗?我工作忙不能调休,你们准备随多少份子钱,帮我带去一份吧,我把钱转给你们。”
      同宿舍的其他舍友惊讶,“朱媛媛今天已经办了婚礼,暖暖你不知道吗?”
      “哦,是今天吗?我记错日子了。”徐暖暖沉默了很久,猜到了可能性,她没戳穿,“最近总是加班,记性变得不好了。”
      “是不是媛媛故意等婚礼结束了才告诉你的,她这不是通知是炫耀吧。咱们宿舍六个人,加上新娘到了五个,就差你一个。”同学愤愤不平,“方向都答应娶她了,她还在害怕什么?担心你会在婚礼上把方向抢走吗?”
      “她提前和我说了,我记错日子了。”那是徐暖暖最后一次和朱媛媛的联系。

      “你现在在哪里?”徐暖暖问朱媛媛。
      朱媛媛边摇头边哭,“我不知道,可是在哪里又有什么区别。我和方向离婚了,他还是和我离婚了。”
      徐暖暖再次问她,“你在哪里?你不是要和我说话吗?我去找你,你当我面说。”
      朱媛媛这才说了地址。
      “先不回家,先去其他地方。”徐暖暖让出租车司机改道。

      朱媛媛穿着漂亮的黑色礼服,她坐在路边,高跟鞋在旁边,趴在路边的花坛上。
      旁边陪着的人看到徐暖暖,问,“这是你朋友吧,赶紧带她回去吧。不就是离婚了,又不是什么大事情,值得喝成这样。”
      徐暖暖叫朱媛媛,“媛媛。”
      朱媛媛转头看她,她看着徐暖暖身上的衣服,“这件衣服我也喜欢,可是我穿不上,我胖了。”
      “有其他的码号。”徐暖暖把她搀扶起来,“改天我陪你去买同款。”
      朱媛媛摇头,“我不要,你先买的,你有了我就不能有了。”
      “……”徐暖暖不和她计较,护着她坐上车,“你住在哪里?”
      刚才还闹腾的朱媛媛,这时候又一声不吭。
      出租车师傅耐心地说,“这是今晚最后一单,我不急着收车。我把车停路边,让她醒醒酒。”
      “谢谢你。”把车停好,打开靠近里面的车门,让车内空气流通。
      朱媛媛靠着座椅,闭着眼睛似乎是睡着了。
      出租车司机看这架势,估计不是三两分钟能走的事情,“我去超市买盒烟,等会儿回来。”

      徐暖暖拿着手机,有一条未查看信息,“什么时候回来?”是宫礼新发的。
      这是知道关心自己了吗?
      她正要回复短消息,朱媛媛凑头过来,“是宫礼新发的吗?他是不是关心你的?”
      “你喝多了别乱动。”徐暖暖扶住栽在自己身上的朱媛媛。
      朱媛媛累得喘气,“为什么你可以什么都拥有?”
      “你同样拥有很多。”徐暖暖提醒她。

      “为什么我会觉得自己一无所有呢,徐暖暖,我真的很嫉妒你。”朱媛媛说,“我和方向离婚了,我们办婚礼就是在这个酒店,今天的离婚宴会还在这里,同一个厅,当时参加我们婚礼的人,今天又全部被请来了。”
      “你喝多了。”徐暖暖再次说,“你酒品很不好,喝多酒了就安生睡觉,不要吵闹。”
      “我喝多了就是招人烦,你喝多了就是招人疼。”朱媛媛说,“徐暖暖,方向离婚了,他又可以继续等你了。”
      “方向过去是你丈夫,现在是你前夫。”徐暖暖提醒她,“和我没有关系。”
      “你真的好狠心。你只是在他的世界经过,他却把你存在过的风景保存成照片,覆盖成了整个世界。”朱媛媛指责她,“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宫礼新有什么好的,你为什么不能接受方向?”

      方向,朱媛媛的男朋友、丈夫、前夫。
      和徐暖暖的关系只是同校同学。
      徐暖暖交过很多个男朋友,方向却不是其中一个,就连替身,他都不是合格的。
      方向和宫礼新最像,又最不像。他们像的是生活习惯,不像的是方向喜欢徐暖暖,徐暖暖那时候很糟糕,把谈恋爱当游戏,反正是不让自己闲着。方向就是在那段时间出现的,他总是干净的衣服、干净的笑容、好脾气地等待,就算徐暖暖告诉过他,“你不能做我男朋友。”
      方向会推推鼻梁上的眼镜,“为什么?”
      “你太傻了,没意思。”徐暖暖随口说。

      她当时有男朋友,是个体育学院的体育生,四肢很长、体力充沛、精力旺盛,又脾气暴躁,张口闭口就把削人放在嘴上。刚开始,徐暖暖觉得他挺血性有趣,她周围又没有这样的人,就同意交往了。可这人大男子主义得很,刚开始还懂得收敛脾气做到温柔体贴,时间久了就绷不住了,不管徐暖暖在做什么,他一个电话徐暖暖就必须到场。最初徐暖暖以为他是找自己真有事儿,大部分都去了,去了才知道,他是喝了酒,在兄弟跟前逞英雄呢。再后来,这人再打电话给徐暖暖,徐暖暖说什么不肯去,有次这人喝了酒,脾气上头,就拍了徐暖暖一巴掌。

      他一个男人,觉得自己没使劲,却把徐暖暖拍的头晕耳鸣,过了好一阵才缓过来。她缓过来了,说什么都要分手,说这人有暴力倾向,这人又苦苦哀求说知道自己错了肯定改。
      改你妈,徐暖暖把人删了,不再见他。
      这人恼羞成怒,就在外面制造传闻,说徐暖暖在他面前是如何的风骚,俩人是如何开房的……
      徐暖暖的坏名声就那样传出去了,刚开始她还介意,发现越解释,别人越来劲,她就干脆不理了。如果再有不相干的路人甲来八卦,她就说,“是真的。”

      方向就是在那段时间出现的,他像是突然就冒出来了,干净得和徐暖暖的周围格格不入。方向的表白很普通,吭哧吭哧说出了“我喜欢你”。

      可那段时间,徐暖暖被那体育生整得有了轻微的心理阴影,她问方向,“你是闻着腥味儿,才来找我的吗?”
      “腥味儿?”方向摇头,较真地抽了抽鼻子,认真地嗅,“没有啊。”
      徐暖暖看他老实本分的样子,是不想招惹这样的人,就故意为难,“做我男朋友门槛很高,这样吧,你先给我买几天的早饭,必须是……”
      那周,在徐暖暖那栋女寝楼下,一定有方向的身影。
      徐暖暖晚上睡得晚,早上起得晚,经常早饭和午饭一起吃。等她下楼,没见到方向,以为他知难而退了,那家早餐店是要排队等候的,又限数量。
      方向的事情就这么含糊着过去了,徐暖暖已经快要忘记有过这么干净的人,在她乱糟糟的世界里存在过。
      是朱媛媛有天突然提起来的,“徐暖暖,你不觉得自己很过分吗?既然不喜欢方向,何必那样为难他?”
      “方向,他怎么了?”

      徐暖暖后知后觉地知道了,方向已经连续在楼下等了一个星期,可是徐暖暖从来没见过他。也是后来,在朱媛媛和方向确定了男女朋友,请全宿舍的人吃饭,回来的路上徐暖暖从同宿舍其他人口中才知道了实情:方向的确买了早餐,的确等了,被朱媛媛拎上楼。
      “那段时间传的,朱媛媛的二十四孝男朋友,其实是方向?”
      “你不知道?”其他人说,“那早餐是方向买给你的,可怜的方向还以为早饭只是被朱媛媛带上楼,会转交给你。朱媛媛吃了方向一个星期的早饭,方向就成了她男朋友了。”

      这件事情,徐暖暖没有去找方向或者朱媛媛确定,可她觉得像是吃了只苍蝇一样恶心。方向这人不错,被人喜欢很正常,可朱媛媛这样打着她的旗号,去撩汉子,就让徐暖暖不耻了。
      徐暖暖是没去找朱媛媛对质,朱媛媛倒是满腹委屈了,“徐暖暖,你是狐狸精吗?你根本就不喜欢方向,他为什么只喜欢你。”
      “……”这罪名可有点大了,顺便给她换了个物种。
      自那之后,徐暖暖就没再理会过朱媛媛或者方向,是毕业那晚上,借着分离的悲伤,两个人才稍微缓解了紧张关系。

      “我和方向只是同学。”徐暖暖说,“只是几顿早饭,我吃了不会撑死,没吃也不会饿死。既然被你吃了,贪了这个便宜,就该藏着背着,不该拿出来大张旗鼓地吆喝。”
      “这么多年了……”朱媛媛突然情绪激动起来,“为什么方向还喜欢你?你是狐狸精,我要把你的画皮揭下来。”
      说着还真上手来撕徐暖暖的脸颊,徐暖暖没喝多少酒,要制服住一个撒酒疯的人,还是轻松的,“你和方向离婚了,不该怪我。”

      “那该怪谁?”
      “怪你,怪方向。”
      “方向错在哪里?”
      “既然把你当了替身,为什么又不甘起来。”
      “我那么爱他,我错在哪里?”
      “既然愿意做替身,就该收起自己的特征,好好地扮演另外一个人。”徐暖暖说,“你们两个都半途而废,却来怨我怪我。”
      朱媛媛看着她,“你就这么冷血,没有一点同情心?”
      “同情心,我自己还不够用,哪里有多余的分给你们。”

      出租车司机回来了,看着两个扭打在一起的女人。
      徐暖暖甩开朱媛媛,“以后我们都不要再联系了。”
      徐暖暖,朱媛媛。
      朱暖暖嚎啕大哭了一路,路途太远,她又转为默默啜泣。
      先送她回去,徐暖暖没有送她上楼的准备,朱媛媛说,“你不上楼看看吗?方向的房间还保存着他送给你,却没送出去的礼物。”
      “不用了,再见。”徐暖暖准备关车门。

      朱媛媛用手抓住车门,她弯腰进车里,盯着徐暖暖的眼睛,“徐暖暖你相信报应吗?你现在就是报应。嫁给一个不爱你的男人,给别的女人生的孩子当后妈,哈哈哈徐暖暖这是你活该,是对你辜负别人的报应。”
      徐暖暖拉车门,要关。
      朱媛媛拼尽全力地阻挡着,她声嘶力竭地喊,“徐暖暖你活该,你永远不会得不到宫礼新的爱,我诅咒你。我下半辈子的每一天,都诅咒你。”
      徐暖暖用力拉上车门,夹住朱媛媛的手指头,她吃疼才松开手。
      “开车。”徐暖暖对出租车司机说。

      司机打着方向盘,车子汇入主路。
      朱媛媛还在歪歪扭扭地追着车跑,她边跑边喊,“徐暖暖,你会孤独终生的。”
      司机悄悄地观察徐暖暖,他宽慰她,“诅咒一般是不做准的,要不怎么会有那么多人长命百岁。”
      “嗯。”徐暖暖抱着自己的手臂。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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