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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9 ...

  •   徐暖暖睡到临近中午才起床,去洗手间想起宫礼新的提醒,把衣服撩上去看,已经结痂。徐暖暖昨天用手搓得那块直渗血,想起公司那位难缠的人,干脆连请假的电话也不打了,直接旷工了。

      徐暖暖饿了出门去寻找吃的,远远看到一走鬼的摊位摆在马路边上,摊位的主人靠着电线杆子在懒散地抽烟,徐暖暖觉得那人有些眼熟。走过去看的确是熟人,,“你怎么在这里?”

      卖煎饼的小贩懒洋洋地看她一眼,接着抽烟。

      徐暖暖觉得这人估计就这样的性情了,懒散、颓败又不着调,她看眼冷锅冷灶的小摊,没开火,“你几点出门的?到现在还没开张。”
      “和你有关系吗?”这人态度嚣张得很。
      “送上门的生意往外推,你是不是傻啊。”
      小贩哼笑了一声,“不傻能送上门让你侮辱。”
      这话莫名其妙的,徐暖暖倒是疑惑了,“侮辱?谁侮辱你了?”看这人的表情,她猜,“我侮辱你了?”

      “您真是贵人多忘事。”小贩气哼哼地说。

      徐暖暖问他,“我什么时候侮辱你了?”

      小贩觉得她这困惑的表情,有些可笑,“既然昨天装作不认识我,今天还来打什么招呼。您只要往您的小别墅里一进,我就是个陌生的路人甲。”

      徐暖暖回想,昨天回家在路上好像的确是有个人和她打招呼了,她正心烦气躁就没仔细看那人。的确是她不礼貌在先,“我还没吃饭,做两个饼吧。”

      小贩有志气得不行,“你去其他摊位买吧,我不做。”
      “太远了,不想去。”再往前走段路就有饭馆,徐暖暖懒得走,“你昨天是特意在这里等我的?找我有事儿?”
      小贩把烟熄灭了,拧开煤气罐子,热锅子、铺面糊。
      徐暖暖站着等,这人手法还是不熟练,不知道到底是学不会,还是根本没心思学。

      做好一个饼,小贩把饼递过来,年轻的脸上有倔强和纠结,“上次你说有事情可以来找你,是真的吗?”
      “假的。”徐暖暖立刻说。
      小贩表情恼怒,“你这个女人……”
      “得分什么事情,杀人犯法的事情我可不帮。”徐暖暖掀开袋子,小口咬着,“爱答不理就是你求人办事的态度?”
      “你能借给我十万块钱吗?”小贩纠结了一番,终于开口。

      “为什么找我借?”
      “你能住在这样的房子里,应该是不差钱的。”
      “我是不差钱,可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徐暖暖问他,“你借钱做什么?家里有人生病了?”
      “不是,我想租门面店。”小贩说,“我没钱。”

      徐暖暖就问他,“你打算什么时候还?”
      “赚钱了就还给你。”小贩理所应当地说。
      徐暖暖就笑了,“如果你赚不到钱呢?或者你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那我这十万块钱不是就拿来给你练手,打水漂了。”
      “你不相信我?”
      徐暖暖自然点头,“以你目前的工作态度,会让我以为你会不会血本无归。”

      “你又不差这十万块钱。”
      到底是年轻人啊,说话都能这么不经大脑,“十万块钱,不算大数目,也不算太小,我可以拿来帮你投资,也可以拿来买个背包。无论我把钱花在哪里,总要让我看到它的价值,我又不是冤大头。”
      “我会还你,一年。”小贩保证。
      徐暖暖还是摇头。
      小贩着急了,“你还是不相信我?”
      “不相信。”徐暖暖实话实说,“吃不得苦、看不起人、懒散、嘴巴不甜、没有眼力见,你说说你占了几条。”
      “……”小贩不说话,拿眼睛看她。
      “看吧,你连我都说服不了,怎么让我拿钱出来呢。”徐暖暖说他,“你自己揣摩一下吧。”

      第一个经过的路人,小贩想招呼,没发出声音。
      第二个经过的路人,小贩嘟嘟囔囔,路人没听清。
      第三个经过的路人,好奇招牌,看了一眼。小贩喜出望外,以为对方会过来,他站着等待,路人径直过去了。
      反复几次,小贩挫败不已。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徐暖暖看不过去了,“做生意要热情。”
      “你会?”小贩不服气地问。
      徐暖暖把饼吃完了,她说,“这有什么难的。”
      她让小贩继续做饼,不闲着,等有人路过了,就吆喝,“帅哥,刚做好的煎饼,要一个吗?”
      男士走过来看,色香味至少占了两样吧,“多少钱一个?”
      这人等待的时间,其他经过的人,买或者不买,均会驻足看上一看。
      一会儿工夫,卖出去五个。

      徐暖暖轻松地说,“你不把实物摆出来,全靠嘴的喊没有说服力;无论是卖什么,客户都会有从众心理,他们看到有人在等,便会好奇是不是真的好吃,也会想要买来尝一尝。”
      “哦。”小贩的傲劲没有了,终于把总是仰着的下巴低下了,低眉顺眼,“我知道了。”

      徐暖暖解决了肚子问题,准备回家接着睡。
      小贩追着她问,“你现在能借给我十万块钱吗?”
      “不能。”徐暖暖仍旧说。
      “你……你教的我学会了,我会做生意了。”小贩说,“你刚才帮我,不是已经答应借钱给我了吗?”
      “我为什么要借钱给你?”

      是啊,他们还是无亲无故的陌生人呢。小贩涨红了脸,说,“你说我帅,和你丈夫像。”
      徐暖暖噗嗤笑,“这两点也不值十万块钱吧。这样吧,你继续在夜市摊上走鬼摆摊,什么时候掌握了赚钱的技巧,又把做饼的手艺学得更熟练一些,我再考虑要不要借钱给你。”
      “你说话算话?”小贩不放心。
      “你要是不相信就算了。”徐暖暖不是按照常理出牌的人。
      小贩估计是不常对人服软,话说得硬邦邦,“谢谢你。”
      “不客气。”

      走了几步,年轻人期期艾艾地在后面叫,“哎。”
      徐暖暖停住脚,“我比你大,至少叫声姐,有礼貌没有。”
      “白高俊,我的名字。”
      “嗯?”
      “上次你问过我的名字。”
      “哦。”她早就忘记了。

      那天后,徐暖暖倒是经常见到那个叫白高俊的年轻人,摊位就在小区不远处的路口处,只要小区内业主不投诉,基本上没有城管来管。偶尔有小区里的人家进出,顺便买上几张,徐暖暖下班经过,一般会照顾他生意,买几个。
      白高俊应该是有心想上进了,做饼的技术在私底下应该是用功练过的,至少鸡蛋不会再滑落,没有再把饼翻得乱糟糟。不再手忙脚乱就生出来几分的得心应手,他人又长得偏好看,整个过程看下来,更加赏心悦目。

      “哟,学会笑了。”徐暖暖在摊位前站着,看白高俊熟练地翻着饼。
      白高俊抬头,皱眉看她一眼,没回嘴。
      脾气也懂得收敛了。

      “白高俊,谁给你起的名字?你爸还是你妈?”闲着也是闲着,徐暖暖和他聊。
      “我爸。
      “你家人起名字挺有意思,怎么不叫白高富、白富帅、白俊富……”
      白高俊不反驳,等她列举了好几个名字之后,他懒散着说,“嗤,穷人哪敢沾惹富字。”
      “你生活压力很大?怎么这么仇富。”
      白高俊反问她,“你就没有一点压力?”
      “有啊,其实我的日子也挺苦的。”徐暖暖哭丧着脸说。
      “为什么?”白高俊来了好奇心,一脸八卦地看着徐暖暖。

      徐暖暖说,“没怎么吃过没钱的苦啊。”
      “……”白高俊反应过来,她是在揶揄他,他气得翻了个白眼,“无聊。”
      一个陌生人,徐暖暖怎么可能会和他说自己的苦闷呢,现在这么聊天,也就是打发个时间。

      徐暖暖一般会买三个饼,给十块钱,那一块钱白高俊一般不会找零钱给她。
      第三个饼已经摊上去,徐暖暖低头查看手机里推送的社会新闻,今天这条是让人哭笑不得的沙雕新闻,她看着就忍不住笑。
      白高俊本来在专心做饼,听到笑声,以为徐暖暖是在笑话他,他刚磕鸡蛋时候,把鸡蛋壳带到了饼上,还好他发现及时,用铲子挑出来了。他抬头,见徐暖暖正盯着手机看得津津有味,没察觉到他刚才的小动作,他松了一口气,又有点莫名其妙的失落。
      就跟一个瞩目焦点,突然被人忽视了。

      白高俊不记得这是认识徐暖暖的第几天,同样不记得共见过她多少次。
      如果徐暖暖是个未婚又看脸的无知少女,她这样的自来熟,白高俊或许不会这样意外。
      她不是懵懂不知的小女生,她是个浑身散发着成熟,像一颗熟透了水蜜桃一样惹火的女人。
      她长得漂亮、工作应该不错、能住在这里应该是有些家底的,不管是她个人的还是她丈夫的,她有时候像是把他当成了熟人,热络地和他说说几句话,有时候他对她来说,又只是一个普通的陌生人。
      他曾有几次,看着她远远地走过来,却不知道该如何打招呼。除非她主动走过来,他发现,他和她是没有一毛钱关系。
      徐暖暖,对白高俊来说是一个谜。

      “前段时间,你说的话,还作数吗?”白高俊把视线,回归到转动的炉子上。
      徐暖暖抬头,有点迷茫,“嗯?”
      “借给我十万块钱的事情。”白高俊看她迷迷糊糊的,他着急地解释,“你不是说我卖出去500张,你就借钱给我,你是不是要说话不算话。”
      “你现在卖了多少张?”
      “不到两百。”
      “等你卖到五百再说。”徐暖暖拎着饼走了。

      白高俊看着那个漂亮女人走远,再看看空荡荡的摊位,有点失落、有点悲愤。
      他把放鸡蛋的盒子盖好,推着三轮车往前跑,长腿一迈跨上去,和徐暖暖是同方向。
      “今天下班挺早。”门卫和徐暖暖打招呼。
      徐暖暖说,“嗯,今天还是您值班?”
      “老李下午不舒服,让他回去休息,我过来替班。”王师傅是个长得十分慈祥的老人,说是以前当过兵,年轻时候做过很厉害的职位,老了在家闲不住,就出来当保安了。

      “您吃饭了吗?”徐暖暖停下来,问老人。
      王师傅说,“还没有,我等等老李,你快回家吧,小宫已经被他爸接回家了。”
      “哦。”经过门闸时候,徐暖暖把手里的煎饼,放了两个在台子上,“在门口买的煎饼,您尝尝。”
      “一个一个就够了。”王师傅要塞回一个给徐暖暖。
      徐暖暖拦住了,“买多了,小宫他爸不爱吃这个,回去见我买多了又该说我了。你们就当帮忙了。”
      “以后别总是买三个,吃不完浪费。这饼先放着,让老李带回去吧,他家里头人多。”王师傅絮絮叨叨地教育徐暖暖。
      徐暖暖礼貌地听着,“我记着了。”

      老李家庭条件不太好,老伴儿有病,儿子儿媳离婚后俩人都不管孩子,孙女跟着爷爷奶奶住,吃喝拉撒都得管,老少三口就指望着一份看大门的工资。
      徐暖暖买饼,会多买两个,留两个在门卫处。

      白高俊的三轮车停在路对面,他远远地看着徐暖暖在和门卫说什么,又留了两个煎饼在那里。
      既然不爱吃,为什么要买这么多?
      这是可怜我吗?
      不甘、不忿和不屑,让他觉得自己被人看轻了。
      她顶多算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人,就算她不光顾也是无可厚非的,为何会频繁光顾自己的摊位?
      人都有虚荣心,一旦被一个还算优秀的人另眼相待,这份虚荣心变会朝着不可控制的想象力方向,策马奔腾着。
      想到了,就偷着乐。

      白高俊年轻的脸上闪着某种精明算计的笑容,他坐在三轮车上,长腿耷拉着地,懒洋洋地打电话,“妈,我晚上不回去吃饭……不是……去热闹点的夜市上摆摊……”
      “平时也没见你这么上进,别又是想什么坏事儿的吧。”白高俊的妈,提醒儿子,“咱家还欠着一大笔债,经不起你再闹腾了。我就不该前段时间把车子借给你,你又不会做饼不会做生意,整天就是骑着车瞎晃荡。”
      “也许,过段时间,就不欠钱了。”白高俊乐滋滋地说。
      他妈好奇地问,“你去抢钱了?”

      “不是,钱怎么来的你现在先别管,我刚有点眉目,得再看看,反正债肯定能清了。”白高俊得意洋洋地畅想。
      “那可不是小数目,再有两个月就到时间了,你真的能……”白高俊他妈想问,又知道儿子的臭脾气,她只能哄着,说着好听话,“违法乱纪的事情你可不能做,真出事儿了我们可帮不了你。”
      “你们还是帮了我忙的。”白高俊说。
      他妈肯定不知道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是什么意思,“我们帮你什么了?”
      “给我生了一张能换钱的脸。”
      “又胡说八道。”

      白高俊不解释,挂了电话,打电话之前只是一闪而过的念头,现在却是在认真揣摩这个计划。
      每个人都想往上走,站得高点。
      谁让现在“笑穷不笑娼”呢。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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