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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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括站在“雾色”大堂的暗影里。
几乎在陶茜走进雾色的一瞬间，他就注意到了她。
今天她是一个人，身后只跟了两个保镖。康括下意识调整了一下呼吸，手指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对讲机冰凉的边缘。最终，他挺直脊背，推开厚重的玻璃门，踱到了“雾色”门外。
入了冬的夜，寒气刺骨。霓虹灯牌的光在冷空气中晕开一片迷离的紫红，门童穿着厚大衣，好奇地瞥了一眼这位突然出来“站岗”的安保主管。
康括的目光投向停车场入口的方向，指尖夹着一支刚点燃的烟，橙红的光点在寒风中明灭。
当那辆黑色轿车无声滑停，康括几乎在同一时间掐灭了烟，就像一早料到会有这个瞬间一样。他的视线瞬间定格。
顾知微从车上下来。
她今晚……很不一样。
米白色羊绒大衣衬得她肤色愈发白皙，长发松挽，碎发垂颈，脸上干净得几乎透明。这副柔软到近乎脆弱的模样，与她平素里那种西装革履、锋芒毕露的商界精英形象格格不入，却莫名与他脑海中、深夜视频时，那个在暖黄台灯光晕里抱着膝盖、声音带着困倦软意的身影，微妙地重叠在了一起。
这个联想让他喉咙发紧。
“顾小姐。”他迎上前，声音比平时低沉些许。
顾知微微微颔首，目光已越过他。
“陶小姐在楼上包厢，”康括侧身，为她挡住侧面可能的人流，引路前行，“我见她一个人进来时情绪不对，安全考虑，先让人请她去了包厢，更安静些。”
走廊光线刻意调暗，壁灯投下昏黄光晕，远处爵士乐慵懒流淌。
顾知微闻言偏头看了他一眼。走廊幽暗的光线在他侧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鼻梁挺直，下颌线绷着一种职业性的专注，但眼神……似乎比往常更深一些。
“康主管费心了，想得很周到。”她开口。
“分内事。”他应道，保持着半步领先的距离。
两人脚步声湮没在厚地毯里。行至一段弧形走廊转角处，天花板上的射灯恰好故障，闪烁了一下，骤然暗去半秒。周围瞬间陷入更深的昏暗。
就在这光线明暗交替、视线受阻的刹那，康括的步伐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昏暗干扰，很自然地朝顾知微的方向极轻微地偏移了半步。距离瞬间拉近。
“小心。”他低声说，手臂在她身侧虚虚一扶，旋即收回。
然而，在他收回手臂的瞬间，他的指尖——或许是无意，又或许是那瞬间昏暗导致的方位微差——极其短暂地，擦过了她大衣袖口边缘下露出的那一小截手腕内侧的皮肤。
那触碰轻微得如同羽毛拂过，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就在那零点几秒的接触中，顾知微的身体反应，却让康括的心脏猛地一缩。
她整个人几不可查地剧烈震颤了一下。
“……别碰那里。”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身体也呈现出一种罕见的、近乎脆弱的紧绷，这反应太剧烈，远非敏感或抵触可描述。更像是一种……被触发了某种特定生理厌恶或恐惧的、不受控的应激反应。
康括如同被定在了原地。
他眸光幽暗，怔愣了几秒，才能开口出声，嗓音明显比刚才沙哑许多。
“……抱歉。”
顾知微脚步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瞥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径直走向包厢。
康括站在紧闭的包厢门外，仿佛被钉在了原地，半晌没有动弹——他的浅浅最怕“血管”。
「尤其是手腕内侧……能清楚看到青色血管痕迹的地方。看到，或者被碰到，就会浑身发冷，起鸡皮疙瘩，控制不住地想躲开。」
她当时还叹了口气，“小时候生病打针，可能留下心理阴影了。很没用吧？”
他记得自己当时还安慰她，说这很正常，很多人都有特定恐惧。虽然怕“血管”的确实很少见，但也不是什么大事。
康括缓缓抬起自己的右手，目光落在指尖。那里仿佛还残留着她皮肤瞬间绷紧、泛起冰凉战栗的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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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门，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陶茜正红着眼眶，一杯接一杯地灌自己，看到顾知微，陶茜像是找到了救世主，扑过来抓着她的衣袖，语无伦次地哭诉起车库的遭遇，说到最后，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狠劲宣布：
“我要离婚！我已经让律师拟协议了，明天我就骗他回来签买房合同，实际让他签离婚协议！”
顾知微直接愣住了，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她：“你有病？骗签协议是无效的，还违法。你觉得他舍不得离，需要你骗？”
陶茜被问住，眼泪掉得更凶，却还是倔强地重复：“我这次是真的……”
顾知微压下火气，揉着眉心给出最实际的建议：停止愚蠢的想法，立刻收集所有出轨证据，然后拿着筹码去谈判——要么拿钱走人，要么就让他身败名裂，生意受阻。
可陶茜听着，头却越垂越低，语气犹豫：“这样……会不会太狠了？他万一恼了，什么都不给我……”
“你越弱，他越欺你。这个社会就是一个巨大的欺软怕硬团伙。”顾知微耐着性子问，“你找的律师是谁？”
陶茜声音细若蚊蚋：“张景明……”
“张景明？”顾知微人都气笑了，“陈皓阳那个发小？专打商事纠纷，几乎算是陈氏半个法务的张景明？”
看着陶茜点头，顾知微只觉得一股荒谬的疲惫涌上来。她靠在沙发里，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里面所有的情绪都已冷却，只剩下彻底的疏离。
“陶茜，别再演了。你找他，根本不是想离婚，只是想通过这个最安全的传声筒，告诉陈皓阳——你闹脾气了，需要他来哄，对吗？”
这句话像冰锥，刺破了所有伪装。陶茜僵住，眼泪汹涌却无言以对。
顾知微站起身，觉得意兴阑珊。“想让人尊重，靠的不是眼泪和抱怨、更不是男人的良心和怜爱。如果你没本事去争，就别喊着要平等！”
她不再看陶茜惨白的脸，留下一个保镖，便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