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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结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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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也再次醒来的时候,看见的是素色的天花板。
然后一扭头,单细胞的男人坐在一旁看向他,象征性地询问他:“醒了?”然后向临也递过去一个杯子,温温的还冒着热汽。
愣愣地接过来才发现现在的状况有多诡异,原木的大床和刚刚温过的牛奶,干净又少有装饰的房间,所以说——这是静雄家吗……
……小静究竟在想些什么呢?
刚想开口却发现喉咙干干的,一晚没有休息之后罢工了一样的难以发声。
一边吐槽牛奶都是青春期的成长期儿童的最爱一边把牛奶往有些干燥的喉头灌,大概是因为太渴了的缘故临也居然觉得牛奶的味道其实也并不是那么难喝。
“所以说……小静想怎样?”润完喉咙,临也蹦跶着从床上起来,身子和软绵绵的被垫完全脱离的站起。
腹间伤口牵到肌肉时深处的疼痛被自己不着痕迹地带过。
自作潇洒的摆着手迈向客厅,一想到自己还未曾如此方便仔细的观摩过这个男人的家,临也就按捺不着地多动起来。
原本沉默坐在一旁的男人有些恼然地看着这个不把身体当回事、看似纤细得像豆芽菜却瞎折腾的跳蚤。深吸一口气,不知道是为了冷静下来还是给自己打气。然后静雄起身走向盯着自家茶具的家伙。
“我说小静……明明是个单细胞的野兽为什么这么讲究啊……?木质,瓷质……还挺齐全。”饶有得寸进尺意味的挑衅,刻意在野兽二字上加重语气,好似之前的脆弱只是静雄的幻觉。
而透过跋扈的外表,心房却跳动得厉害,想要知道,想要去了解……想要弄明白小静的——本心。
究竟你是怎么想的呢?
就这么思索着的时候,临也被静雄拉到了沙发上,静雄双手按住临也的肩膀示意他安分些。临也眨眨眼睛,抑制住沉淀的暗红中些许的不安。男人从酒保服内袋小心地取出什么来,然后塞进临也的手心。
情报贩子疑惑地低下头去看,有点金属器皿特有的冰冷感,小巧得在掌心合手得过分,原来是先前临也不慎丢掉的折叠刀。在光下刀柄侧面的一长条线闪着银光。下意识翻折开看见了漂亮弧度的刀刃,没有预想中已经干涸的血痕,像是被人刻意擦拭干净了,除却熟悉的手感如同崭新的一般。
“为什么……要把这个给我?”重又抬起脸看向表情认真的男人,金色的眼瞳平静又深邃,什么也看不出来。“……你就不担心还给我以后直接来几刀杀了你吗~?”
尝试着激怒静雄以打破这个平静得让人不安的氛围,得到的却是某个低沉的声音“那就来试试啊。”
“哈——?小静是在怀疑我的水平吗?”临也挑挑眉,仔细玩味那句话,然后不快地回他,但是那平静里的几分不安却隐隐显露出来。
“不,要杀就来吧,我不会回手的。”
“……?你到底什么意思?”临也竭力抑制住心中情绪的膨胀,轻巧地微踮脚尖,把刀比上男人的脖颈。
平和岛无视着临也情绪的局促感,抓住他拿着刀子的手臂指向自己的心口,无视着对面视线中黑发男子手指尖轻微地颤抖,带着蛊惑性的嗓音继续指引:“是这里才对。”
“这算什么……?”临也扯出一个笑容,没有拿刀的手死命推着静雄,金色的瞳孔只是微微眯了眯,没有因为临也的推搡有丝毫的动作。
“……”
“小静,麻烦你告诉我,你到底想这样?”
“你在害怕什么吗?临也。”金发下的脸淡然又坚定,看不清他真正的表情,“你……不希望我死吗?对吧。”
那语气就好像彩排过上百遍一般,带着不由分说的肯定。
“开什么……玩笑!”极力掩饰着咬着唇挥刀下去,空中一道白光,“杀不了?!害怕?!我可是——折原临也啊!别开玩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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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子急速在空中划过发出布料撕裂的声响,静雄黑色的酒保马甲上晕染开一抹更为深沉的暗色。临也唇角上扬起一个大大的弧度,红色的瞳孔在细碎的刘海阴影下看不真切。
“看吧~即便是刺中也只是2、3毫米的深度呢~”临也把刀子收入掌心,身体前倾盯着方才刀子划开的地方似是有所深思。
然后踮起脚尖,在男人耳边轻声道:“真不愧是——怪物呢~”
恶毒的话语沿着耳廓放大音量听得一清二楚,静雄金色的瞳孔里却满是平静,似乎是等待着临也继续说下去。
始料未及男人会在听见怪物二字后没有如常爆发,身体不自然的一僵,用力一推后,骑上男人,暗红的双眼微微眯起,敛去慌乱平添了几分厌恶。
“小静不论是肌肉还是刺中的心口这里都那么坚硬呢~明明对别人都很温柔呢……所以我——最讨厌你了。你根本不是人类好吗,还要装作普通人的样子,白痴死了。”静雄的脸依旧淡然,好似是被那平静狠狠地刺激了一样,情报屋发狠地将双手勒向男人的脖颈,却没有掐下去。
“怪物吗…?我不否认。只是我是怪物的话,那么能和我打成平局的你又是什么呢?”
“……!”
“你不也是吗,不折不扣的怪物。你在犹豫什么呢,现在动手我不会还手的。”感觉到脖子的地方渐渐加大的力度,没来由地唇角上扬。任由他用力勒住自己,直至咬着牙慢慢松下。
临也将双手握紧成拳,满脸的不甘心。
清楚地把临也的动摇看在眼里,笑着坐起身来,念出了在货仓就想好的台词我将你丢弃的刀刃还你,你依旧是那个无所畏惧的跳蚤。不过即便是那样的你,也是杀不了我的,正如我无论痛下苦心也是杀不了你一样。我们——对于双方来说,都是重要的存在吧。”理所当然地说出前不久就是打死也说不出的话语,在那个临也选择遗忘的时间里渐渐明朗的心意,不知道自己传递了多少呢?
折原愕然地抬起头,握住刀子的手紧了紧,好似担心它下一秒就会消失不见。还给我的…刀刃吗?
透过男人耀金的瞳孔,记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那第一也是最后一封的情书,无法如同情蕾初开的女孩子一样坦率地写出自己对于宿敌的心意,写了两笔就皱起眉头把纸揉成团状丢进纸篓。直到所有的信纸都挥霍殆尽后对着桌面发呆。一抬眼看见双子姐妹丢给自己的某张美工课多出来没用的A3大纸,挑挑眉心中涌上一计。
“嘛~虽然有点皱了不过也是可以用的呢~”笑着哼出一两个音在纸上写了个大大的爱字,“这样就好啦!”满意地拿起来打量,但总觉得却了点什么,要有点新意才好嘛~摸了摸袖子里的刀子玩味地笑。
“不知道这样的话,小静会不会明白呢!单细胞什么的真是让人不期待啊~”一边这样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封上信封,嘴里说着不期待心思却飞了起来。
可惜——那个时候的静雄只是把这一切当做了无数恶作剧的其一草草了结了。
而现在,临也低下头看看先前男人擦干净还来的刀子,笑开:“重要的…存在吗?”
那放进信封里的刀刃,真实的含义——如若你愿包容我的利刺,我将把一切心意送于你。
虽然这心意收到的时间延迟了整整四年,而现在的自己还无法坦诚的说出类似喜欢那样的字眼,但是不要紧的吧。感觉到男人伸出双手将自己拥抱住,折原临也微眯起红瞳,意味深长地咧开一个笑。
反正,时间还长着呢,不是吗?
我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the end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