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城》闲人有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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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笑的工夫陈茳林推门进来，后面跟着徐曼青，她穿着一件天蓝色的长款连衣裙，就像一个仙子一样明艳动人，莫要说男人，何叶子觉得就是她见了也觉得动心了。徐曼青是个很会说话的人，挨个打了招呼，最后到了何叶子这里便草草的带过去，江宏澜看出了些端倪，“这好姐妹就是不一样，连寒暄都省了。徐曼青你可真是好命，陈茳林这大清早就跟我打招呼说晚上这菜可千万别放香菜，你徐大小姐不吃香菜，闻不了那个味儿。你说你以前跟何叶怎么出去吃饭的，她可是干什么都想要放一把香菜进去。”

　　这一点儿徐曼青倒还真的是不知道，他们一起吃饭多半是在她家的面馆，她也从来没有给何叶放过香菜，何叶也从来没有在她面前吃过香菜。她尴尬的笑了笑，转头脉脉含情的看着陈茳林，“谢谢你，还是你对我好。”

　　“哎哎，我可跟你们说秀恩爱，死的快。”周航有些受不了这两个人便开了句玩笑，制止了那两个甜腻腻的眉来眼去。程征问了一下大家的工作安排，竟然难得的大家明天都没有班，于是便上了白酒。何叶喝酒真的不在行，半杯便有些挂不住了，去洗手间洗脸的时候徐曼青也在。

　　“曼青你真厉害，居然喝了那么多一点儿事儿都没有。”

　　“你都不用会喝酒都能得到领导的赏识，你不是更厉害。听说胡总要给你树典型，恭喜你了。”

　　何叶没有想到消息会传的这么快，还没来得及解释便已经不见了她的影子。她杵在偌大的镜子前面看着里面的自己，突然便找不到方向了。吃过饭时间还早，大家又吵着一起去K歌，韩璐没有响应，说是有事情，程征看出来她吃饭的时候就不停的挂断电话，然后时不时的皱着眉头发微信，便让江宏澜把人都送到KTV，何叶也想逃跑，可是被江宏澜和周航给架走了。程征陪着韩璐在路边等车，“是不是有心事？”

　　“你怎么开始喝酒了，程征，今晚上的你我都快不认识了。”

　　程征抿着嘴笑，“或许你以前都没有真正的认识我，我为什么不能是这个样子。”

　　“程征，出什么事情了？”这倒是让韩璐有些担心了，“如果有什么想不开，我虚长你几岁，说不定能给你点儿意见。”

　　“还是说说你吧，我最近看你面带桃花，精神头儿有些不对劲啊。”

　　“你认识的那个胡总他约过我两次，这个你应该知道吧，我都在想是不是你做的这个媒。”

　　“不是，真的不是，是他向我打听你，胡斌是个不错的人。我也敢跟你保证，他第一次婚姻的失败原因并不在他，他太太去美国留学，认识了更适合自己的人，仅此而已。但是我觉得你所困扰的应该不是这个，追求你的男人不在少数，我可没见过韩乘务长为这个烦恼过。”

　　这话倒是说到了点子上，韩璐不是一个拖泥带水的人，面对死缠烂打的追求者她自然有一套行之有效的办法，她抬头看着程征，“我前夫他想跟我复婚。”韩璐有些纠结，她看着程征，“最近他一直都在找我，每天。”

　　“你动摇了。”

　　“你能给我点儿意见吗？”

　　程征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她看，眉头微蹙的样子让韩璐的心揪得更紧了，“我确实犹豫了，我们在一起生活了四年了，我们是有感情的。”

　　“在那段婚姻里你有错吗？”

　　“可能是我对他的照顾不够，你知道我们太忙了。”

　　程征点了点头，“既然你是这么认为的，你自己看着办吧，但是我不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当然，这种事情我不能给你做决定。”说着便给韩璐拦了一辆出租车。其实程征的心里充满了困惑，他明白韩璐在这个问题上的犹豫不决到底是为什么，这不就是明摆着的事情。让韩璐的事情一闹，程征愉快的心情倒是添了些阴影，唱K的时候破天荒的唱了一首歌，这位一向都说自己五音不全的冷面机长一夜之间就成为了情歌王子。散场的时候，程征主动要求送何叶，周航会错意，不顾江宏澜的反对硬是给她塞进了程征的车里。

　　因为有代驾，两个人都坐在后面，程征的心思细致，感到了身边心事重重的人，车子过了她住的地方都没有吱声，直到车子停了她才猛然醒悟，“你怎么停这里了？”她就要逃跑的时候，正好看见纪明远牵着阿呆散步正好回来。

　　程征醉意朦胧，看着两个四目相对的人便很识趣的给了代驾司机钱，“不好意思，我喝得有点儿多，把你给忘了。纪总，我喝酒了，麻烦你给叶子送回去吧。”说完他便回了自己的公寓楼，就留下那两个人还有突然看见何叶就来了精神的大金毛狗。

　　纪明远把狗绳递到何叶的手边，“你看着阿呆，我去开车，一会儿送你回家。”说完便去了车位。何叶突然觉得鼻子很酸，眼睛热热的。她蹲下身子，揉着阿呆的头，爱不释手。算下来她大概有两个多星期没有跟纪明远见面了，两个人一路上各怀心事，何叶不好意思开口，纪明远不知道怎么开口。

　　“谢谢纪总，我上去了。”车子停在何叶房子的楼下，纪明远不能这么放身边的女人这么上去。

　　“叶子，胡总的意见你考虑了吗？”纪明远没打算跟她绕圈子，程征已经给他信息说了问题，他并不想在这上面绕什么弯子，“公司里是没有什么秘密的，很多人都知道。”

　　何叶又坐好，她看着旁边的人，“纪总，能给我点儿意见吗？”

　　“那你是怎么想的？”

　　“我不知道，我心里很乱。有了这个机会可能以后我的路会好走很多，可是我没有做什么值得树典型的事情。”

　　“公司会给你安排，典型都是树起来的，公司想树你就一定有办法把你树起来。”

　　“这个我当然知道，我不想让自己成为一个演员，去做那些可能根本就不应该发生或者根本不需要我去做的事情。我不知道纪总会不会相信，我做空乘只是希望自己能够给旅途中的人一些帮助，希望他们都能平安的起飞，平安的落地。我是不贪求什么的，我希望能够跟大家一起开心的做每一天的工作，我……”

　　“你什么都不用做，别人说你什么你也不用回应。这件事我会帮你处理好，你不用担心。”纪明远坚定的表情让何叶的心放松下来，他说不用自己担心，便好像真的不需要担心什么了，一切都会变好。她下车便进了楼道可是却没有上楼去，见纪明远发动了车子便躲在楼梯口看着车尾灯消失才上楼去。

　　程征回去借着酒劲也疲劳了这么长的时间，沾着枕头就睡着了，早上听着隔壁响动很大便匆匆起身，开门便看见张琳悦在搬东西，她看见程征睡眼朦胧的样子也有些难为情，“对不起，吵醒你了，希望不会耽误你工作。”

　　“没关系，我这阵子停飞，没什么工作。”

　　张琳悦愣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程征被停飞了，想来这事儿应该跟自己有关系，那个三流导演被打的事情她也知道，可是却不知道这个时候该说什么，憋了半天就说了对不起三个字。

　　“我觉得你更应该跟我说谢谢！”程征的面色严肃，他走到张琳悦的跟前，“到我房间说还是到你房间说，你要是不介意我们就这里说。”

　　张琳悦自知理亏，看了看自己房间的混乱还是选了去程征那里。程征的房间依旧很整洁，虽然是刚刚起床，但是一切都是有序整洁，跟他的人很像，凡事都是一丝不苟的。程征给了她一杯水，“即使这样，你还是坚持要离开公司是吗，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选择去签一家娱乐公司，你脑子都在想什么，幼稚！”

　　张琳悦没有说话，她没有力气去辩驳，程征说的每一句话都说到了她的心上。为什么当初会去签一家娱乐公司？她不知道，只是在迷惘的时候正好有机会在眼前。窗外有飞机轰鸣而过，张琳悦的神经就像被拨子突然拨动的琴弦，脑子里也嗡的响起来，她的眼神瞟向外面，眼圈不禁红了。程征本来充满了愤怒的心一下子便软了下来。他走到阳台上，打开门，外面的阳光照进来，有些刺眼，“这里每五分钟就会有一架飞机起落，现在如果没有发动机的声音，我都会睡不着觉，会觉得自己的生活失去了重心，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我跟你不一样，我没有那么热爱这份事业。”张琳悦别开脸，不看外面，这里到处都与航空相关的印记，看在她的眼里都是一种痛，“我只是为了我们家的传统。”

　　“不管是什么样的初衷，我知道要飞出来是多么的辛苦，尤其对一个女人更是不容易。你能戴着银鹰奖章从航校毕业就说明你是对这个职业有忠诚的。你有见过你自己在驾驶舱里的样子吗？你知道你看着飞机仪表时的神态吗？张琳悦，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刚才飞机过去的时候，你的眼睛里面就写着舍不得三个字呢，你一旦离开了这个行业，以后想要再回来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我已经交了辞职报告了，并且我也签了新合约，违约金太贵了，我赔不起。”张琳悦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那天晚上的事情真的谢谢你，对你停飞的事情我感到很抱歉，如果以前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希望你能原谅我。”她把林嘉敏的喜帖放在茶几上便站起来，惨淡的笑了笑，“其实你原不原谅也没有什么意义了。”看着张琳悦走出去，程征的心里就好象被人塞了一块大石头，他紧紧的攥着手里的杯子，又狠狠的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