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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进城的少年 ...

  •   X市是中国最大的中国政治、文化、交通和国际交流中心,经济、金融的决策和管理中心,是世界上最大的城市之一。这里居住着数千万人口,每天都有成千上万的资金在这座庞大的城市内流动。这样的一座城市,有着极为光鲜亮丽的外表,理所当然的,也会藏着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而这以千万记的人口,则是那些藏在暗处的东西最好的掩护。
      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你不会知道和你插肩而过的那个陌生人的名字、身份,你不会知道那个人究竟是一名卧底已久的警察还是一名在逃的通缉犯,是一名衣着光鲜的诈骗犯还是一名貌不惊人的大富豪。
      甚至,你都不能知道他们到底是不是人类。
      而我们的故事,就是发生在这样一座喧嚣又时尚、有序而复杂的城市。
      我们的主角,就是那些被这个世界刻意隐藏起来的妖怪和人类。

      黄成志是个一看就不属于这个城市的少年,灰扑扑的衣裳,粘腻的短发,破损的老式帆布鞋,局促而又小心翼翼的表情,他甚至只应该出现在解放初期的黑白照片里,而不是2015年中国最大城市的机场前。
      毕竟,在这个年代,进城打工的农名工兄弟都会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这样才能使自己在这个人人衣着光鲜的城市显得太过突兀,而这名少年的衣着打扮,甚至让从旁边经过的几位农名工兄弟都为之侧目。
      这也不怪他们,毕竟,x市已经有多少年没有出现过这样让人一眼望去便知其憨厚的少年了。

      少年自然察觉到了周围那一道道火辣的目光,这让他本就忐忑的心更为紧张了,插在夹克中的手不自觉地紧紧捏着里面刚刚发下来的小红本。
      小红本外表和其它的职业资格证书没什么区别,里面是一张黄成志红底的证件照,照片旁写着:
      全国妖怪职业资格证书
      黄成志同志参加2015年全国妖怪职业资格证中级考试,成绩合格,具有独立居住在城市内并就业的资格,特发此证。
      全国妖怪联盟委员会
      证书编号:XXXXXXXXXXXXXXXXXXXX
      身份证号:XXXXXXXXXXXXXXXXXXXX
      发证日期:2015年1月5日
      合上小红本,封面处是五个烫金的大字:妖怪资格证。

      作为在山林里呆了上百年的妖怪,黄成志能拿到这个证书实在是不容易,偏僻的深山老林能出一个像他这样的妖怪足可以让他的家人在其他妖怪面前昂首挺胸了。可当他带着满腹期望来到了这座闻名遐迩的x市时,出现在他面前的一切却让这个憨厚的山林妖怪不知所措。
      飞机他是知道的,人类常识是考试必考的一项,他知道飞机是人类利用无粘流体理论同粘性流体的边界层理论等造出的庞然大物,他已经背得滚瓜烂熟了,但有些事,无论他回想几遍,还是不能从那些考试资料上找到答案。
      例如上飞机前是不能带1L以上液体的,这导致他从家里带来的那一大坛子酒就这么浪费了;例如坐飞机要怎么系安全带,什么时候系安全带,这些资料上可没写;例如现在周围人为什么会神情古怪地盯着他,他已经检查了好几遍确认自己人形化得很完美啊。

      就在黄成志准备再次确认一遍自己身体有哪些部位和人类不一样的时候,一位穿着警装的青年男子向他走了过来。
      青年男子看上去不过二十七八左右年纪,五官俊朗,双眼狭长,穿着一身普通的警装,也把整个人衬得格外帅气。可即便如此,也掩不住那股狂放的气质。
      男子抬了抬他那挂有中华人名共和国国徽的警帽,上下打量了一眼黄成志,似有不满地“啧”了一声,才说道:“你是黄成志吗?是的话就赶紧跟我来吧。我是妖盟派来接应你的人,以后也会是你的上司。”才刚说完,那人便径自向机场外走去。
      虽然面前这个人似乎并不太喜欢自己,但人生地不熟的黄成志也没有其它办法,自己刚来到城市,应该尽快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这是妖盟所要求的。哦,妖盟就是妖怪联盟委员会的简称。
      妖怪资格证的福利之一便是可以为那些找不到工作的妖怪提供一份让妖怪足以生存下去的工作,而很显然,黄成志就是那些找不到工作的妖怪中的一员。
      妖盟曾说过,到达x市后会有妖来接自己,应该就是前面这位了,但按规定来说双方见面时都应该出示妖怪资格证来确认彼此的身份,面前这位走路虎虎生风,莫非,是忘记了?

      好心的黄成志觉得应该提醒他一下,于是体贴地先拿出了自己的小红本本,对前方的青年男子礼貌地说:“你好,这是我的资格证,可以让我也看一下你的吗?”
      一直快步走着,不住打着电话的青年男子听见黄成志的话后终于停了下来,转过身看怪物似地看了眼黄成志。好一会儿,才无奈地掏出一本蓝色的小本子,打开端端正正地放在了黄成志的眼前,问道:“看好了么?”
      黄成志照着妖盟的要求一一检查了一遍小蓝本后才点了点头,并将自己的小红本递了过去,示意对方检查。
      青年男子一抚额头,快速看了对方的资格证一眼然后收起了自己的小蓝本,状似无意地继续在前方带路,但黄成志却敏锐地发现青年男子转身时似乎踉跄了一下。
      身为妖怪的黄成志耳目总归是比普通人类要灵敏一些的,比如这时,他便能听见青年男子刻意压低的对着电话的声音:“没什么,只是刚才好像领了个大麻烦。”
      黄成志觉得自己何其无辜。

      “上车。”青年男子打开了车门,那车却并不是妖资证考试资料中常提到的私家车,而是一辆警车。黄成志见齐天似乎很赶时间的样子也并没有多问,毕竟人家开什么车是人家的自由不是。
      齐天也确实是赶时间,等黄成志一上车就一踩油门开着车子噗呲噗呲快速地向前冲了出去。
      刚坐上车的黄成志这回连安全带都没来得及系,便被汽车带着向前倒去,此时车上若是个普通人,说不得就会一头撞上车的挡风玻璃了。
      “什么事这么急。”系好安全带的黄成志暗暗在心里嘀咕,却没敢说出来。

      “人我已经接到了,二十分钟后我就会赶到。”青年男子不知何时已经换上了蓝牙耳机,似乎很忙的样子。
      “那个,如果你忙的话就先去吧,我今晚可以住旅馆。”黄成志有些不好意思,觉得自己可能耽误了对方的事。
      “不行,局里人手不够,你今天就得上班。”青年男子头也不转地说道。
      上班……黄成志怀疑自己听错了,问道:“你是说……我马上就要上班了?”
      青年男子终于转过头来看了黄成志一眼,说:“不是马上,而是现在。你现在是以一名实习警察的身份坐在这辆车里,证件就在车后座的黑色文件包里,你以后要随时带着。还有待会下车你什么话也别说,跟在我后面就好。”
      看来青年男子并没对黄成志抱有什么期望
      黄成志打开车后座的黑色皮包,里面果不其然里面有印着自己的警察证和一些资料。
      黄成志收好自己的警察证时无意间看到了那叠资料上似乎有“谋杀”之类的字眼,好奇之下看了看,上面似乎是某起凶杀案的调查报告,照片中的被害人全身上下有多处咬痕,胸口处开了个大洞,里面的心脏已经不见了。
      “这是……”黄志成有些疑惑地望向齐天,没错,齐天,如果没记错的话对方证件上的确是这样写的。
      齐天转头望了黄成志一眼,漫不经心地道:“犯罪现场的调查报告,我想你也应该看出来了,这次事故并不是人类所为,或者说,不只是人类所为。”
      且不论夺去对方心脏的凶残手法,单就从尸体上的咬痕来看,这就不是一场寻常事故。

      乐天别墅,城郊有名的富人区,这起骇人听闻的凶杀案就是发生在这里的一栋别墅内。
      死者叫马浩,是国内小有名气的画家,被杀时正围着浴巾坐在客厅里喝酒,从现场来看,当时还有另一名女子在场。这处房产是他情妇名下的,警方已经派人在四处寻找这名情妇了。但就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那个下落不明的女人恐怕并不是这次凶杀案的凶手,并且很有可能是被凶手带走了。
      齐天下了车便越过警戒线向别墅内走去,期间一边为自己带上手套一边也给黄成志扔了一双。整套动作行云流水,想来应该做过不少这种事。
      一打开门,齐天就皱了皱眉,暗道一声:“好重的妖气!”房间虽四面通风,但别墅内仍被厚重的妖气缠绕。
      “的确。”黄成志也暗暗点头,因为他原形的关系,他也对妖气格外敏感,从犯罪现场遗留的妖气来看,这只妖的道行比他只高不低。
      尸体面目扭曲,以极为怪异的姿势死在客厅的地毯上,似乎死前经受过极大的恐惧与痛苦。周围还有一大摊血迹,大部分都是从死者那被挖去心脏的胸膛出流出来的,这让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几乎能和房间内残留的妖气相媲美。

      即便是妖怪,黄成志看见如此场景还是有些不适,毕竟为了生存,大多数妖怪都已改掉了吃人的习惯,像黄成志这样山野里新出生的小妖怪,更是一次都没吃过人肉的。
      “第一次见死人?”见黄成志这副表情,齐天挑挑眉,颇有些戏谑地问道。
      “也不是第一次,只是还没见过见到死状这么凄惨的……”黄成志呐呐地答道,也有些为自己的反应不好意思起来。
      “行了齐警官,别再欺负小朋友了,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一样凶残的。”说话的是早一步便到房间内检查尸体短发青年,看起来和齐天差不多年岁,但没穿警服,倒是穿着一袭飘逸洒脱的白大褂,应该是来检查尸体的法医。他倒是没齐天那玩世不恭的邪气,只一股独特的祥和宁静气质,仿佛什么事都破坏不了他的从容。
      又一个比自己强的妖怪。黄成志深感大城市之中真是卧虎藏龙,自己怎么说也是老家那片山林里实力最强的年轻妖怪,这一到大城市,眨眼间就成了垫底的了。
      想到这,黄成志颇有些气馁,暗暗下定决心,这次一定要好好表现,即使不能帮上前辈们什么,也一定不能给别人添麻烦。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进城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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