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阿录0502

49、49 维持一个辽阔的距离

　　为什么不去呢？杨军是个什么东西，犯得着为他守洁如玉吗？这么多年，自己苦死累活，省吃俭用，支撑着这个家，维持着为人为家的基本面子，换来的，却是他一次次的欺骗与不忠。即便何东阳不是自己曾经喜欢过的人，随便一个什么萍水相逢的男人，陈一萍都有理由放纵自己一次。
　　陈一萍在心底盘算着如何答复何东阳，既表明心迹又不失矜持优雅，她想用一首诗来表达心意，可是刚才思绪纷飞，一时竟找不到灵感。
　　也罢，纯粹再想想，想好了再写。
　　一整天，陈一萍都在努力寻找感觉，临睡前，她还在思考这件事，那些诗歌的影子，却像四处奔流的水，怎么也汇不到一处，如果明天再交不出满意的答卷，怕只能从网上抄袭一段了。
　　陈一萍这样想着，就看见何东阳站在那棵盛开白花的树下，高大挺拔，满眼柔情。她不由自主就走了过去，刚要伸出手，何东阳身后就出现一个女人，女人一头长发，长得也算清丽，她张了张嘴，似乎要对陈一萍说什么，却始终没有说出来。何东阳转身看见，拉住那女人的手就跑，陈一萍追过去，两人跑得十分快，七拐八拐，转过几条街，一下就不见了踪影。
　　陈一萍一下子惊醒，心里觉得怪怪的，梦中的情景历历在目，仿佛真的一样。那个女人是谁，何东阳为什么要把她拉走？不可能是当年中文系那位女生，那么会不会暗示的是何东阳的妻子？
　　想到“妻子”这两个字，陈一萍像被人狠狠掴了一掌，自己不也是个妻子吗？尽管对杨军，已经说不上感情，谈不上在乎与不在乎，但听闻他那些鸡鸣狗盗之事，心里依然会堵得慌，会觉得不快，那么换了别人呢，不也是同样的感觉，自己成了什么了，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丑吗？
　　想到这里，陈一萍脸红了，她觉得有些无地自容。怎么啦，难道是迷失了心智？何东阳从来没说过爱自己，从十七岁时就没有，他到底希望得到什么？这些年彼此音信全无，互不了解，也许他只是震撼于陈一萍的变化，忽然间看到当初的丑小鸭有了天鹅的姿势，心里有些不甘了。
　　这个年纪的男人，是很容易寂寞的，孩子大了，事业稳定了，妻子老了，就像衣服穿久了，需要换一换；米饭吃多了，想吃一顿肉！像杨军，雨燕的老公，还有网上那些专门骚扰异性的色男色女，他们要的，不过是一时的新鲜与刺激。难道说爱一个人，就非得与他在床上打滚，等到滚腻了，滚厌了，再像扔旧抹布一样，把他扔掉，或者被人扔掉？
　　“我已经从精神上偷袭了他，如果再从□□上占有，就太不道德了。”陈一萍对自己说，她看了看自己这个家，别人尚且还家徒四壁，自己的家却是穷得连堵板壁都没有，还有什么资格和心情去玩什么浪漫？
　　天刚亮，陈一萍就给何东阳发了一则短信：“希望你能找到爱的真谛，一路顺风，五一愉快！”
　　中午，何东阳回信了，没有多余的话，只有淡淡说了一句；“谢谢你的祝福和真诚，也祝你五一快乐！”
　　“如果爱一个人，千万不要与他同居或是结婚，维持一个辽阔的距离。”陈一萍读到这句话时，不觉偷偷笑了。
　　自从上次委婉地拒绝了何东阳，两人的相处反而更加纯净自然了，好多平常不便说的话都可以坦诚相告，似乎成了真正的知己。陈一萍很庆幸自己的决定，如果当时真的和何东阳丽江之行了，还不知道往后如何收场呢！
　　陈一萍提出想见见何东阳的家人，何东阳便把全家福发了过来。儿子，妻子，还有哥嫂，细细端详下，陈一萍竟然发现，何东阳的妻子，依稀就是梦中那个女子的神态，真是不可思议啊，原来这世上所有的事，冥冥中自是有定数的，是自己的就是自己的，不是自己的，求都求不来。
　　何东阳的儿子和晨晨一样大，今年就要参加中考了，听说学习成绩还不错。晨晨在学校也一直是个佼佼者，各方面发展都不错，她的目标是市一中。何东阳也希望儿子能考上市一中，因为两个孩子的关系，陈一萍与何东阳辰之间又多了一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