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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遭难,解围 ...

  •   (2)
      她有的时候钻牛角尖,无论事实是如何,她都一意孤行。
      所以,她才会得罪白小穗,以至于在遇到他时,最后是以死亡来收场。
      杻杻说她想去学校走走,认识一下环境,求她陪她一块去。她不是一个喜欢散步,但看到杻杻恳求的样子,点点,说:“那要请我喝可乐啊!”
      “没问题。”
      那条道路很安静,两旁有参天的大树,秋天的时候会看见红色的枫树,红红的颜色,像火一般灼烧。
      杻杻吸着可乐,散漫地问她:“小妖,你这几年过得还好吧?”
      不好!这是她想告诉她的,但她觉得她现在还没有必要把自己的情况都如实汇报给一个曾经伤害她的人。
      “蛮好的。有吃的有住的有穿的。”
      “呵呵~你白痴啊?这就是你对好的定义吗?”
      “不然你以为呢?杻杻,你一定过得很好吧?”她想,杻杻总是幸福的,因为在她的脸上看不到忧伤的痕迹。
      杻杻呷呷嘴:“好什么啊!伍子凉那个混蛋动不动就欺压我!我没自由,失自由!”对哦,杻杻是有一个哥哥的,小的时候她的哥哥又瘦又黑,她还以为他是从哪个国度来的小孩,现在想想,她当时的想法如果说出来也会刺伤一个小孩的自尊心吧?
      “有一个哥哥也不错啊!像我,还是独生女呢,连个谈心里话的人都没有。”
      “我觉得我的名字不好听,还是赵胤妖好听多了。”杻杻突然没头没脑地蹦出这句话。
      “怎么会呢?你想什么呢?”
      “我觉得我老爸和老妈取名的技术很烂,你想啊,姓伍已经很变态了,还给了我一个杻字,‘杻’和‘丑’同音,最重要的是杻在字典里的意思是古代的一种手铐!”
      “这说明你爸妈很爱你啦!想把你捆在身边不想和你分开。”她安慰她。她的名字有什么好呢?她参透不出她名字的含义,就像她参透不出满满不爱她的理由。她设想过很多情况,例如满满之所以不爱她是因为她不是满满的孩子,是爸爸的私生子。又例如她是满满被□□后不情愿生下来的,所以满满看见她才会充满厌恨。但这些假设都不成立,因为这名字是满满取的,她曾问过爸爸满满不爱她的原因,但爸爸的回答却在她认为是废话。他说:“小妖,你妈妈不是不爱你,是有她的苦衷的,你要原谅她。”
      所有的人都在隐瞒她,就像满满的死因也一并被隐瞒。
      “怎么会是爱呢?他们总说我和伍子凉是上天给他们的灾祸。”杻杻其实心里也有一个秘密,但她不知怎么向人倾诉,那个秘密,她说不出口。于是,就变成深埋。
      也许是两人都想心事想的出神,以至于白小穗过来的时候她们都没有避让。
      “对不起,对不起……”杻杻低下头拼命道歉,因为她踩到了那个人的脚。那种被踩到的感觉一定很疼,伍子凉就曾经把她的脚踩得红肿一星期。
      “你……”白小穗疼坏了,揉着脚不知说什么好,吃痛地看着她。
      她看到白小穗的脸,很素净又白皙的脸,化了妆,此时狰狞的表情让她的妆显得有点滑稽。
      杻杻很慌乱地问她:“对不起啊,你要不要紧?要不要送你去医院?对不起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可白小穗却不依不挠:“你就一句‘对不起’吗?难道你走路不用看路的吗?难道你眼睛是用来看男人的?……”
      杻杻的脸色沉下来,她却很生气,将杻杻护在身后,说:“没错,撞到你是我们不对,但是她已经跟你说对不起了,你又何必咄咄咄逼人?给你钱送你去医院我们都照做,但你现在必须向她道歉!”
      白小穗轻蔑地说:“道歉?小妹妹,你是不是在开玩笑?要我道歉?你们是不是有点喧宾夺主啊?”
      “是你侮辱人在先。如果你不道歉,我们也没必要为踩到你而道歉,你这种人不值得!”
      “我这种人?是哪种人?你说!”白小穗被惹火了!
      “小妖……”杻杻在身后扯扯她,说,“我们走吧,别吵了。”
      她白白小穗一眼,气冲冲地甩手走人。
      白小穗伸手拦住她们的去路,说:“想走?踩到我还这么没礼貌地走?”
      她也气愤地问:“怎样?!”
      “要你帮我□□趾头啊!”白小穗咯咯地笑出声来。
      “你……”
      “小妖!”杻杻突然叫住她,一把夺过她手里的可乐,在两人都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掀掉盖头,将可乐全数泼在白小穗身上,然后拉着她理直气壮地离开。
      她感到很意外地说:“没想到你也这么冲动?我本来想推开她走人的。但你比我更狠!”
      杻杻还没有完全解气,气愤地说:“泼得就是她这种人!姑奶奶是觉得理亏才让她三分的,但她自己不珍惜的话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厉害厉害!”她以为杻杻是个要人保护的人。她把她自己保护得好好的,不让自己受半点委屈,遇到伤害她的人就会表现出像一头困兽。
      “但我现在怕她会来报复。”
      她今天难得幽默:“让暴风雨来得更猛一些吧!”
      杻杻,要是她真的来报复,你是选择退缩还是勇往直前?
      人其实是有先知的能力的。就像你在摔跤前脑海里已经出现过你摔跤时的情形。她也出现过白小穗来报复时的情景,有一帮人来找她和杻杻的麻烦,白小穗笑得很贱,说着“活该”。然后就真的应验。
      杻杻给她们的班主任取了个外号,叫“大眼睛”。因为班主任人小小的,眼睛却突兀地大,但这也是她整个外貌最可取的地方。很不幸,杻杻在偷笑间,被“大眼睛”抓到。
      “那个伍子杻同学,你可以来解答一下我的问题吗?”
      杻杻的笑容僵在脸上,只知道有数十双眼睛在盯着自己看。
      “什么?”她完全愣住了。
      她轻声告诉杻杻答案,可是周围的人声太大,她听不清,于是更大声地说:“小妖,你说重点啦!”
      全班“轰”地笑开了。
      “大眼睛”是个脾气很好的女人,她没有生气,很平静地又把问题给她重复一遍,并把题目列在黑板上。是一道数学题。
      “你上来做一下吧。”
      杻杻走上去,立在黑板面前,提着粉笔不知怎么做。女生是个数学白痴,何况她这个先天不足,后天不努力的蠢材。最后,她放弃,很干脆地说:“不知道。”
      台下吹嘘,不知道还站在台上那么多分钟?所有人都等着她的答案,她却最后给了三个字,这真是一场好戏。
      “大眼睛”的脸色微变,看得出,她对这个新生的回答也是相当吃惊加不满,但老师毕竟是老师,有她的原则,她说:“下去吧。”
      在杻杻刚坐下时,“大眼睛”开始发话:“我希望每个同学不要令我失望,不管我的期望是不是过于大,但只要不失望就还有希望。”
      这话的另一个意思是:伍子杻,你令我失望。
      她安慰杻杻:“别往心里去,每个老师都是一个样的。”她对她的初中老师有很深的成见。那个老师曾经冤枉她,虽然是有间接关系,但做为一个老师包庇一个好学生而冤枉一个成绩普通的学生令她很气愤。她记得后来她开始反驳那个老师的每一句话,直把那个老师逼得无话可说。是的,她有很好的口才,说的话常常令人无言以对。那个老师后来在她的评语上写:你有很好的口才,可记住不要用错地方。她气得撕了评语。
      杻杻倒是无所谓的样子,说:“没事啦!我现在会忍的,等过几天伍子凉就会过来了啦。”
      “你哥?他来这里干什么?”
      “当然是来读书啦!”
      “那他为什么不跟你一起来?还要当插班生?”
      “那是因为……”杻杻停住了。那是因为她可怜的哥哥正在被爸爸关禁闭,“……他白痴啦!”
      杻杻说话有个毛病,就是在话语结束时加个“啦”,而且还是重音。“大眼睛”有动怒的样子,咳了几声,引起她们注意后,用眼神狠狠瞪她们。
      两个人低下头,暗自笑笑。

      放学的时候,白小穗堵在教室门口,看到她们,吹吹口哨,说:“嗨,你们还记得我吗?”
      她也笑着回应:“记得,是被人踩了脚泼了可乐的倒霉鬼。”
      白小穗依然在笑,却带着怒火中烧:“没错,是我,我今天是来‘谢’你们来了,怎样?有胆接受吗?”
      杻杻挺挺身子,大声说:“走就走,你以为我们会怕你这种人?”
      她开始担心她们的安危。如果白小穗是比口才的话,她有胜算,但如果比打架,她怎
      么可能有能力赢?
      她们跟在她后面,杻杻附耳对她说:“小妖,你不要怕。我料她也不敢怎么着,要是伍子凉在的话我们就不用怕了。”
      杻杻不愿叫他为哥哥,而喜欢直呼姓名。但小的时候她却喜欢叫他哥哥,而且喜欢做他的小跟班,而他也叫她妹妹。
      等他们都长到9岁的时候,也就是一个孩子刚刚有性别观念的时候,伍子凉开始不跟她一起玩,总想甩掉她,她那时特生气,发誓不喊他哥哥,直呼他的名字,反正他也只是比她早出生几分钟罢了。而且动不动就向爸妈打他的小报告,为此,伍子凉不知多少次对她吹胡子瞪眼了!这次他关禁闭,也是她从中捣的鬼。
      但无论她对伍子凉有多么的坏心眼,那只是她表达的一种方式,她不喜欢被别人忽视的感觉,在她的心里她一直把伍子凉当成守护神,他替她打架,替她顶罪,替她圆谎,他为她做的每一件事她都清楚记得,只是口头不说罢了。
      白小穗带她们来到那天她们跟她起冲突的地方,她看见有一大群人站在那里,而且都不是这个学校的学生,那他们是怎么进来的?
      “你们该觉悟了。”白小穗又笑开了,那种阴冷的笑是怎么也让人联想不到一个女孩子的好脾气吧?
      “何为觉悟?”杻杻似乎依然坚信白小穗不敢动她,迎上前去。
      她已经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想制止杻杻的话,可是已来不及,白小穗做了个手势,有好多人冲过来,把她和杻杻团团围住。
      有一个男人叼着烟很猥琐地打量她们,说:“小穗,真的要动手吗?”
      “随便你们。”她甩手走人。将她们陷入困斗。
      她望着那么多人,真的陷入绝望,果然如她所料,有人会伤害她。她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推开一个个子小小的男人,想逃走叫老师,可是手臂却被抓住,然后整个人都被甩到地上。
      “小妖!”杻杻捂住嘴,惊慌失措地去扶她。
      “喂,你不想活了是不是?我们又不是说要揍你们,只是给你们一点教训罢了,放心,只有一点点丢脸。”男人很卑劣地说着,一步一步向她们逼进。
      她已经被甩得意识接近涣散,他们的话她即使听得懂也无力再反抗。她此刻想到了满满,想到了爸爸,还想到了外婆……这算不算是死前的幻想?
      杻杻用力地抱紧她,似乎抱住地不是她,而是一根救命稻草。
      那些男人将她们绑起来,很结实的麻绳,然后开始撕她们的衣服,杻杻惊恐地大叫。
      “闭嘴!”男人一个巴掌甩过来,“我说过只有一点点痛,你害怕什么?!谁叫你们不惹别人去惹白小穗的?自找苦吃。”
      她没有像杻杻一样地大叫,在衣服被撕烂地瞬间,她却想起满满曾经也撕过她的衣服。只是改变衣服的样式罢了,满满可会做衣服了,她心情好的时候就喜欢打扮她,说女孩子只有干净才能变好看。
      “你们在干什么?”她听到一个声音,好像是来自天国的声音,又糍又糯。
      男人停下手中的动作,上下打量他,说:“小子,识相的走。”
      白小穗却变了脸色,一把扔下烟头,亲昵地叫:“念!你怎么来了?”然后用眼神示意他们离开。
      “他们……”他轻蹙眉头,形成两道好看的月牙。
      “没什么,给这两个丫头一点颜色罢了。”
      他终于朝这里看过来,眉头皱得更深,嘴唇也抿起来。他长得很贵族,而且眉眼温润,以她的眼光来看,他绝对是她喜欢的类型。
      “白小穗你疯了是不是?”他朝她大吼,“你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
      她看到白小穗受惊的表情,他好看的侧脸以及杻杻紧张的样子,然后便不醒人事。

      她醒来的时候,杻杻高兴地抱住她,说:“谢天谢地,你总算醒来了。”杻杻披了一件女式的校服外套遮住自己的狼狈的身体,而她则披了一件男式的。
      “这……”
      “是白小穗的外套。”杻杻说得咬牙切齿,“是他要求白小穗脱下来的。你穿他的。”
      “他?”她才发现到,原来他就站在不远处,正对着她笑。他的笑很薄凉,云淡风轻。
      她一个激灵坐起来,脸有被烧的感觉,自己睡了那么久,他不是把她的睡相全看到了?她还是第一次因为一个男生而脸红,但此刻的杻杻和他都并未注意。
      “醒了就好,是白小穗太过分了。希望你不要介意。”他的目光还是看着她,眼里有微微的笑意,女人就是这样,不管有多少自持力,只要眼前出现一个帅哥并且对着你笑,那么就会忘乎所以,顾不得什么了。她就是这样,不可饶恕地醉了……
      “你是谁?”杻杻问他。事实上,她和她一样,都醉了。
      “我叫堂本念。衣服不用还了。再见。”他走的时候,她还发现,他的背影也很好看,他真是个十全十美的人。
      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晕过去。

      真如她想的那样,他是个完美的人。
      杻杻在第二天就告诉她:“小妖,你知道吗?那天救我们的那个叫堂本念的,原来是个不得了的人物!他什么都好,相貌好,学习好,体育好,音乐好,美术好,最重要的事黑白两道他都有门路的!真是个了不得的人!”
      “你打听那么清楚干什么?”她反问,杻杻现在的表情看起来像个花痴。
      “帅哥救了我们啊,那我们总得打听一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啊,这样,我们才能更好的报恩啊!而且,内幕消失啊,白小穗那个混蛋竟然喜欢堂本念啊!”
      “你什么时候那么八卦了?不过,白小穗实在不可饶恕!”
      她还记得,那些肮脏的手伸到她身上的感觉。她忘不了的,便要想办法逼自己忘记。
      半夜里,她爬起来去水房,像以前爸爸给她洗的冷水澡一样,那种感觉又回来了,她咬着牙,费力地往身上搓,想搓掉那些回忆,那些侮辱。她感觉皮肤有微微的疼痛,像火烧一样地疼痛,她知道她的身体一定有地方地搓破了皮。
      她感觉眩晕感又袭上来,头脑开始浑沌,就像那天在堂本念面前昏过去的感觉一样。
      “小妖,你疯了?”杻杻突然跑进来,抱住她赤裸的身体,她惊讶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杻杻的眼泪落在她的背颈,很滚烫。她冷静下来,眩晕的感觉也淡了。
      “你怎么那么奇怪?你知不知道现在是晚秋,会生病的!我们还没有受到伤害不是吗?”
      “杻杻……”她不知说什么,杻杻说得没错,会生病的。爸爸给她洗澡就给洗出了病,更何况是现在这种没有暖气保护的水房。她推开她,很温柔地说,“杻杻,你先出去,我穿好衣服再说好吗?”
      杻杻说她疯了,她是不是疯了?只是被白小穗侮辱了一次,有必要折磨自己吗?可是,从来,她不都是在折磨自己吗?那些所谓有所谓无的想法,那些不可能出现的可能都在她脑海里存活。
      从来,都是她折磨自己,都是她侮辱自己。

      杻杻还是在哭,泪水从削瘦的脸庞滑过,她突然觉得自己犯了罪。她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一个人为自己哭,也从来没有想过会去惹哭一个人。
      她忍住流泪的冲动,依旧神色平静地说:“杻杻,为什么哭?我好好的……”
      她总是爱自欺欺人。不管是谁问她有没有事,她都一概说没事。她不是真的没事。一次,她的脚在体育课中受伤,无论老师、同学、爸爸问她有没有事,她只说没事,结果,脚发炎进了医院。爸爸很受伤的斥责她:“赵胤妖,你到底想怎么样?你能不能别这样折磨自己,也别折磨我行不行?”她咬着唇,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她并非有意惹爸爸那样愤怒,可是她该怎样表达自己的意思?她只是想充当一个可以让任何人都觉得她是个省心的孩子罢了。
      “……小妖,我好怕……你这样折磨自己我很怕……伍子凉不在我身边我很怕……白小穗的报复我很怕……”
      她紧紧地抱住她,眼泪一滴一滴地砸下来,像了断了线的珠子,杻杻一下子收住眼泪惊讶地看着她。
      “杻杻,我们不要怕,一切会好的。”
      如果真的有时间术,她希望时间就停止在这一秒,让时间记录在这阴冷的水房里,她拥住她,陪她哭,跟她说一切会好的,然后她们就真的有勇气笑了。
      一切真的会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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