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青春坠落时》毓兔

1、Chapters 1（一）

　　【１】
　　夜晚昏沉，烛星摇曳。
　　断井颓垣边，已死的枯黄旁，藤蔓随意的缠绕，猝卒在月光下的身影，静谧却带刺的边缘扰得人心乱。
　　太碍眼了。好想一斧头砍下。如果这样的话，那么……
　　可是，又或许不该如此怪它，因为如果是现在的她，应该无论看到什么都只会悻悻的在内心里渲染出一种情绪、心乱。
　　于是理解万岁到，收回了手。
　　伸手不到两米远的地方安置着一把巨斧，月光下，不停迂浮着银光的表面肆意地恐吓着人类脆弱的心脏，薄冰般的绝望在他们脑海中无声地生长衍出了细枝。
　　而女生的表情也是无差，背后四溅的月光把身体耀得只剩下了轮廓、还好看不出表情。
　　很凶恶。因为心乱。
　　走下摇摇欲坠的木制台阶后，身体处在了一片黑暗中，月光照不进这里，可早已习惯了黑暗的眼睛还是看见了，远处一杆杆欧式路灯搁浅着的马路上，成群结队的人们吊儿郎当游走着，十分清晰。清晰到让自己熄灭了方才的心乱，嘴角不自觉勾起。
　　而表情也自然是跟着摇摇晃晃的脚步声舒展开来，红红的，哪里都是。
　　——他们，是人，还是鬼怪？——
　　快步走过了他们身边，女生心里却不自觉淡淡的感伤起来。看着，远处的灯火中他们被照得虚实的背影，无法继续，深沉的不安溢出了心墙。随即是回头，自然地拍了一下某个人的肩膀，刚想问一句“你没事吧。”却被无情的无视了，没有得到回应。
　　只是闻到了酒气，很浓烈，恶心的叫人想吐。
　　啧，暗暗恼火了一下，见好长时间都没有搭理她，女生便收回了手，同时低头，隐藏住了脸上覆盖着的不悦。并在下一秒后在一声烦躁的咆哮声中自如地换成了如狂风暴雨般猛烈的拳头，狠狠地轰炸在了那个人的身上。
　　——狠狠地，曾几何时发誓过的最后一次，狠狠地。——
　　很解气，不知从哪儿跑出的怒气。
　　鲜血溅到了身上白衣被染的开满了沙华，有几蓄肤浅地划过了皮肤，又像是颜料被不小心挤出来了一般，喷射直飙向远方。
　　——放心好了，看不出来的，月光下的世界太黑暗了，看不出来的。——
　　心中，本来乱作一堆毛线团的心脏脉络在这时被眼前的红激得血脉贲张、突起着，浮现变成了手臂上坠落的青筋。持续挥动，一下又一下，一下又一下。
　　——无法冷静、可太好了、夜晚的黑暗太好了。——
　　所以看不见的，脸上因兴奋而变形的表情旁滚落着的眼泪，除了自己感受到的温度之外无人能察觉到的雨水，溢满了眼眶。
　　可又很奇怪，当被对方还击时，却感觉不到疼痛。月光洒满了的疯绝表情旁，嘴角笑着勾起，肌肤寒冷的像是降了一层白霜。
　　冷冷的月光打下，好冷。
　　隐约中，哪儿都该疼却疼不起的皮肤上，隐约觉得。
　　——或许，我才是真正的鬼孽。——
　　【２】
　　就这么打了一个小时后，趴下来了，不是伤，而是累。呈大字型躺在一个半死的男人身旁，女生的表情放松了下来，安慰的笑了，嘴角再一次勾起，不自然的，将手背靠在汗涔涔的额头上，胸被急促的呼吸推摩得起伏不定最后又从口中呼出变成了白气，猛烈地跑出。虚弱地睁开眼睛后，眼前，遥远的铅灰色天空中一片翠绿色的森林连着直掉碎块的土地漂浮着，如乌云，如水中的幻影。
　　然后，它“嘣”的一声，碎裂了，变成了淋透了全身的大雨。
　　也是那一刻终于感觉到了，那丝丝的如虫子爬过了伤口般疼痛的错觉。
　　【３】
　　隐约中觉得。
　　或许，我才是真正的鬼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