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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第五十八章 天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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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醒来,云影浑身酸疼,骨头都散了架。
昨晚发生的一切都像一场梦,梦中时而暴风骤雨,时而艳阳高照。最后,她被那块名为沈奉的烙铁烙熟了,里里外外,剥皮拆骨,任其鱼肉。
浴室传来的水声时有时无,她抬手遮住眼睛,不想面对即将出来的沈奉,但无法阻挡那令人羞愧的一幕幕重回眼前。
他先是深情吻了她,与他固有的粗鲁完全不同,取而代之的是小心翼翼的轻啄。
她成为他手中最为名贵的花瓶,不容一点损伤,他既在怜惜她,也在修复她。
云影并不配合,不时扭头,她太过了解沈奉,这极其难得的温柔只是他临时的伪装,好比狼人变身之前也可作虚伪的绅士。
但是,沈奉彻底摒弃所有野蛮,他的手一直停在她纤细的脖颈处,她的生命流动在他的掌下,脆弱又完美,无辜又诱人,逐渐唤起他克制已久的欲念。
沈奉的双手不断用力,云影明显呼吸不畅,但她根本没有抵抗,双手垂在身侧,眼波沉静地看着他。
她是完全懂他心思的,他爱她,也恨她。卑躬屈膝久了,人就有了奴性,若是奴隶主驭之有术,奴隶恐怕一辈子也难翻身。但饶是再忠心,终日被驱使的奴隶也会愤恨,甚至起义,尤其在被夺走至亲之时。
孩子的事,他也刻意不提,但他最近独处时,总是不受控制地畅想,若是她不那般任性,宝宝已快降生。
对于幼年失怙的他来说,没人比他更了解父母的珍贵,他一定力争做个好父亲,悉心养育孩子长大,绝不会像他的父亲和云影父亲那般不负责任。
只是如此简单的想象,就能让他感到久违的幸福,但随之而来的是越发剧烈的心痛。
他无法埋怨云影,只会痛恨自己,习惯成自然,一味听从她的摆布。所以这一次,他绝不会再次放任她骄傲自大,他要让她明白,从今夜起,他将成为她唯一的主宰。
“云影,明天见过林姨之后,我们就去登记,好好过日子。等有了孩子,我什么都不做,每天陪着他。”
云影咬紧双唇,下巴微颤,她很想对沈奉说出流产的实情,但她早已习惯一个人迎接所有打击,所以此刻依旧讳莫如深。
沈奉终于松开了双手,因为云影即使在他眼前,甚至在他身下,也如云雾一般虚无缥缈,他根本抓不牢她。
他所钟爱的柔软的发丝,端庄的额头,清澈的眼眸,高挺的鼻翼,莹润的双唇,都是她,但又都不是她。
真正的云影躲在这魅惑至极的躯壳之内,他要一层一层剥开她厚重的铠甲,审视所有妙不可言的角落,寻找到真正的她,拥抱她,亲吻她,守候她,任她差遣。
情潮涌动之中,云影的意识仍是抽离其外,她悬在半空中,亲眼目睹沈奉矫健匀称的身体如何覆盖自己,进而将失去意识的自己如何随意摆弄。
他有意放慢进程,以温柔替代凌厉,以深情化解隔阂,用爱火融化她所有固执的抵抗,让位于冰山深处的雪莲彻底绽放。
即使她不听不看不想,也逃避不了这滔天巨浪,他席卷她,又呵护她,抛起她,又接住她,颠簸起伏中,他越发炉火纯青,甚至瞬间掌握了拥抱极乐的要诀。
这是他从未抵达过的冒险乐园,奇异大陆,天人境界,要侵占,要深入,要掠夺,脑海中残余的理智在这绝美盛景之前,片甲不留,粉碎成齑,随风而逝。
云影根本承受不住沈奉这疯狂的爱欲,真正的她,实体的她,意识的她,都被他被抓住了。他不用有形束缚,也不用语言逼迫,更不用严刑拷打,而是采取了一种最为特殊的羞辱,以此迫使她心甘情愿俯首称臣,向他坦白,向他认罪,向他哀求。
她被撕扯,被压迫,被折叠,最终化作被情墨渲染的秀丽山水,春潮带雨,无情动人。
恍惚间,一声尖叫划破了令人窒息的静谧,声音不大,却涤荡灵魂。是谁?如此懦弱不堪,倚在他的肩膀上痛哭不止,太过羞愧。
“阿奉,放过我吧!”
“云影,再叫一声!”
对女人来说,爱情是最难分辨的欺诈,也是最为凶狠的压迫,更是最为期盼的谎言。她的独立意志从未向所谓的骗局低头,却在今晚彻底迷失自己。
她无力地扬起手,狠狠打了他一个耳光,却在他愣住的瞬间,紧紧抱住了他。
她捧起他的脸,不要命地亲吻,不,是啃咬,她太恨他了,却也太爱他了。
在她压抑至极的哭声中,他果断抱起她去了漆黑的客房。早已化身魔王的他,在黑暗领域更得施展,他誓要哄骗他的贝瑟芬妮吃下欲望之果,再也无法重返人间。
云影被扔在床上、抵在墙上、压在镜上,她太过疲惫,绵柔无力,从而任沈奉予取予求,肆意占有。
他扳过她的头,在她唇畔喘息不止,“云影,我想死在你身上。”
她想撕烂他的嘴,甚至想掐死他,让他再也不能轻薄她,最终却什么也没做,只是抵住了他水淋淋的额头,“要死一起死,我不能没有你。”
沈奉回忆起这不是承诺的承诺,马上关了花洒,他要马上回到温柔乡,一秒也不能多等。
沈奉裹着浴巾走到床边时,背对他的云影正望着窗外出神,天气好得不像话,阳光明媚,天空澄澈。
床垫一颤,他再次从身后拥紧了她,她知道他意犹未尽,但她早已回到文明世界,而且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她做。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沈奉此刻更加痛恨云影,恨她这该死的理智,他突然发现他的至亲都是绝情之人,既包括一意孤行的母亲,也包括遁入空门的父亲,更包括狠心至极的云影。
“我累得腰都直不起来,再歇一会?”
云影拎起被角捂住嘴,肩膀不停颤抖。
沈奉瞪圆眼睛,大力扳过她的肩膀,发现她已笑出泪花。
他捏住她的下巴,一本正经道:“昨晚我一直看着时间呢,相当持久,你是该偷着乐!”
云影两颊飞红,拨开沈奉的手,“酒壮怂人胆,你就不会好好说话?”
“会!”他伸出手,与她十指相扣,眼中柔情似水,“云影,我爱你,我要娶你。”
云影略显心虚地侧过头,沈奉却不给她逃避的机会,把她的手压在头顶,隔着被子磨蹭她的敏感部位。
“沈奉,你混蛋!”云影气得咬牙切齿。
“你若不答应,我就掀被子了!”
“你敢!”
“我怎么不敢?
他冰凉的手刚一伸进来,她就吓得花容失色:“阿奉,别闹了!”
昨晚情到浓时,她只弱弱地叫了他一声,求他放过她,却把他的灵魂都喊碎了,他怎能放手,又怎能停下?
“嫁不嫁?”他盯着她不放,用坚定的目光驱逐她所有的软弱。
她其实无须回答,若非爱他入骨,她又怎会自投罗网?这就是她的男人,愚蠢,幼稚,可笑,却早已嵌入她的灵魂,生命,以及所有。
“看你表现,朝三暮四,不嫁!凶神恶煞,不嫁!傻头傻脑,不嫁!”说到最后,她笑成一团。
沈奉出神地看着云影,她笑起来眉眼弯弯,太过美丽,他不仅要此刻拥有,也要天长地久。
“云影,箭在弦上,由不得你了。”他一语双关,直接钻进了她的被子。
去往灵山的路上,未等云影开口,沈奉就把如何找到林荷和盘托出,也包括他父亲出家的事情。
云影听后,握住了沈奉的手,“老天把我们凑成一对,大概是真心可怜我们吧。”
沈奉回握住云影的手,“我那天临走前,还是没忍住去他的禅房看了一眼,感觉很奇特。”
“为什么?”
“家里一张他的照片也没留,但我见到他平时参与活动的照片时,并不陌生。”
“也许是父子连心?”
沈奉笑着摇摇头,“我也不清楚,我隐约记得上中学时,放学路上遇见过一个和尚,我早忘了他长什么模样,但他问我的话,记忆犹新。”
云影问,“他问了什么?”
“他问我快乐吗?”
“你怎么回答?”
“我很快乐!”
是的,他很快乐,因为前方有她的身影,他将一直追随她,到老到死,此心不改。
两人赶到法泉寺时,已近黄昏,落日唯美。
云影心怀激动,上台阶时,脚下一软,差点没摔倒。
沈奉连忙扶住她,“别急,我昨天问过悟明方丈,他说林姨在此很好,马上就能见到了。”
话音未落,忽闻一声长叹,沈奉和云影同时抬起头,只见悟明站立于寺门之前,神色复杂。
“方丈,你特意在此等我?”
“是。”
沈奉预感不好,直接问道:“林姨不愿见我们?”
悟明微微摇头,“林居士一早下山去了。”
云影脑中嗡地一响,她听不清悟明的解释,也看不清沈奉的焦急,只会反复追问。
“我妈去了哪里?”
“今早来了一位年轻姑娘,说是林施主的女儿,两人见面之后,林施主就随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