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花心动（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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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宫中发生的事，顾宁许久都不去抚琴，云雅阁让人打扫得干干净净，却一直在那儿空着。
去蘅芜院见赵初瑶，顾宁却发觉她脸色不大好。
“娘，可是遇上烦心事了？”径直走到她身边坐下，顾宁神色担忧。
赵初瑶拍了拍她的手背：“无事，只是近日睡眠甚少，有些困倦。”
是真的睡眠不足，还是为心事所累，顾宁心知肚明。
上一世，爹爹在四月便出了事，被无辜冠了一个以权谋私、贪赃枉法的罪名，甚至被带到御史台接受审讯。可爹爹向来清明，审讯四日，无疾而终。皇上决定放人，却自此将平阳侯府监禁了起来。
“娘，最近宁儿甚少见到爹爹，是不是朝廷出事儿了？”顾宁大胆询问。
赵初瑶一惊，赶紧捂住她的嘴，惊惶地看着她：“宁儿，这些话可不许胡说。”她既是心惊女儿的口无遮拦，更是心惊她的敏锐感知。可是，宁儿往常从不会过问朝政之事，今日怎么对这些感兴趣了？
见她不说话，赵初瑶意识到自己太过严肃了些，缓了神色，牵了牵唇：“你还小，要知道这些事情做什么？”
顾宁低着头，眼睑半垂盯着群身上盛放的清荷：“女儿只是不想爹爹太累。”似乎实在自言自语，“女儿虽年幼，可也知晓官场艰难，爹爹如今官至丞相，又破例拜了平阳侯，所谓树大招风，即便女儿不懂那些，也知长此以往，定会有人拿乔。”
听着她小声喃喃的话，赵初瑶不可谓不惊。
她一直以为，女儿天真烂漫，不谙世事，可如今却懂得这些。
这些天，侯爷确实为了朝政之事烦闷不已。朝堂之事她不好问得太多，只知他与吏部尚书林大人关系微妙，此番多有争执。
“这些事你且不用去管，你爹爹在官场这么些年，知道如何独善其身。”到底是怕她多想，赵初瑶握着她的手笑了笑。
一入侯门深似海，官场似战场，如何能独善其身！
赫然想到一人，顾宁小心翼翼看了她一眼：“娘亲说这些我可听不懂，不过上次去找爹爹时遇到的那人貌似不错，连爹爹都说他年纪轻轻，然前途无可限量。”
上一次旁敲侧击，却没能从爹爹口中探得他的来历，娘亲却应当是认识的。
果然，听她提到姜云霆，赵初瑶脸上带了些许笑意：“那是姜大将军的独子，年纪轻轻却已官至大理卿。”虽说上一次他看着宁儿有些无礼，但平心而论，他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做事谨小慎微，考虑周到，你爹爹很看好他。”
姜大将军独子，姜云霆？
顾宁皱着眉，这个名字，隐约有些耳熟，可她实在想不起在哪里听说过。
见她发愣，赵初瑶不禁揣测：莫非宁儿是钟意姜云霆？
想法一出，赵初瑶当即皱眉。姜云霆确实有才干，可人品却见不得有多好，哪有第一次见面就盯着人小姑娘瞧的？连眼珠子都不会转了！
光就这一点，足以让赵初瑶将她从准女婿中除名！
“相较而言，我倒是觉得韩家小子更胜一筹。”赵初瑶意有所指。
顾宁眉脚狠狠一跳。
娘亲说的可不就是韩愈韬？可是，这与他又如何扯上关系了？
她神色不大自在，赵初瑶自然一眼就看出来了，却故作不知。
“时常听你爹爹提起过韩都尉，他们家是将门世家，韩都尉年纪尚轻，未及将军之位，可看他的能耐，早晚名扬四海，与韩家祖上一样成为一员虎将。”
这都哪儿跟哪儿？！她怎么觉着娘亲这话里有话呢！
“不过，我倒是听说韩都尉为人冷清，不善言辞，上次宫中一见，竟会主动上前招呼！”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惊奇。
“……”顾宁抿了抿唇，聪明的没有说话。
赵初瑶面不改色：“上次听太后的意思，似乎对韩都尉也很是欣赏。”女儿完全不说话，既不赞同也不反对，这可让她为难了。索性，赵初瑶拧眉看着她：“宁儿，你觉得韩都尉此人，如何？”
韩愈韬——自然很好。
可是，若是要她当着娘亲的面儿来说这些，似乎有些别扭。
笑了笑，顾宁道：“娘亲若是觉得好，那定然是极好。”
赵初瑶没了辙，暗叹一声女儿太过聪明。
顾宁没有说，韩愈韬于她，有着不可言说的特殊意义。
只是现在，还不合适。
时辰有些晚了，赵初瑶让小厨房的人备了晚餐，菜式不多，却样样精致美味。
清蒸翅子、什锦丁儿、清拌蟹肉、三鲜木樨汤，看得出都是特意准备的。顾宁一向爱吃这些。
“谢谢娘亲。”鼻尖有些酸涩，顾宁牵唇笑着。
赵初瑶点了点她的额头，语气宠溺：“你这傻孩子，都是一家子，谢什么！”
赵初瑶不知，于顾宁而言，这别样的温馨是多么难能可贵。
若是几个月之后不出现那样的事情，若是这样的温情能持续下去，让她做什么她都情愿。
铃兰是赵初瑶的陪嫁丫鬟，与她情同姊妹，现下见着两人母慈女孝，倒也是欣慰。
“郡主懂事知礼，大长公主好福气。”她看着顾宁从一团毛孩子长成现在这般明艳动人的模样，心中也是说不出的满足。
“兰姨就会取笑宁儿！”顾宁笑道。
赵初瑶满眼的欢喜是掩藏不住的。看了一眼眼角已生出细纹的铃兰，温言细语：“都是自己人，你也别再大长公主、郡主这样叫了。”
“兰姨，宁儿是晚辈，在家里没有什么郡主不郡主的。”顾宁佯装嗔怒，“这些年，我都快给您宠坏了！兰姨，您若是再这样叫，宁儿可要生气了。”
这对母女，时不时便会逗逗她，让她开心。铃兰没有应声，只顾着笑。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花心动（四）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