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世缘》梦月

21、第二十章

　　“大嫂，他找来了。”刚坐下的程琳愁眉不展，“以前只听哥哥们说他回来了，但是都没有动静，可现在他却真的要来幻城山庄了。”
　　“他？”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她说的到底是谁，不过根据司徒姝妤一等一的记忆力，脑子转一下弯就知道了，这个“他”就是上次程琳所说的司徒俊哲了。“哦，是他啊，他来找你大哥报仇吗？你刚才说去上香，大概是去见他了吧？”她是很相信自己丈夫的实力的，所以说话的口气也是很轻松，再说了自己来这里这么就也没见过他施展过啥武功，如果可以的话，还真想看看。
　　“嗯.......我怕...”程琳的话还没说话，那边小蝉就已经跑得气喘吁吁了。
　　“小，小姐...那...琳儿小姐...说的那个人来...来庄里了。”好不容易说完了一句破烂的话。
　　“啊？”两声完全不同语气的话出自两个人口。忧心的是程琳的，呃，比较愉悦的是司徒姝妤的,不过表面上她可是冷静的很，不然怎么做人家大嫂。
　　“真的，庄主他们眼看就要打起来了。”
　　“他们在哪里？”又是一模一样的问话。
　　“在...在武......”最后一个字都没说完，只见两道人影“唰”就闪了过去，司徒姝妤跑的时候还不忘回头吩咐丫鬟“小蝉，你去厨房拿点糕点和茶过来。”说完人就不见了。
　　“小姐，你们等等我啊。”大叫着，又不能不按她说的去做，所以只好先去厨房了，拿了东西就往武场的方向跑去。

　　这边等司徒姝妤和程琳跑到的时候，只见上官步和一个身穿蓝衫，个头大概到上官步耳朵边的年轻人对站着，两人都没有都手，只是站着。而司徒姝妤也找到了一个视角好又利于隐藏的地方，那就是离他们不远不近处的一块石头后面。这时小蝉也到了，手里拿了几个小吃。
　　“小姐啊，你们躲在这里干什么啊，快走啦，等一下他们打起来，就不得了了。”
　　“停！坐下。”随手找来的小石块，“东西拿来。”就等着好戏开场了。
　　“大嫂，你....”程琳看着司徒姝妤的动作，满是不解。
　　“现在是两大高手对决，还是免费的，不看可惜啊，是吧。”哎，来这里久了，染上了不少的恶习。一边说还一边拿起小蝉手中的糕点放嘴里吃着，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看着前面的动静。
　　“大嫂，你们在这里干什么？”身后的一记响声，使得三个人都回过头看去。远来是梨落站在后面。
　　“没什么，看戏罢了，自己找位子。”说完示意他随意。
　　“大嫂，真是有雅兴啊。”梨落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女子能做到这样的，自己的丈夫要跟人比武了，她却在一旁看着，嘴里...呃，还吃着东西。瞧瞧旁边的妹妹，一脸快要哭，不，是已经哭了的样子，简直是正反对比。不过他也比较有兴趣看大哥和那小子，看他们两个，一个知道自己妻子的行为的时候的样子，一个得知真相后的表情，想想就另人期待。想着，他也随手拿起东西吃起来。
　　“二哥，怎么连你也和大嫂一起起哄啊。”泪眼汪汪的程琳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二哥。以前她很坚强，很开朗，但那都是她一直以为他能实现诺言，她不希望他看到自己流泪的样子，因为他说不希望自己哭的。但是现在一边是亲如手足的哥哥，一边是自己的心上人，她谁都不希望伤到谁。
　　“开始了，开始了。嗯，真好吃。”司徒姝妤终于等到自己想要的了，还不忘夸了一下厨娘的手艺。只见那两个一蓝一白手持自己的武器剑和鞭子，纵身一跃已是几丈高，就在司徒姝妤以为他们就要大打出手的时候，那两个人在一眨眼的时间闪到了他们藏身的石块前，而且两个人的脸色都是难看到了极点。
　　“呃，你们，你们......”太惊讶了，以至于舌头不灵清了。
　　“姑...姑爷。”小蝉终于知道了自己快要到阎王那报到了，看到上官步的脸色不阎王还要冷，不行了，她要晕了。想着，身体就摇晃了一下。
　　“呃，大哥，她人不舒服，我带她去找大夫。”说完就抱着小蝉脚底抹油，跑了，这个时候不跑的是傻子。
　　“咳...咳...”被糕点噎着了的司徒姝妤说不出话来，只能用眼神示意身边的程琳拉自己起来。
　　“大嫂，你没事吧？”程琳哪里会不知道她的意图啊，拉她起来，顺便拍了拍她的背，好让她顺口气。
　　脸色已经黑到极至的上官步，一步上前，单手扣住她的腰就利用轻功跃身几个动作就往自己的院落去了。留着仍愣在原地的程琳独自面对司徒俊哲。
　　“我，我先走了。”不敢直视他，想转身就走，不想刚想转身就被他拉住了。
　　“你哭了。”身后的人冷冷的说道。
　　“没，我没哭，你看错了。”直觉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
　　“我有这个可怕吗？”嘲弄的语气，司徒俊哲定定地看着眼前的人儿，“你长大了，也变坚强了。”他的手猛地一拉，程琳被带进了他的怀抱，司徒俊哲紧紧地抱着她，“这些年你过的好吗？”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这几年我过的不好，我天天活在仇恨里，我不断督促自己要把武功练好，找你大哥报仇，连带着我也逼自己恨你，我靠着这个活到现在。”感觉怀里的人儿僵硬了一下，但他继续说，“但是现在我却错的离谱，我错的使一直关心我的人流泪，使她难过，做出不可原谅的错事，我真恨不得杀了我自己。”
　　“不要再说了。”听到他的肺腑之言的程琳伸手遮住了他的嘴。
　　“琳儿，你能原谅我吗？”握住她的肩膀使她与自己对视，懊恼和深情的眼神望着她。
　　“嗯。”
　　“琳儿！”开心于她不计前嫌，“我一定会让你幸福的，走，我们现在就去老夫人那里，我要求她把你嫁给我。”拉着她的手就走，而程琳此刻则被幸福包围着，脸上全漾着微笑，孰不知另一个正受了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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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室的沉默，谁也没有开口说话，连针掉地上的声音也听得见。司徒姝妤像小媳妇似的低着头点脚尖，这个时候不装弱一点，找死啊。上官步则是一脸的怒气，差点就烧了头发了。
　　“我......”实在是受不了这么个气氛了，司徒姝妤抬头看着上官步，不过又马上被他给吓低下去了。
　　“你什么，说啊。”上官步的这句话可是牙齿缝里出来的，任谁听了也知道啥意思。
　　“呃，我...”咽了一下口水，“我....我想看看你的武功，我从没见过的。”想了许久还是说实话的好，不然单看他那鞭子就吃不消,虽然说他是不会扁自己的,但光看就已经挺可怕了。“再说了，我怎么可能会让你们伤到我呢，是吧，我都找到那么大一块石头足以避开你们了。”还不是知死活的自以为对的分析着利害，而且真该死的正确，她的手还不忘往桌子上的茶水进攻，刚才差点噎死了，喝口茶顺顺气。
　　“你....”气的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只能伸手拥住她。刚在武场看到他们在的时候，他的心就凉了一下，竟然这么不怕死的跑来。幸好他已经和司徒俊哲说清楚了不至于动手，不然的话就凭剑气都会至她于死地的。虽然她说的不无道理，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想到她这么的不爱惜自己就有气，看到她还一脸的怡然自得的样子，上官步真想打她几下，明知自己下不了手的。“我迟早会被你给操心死的，以后不能乱来了，知道了吗？”
　　“咦？”随之“哦。”明白他是担心自己才这么凶的，司徒姝妤的心里就像炎热的夏日拂过一阵凉风，爽的不得了。“别瞎说，人家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我发誓你以后一定不会早死的。”轻轻地在他嘴上啄了一下。
　　“你......！”没想到她居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真不知道是气还是笑，“你的意思我是祸害了？”奸佞的看着她，看她怎么解释。
　　“呃，我喜欢祸害，命长一点。”继续喝茶。
　　“你呀...”真没想到还能听到她说这种话，现在就算有天大的气也没了。上官步也坐了下来，把她拉往自己的怀里，看着她。
　　“对了，你跟那司徒俊哲怎么说啊？”回想起他们要打了又没打起来的场景，忍不住问道。
　　“没事了，我只是跟他解释了当年的事情，误会解开了，也就没事了。”抱着她的感觉真的很不错，柔软的身子依偎着自己，随时都可以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内，不再分开。
　　“既然没事了，那琳儿和他的事你不会不同意吧？”想到程琳不用在愁眉不展，就替她高兴，司徒姝妤靠着温暖的胸膛，慢条斯理地上官步问。
　　“我没说不同意啊，只要他过得了我的关。”一时的玩心一起，就只能怪司徒俊哲的运气不好了。
　　“什么关？怎么样才能算过关呢？”跟着他贼贼地问。
　　“你那么关心，紧张他干吗？”上官步双眼透露着危险的光芒，双手紧紧地握住司徒姝妤的肩膀，“我不准你关心他，知道没有？不准！”近乎吼的声音在她耳边叫道。
　　“你干吗？”捣捣自己的耳朵，不知道聋了没有，“我只是问问嘛，你不至于这样吧。再说了我关心他还不是为了琳儿。你也知道他们是真心相爱的，如果拆散他们不就太过分了嘛。”还听地见，应该是没事了。用哀怨的眼神看着这个疯狂的人，伸手拍掉肩膀上的爪子，起身想离开，再面对他的话，不保证自己的脾气不会上来。
　　上官步听了她的话之后，感觉自己是有点过头了，不过正是自己在乎她才会不允许她在意别人的，即使那个人是自己的妹夫也不行。看到她拿掉自己的手，有转身想离开，急忙上前拉住她解释道：“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不想你关系我以外的男人啊。”深深拥住她，那头埋在她的肩窝里，在她的耳边轻轻的说着。
　　“哦。”拖了一声长长的尾音，“你在吃醋。”得出了一个结论，笑咪咪的看着已经窘的有丝脸红的丈夫，心里有说不出的甜蜜。
　　“乱说。”不承认自己吃醋也不承认自己的心思被她猜到，连忙转移话题，“你不是想知道琳儿他们怎么样吗，我们去看看。”拉着她的手就往大厅走去，而司徒姝妤则跟在后面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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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大厅里，只见一对男女跪在地上，主位上坐着被挖醒的老夫人，一旁站着正在吃糕点的梨落，嘴巴还不时发出“好吃”的声音，整个严肃的气氛就被他搞的有点搞笑，惹得好夫人不住地白他眼睛。
　　“说吧，你们想怎么样？”老夫人好不容易端出了威严，清清嗓子问道。
　　“娘......”程琳刚想开口却被后面来的人给打断了。
　　“婆婆。”
　　“娘。”原来是那两个迟到的人。
　　“媳妇啊，你们来了，来，坐。”看到自己的媳妇来了，老人家的眼睛就笑得成一条线了，不过在司徒姝妤走近她的时候，还不小心地发现了她的眼里透露着一丝丝的诡狭，她也明了的意会了，朝老太太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是，娘。”上官步领着司徒姝妤坐到一旁，可是两个人一张椅子哦，他让司徒姝妤坐在自己的怀里。司徒姝妤想挣扎出来，但是力气没有他大，也就算了，反正靠在他身上也挺舒服的，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
　　“婆婆啊，他们怎么都跪在地上啊？”待两人坐定后，开始明知故问了。
　　“哦，我也不知道啊，他们想跪就跪了。”老夫人看也不看那两人一眼，就径自和司徒姝妤一唱一搭，看来儿子和媳妇儿的感情有所增进了，这可是她盼了好久盼来的，自然就更开心了，“还害得我睡不好觉，好不容易睡着了，却被人给吵醒了。你也知道老人了都是很难有好睡眠的，你看看，现在可好了，我都不知道这会儿被弄醒要等到何时才能睡着了。”用埋怨的眼神看了一眼地上的两个人。
　　“娘，我们不是故意的，只求娘能成全女儿。”琳儿知道一向疼自己的母亲又不知哪来的主意，看她的眼睛就知道她想怎么样了，还是早点说明来意，不然被整死都不知道。
　　“琳儿啊，婆婆哪会怪你啊，她疼你都来不及呢，是吧，婆婆？”司徒姝妤斜眼看了一下那跪在地上昂首的男人，不愧是个男子汉，眼里居然没有一点的怨气，看来他也是爱惨了琳儿了才会这样，不然谁会没事向人下跪呢？
　　“是啊，琳儿，你跪着干吗啊，快起来，地上凉呢。”老夫人让一旁的梨落去扶妹妹起来，“落儿，去扶妹妹起来，真是的。”
　　“啊？”突然被点到名的梨落只顾着吃小蝉做的糕点了，还没反应过来。“哦，我知道了，娘。”把盘子往大嫂边上的一放，就要过去扶妹妹起来，谁知被她拒绝了。
　　“二哥，不用了。我和俊哲哥只希望你们能成全我们，不然我们是不会起来的。”说着转头深情地看着旁边的自己心爱的男子，他也在看着她，两人的眼神在空中纠缠着。
　　“老夫人，我知道以前是我愚昧，没有查清真相就妄自中伤你们，也伤害了琳儿。”司徒俊哲懊恼地说着，程琳则伸手握住他给他以力量，“现在我知道我错了，希望老夫人和庄主能成全我们。”抬起头看看老夫人，有看看在一旁没有出声的上官步。
　　“不关我事。”上官步首先撇清自己的关系，本来还想整整他们的，试试他对琳儿的情意，没想到已经有人做了，那他就不用再费力气了，在一旁看戏就好了。他看了看怀里的妻子，只见她拿了刚才梨落放在一边的糕点吃着，好像什么都不关她的事一样，但眼睛里却闪着光芒。
　　“大嫂，你吃我的东西。”梨落后知后觉才顺着大哥的视线看到司徒姝妤在吃自己的东西，于是就大叫了起来。
　　“干吗，吃一点会死人啊，大不了叫厨房再做咯。”满不在乎悠哉地继续吃着，一吃到味道就知道是小蝉那丫头做的，有柔软的靠背又有这么好的东西吃，看来程琳倒带给她很好机会了，反正有上官步这个挡箭牌，她谁也不怕。

　　“什么嘛，那是小蝉做给我的，不一样的，快还给我。”说着就要上前去抢，没想到被上官步给闪了一下，落了空。
　　“落，她是你大嫂，别无礼。”上官步沉声道。
　　“呃，对不起。”他也知道刚才有点冒犯了，抓抓头道歉道。
　　“哦....是小蝉做给你的呀。”这个小蝉居然来这一手，“我这个她伺候了这么久的小姐都没见她对我这么好过，怎么会对你这么好呢，奇怪，奇怪，真奇怪。是不，步？”装做很意外的说着。
　　“你管我们啊，还给我。”单纯的梨落只想拿回东西。
　　“哎呀，都我们了啊，不得了啊。”终于被我抓住了吧，司徒姝妤抬头看了一下，‘看我不整死你，以报仇。’心想着。
　　“你，你...”已经被气得说不出话了。
　　“咳...咳...”被忽略许久的老夫人终于忍不住了，出声：“各位，我们现在在讨论琳儿的事，请别扯远了。”
　　“哦，抱歉，婆婆。”可她的脸上可看不出一丝的歉意。
　　“哼！”梨落不情愿地看着大嫂继续吃着他的糕点，重新回到坐上。而已经被刚才的画面看呆住了的司徒俊哲就这样呆着，脸上充满了不解。他不明白这些人怎么一下子就转移了话题打打闹闹，不是很严肃的吗？这会儿他们又严肃地看着自己。
　　“司徒俊哲，你可知道自己错在哪里？”老夫人挺有威严地问。
　　“老夫人，晚辈知道。我不该在真相还没有清楚之前就轻易听信了他人的言语诬陷你们，也不该伤害琳儿.但是老夫人，请您相信我,我是对琳儿是真心的,希望您能成全。”说完就弯腰磕头，也是深深悔恨自己的过去的愚蠢行为。这个动作看在程琳眼里很不舍，本来想求救于大嫂的，但是她抬头的时候，看见大嫂对自己视而不见，又看看娘，她也是这样，但是可以从她的脸上看到满意的神情，这样她就放心了。
　　“哎，说成全太客气了。我老太婆可担待不起，不过......”故意延长尾音，又转头看了看司徒姝妤，“看看我媳妇怎么说吧。我老了，这个家迟早要是她当的。好了，我累了，你们自己解决吧。”说完就要丫鬟扶她回内堂了，不过转身之际嘴角扬起了一个狡诈的笑容。
　　司徒姝妤看着婆婆的背影，心里暗怨狡猾的老太婆。
　　“大嫂。”程琳知道大嫂一定会帮自己的，所以就哀怨地看着她。
　　“停，我受不了你的眼神了，不过我有件事要宣布的，被你们一搅和都忘了。”马上端出长嫂如母的架势。
　　“什么事啊，大嫂，神秘兮兮的。”梨落的好奇细胞又从睡梦中苏醒了。
　　“不是说忘了嘛，能说就不叫忘了。”白了他一眼，“不过呢，现在言归正传，司徒俊哲你是真心对我们琳儿的吗？”
　　“是的。”
　　“好，是不是为了她什么都愿意啊？”
　　“是。”
　　“那......”那了之后好久没出声音，把司徒俊哲和程琳的心吊得老高，老高的，“不步，我累了。”突然说了一句不搭旮的话，不过上官步才不管这么多，一听老婆大人累了，就马上抱起她想离开。
　　“大嫂。”程琳和梨落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呢，急急叫住。
　　“怎么？有意见吗？”回头看了一下三人，“答应我一件事。”对着司徒俊哲说道。 　　“好。”虽然也有些不明白，但仍然是不卑不亢的样子。
　　“爽快，那我就把琳儿交付给你。”看了看仍跪在那里一脸茫然的一对。
　　“大嫂，你有什么条件啊？”程琳连忙问。
　　“呃，这...我还没想到，到时候再说吧。步，我累了。”抬眼看了下丈夫，而后者马上继续抱着她起来，打算回房。
　　“你们起来吧。”上官步对着两人说，又回头对梨落，“落，马上准备成亲事宜。”之后就出了大厅。