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朝昭昭》工口拖鞋与裤衩绅士

5、陆昭

　　陆朝大大咧咧地走进浴室，伸手便准备脱衣服。但目光一触及镜子里娇弱的少女，陆朝一下子就不淡定了。
　　“靠。”陆朝心里暗骂一声，“开什么玩笑！这还怎么洗澡，我现在可是一个女生。”闻着自己身上消毒水的味道，陆朝在镜子面前纠结了好一会儿，才嘴角抽搐一下，僵硬地转过身，闭着眼小心地将衣服与身体分离。“我是一个土豆，一个土豆。”陆朝尝试着催眠自己，缓缓地将身体探入了浴缸。
　　然后陆朝不敢动了。
　　他的视线艰难地往下梛，看到水面上的一层泡沫又迅速弹开。
　　连看看都觉得罪恶，搓洗什么的简直要人命好吗！“陆朝仰头看着天花板，”或者就这样泡个十多分钟吧。“
　　热水浸泡着肌肤，陆朝觉得自己这个住院以来疲倦的身体终于舒缓了下来。享受着热水，被泡的晕乎乎的陆朝，不禁想用手揉了揉酸软的胳膊。刚碰到肩膀细腻的皮肤，陆朝瞬间清醒了过来，“我这是非礼吗……”陆朝木讷地泡了十多分钟的澡，呆呆地冲洗了十分钟，裹上大浴巾，让它自然吸干了十多分钟。等到陆朝又打理好她那一头长发，回到客厅时，只见宋谨辰的脸都黑了。
　　陆朝有些疑惑，但胸前的浴巾把他勒得实在难受。之前他习惯把浴巾味道要不，然而开门时的冷风吹醒了他，吹醒了他身为女同胞应有的矜持。
　　彼时的宋谨辰在等待洗澡的过程中和张芝梅一起坐在沙发上，被迫观看了几十分钟的天雷偶像剧，满脑子都充斥着，“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这类经典的台词后，他终于听到了梦寐以求的开门声。
　　看着女主收到女配寄来的支票的时候，他从沙发近乎弹起之后又听到了关门声。
　　电视里的女主角没有撕掉而是愉快地收下了支票。
　　于是没有猜中结尾的宋谨辰又僵着脸默默地坐了回去，迎接新一轮的“嘴上说着不要”。
　　陆朝耸了耸肩，回到张芝梅刚刚整理好的房间，四仰八叉地躺在了床上。忽又谨慎地回头确定房门已经锁上，才起床开始翻找通关道具。“开玩笑，在不开始了解到什么信息，自己真的会被拉去看精神科的。”
　　陆朝先翻了下书桌，桌上放着几本作业本。
　　“陆昭？”陆朝有些惊异，想来自己重新在少女身上也是一种缘分。少女的字很清秀，每道题的演算都十分的用心，看来少女的成绩应该不俗。再看封皮写着高一。
　　陆朝随便翻了翻，又默默地盖了起来。比起一上来就得演学霸，他还是比较喜欢从学渣开始的逆袭戏码。难度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好吗？
　　陆朝漫无目的地扫视着房间，书架上的树及其多且排列整齐，粗粗一算就有十多门不同的科目。但他来不及惊叹“陆昭的知识储备，此时他的目光集中在第三层左上隔架那一叠微微凸起的书上。
　　从书较厚的封面来看大致是相册或纪念册一类的东西。以此时的身高，陆朝踮起脚才勉强将那叠书一一挪了出来。果不其然，这是一叠相册集。
　　陆朝打开相册，不由惊叹其女孩的信息，这本相册大致是从小学开始集起的，每一张照片旁都有备注，大致介绍了相片里的人物与当时的事件和心情。陆朝小心地翻过每一张照片。初时涌起的见证青涩小女孩一步步成长的那种类似于父亲骄傲的情绪，很快被发现端倪的兴奋所取代。
　　低年级的照片占了多数，之后的照片数量在不断的减少。初中阶段只有可寥寥几张，且从衣着来看，时间都为夏季，且大多是葱茏繁茂的树木或是古朴简陋的乡下小院。
　　“应该是学业繁重后只能在暑假会去的地方，避暑山庄？亲戚家？老家？“陆朝随意拿了张纸记下了疑问，留待日后解答。
　　还有渐趋潦草混乱的字迹。陆朝仔仔细细地观察这后期的笔记，可以明显地看出笔触的抖动。“手抖成这样。”陆朝皱了皱眉翻回前期的字迹和少女作业本上的字进行对比，只有七分像。“如果老人的话，倒说的过去了。”
　　陆朝脑内组合着各种可能性，翻过一页随意一瞥，却吓的手一抖差点没把相册扔掉。不同于之前笑的公式化的照片，这张照片上的陆昭是少有的面无表情。少女面前摊着书，手上还握着水笔，背景是人影晃动的教室，类似于被发现偷拍后猛地抬起头的瞬间。
　　因为猝不及防，所有格外真实。
　　陆朝那时的发型还是直短发，干净而利落。双眼微眯，嘴角微抿。白衬衫和校服外套衬得少女格外的萌软和眼神形成鲜明的反差。
　　漆黑的双眼里是毫无节制和完全不能压制的阴暗和沉冷，就这么直直地望过来，像是要看穿生在陆昭里的人。年龄的稚气尚不足以将其深藏于心，才愈加令人心惊。
　　陆朝缓缓移手盖住她的双眼，他已经能理解她总是温和的笑容。
　　果然还是太年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