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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遇险 ...

  •   “请开车门,检查。”如玉珠落盘般清朗声音响起,让林珞心里不由一紧。

      吱的一声,马车门被打开,几抹光闯进了包裹严实的车内。当那抹熟悉的身影探进马车时,林珞呼吸都停顿了,眼里有泪珠打转,心口一阵悸动,想有什么东西在上面爬一样,说不出的难受。

      忽然眼前一暗,视线被挡住了。她费力的瞧了眼挡住的物什,觉得怎么这么像登徒子的衣服,再认真看,脸一下涨成了猪肝色。原来,挡着她视线的是登徒子的屁股!!!

      只听慕离好听的声音说道:“阁下不像是陈国人。”让人一如既往的如沐春风。

      萧朗低头看着自己坐的地方,淡淡回道:“秦国商人。”

      一旁司以拿出了通关文碟,呈给慕离。林珞能听到纸张翻动的声音,她有点惊讶,没曾想登徒子居然是秦国人,最弱的小国,常年要给陈国进贡的。也曾听宫人说过秦国男子怎么怎么无礼,怎么怎么好色,今日所见果不其然。她又嗤之以鼻,难怪没礼貌,小国番邦最是野蛮无礼。

      林珞正在对萧朗进行诽谤时,检查已经完毕,马车又渐渐启动。她吐出口气,看来检查过关了,她马上就能离开益阳,去江阳了。她有点不舍,有点心酸,有点彷徨。

      林珞从隔间出来时,马车已经离开城门。她趴在马车窗户边,小心的隔开帘子一条缝,看着渐渐离自己越来越远的那个身影,有点心酸,落寞的垂下头,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他了。

      “他是你情郎?”一个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插入。

      正在伤悲的林珞被吓了一跳,拍着自己的胸脯,瞪了一眼出声的人,复想到情郎二字,情绪更加失落。

      她没有回话,林珞想,算是情郎吗?虽然到了现在是自己一厢情愿,但是她可是一直把他当成自己未来夫君的。

      “双眼欲泣,嘴角下沉,看来情郎无误。”萧朗又拿着那双细长锐利的黑眸打量她,林珞被盯得全身不自在,正着恼,只听四个字缓缓被道出。

      “不知廉耻。”声音低沉,清晰有力。

      林珞听了,气得峨眉倒蹙,杏眼圆睁,即时叫嚷起来:“你血口喷人!你凭什么乱说!你这个登徒子!!!”

      “女子逃婚,思郎,此为不知廉耻,书上如是说。”举起手中的书,指着一行字给她看。

      林珞被噎得一口气堵在胸口,她觉得自己被耍了。

      萧朗冷冷的看着林珞:“再说一次,鄙人萧朗,不是登徒子。否则--”随手就把书扔出了窗外。

      林珞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她有求于人,只能咬碎一口银牙,暗暗着恼。她负气的哼了声,背对他发起呆来,思考今后该怎么办。

      在外赶车的司以觉得自家少主是不是因为养伤,所以思□□开始逗弄小姑娘了?看来得告诉公孙管家尽早给少主安排通房丫头,再看看能不能劝少主娶个亲什么的,免得祸害了小姑娘。还有这姑娘是陈国右丞相的第三女儿,尽管是庶女,也和他们不是一路人。最重要,司以私心觉得自家少主年龄比人家大了10岁,这点不妥,很是不妥。

      司以暗暗摇头,可不能让少主这个老冰块把娇花给冻住了。

      车里,林珞随着马车摇晃,思考着:自己身无分文怎样才能去到江阳。她抱着双膝,把头放在膝盖上,头刚好偏到一边,就看见着乳白里衣的萧朗靠着车壁,闭着眼小憩,线条分明的脸廓稍稍柔软下来,但还是抵挡不住骇人的气势。

      林珞眼珠滴溜溜地转,她觉得萧朗这人虽然嘴巴坏了点,人冷淡了点,猥琐好色了点,其他的还挺好,要不自己向他借点盘缠?反正看样子他也不缺钱。

      想好接下来该怎么办后,她放松下来,今天一天都疲于藏躲,着实累了,在摇晃的车厢里,渐渐睡了过去。

      马车离益阳城越来越远,星空里挂满繁星,官道旁蛐蛐的叫声此起彼伏。

      在梦中的林珞,看见儿时自己的母妃帮自己梳着小角辫,父皇站在身后自豪地说着:阿珞是最漂亮的公主。跪坐在一旁的慕离也温柔的笑说:阿珞越大越好看了。而自己却嘟嘴反驳:慕离你今天还说梨园的晨官好看呢,还说环佩好看呢,你是不是遇见女孩子都这样说?慕离眼里满是笑意,揉了她的头,而母亲用梳子点着她额头说她是小醋坛子。一旁父皇朗声大笑,那笑声仿佛还在耳边,场景很温馨让睡梦中的林珞不由得牵动唇角,眼眉弯弯。

      忽然林珞身子往前滚去,她惊醒过来,正对一双如黑曜石般澄亮耀眼的黑瞳,闪着凛然的英锐之气,它的主人俯身扑过来,一股浓烈的阳刚之气扑面而来。林珞大惊:“你这个登徒子,你你你想干什么??”她护在自己的胸前,撑着萧朗的身体,让他不至于压着自己,触手之处尽是硬实的肌肉。

      “闭嘴!”他狠狠的看了她一眼,翻身跳起来,踹开车门,跳了出去。

      林珞拍着自己胸口,抬头一望,脸随即煞白。只见车外司以正一刀把一位黑衣人劈成两半,迸裂的血浆撒满了他全身,而萧朗徒手打在另一位黑衣人身上,那黑衣人立即倒地不起。林珞看着那满地的血迹,险险要晕过去,只听一声冰冷的吼声:“想死就晕过去,不想死赶紧跑!”

      林珞从晕眩中清醒过来,撑起自己吓软的身体,爬下车,迅速的逃进了官道一旁的树林里。一黑衣人紧追其后,司以右手用力一甩,一刀正中要害,那人举刀砰的一声倒地不起。

      林珞拼命的往树林深处跑去,她慌不择路的一直往前跑,根本没管到底是通向哪里,直到她两条腿实在跑不动了,跌倒在地,她才停下来。看见一块大岩石,她爬着靠了过去,胸脯上下起伏,小心的探出头看了看,发现已经没任何人追赶,她才放松双肩,长长的吸了口气,慢慢的平静下来。

      黑夜,微弱的月光透过竹林照在林珞身上,她的发已被汗湿,贴在头皮上,衣服也肮脏不堪。渐渐平静下来的林珞看着四周,只听到夜鸟咕咕的叫声,分外吓人。她双臂用力抱紧自己,紧惕的看着周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小声骂着:“该死的登徒子,肯定是平时行为放浪招惹到仇家了,所以自己被牵连,弄成现在这个样子。”“呜呜,这里是哪里呀,我该怎么走呢?呜呜,父皇,母妃,慕离你们在哪里啊?”

      她轻轻的哭着,把头埋在双膝里,这一天所遇到的让她精疲力尽,温室里的花朵第一次知道外面的危险与艰辛,前路的茫茫,让林珞充满了恐惧。

      林珞就这样留着泪,睁眼到天亮。她不敢睡,怕从树林里面钻出什么野兽来,所以一直高度紧张的看着四周,背死死的抵在石头上,以此来取点温暖。她希望萧朗不要有事,在宫外她就只认识他,而且她希望他能来找自己。

      好不容易挨到天亮,疲倦的林珞伸了伸胳膊与腿,一晚上一个姿势让她手臂与腿都有点麻。同时,她打量毫无人烟的四周,不知道这是哪里,该往哪个方向走。可是也不能坐以待毙,她鼓起勇气站起来选择了一条路走了过去。

      晨光的余晖罩在官道上,地上血水顺着沟壑流走。司以满身血的快步走到萧朗身边问:“少主,你要不要紧?”

      “无大碍。”他皱紧眉头,踱步到每具尸体前翻看,那深锁的眉毛和被利刃似的寒风辙过的脸没有一丝表情。

      “少主,还是上次偷袭我们的那批人吗?”司以翻看着其中一具尸体。

      “放信号,通知沈识来接应。”他并没有回答司以的问话,寒着脸回到了马车上。他脱掉染血的里衣,从车厢旁的行李里拿出一件月白项银细花纹底锦服,大片的莲花纹在白衣上若影若现,再用一根白丝线束着一半以上的黑色头发高高的遂在脑后,剑眉下黑色眼睦像滩浓得化不开的墨。

      他用手指敲着车沿,望着天空,深思着。

      司以抹了把脸,也脱了自己的外裳仍在地上,拿出信号弹向天空发去。

      准备重新驱赶车上路时,他微张嘴,用右手拍了脑袋叫了起来:“糟糕,把甄珞姑娘忘记了。”

      他紧张兮兮的看向自家少主,只见自家少主仍在沉思,他只有高声打断:“少主,我们是不是去找下甄珞姑娘?毕竟一个姑娘家在外不安全。”

      萧朗细长的眉毛动了动,回道:“本就是萍水相逢,帮她一个忙,之后就看她自己的造化。敢于逃婚的女子,没那么柔弱。”

      “可是……”司以本还想再说。

      “司以,她是陈国人,并且是陈国丞相的女儿,与我们不是一路人,闲事勿管。”冷冷的看着司以,说完就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是。”司以默默的低头,重新挥着鞭子让马车驶走。他还是忧心的看向昨晚林珞跑去的方向,默默道:甄珞姑娘万事小心,吉人自有天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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