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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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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床破旧的被子,两张三只脚的板凳,被烟熏得黝黑的泥墙,一缸颜色混浊的水。
墨清一一抚摸过窗框,拿起靠在墙角的剑,轻拭去那剑鞘上的灰尘,一株妖娆的藤蔓蜿蜒攀爬在剑鞘。墨清微微拔出剑,立时一道七彩的光晕炸开在屋内。
岳嵩笙看着他渐渐颤抖的背影,转身和属下悄然离开。
回去的路上,舒正一脸疑惑不解,“王爷你就这样走了?”
“本王宅心仁厚,成人之美。”岳嵩笙挑了挑眉。
舒正会心地笑了笑,不再多语。
而沉浸在回忆中的墨清突然听得脚步声,回头,见到的是一位上山刚砍完柴回来的老人。
墨清奇怪地看着他,带着一丝希冀问道,“老伯您住这里吗?”
老人点了点头,声音低沉,“请问你是……”
“那你认不认识这柄剑的主人?”墨清迫不及待地打断对方的话。
“哦,你是说那小子啊,认识。”老人利索地放下背上的一捆柴,“白吃白喝了我一个多月,终于走了。”
“走了?那他去哪儿了?”
老人怪异地看了看他,“走了就是死了呗。”然后指着屋外不远处的那土丘道,“喏,就埋在那儿。你是他朋友啊?那正好,把他欠我的那些医药费、住宿费、饭钱、菜钱都一起付了。还有你手里的那把破剑,也当不了几个钱,你要是拿走的话,还要加上剑的看管费。”
墨清拿出怀里仅剩的银两,“我就只有这些。”
老人没好气地抢过银两,示意对方可以走了。墨清再度看了看这个行为乖张的老人,抱着剑走向那土丘。
连墓碑也没有一个,墨清不禁感到一阵凄凉。拔去旁边的几颗杂草,便坐在了坟前。就那么呆呆地看着这堆黄土,他还没能相信里面埋着的是那个贪玩成性、乱吃飞醋的人。
不知何时,天空已经暗了下来,一轮弯月爬上了树梢。
白天的那位老人点着一支蜡烛走到墨清的身边,接着把手上的香点燃,祭在了坟头。
墨清看着他一系列的动作,有点不明所以。
“你是他什么人啊?”老人突然开口问道。
“我……”墨清想了想,还是只答了一句‘朋友’。
老人‘哦’了一声,放下一碗面,起身离开。
月亮落下,太阳升起,墨清始终坐在坟头,累了就换个姿势,他倒不是要守灵,只是一时想不到接下来自己要去哪里,反正在这里一天三顿又有人给他送面,他更不急着离开。
那老人古怪的行为也使他疑惑不解,每天晚上老人都会来坟头上一炷香,问同样一个问题,‘你是他什么人’,墨清怀疑这老人家是不是人老了糊涂了,在这么过了几天之后,他觉得有必要告诉对方他的这个问题已经重复了多个晚上。
“老伯,你这个问题昨晚已经问过了,昨晚的昨晚也问过了,昨晚的昨晚的昨晚也问过了。”
“哦,是吗?”老人坦然处之,“那你今天的答案呢?”
墨清嘴角抽畜了一下,狐疑地盯着对方,“你……”
他话没说完,对方已经连连摆手,“不是、不是。”
“我都没问呢,你这么急着回答我干吗?”墨清没好气地瞪了对方一眼,“我是问你有没有儿女,就你一个人住在这里吗?”
“啊?恩。”
“是吗?那一个人生活一定很辛苦。起早摸黑的,砍完柴又要拿到集市上去卖,也只能换点温饱的钱。”
“是啊。”
“为了第二天能有力气继续砍柴,一天三顿一定要好好吃饱。”
“不错。”
“不然哪天被风一吹就倒了。”
“这有点夸张了。”
“呵,用斧头砍柴一定很不顺手吧,那么笨重的工具,使起来可比起剑困难多了。”
“还好啦,习惯就可、可、可……”
“可什么?你说啊?”墨清脸上的笑令对方不寒而栗。
自知说漏嘴的人紧闭着牙关,猛烈地摇头。
“说啊,怎么不说了?你不是一直在问我和这里头埋着的人是什么关系吗?你再问啊,你不想知道了吗?”
这人还是一个劲儿的摇头,直到墨清愤怒地拔出玄黄。
“看我笑话很开心是不是?耍我很爽是不是?见我为你伤心难过,你幸灾乐祸是不是?邱云霄,我墨清今天不杀了你誓不为人。”
说完,墨清一剑刺向对方。邱云霄那个叫溜得快啊,墨清气得破口大骂。
“邱云霄,有种你就别跑。”
“不跑,难不成让你砍啊。”邱云霄卸下乔装,恢复声音,健步如飞,边跑还不忘大叫,“有人谋杀亲夫啊~”
“这是你自找的。”墨清停下追杀,扔掉剑,拿出玉箫。
这一下,邱云霄急了。
“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嘛,没必要见血,是不是?”
“你知道你掉崖之后我找你找得多辛苦,你竟然还玩这种把戏,骗我在你坟头伤心了这么多天。你应该知道我最恨别人骗我,可你一而再再而三耍我。活着也不回来找我,我差点为了你被岳王爷……你怎么可以这样?”
“什么?那个王爷他对你做什么了?你等着,我马上帮你报仇去。”
墨清恨恨地把玉箫砸到了邱云霄的身上,一滴泪悄然滑落脸颊。
“喂,你不要哭嘛,我最见不得别人哭了。”邱云霄手忙脚乱地去擦墨清的眼泪,“好了好了,我错了,我不该又骗你。”
“既然你没死,你干吗不回来找我?”
“我怎么知道你心里的人到底是谁啊。本来我想你们一定以为我死翘翘了,反正还有大师兄在,他那么懂得照顾人,把你交给他我也不用担心。”
“那你干吗不走得远远的,还每天晚上装模作样地给自己上香?你怕你死后没人来看你,急着现在自己给自己烧点纸钱啊?”
“哇,你什么时候说话这么毒了?我没装模作样,那的确是一座坟,只不过里面埋得不是我罢了。我从崖上摔下来受了很重的内伤,在这个老伯家里修养了一个多月。谁知,那老伯心脏不好,突然就走了,我就做做善事喽。”
“混蛋邱云霄,害我在别人面前哭。”墨清娇嗔地打了对方胸口一拳,“你可恶。”
“老婆在老公面前哭很正常啊!”
“你是不是耳朵痒了?”墨清皮笑肉不笑。
又是这个笑容,什么时候变成腹黑系的了?邱云霄心中叫苦,下定决心,婚后绝对不可以让那支玉箫交由对方保管,不对,应该是所有的乐器都不可以出现在他视线范围内。嘿嘿,那样他就不会得妻管严了,可以放肆滴做任何事,吼吼……
“你在想什么,笑得那么猥亵?”墨清依旧笑得一脸灿烂地盯着他,“是不是在想以后绝对不可以让我碰乐器?”
邱云霄的心变成了两个声音,一个叫着老婆亲亲好聪明,一个唉声叹气以后的日子难过了。
不过,得过且过,见风就是雨,能吃到点豆腐赶紧吃。
这不,邱云霄已经喜滋滋地靠武力博得美人归,回屋里亲热去了。
“记不记得你还欠我一个答案?”
“什么答案啊?”
“就是那天我说我喜欢你之后,你说等一切结束后给我答案啊!”
“得了便宜还卖乖!!”
“那你到底说不说啊?”
“我说,邱云霄,你去死啊——”一声大骂划破天际。
唉,可叹他邱云霄就是给三分颜色马上开染坊的人。
呵(第四声)——呵(重音)——,难道我邱云霄还怕你真敢谋杀亲夫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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