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朝着光的方向》末之萤

1、生者

　　随着无限月读被解除，天地间戾气渐散，一切终于恢复了平静。此时，忍者联军正驻扎在林间，进行着战后的整顿。伤员被小心地抬进医疗帐篷，柴火上的饭锅也咕嘟出浓香，在极度的疲劳与伤痛之后，这安逸的夜也仿佛变得不真实起来。不远处，一位银灰色头发的忍者正靠在一棵残树上。他伸出缠满绷带的手，摸了摸左侧新生的黑眸，随后望向那回归本色的月，念着一个名字：带土……
　　“卡卡西队长。”
　　闻声，树上的人低下头，“是佐井啊。晚饭的话就不用管我了。”
　　“不是。晚饭的话恐怕……就在刚才，接到了纲手大人的命令。”
　　卡卡西立刻跳了下来。
　　佐井继续说道：“火之国各地的灾情已收到了。大多数地方都能自己应付，但绫之村因遭受了十尾的‘天变地异’，情况不容乐观……”
　　“这样吗。我记得，那是在北国境上的村子吧。离战场这么近，也难怪啊。”忧然在卡卡西的脸上停留了片刻，“也就是说，是援救绫之村的任务吗？”
　　“是的。”佐井点了点头，“因为留守部队一方已抽不出人了。”
　　卡卡西思忖着，“的确，留在村子的忍者数量已是最低限度的了。更重要的是，援救争分夺秒，理应是派离得更近的我们。那，队员呢？”
　　佐井面露难色，“这个，纲手大人因禁术使用过度，现在副作用突显，就将组队的事交给您了。最多可以带两小队。”
　　“变成这样了吗……我知道了。”斩断接连不断的忧思，卡卡西拍上少年的肩，“佐井，为了让救援队能一边赶路一边继续恢复体力，还要靠你的术了。”
　　“是。”佐井拉开包中的墨水盒看了看，再为大家画几回大鸟应该也够了，“那，其余的队员找谁好呢？”
　　“这下，明早组织大部队回村的事得交给鹿丸了。剩下还完整的小队……既然需要感知型的忍者，就叫上牙，志乃和雏田好了。其次，考虑到可能有受重伤的村民，樱能去最好不过，但……”
　　“让我去吧。”
　　卡卡西一愣，见面带颓色的樱从一旁的树影中走了出来。
　　“纲手大人那边，就算是现在的我，也什么都解决不了了。”
　　卡卡西轻叹了一声，“你自己呢？查克拉恢复了吗？”
　　“当然，因为鸣人和佐助君的手臂也都没让我继续处理。”这话里夹着些许埋怨。
　　想到鸣人和佐助，卡卡西多少重拾了元气，“那樱，又要辛苦你了。”
　　“是。可能需要特大号的医疗包呢。我这就去准备。”
　　“那我去找牙他们。卡卡西队长最好再休息一下。”佐井说罢正欲转身，却听见卡卡西自嘲的声音，“大战也已结束，就别再叫队长了。”
　　“老师……”樱难掩心疼，与佐井交换了一下眼神。无奈，二人只得离去，消失在了树影之中。

　　“这是……”“如此惨烈的景象，不亚于战场本身呐。”
　　翌日清晨，重新踏上火之国的土地，卡卡西他们所面对的，是已被夷为平地的绫之村。狼藉之上，哀鸿遍野，全部都在抢食遇难者的腐肉。
　　“喂，一看就知道了吧。这里没有树界降诞的痕迹呀！”牙冷不丁地嚷道，赤丸也跟着吠了一声。
　　“也就是说，所有村民在无限月读之前就已经都死了吗？”佐井问。
　　志乃推了一下墨镜，“恐怕，是那样的。”
　　“怎么会……”雏田不禁用手攥住了胸襟，而樱则犹疑地看向卡卡西，“老师？”
　　“不管怎样都是迟了吗?”卡卡西皱着好看的眉，“不过，以防万一，搜索的必要还是有的。分头行动吧，散！”

　　和木叶相比，绫之村并不大。然而，大家努力了许久，也还是一无所获。
　　回到集合地点的牙摇了摇头，赤丸也跟着低落地哼了一声。
　　“是吗。怪不得帕克它们同样。”
　　“这边虫子们找遍了所有角落，已没有生者的迹象了。”志乃的回答更加无奈。
　　“这边也是。”樱和雏田也已归队。
　　卡卡西望向了佐井。而墨鼠们无功而返，连最后的希望都否定了。
　　“看来，这回大战中，遭受残酷的不仅是我们忍者啊。”卡卡西茫然地扫视着绵延的废墟，遂将目光停在了村后的花田上，“那，就将遗体集中到那边吧。”

　　日落之前，所有遗体都被整齐地排列在了花田的垄间。秋风中，一些零星的花儿还在坚持着，仿佛只是为了这场仪式。
　　六人和一只自觉地站成一排，静默就这样持续了许久……
　　差不多了吧……卡卡西抬起暗淡的眸，向前迈了几步。而后，结了一个土遁的印，无声地躬下身去。在他的掌下，垄间凹陷，垄行合并，一个个花冢转眼间成形，将遇难者们纳入了故土的怀抱。

　　出村的路上，大家依旧沉默着，恐怕是几日前的痛又涌上心头了吧。不过，快到村口时，废墟之上的一条红绫引起了卡卡西的注意。绫带一直延伸至被废石填满的井里。
　　“怎么了？”牙瞧着停下脚步的他，“那里的话，刚才已确认过了。没有人的气味，而且，也没有水脉的。应该是口枯井呢。”
　　卡卡西给了牙一个肯定的眼神，“可不知为什么，总觉得不对劲呐。樱。”
　　“是。” 医忍精确的查克拉配合上怪力向下一砸，地面便迅速向两边裂开，正好露出了井下的位置。
　　……
　　面对眼前出现的怪异小石室，大家都变了表情。“没想到井下还有这样的东西……”“是……结界吗？”“难怪能逃过牙的鼻子。” “这里又不是隐村，怎么会有结界？”
　　卡卡西将石室的周身打量了一番，“是没见过的结界啊。大概不是忍者设的。”
　　“白眼！”雏田开启瞳术查看着结界内部,“……里面倒着一个人。啊，还活着……”
　　敏锐的樱立马起了疑惑，“老师，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无限月读漏过了一个活人吗？”
　　“不。密封的石室，加之是结界，所以无限月读的月光再强，也没能照到里面吧。”是遇难前有人设下的防御结界吗？卡卡西自己的疑惑却在别处。
　　突然，白眼旁的经络紧张了起来， “不好。那人的生命迹象就要消失了！”
　　“喂喂，怎么做才好呀？”牙沉不住气了。
　　遗憾的声音从志乃的帽檐下传来，“救是来不及了。要说为什么的话……嗯？”
　　“老师！”“卡卡西桑！”
　　众人还未能反应，就发现卡卡西已向结界冲去，右手的雷滋滋作响。霎那间，白光四射，结界已破。避着砸下的碎石，卡卡西敏捷地将里面的人夺出，小心地放到了平地上。
　　樱赶上前，拨开那人落在脸上和身上的墨绿长发。
　　“这是……”长发之下是位二十多岁的女子，看上去原本端丽的脸已毫无血色，甚至有些凹陷下去。
　　听了听她将尽的心跳，樱立刻覆上查克拉满溢的双手，“拜托，既然已经坚持到了这里……”
　　卡卡西只见豆大的汗滴从那宽额上滑下，“……樱?”
　　正在抢救的人根本顾不上回答。
　　这时，不忘刚才惊心一幕的佐井开口了， “卡卡西桑，虽说雷能克土，但在不了解的结界面前您也太冲动了不是吗。真不像您的做派。”
　　只是，不想再留下任何后悔的事了啊……心里这样想着，卡卡西嘴上却说：“嘛，结果没事就……唔。”
　　“老师？”
　　话说一半的人却一下子跪倒在地……
　　“卡卡西桑。”
　　在佐井的支撑下，卡卡西才勉强坐起身来。他沉重地喘着，“……不要紧。原来，那个结界，接触时，会被吸走，大量的查克拉。”
　　“也就是说，若非老师的雷切够快，不仅结界破不了，破界者的性命也危险了。”之前被打断的志乃这回不吐不快。
　　“真是的。连卡卡西老师都被鸣人那家伙传染了吗？”“汪。”
　　樱本来也打算埋怨几句，但想了想还是将话咽了，“坐着别动啊，这边很快就完。”
　　“这么说来？”卡卡西瞧向那躺在地上的人。
　　“嗯。”樱露出了久违的笑颜，“多亏了老师，她活过来了。是因为极度脱水和缺氧，在这里只能应急治疗一下啦。”
　　“所以说，结果好就好嘛。”卡卡西也弯起了双月牙。

　　几场虚惊过后，大家的注意力便转回到了女子的身份上。
　　雏田轻轻捧起她变得枯瘦的手指，摸了摸之上的几个茧子，“有长年从事纺织的痕迹，像是这里的村民呢。”
　　“即便知道了这一点，结界之谜也还是无解。要说为什么的话，因为关于施术者依旧毫无线索。”志乃继续着麻烦的说话方式。
　　“就眼前的状况来看，”卡卡西分析道，“可能是遇到冲击前，某人将她保护在了结界里，之后，那人也不幸遇难了。忍者以外的人设的结界，多有施术者死后也无法解开的。不过，这充其量也只是我的推理了。”
　　此刻，樱的治疗已告一段落，“看这样子，她的意识一时半会儿还恢复不了。就算醒了，短期内也摆脱不了虚弱的状态。该怎么办，卡卡西老师？”
　　“既然是唯一的幸存者，我们理应将她带回木叶，话虽如此……”卡卡西神情复杂地盯着那憔悴的人，“但还是等着征求一下本人的意见吧。况且，还有尚待弄清的事情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