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扣》舞月泣歌

69、第六十九章：赐婚圣旨

　　城北——沈家大宅

　　许是心情被父亲影响，也可能是因为认床，总之，沈晗月天还未亮就已经起来了，算一算，她也没躺几个时辰，不过反正窝在宅子里，白天没事做，晚上不做事的，时间观念也是有条件淡薄一些的。

　　新宅子的闺房也叫琼华小苑，是沈晗月自己要求换上的，可能是觉得有缘，也可能是想不出起什么名字，总之，她觉得这样挺好，亲切！原先的沈府，不是她的家，只有琼华小苑可以勉强算是属于她的小天地，现在换成了沈宅，她还是将这名字带了过来！

　　不知道是不是念旧来着，反正她也没空去研究自己是什么心思，总之今天要忙的事情还很多。因着王管家随着父亲回了沈府，现在还没回来，宅子的人手倒是不少，都是祖母先前就安排好的，只是沈晗月都不认识，但作为刚搬进来的新主子，她还是要先认认人，混个熟！

　　毕竟沈宅里没有其他女眷，总不能让父亲操持中馈吧？所以她吃完早膳，就让所有的人聚到中庭来。

　　好家伙，聚在一起，也有四十多人，还不包括护院。祖母生怕她没人手照顾，据说还在招下人，祖母的关心，令沈晗月希望能快些见到祖母，不过……要在不婚的前提上！

　　“大小姐姐，是这里的管事妈妈，也姓沈，因着这里好多是沈家的家生子，姓沈的不少，所以我们都叫她莲妈妈！”筱竹介绍道。

　　“老奴见过大小姐。”莲妈妈挂着笑，向沈晗月微微福身，再抬眉偷偷看向沈晗月，她被老妇人派到这来已经一个多月了，本来早就等着大小姐过来，谁想到这时候才让自己见到，像！真的与少夫人长得太像，特别是眼睛，还有鼻子……

　　莲妈妈径自想着，没有注意到沈晗月也在走神，可身旁的筱竹见小姐没应声，就想着是不是莲妈妈哪里安排得不周全？小姐这是在不高兴，所以端着不让她起来！

　　她想不明白，又觉得小姐挺好相处的，应该不至于，于是就试着提醒一下：“大小姐，莲妈妈问你好呢！”因着在沈家，只有沈晗月的名字是上了族谱的，是以，沈宅的所有人都唤她大小姐。

　　沈晗月发觉自己想祖母让自己结婚这事儿，有些走神，被筱竹这么提醒，赶忙回神，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莲妈妈，早上的杏仁薏米粥挺好的，妈妈有心了。”道完，她向琼书瞥去一眼，琼书立马将先前准备好的红包塞在了莲妈妈手中。

　　莲妈妈笑得开心，大小姐的声音太好听了，比那黄莺都清脆！

　　沈晗月不知莲妈妈想法，继续认识这里的其它下人。其中大部分都是四筱先前就认识的，还有些人，琼书琼绣这两天两边跑，也有过接触。

　　总之，哪部分人负责厨房，哪几个负责洒扫，都一一介绍，全都规矩地向沈晗月行礼请安。只是沈晗月有些脸盲症，后头许多没有特别好记的特点的人，她有些弄混了，反正名字是一时没法对号叫出来的，不过这方面，四筱与二琼几个丫环刚好可以弥补。

　　派完红包，她就吩咐大家先去忙吧！

　　她领着筱竹还有琼书在宅子里走走，这里比沈府要大上一些，花园分了两个，一个叫西花园，一个叫东花园。建筑风格与棋杭县祖宅的很像，房子以红木为主要材料，因为近来刚修葺过，是以房梁屋檐处的彩绘都是新覆上去的，显得鲜艳，也因着这份色彩，使得沈宅不像沈府那般死气沉沉的。

　　沈晗月觉得心情明朗，连吸入鼻腔的空气都觉得清新许多。她参观完父亲的书房，从九松堂走出来，掠见旁边有一处小院，院门是上了钥的，感到疑惑：“这里为什么要锁着？”

　　筱竹上前答道：“先前奴婢听莲妈妈提过，说小姐刚搬进来前，请了法师前来做法，那法师说这院子要关一段时日才能打开，具体为何，奴婢没见过法师，也说不出来！”

　　沈晗月这才知道，“既然这样，我们回去吧，对了，你等下去三郎那，让他捎口信问问祖母那边，我娘的墓穴准备如何处理，会重修吗？”她向筱竹嘱咐道，转而一想，“算了，还是我自己写信，你让筱慧交给三郎就好！”因着她的毛笔字写得实在不好，而相比之下，琼书也没什么练过，却有一手好字，所以沈晗月说这句时，目光很自然地看了看琼书。唉，人比人气死人，这就是天分，也不知她以前的那些手书，祖母会不会笑话她字丑。

　　她这边想起自己的字，正寻思着还是让琼书代笔算了，就听闻有人唤她：“小姐。”这是筱慧的嗓音，沈晗月扭头看去，扬眉问道：“有事？”

　　筱慧颌首，但没有立即说出来，因为这件事是大小姐亲自叫她去吩咐三郎哥哥的。

　　沈晗月见筱慧迟疑的样子，心理似乎明白一些，便走到一旁，示意筱慧附耳说来。

　　筱慧靠近几步，微垫脚尖，在她耳畔轻声说道：“三郎哥哥传信来，说靖阳侯府与業州知府的叶家快要成亲家了！”

　　業州知府？沈晗月记得，靖阳夫人曾经提过，太后也关心阿奕婚事，曾经考虑过業州知府的嫡女！

　　沈晗月心中有数，却还是问道：“是……靖阳候世子与叶家小姐？还是……还是太后指的婚？”

　　筱慧颌首，“三郎哥哥刚才过来，说昨晚懿旨就下了，早上靖阳侯府就遣了一队人，去業州过礼去了。”

　　那么急？阿奕结婚的事，太过突然，似乎靖阳侯急着让他结婚。沈晗月知道自己与阿奕的事是很渺茫的，可……听到这个消息，她还是有些担心，如果阿奕愿意，那还好说，如若不愿意……那个傻小子，会做什么事情？

　　思及此，沈晗月吩咐筱慧：“三郎现在还在这吗？”

　　筱慧颌首：“在的，在后门偏堂，他想等等大小姐还有什么需要吩咐的。”

　　“那领我去，我来跟他说。”沈晗月说着，转身便要与筱慧前去后头偏堂，却看见莲妈妈领着王管家匆匆前来。

　　王管家的神情似乎有急事，难道父亲在沈府出什么事了？她有些担心，先行问道：“王伯，我爹回来了吗？”

　　王管家躬身一礼，“禀大小姐，老爷命老奴来接大小姐回沈府一趟。”

　　“有事？”

　　王管家点头，再次言道：“是这样的，今日宫里头来人了，是太子殿下与二小姐的婚期出来了，所以来送日子的。不过来的袁公公说，圣旨是下给沈家的，所以阖府的人要一起接旨，老爷说肃亲王禀过皇上，知道沈府还有一位小姐，所以老爷让老奴来请小姐回去一起接旨。”

　　沈晗月这才了然，这事不能耽搁，她冲筱慧吩咐道：“你让三郎想办法看看，靖阳候的世子最近……最近好吗？有没有闹腾？”

　　筱慧其实有些知道，小姐心里想着靖阳候的世子，先前让她给三郎传话，后来还去了百花宴就是为了这奕世子，可传说那世子是个傻帽，长得好，脑子却不好，小姐……她实在揣摩不出小姐的心思，也不敢多言语，转身准备去传话，却听沈晗月再次吩咐：“试着多塞些银子，能探到一句是一句。”

　　“奴婢知道了。”筱慧领命。

　　沈晗月则匆匆回到闺房，挑了件看起来较正式点的袄裙，立即随着王管家出了沈宅，前往城南沈府。

　　因着沈府大门很是热闹，是以她就随着王管家从后门走进沈府，再穿过花园，来到中庭。

　　沈府的人全都跪在香案前，宣纸公公手中圣旨的卷轴是打开的，随行官员端立在后头，看来他们早就要宣旨了，可能是等着她这个沈家还没有到的小姐，所以才干晾着等着自己。

　　她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形，不过到底知道这事儿不能耽搁，便匆匆行至沈玦身后，跪下。

　　沈升旭见沈晗月已经到了，抬首向那名宣纸公公道：“袁公公，小女已经到了。”

　　被称为袁公公的太监颌了颌首，又朝旁边的官员点头后，才开始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工部侍郎沈升旭次女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太后与朕躬闻之甚悦。今沈晗月已过及笄，已到适婚之时，与皇太子堪称天造地设、天作之合，为成佳人之美，特定于三月初三完婚。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钦此！”

　　袁公公声落，沈晗月早在他念出圣旨上的名字时，就抬起头来。她不相信袁公公念出的是自己的名字，一双杏眸瞪得大大的，希望袁公公发觉名字错了，明明就是沈昕悦，不是沈晗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