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交错梦萦回》月不缘

10、光刺穿迷雾

　　涣羽这一阵子怪怪的，说不出的感觉，如雾一样缭绕在罗语心头。他有时会若有所思的盯着她看上好久，却又在视线相触之时，迅速偏开，神情恍惚，眼神游移，弄得罗语也惴惴不安。莫非，他已经察觉到什么了？有时候，望着涣羽充满爱意的眼睛，她的心底总会升起罪恶的感觉，她觉得自己就像是花心的萝卜，外表朴实，内心败坏。
　　研究所的天台是给吸烟的人准备的，但是几个小组都没有老烟枪，因此往往很少有人来。涣羽最新发现，天台是个不错的地方，这里够静，够他一个人静静思索，够他细细体味。他胡乱扒扒头发，双手抓着铁丝网，很是烦恼。角落里，摞着一堆杂物，投射一段阴影。在方涣羽最烦躁的时候，阴影处蓦然出声，“你知道了什么吗？”声音蒙蒙的，模糊不清，方涣羽循声望去，只看到几只斜斜歪歪堆起的纸箱子，然后就是黑糊糊的一片。方涣羽纳闷，他记得那里明明是另一个楼梯口，怎么会在楼梯口放杂物呢？
　　见他不回话，那声音再度响起，“我可以给你个选择，当作什么都不知道，马上辞职，马上离开。”
　　方涣羽轻笑出声，缓缓移着步子，“若是不呢？”
　　那声音蓦然放大，“你可以试试看！”箱子突然全部倒下，砸在他的头上。里面空空荡荡，待当方涣羽整理好，那个人已经不见了，只留下慌慌张张的下楼声。
　　方涣羽调转过身子，长长叹了一口气，那些烦恼却突然蒸发了。他看了一眼手表，三点十五分，而那天边的太阳，已有了颓落的趋势。
　　回到办公室，只有罗语和莫唯两个人，他突然的进来，弄得两个人有些许的不自在。他笑嘻嘻的，大刺刺的走到罗语跟前，从兜里掏出两张花花绿绿的票来，在罗语眼前扬来扬去，“动漫节，去不去？今天可是最后一天，不去没得看了！”罗语犯难的东瞅瞅，西看看，目光不经意的瞟着莫唯，看到他眼中的恳求，她才将目光重新落到方涣羽满是期待的脸上。刚开口，方涣羽立刻说道，“不要拒绝我。”时间把握的刚刚好，就在罗语推脱的谎言欲出口之时。他可怜巴巴的看着罗语，就差在眼中充盈上水光了。罗语轻轻点头，用几乎看不出来的幅度，脸上有些许僵硬，用一个浅笑一带而过。方涣羽有些憨憨的笑了，而罗语的目光只关注，在他身后的那双失神的眸子。
　　罗语觉得自己是夹心饼干，她并不觉得快乐，或者她天生就不适合周旋在众多男友之间。她不得不很自恋地认为自己很有魅力，然而那却不是福分。在这两个人之间，除了亏欠就是心惊。恋爱是一种像糖果般甜蜜的感觉，为什么她一点点都没有体会到呢?
　　幸福转弯走
　　罗语双眸凝住闪亮的招牌，瞳孔蓦然缩小，光华投射在眼中，刺痛的感觉。她记得上次来，心中对爱情抱着美好的憧憬，虽然有些迷茫，有些不知所措，但至少有冲劲，敢拼，那时勇往直前的她，是真正的她。而现在，畏首畏尾，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轻轻叹一口气，推门进去。
　　卓秋雾已经等在里面，无聊的搅着咖啡，见罗语出现在门口，焕发了精神，冲她挥着手。罗语没精打采的笑笑，掩饰不住的疲惫。
　　“怎么了，很累的样子，是……工作上出了什么事吗？” 卓秋雾小心翼翼的问着，罗语不喜欢别人问她的工作，这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
　　“怎么可能，我出马，还有搞不定的工作吗？”她笑着，话里也恢复了些许生气，但是眼睛，已经将她的底给泄了。
　　卓秋雾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很久，又开始无聊的搅着咖啡，只是一双眼睛开始不停地转悠起来。“不想说吗？那就算了，本来我已经做好了当垃圾桶的准备，没想到人家居然不要，真是有点伤我的心啊！”
　　罗语轻笑，“我的喜怒似乎总也瞒不过你的火眼金睛。”
　　“只要用心，这又有什么难的呢？”
　　“用心？”是啊，只要用心，她的喜怒掩饰得再好，也瞒不过真诚的心。只是，没有人，用真诚的心去照耀她伪装表象下的真实情感。两个男人呵，没有一个人真真正正的关怀过她？是她的要求太过分了吗？“我最近是有些疲惫，却不是身体上的。”
　　“心累吗？那要远比身体上的那种更累。虽然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我想说，没有什么事割舍不下的，也没有什么是剥夺你快乐的理由。你一再的迁就，最终只会使得你越来越不像自己。迁就这个词，应该是相互的吧！”
　　“真是厉害，我什么都没说，你就已经明快犀利的分析出来，牵绊我的是感情问题！老实说，现在在我面前的是一道三角习题。”
　　卓秋雾呵呵的笑着：“解三角形不是我的专长，你该知道的，我一向讨厌这些数学问题。可是你就不同，这该是你最拿手的吧！罗语，最适合你的个性，是勇往直前。”
　　咖啡杯里升起的氤氲雾气，缭绕在罗语的脸庞上，她飞扬的笑靥像是万丈光芒冲破朦胧雾气，闪耀着。“对，无论如何，我有我自己的活法。”
　　是时候了，该坦白了。打开天窗说亮话，这才是适合她的风格。作出抉择的过程是很痛苦很为难的，但一旦决定且不动摇之后，会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原本灰蒙蒙的天会一下子明朗起来，原本黯然的世界会一下子多彩起来。不知道别人怎么想，什么感觉，至少罗语是这样的，肺里的气息不再那么压抑，反倒轻松自在。她一路哼着歌，不在乎路人诧异的眼光，就这么蹦蹦达达的回到研究所。尽管天公不作美，雷声轰鸣，隐隐要下雨，依旧影响不了她的好心情。她大跨步迈进大门，身后炸响了个闷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